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心脏所在的位置,那里“砰砰砰…”地快要跳出喉咙一般。
九雾贴在他耳边小声道:“要不要……”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玄意扛到床榻上。
九雾懵然,她这次是真的想给他上药……
“你的伤……”
“小伤。”
九雾环着他的脖颈,任由他将她压在身下。
直到那滚烫的吻从脖颈一路蔓延向下,触及到不可言喻之处,她忍不住溢出声来。
青丝暧昧交缠在一起,柔软的缎被被指尖攥出褶皱,少女精致娇媚的脸被欲。色沾染,直到现在,她才清晰的感受到,原来前几日他的确在极力克制。
青年胸膛的汗珠滴落到她半褪的衣衫上,九雾痛得重重咬在他脖颈处,痛意并未让青年收敛,反而像燃起的火焰将玄意的理智灼烧殆尽,他将手护在九雾的脊背上,然后……便没了顾及一般的,那只护在九雾背后的手重重撞在墙壁上……
夜色渐暗,九雾顶着微肿的眼,下意识抬起手。
玄意好似早已做好了准备,不躲也不闪。
谁知九雾的手轻轻抚在他脖间的血痕之上:“疼不疼?”
那是被她指甲刮出来的。
玄意吻了吻她掌心,而后将她抱起,九雾抵了抵他坚硬的胸膛,警惕道:“你干嘛?”
“今日是我过分了,给你上药。”
九雾靠在他怀中,感受到冰凉的药膏,握着玄意的手紧了紧。
玄意眼尾透着红意,轻咳了一声:“再来一次?”
清脆的巴掌声虽迟但到,九雾是想待他温柔些的,但他实在是……过于亢奋。
但这一巴掌好似不仅没什么用,还令身下的异样之感更加强烈。
寝殿内一整夜都灯火通明……
九雾在玄意这里住下以后就未曾离开,心中在知晓大哥哥并没有抛弃她后,心中的执念好似放下不少,玄意总是很忙,但也会抽出时间指导九雾练剑。
道仙姑知晓了事情原委,但还是想带九雾和玄意走,直到她确认九雾的心魔已经被驱除,才歇了这个念头。
这夜,玄意还未回来,九雾靠在床榻上,直到夜深也有些睡不着,胸口处被拉扯一般难受。
等到将近子时,玄意携着一身冷风推开殿门。
视线在触及到清醒的九雾之时,闪过一丝担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做了噩梦?”
九雾摇了摇头,玄意用灵力驱散周身的寒意,将九雾抱在怀中:“今日是我回来迟了,都误了给你讲故事的时间,你可不悦?”
这几日玄意每夜都会给九雾讲一些,不知从哪搜集出来的奇闻异事,夜夜哄着九雾入睡。
九雾靠在玄意怀中,胸口处的痛意减少了许多:“那你讲吧。”
玄意的声音很好听,说话不疾不徐,九雾很快便意识发散,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察觉到九雾睡了以后,玄意再次起身走了出去,冷峻的眉宇间不掩疲惫。
围剿血杀门的行动不如预料中顺利,仙门弟子在撤退之时被埋伏,此次撤离的路线只有去往西决的仙门弟子知晓,这便足以证明,参与此次围剿的几个宗门里,存在已经投靠血杀门的卧底。
“少主,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那冥檀就是不肯开口,嘴比骨头还硬。”
玄意走进水牢,冥檀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脸色如同死人一般灰败,饶是如此,那双浅色的琥珀瞳依旧挑衅般的看向玄意。
玄意直接了当地开口道:“辰月宗,你们的卧底。”
冥檀指尖一颤,辰月宗算是他留给血杀门的退路,十年前血杀门将辰月宗宗主杀死,又利用高阶血狐妖的幻影之术,让他的心腹幻化成辰月宗宗主的模样执掌辰月宗,这些年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甚至不曾让辰月宗参与血杀门的行动,玄意为何能一眼便看出辰月宗是他的人?
这般想着,冥檀面上不露声色地哼笑道:“辰月宗是哪个?当我血杀门的卧底,它配吗?”
