“我那晚说的话,是不是让你生气了?”他垂着眸子盯着杯子里轻轻晃荡的深红液体。
“没有。”谢忱说的很干脆。
夏清和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真的?”
“真的。”谢忱又喝了一口酒,浴袍的交襟领口散开一些,露出一段平直的锁骨和饱满的胸膛。
“那你?”夏清和只落下这两个字,自己都没注意语气中已经带了责问的味道。
谢忱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色道:“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之前对你太过冒犯了。”
“虽然我们的初衷都是想把这部戏演好,但不管是把你绑在床上,还是没经允许就吻你,我的这些行为确实有失妥当,肯定给夏老师造成了很多困扰。”
“我应该后退一些,把这部戏的主动权交还给你。”
“你以后都不跟我对戏了?不教我演戏了?”夏清和盯着他,语气里带着委屈,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是,你要求的话,我肯定教你,但是我不能再自作主张了。”谢忱错开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墙面。
“那你现在就教我。”夏清和说。
“什么?”谢忱又看向他的眼睛。
“教我今晚这场戏。”夏清和的眼睛无比坚定地回视着他。
“好。”谢忱起身绕过吧台,走到夏清和面前,拿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拢着他的腰,俯身亲了下去。
涓涓酒液从他口中流出,渡进夏清和口中,他唇舌青涩,接得不稳,有一大半顺着嘴角流出,漫过修长的脖颈,汇聚在颈窝中,落下浅浅的一汪红。
瓷白的肌肤,深红的酒液,漂亮勾人的一处颈窝成了盛酒的容器。
谢忱直白白地盯着,眼睛都热了。
“不要动。”他拢在夏清和窄腰上的手臂暗暗生了劲儿,将他固定在怀里,声音却是夏清和从来没有听过的嘶哑。
他感受到了隔在浴袍之下的滚热,身体乖觉地不敢再动。
谢忱缓缓弯下腰,温热的唇覆住了那一处颈窝,舌尖一卷,吸走了酒器中的液体。
“是甜的。”夏清和听见他说。
舌尖沿着那条红色的痕迹攀援而上,将所有漫出的酒液收回口中,最后落在唇角,轻轻咬了一下,再次卷入口腔之中,带着对方追逐游戏。
那一咬,夏清和没有感觉到疼,反而有酥酥麻麻的玄妙自尾椎骨生出,沿着脊椎一路向上,最后冲击着大脑里的神经。
他从被动,开始学着去回应,本来搭在吧台上的手,也不知不觉攀上了谢忱的后背。
谢忱的手穿过他的发丝,托在后颈处,压着他靠向自己,吻得更深更重。
夏清和脸颊越来越红,渐渐开始喘不动气,伸手推着谢忱的胸膛,想要逃离。
挣扎之间,掌心落在紧实有弹性的胸肌上,用力抓了一下,谢忱才退开。
“学着换气啊,这么笨。”他伸手擦擦夏清和眼角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哑着声音说,“这样还不够。”
夏清和被从高脚凳上抱了下来,谢忱自己坐在上面,拢着怀里的人,仰起头,让夏清和能够俯视他。
“你要记住,叶澜生做出那些行为是因为喜欢你,不是玩弄,喜欢是平等的,甚至是在取悦对方,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喜欢,那也是喜欢,出发点从来都不是玩弄,所以根本不需要觉得羞耻。”谢忱认真解释,“玉芙卿的配合也是生自喜欢,他想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取悦对方。”
谢忱就那样大刺刺地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屈起,脚踩在凳梁上,他好像忘记自己只穿了浴袍。
夏清和运动裤的抽绳被勾开以后,他将人生生扣在手里,循循善诱:“想要吗?”
夏清和头皮一阵发麻,险些站立不住,这一下摇晃,就碰触到了探出浴袍边缘的幽暗。
谢忱自然从容地往后退了退,避开他。
手上翻着花样,却并不放松,平静地说:“想要,就学着用吻来取悦我。”
夏清和唯一的经验还是上次双手被捆缚那一次,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哪里承受得了。
嘴里很快就缴了械,哀哀求求地叫着:“谢忱……谢忱……”
谢忱的心,这一次冷得很,完全不顾他的求饶,只重复着说:“用吻来求我,你可以的。”
夏清和双手按住他的肩,垂下头,红润润的玫瑰唇压在谢忱的唇上。
努力尝试着破开他的齿关,向里探索,扫荡津液,勾缠另一条灵蛇出没。
“继续,还不够。”谢忱只仰着头承受,并不配合他,手却是变着千般花样地折磨人。
第36章
他时轻时重, 慢条斯理地掌控全局。
夏清和的心潮涨涨跌跌,每当手指缩紧,吻难自抑时, 他就松了手, 让他跌入空落落的境地,不上不下,难以释放。
如此几次, 夏清和眼睛都红了,拿脖颈蹭着他的下颌, 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
谢忱如石雕一般坐在那里, 偏偏不给他一个痛快。
夏清和出了很多汗,连眼睫都湿漉漉的,显得又黑又长, 像两扇刮人心尖的鸦羽扇。
“你可以的。”谢忱凝视着他的眼睛, 鼓励。
夏清和看着这双眼睛有些沉沦, 谢忱眉骨深,眼眸幽邃, 鼻梁高挺,下颌线棱角分明,是接近欧美人的骨相, 但脸皮如胎釉般细腻润泽,两条长眉,一副薄唇, 又是典型的亚洲人皮相。
他缓缓垂下头, 亲了亲他的唇,又亲了亲高挺的鼻梁,温温柔柔, 带着喜欢,最后落在那双眼睛上。
夏清和想起网上的评论,说是谢忱这双眼睛就算看一头猪都含情脉脉。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言论在前,这双眼睛凝视着自己的时候,他甚至会以为谢忱是爱他的,爱到想把他揉进骨血,拆吃入腹。
嘴唇落下的时候,谢忱缓缓闭上了双眼。
阖上这双眼睛,整个人都端肃起来,如果忽略那只肆无忌惮兴风作浪的手。
夏清和在他眼皮上轻轻啄了一下,心一下又吊起来,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不断缩紧。
忍耐不住,屈起膝盖擦进浴袍的边缘。
谢忱的另一只手,突然捉住他的膝盖,将其按了回去,警告道:“不准作弊。”
夏清和低头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哼哼着求他:“谢忱……我做不到。”
“乖,你可以的。”谢忱闭着眼睛鼓励,“做到了,我就好好奖励你。”
这人今晚冷静得可怕,夏清和全身都被他掌控住了,焦灼得厉害,又无法超脱,只得重新吻上他的唇,讨好,取悦,祈求。
……
得到奖励的那一刻,夏清和像是在水里打捞上来一样,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身躯软得一塌糊涂,有些不成样子。
谢忱把他抱进浴缸里,清洗干净,裹上浴巾,放到床上,压在他的背后,亲了亲那截瓷白的后脖。
夏清和感觉到身后压的重量,还有那个人的躁动难耐,但他已经累得狠了,没有心思和力气反抗,手指动了动,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谢忱亲了亲他的脸颊,心里升起巨大的幸福感,这幸福竟然让他有些晃然,扯了被子,将人包裹进去。
踢掉拖鞋,在夏清和身边躺下,连人带被子一起紧紧抱进怀里,愉悦地叹了一口气,也阖上了眼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时候,夏清和的睫毛动了动,感觉到身边的异样。
他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阖着眼睛继续睡。
不久……
有人离开了,浴室内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
昨晚的所有记忆已经回笼,夏清和睁开眼睛,入目所见果然是谢忱的房间。
他从地板上捞起还有些潮润的运动裤和t恤,套回身上,拿了手机准备直接回去。
刚走到廊道,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刚刚洗过澡的谢忱站在门内,身上只裹了一件浴袍,颜色从昨晚的纯白,换成了克莱因蓝。
他看上去精神很好,相比之下,穿着皱巴巴脏T恤的夏清和,就有些可怜巴巴的落魄,像是被人蹂.躏欺负了一般。
“你要回去?”谢忱眉头微微蹙起。
“嗯,昨晚……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夏清和讪讪地笑了一下。
“没事儿,那种情况,累了很正常。”谢忱往前走了两步,拦在夏清和面前,“帮你温故一下。”
手已经拦上他的腰,眼睛灼灼直视,礼貌地询问:“可以吗?”
夏清和呆了一下,说:“我还没有刷牙。”
“我不介意。”话落,人已经吻了上来,三秒之后,夏清和有了要展示学习结果的争强好胜,双手攀上对方的脖颈,开始反守为攻,吻得更深。
两人吻了大约三分钟,谢忱主动退开,笑着说:“夏老师,毕业了。”
夏清和脸颊有些红,笑着回道:“还欠着谢老师学费呢,回头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想打发我,想得美。”谢忱挑挑眉。
“那要两顿?”夏清和同样挑了一下眉毛。
“不吃饭,先记着,等以后跟你要。”
“行。”夏清和拍了拍谢忱的肩膀,拉开门说,“走了哈。”
之后的拍摄,顺利了不少,玉芙卿跟叶澜生渐渐熟悉起来,有了这样一尊大佛震着,玉芙卿的排戏都少了很多。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叶澜生的汽车往门口一停,戏楼老板就老老实实地将人送上车,其他的一切花费,自然有陈二桥在后边打点。
毕竟他手里的十几间铺子,供货都把在叶澜生手里。
谁能进到好货,谁就赚钱,如今江南叶氏易主,他必须借着这个机会打通关系,抢夺下更多的份额,所以用在玉芙卿身上的花费,倒是比自己玩的时候下的本钱更多。
这一日,叶澜生带着玉芙卿去城里洋人开的裁缝铺子取衣服。
玉芙卿从试衣间出来,笔挺的西装长裤,将一双长腿显露无遗,白衬衫外穿了一件修身的浅灰色马甲,紧收住的窄腰不盈一握。
洋人裁缝连连夸赞:“先生身材真好。”提着手里的西装,要帮玉芙卿穿上。
半路却被叶澜生拦住接了过去,他走过去,帮玉芙卿把西装穿好,又提了一条雾蓝色领带扎在他领口。
做完这一切,叶澜生往后退了两步,打量着玉芙卿,笑道:“这是哪个世家门阀里养出来的矜贵少爷?”
“先生真会说笑。”玉芙卿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
叶澜生看得痴了,这个样子的玉芙卿像极了江南学堂里那些少爷学生,立在阳光下,手里拿两本书,于校园里匆匆行过,与三两好友谈天论地。
他气质更加内敛清冷几分,如同天上皎皎明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