玄意缓缓勾起唇角,看向一旁的谨卓:“传我令,被救走
的邪宗之人就在辰月宗。”
这么多日,他无数次试探,冥檀的心声从未透露出有用的消息。
这一次他说出辰月宗,一是他本就有些怀疑辰月宗,辰月宗离西决最近,弟子剑术修为平庸,却在此次被邪宗偷袭反扑死伤最少。
二,还是为了能试探出冥檀的心声,他给出了具体的名字,就算不是,也为他排除了一个怀疑对象。
冥檀脸色惨白,玄意走到岸边:“你曾说她将你当做他的狗,可她对我说,她很讨厌你。”
他缓缓勾起唇:“所以,我杀了你,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玄意对紫衣道:“冥檀公子在此处也是受尽了苦楚,如今血杀门不足为惧,未免夜长梦多,还是送冥檀公子与他那个忠心的属下去团聚吧。”
他说完,缓步向出口处走去。
身上被披上了纤尘不染的裘衣,整个人干净的与这幽暗脏污的水牢形成鲜明的对比。
冥檀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那一身自诩神明般高不可攀的气息,与他记忆中,杀死他父母的所谓的正义之士缓缓重合。
他笑了起来,这些正道人士,各个都眼高于顶,好似这世间的救世主,实则却容不下异族,将与他们道不同之人打上恶名,恨不能将其永远关入无间地狱。
他抬眸看向狭窄窗隙透进来的月晖,他还没有屠尽仙门报仇血恨,他还不能死……
他闭上眼睛,嘴中默念着咒语,眼白爬上血色纹路,窗隙中的月晖透着诡异的血色,天边的月,被阴影不断蚕食。
对不起了,姐姐。
这一次,算我欠你的……
九雾猛地惊醒,坐起身,单薄的寝袍被汗水晕染。
“你没有帮我夺剑骨,你骗了我。”阴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九雾转身,寂静的殿内空无一人。
“你胆敢背叛我,便接受我带给你的惩罚吧,不知死活的东西。”
九雾听到玄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忙起身向他跑去。
耳边的声音突然笑了起来,意味不明的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
“吱呀…”殿门被推开,精致俊美的青年意外地看向站在房门前的九雾,刚抬起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魔气化作的长剑贯穿在他胸口之上……
“噗!”长剑被拔出,而后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捅了进去!
他眼睫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看向手持长剑,微微弯起眉眼的少女。
“为,为何…”玄意眼尾泛红,湿意顺着脸颊流下。
她说过,她现在很喜欢他的……
玄意抬起手,握住那锋利的剑刃,近乎狼狈地颤着声道:“为何?”
他等了许久,只等到那冰凉的剑刃碎裂在血肉中,眸底的光破碎,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是少女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
像扔掉一个垃圾一般……
她始终未曾回头。
第37章
“少主!那冥檀不知用了什么邪术,竟凭空消失在了水牢中。”紫衣气喘吁吁的来禀报,刚踏进玄意住处,便看到倒在血泊中,气息全无的玄意。
“快来人,快!”
紫衣瞬移至玄意身侧,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颤着手探了探玄意的鼻息,顷刻间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宗门里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凌云顶的雷霆蔓延至整个宗门,电闪雷鸣间,一道血雾划破天际,无数弟子持剑而出,追随着血雾而去。
数十道流光落入妄虚峰。
“所有人,聚魂阵!”眼瞳灰白的逐清面色凛然,长老堂数十名长老分布在妄虚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金色的矩形大阵自天际落下,漆黑的夜晚因刺眼的阵光如同白昼。
七日后——
聚魂阵消散,倒在地上的青年终于恢复了些许微弱的气息,逐清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被身侧的道仙姑扶住。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玄意怎么会…”道仙姑还未说完,匆匆赶来的逐云禀报道:“是血杀门门主冥檀以魂祭魔,引来了深渊魅魔之力助其逃脱。如今冥檀已经离开了万树宗地界,与血杀门余孽会合。”
道仙姑面色凝重:“那魅魔本体被困在无尽深渊,仅是一道魂力就能令玄意险些丧命于此?”
若真如此,未免太过可怕了些。
逐云垂下头,欲言又止。
“玄意先前去无尽深渊探察过,若魅魔有能力诛杀玄意,玄意绝无可能活着离开无尽深渊,说,还查到了些什么。”逐清沉声道。
逐云脸色苍白,闭了闭眼,磕磕绊绊地道:“九雾师妹……跟着魅魔离开了…”
“还,还重伤了许多同门…”
道仙姑上前一步拽住逐云:“你可看得清楚,当真是九雾?这绝无可能!”
逐云点头:“不仅是我,有不少人皆看见了。”
道仙姑愣在原地,难以相信。
逐清一甩袖:“若非是在毫无防备下,玄意绝不会伤得如此严重!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这个祸患存在!”
“被那孽畜重伤的弟子如何?”
逐云如实道:“已经带回宗门,尚无生命之危,芸师姐……”
“伤得有些严重,现还处于昏迷中。”
逐清身形一晃。
成芸出生时便没了娘,逐清这个做父亲的眼里只有万树宗,对这个资质平平的女儿向来冷淡严厉,疏于管教,父女二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随着成芸长大,逐清就算是有意缓和,也于事无补。
如今成芸生死难料,又是因九雾之过,逐清可谓是对其恨之入骨。
“召集宗内弟子,全力搜捕九雾,务必将那逆徒带回来给所有受伤弟子一个交代!”
逐云垂头道:“是!”
逐清说完,便走入殿中为玄意输送灵力,道仙姑还站在原地。
她紧抿着唇,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到幼时的九雾,她那双怯生生的眼眸,对宗门里的一切事物好奇却又不敢看,那时,她便想,怎么会有如此胆小的孩子,若是归于其他长老门下,免不得要被同龄弟子欺负,以后岂不是更畏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