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沈牧野笑道:“等下一起吃饭。”
“今天大公子忌日吧,你们不去看他?”
“吃完饭去也来得及。”沈牧野顿了顿,“淮南,你先下去帮我找小暖,别让她跟姓刘那小子待太久,我等下去找你们。”
“得令!”陆淮南虚虚敬礼,转身便走,临出门,他道,“野哥,我差点忘了,还有一句恋爱圣经。”
“关键的事别瞒小谢,容易翻车。”
说完,没等人回话便走了。
沈牧野面无表情,眸光冷淡,待人走远,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
……
谢时暖将文绣和刘斯年都送到了车库,她原本想先送走刘斯年,再和文绣多说两句,是以,先把刘斯年送上了车。
道森集团太子爷这次来得隆重,司机管家秘书配备整齐。
谢时暖和他道了谢,又挥了手,转身走了几步,文绣便在她耳边悄声道:“那位刘总应该是还有话说吧。”
她努嘴示意后头却不让谢时暖回头。
“车子没发动,明显的,不打算走。”她笑道,“你桃花够旺的。”
谢时暖脸一红:“我和他没关系。”
“知道知道,他顶多单箭头,你啊一门心思就扑在沈总身上了是吧?”
“文院长,你能不能别老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谢时暖抱臂,故作审讯状,“我和你认识那么久,时不时见面,前段时候还在共患难,你居然一点风声不露!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到隐藏股份会在你那里,太让人生气了!”
文绣双手合十,求饶道:“我答应叙白的,不到时间不到重要关头一个字都不能说,这是他真正的遗愿,我拼了命也得做到,抱歉抱歉。”
“噗。”谢时暖破了功,笑道,“我开玩笑的,我和叙白也有约定,不然也不会……”
她突然一愣,文绣等了片刻,问道:“不会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奇怪,为什么是第三个忌日,不是第二个。”
“这个我当时就问过他,他说,三年时间,不长也不短,正好能够完成一个变化。”
“变化?”谢时暖不解,“我也问过,叙白和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说……”
沈叙白说他想任性一回,为自己做点想做的事。
谢时暖还是没听懂,沈叙白便笑:“你就当我在做实验,实验之后,时暖,你一定能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保证。”
这话更神秘了,但谢时暖决定不问了。
那时,沈牧野已经回国,两人私下里闹得非常不愉快。
她伤心透了,只觉未来没什么指望,她什么也不想得到了,随便吧。
文绣皱眉:“所以,你们为什么结婚,现在能说了吗?”
“能。”谢时暖点头,“因为叙白想为他母亲讨公道。”
“可我听沈总的意思,他是被沈延清骗了,他母亲其实并不是他父亲害死的。”
谢时暖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是有意,但无意也是害人啊。老沈总对苏兰很好,病了就请医生用最好的药,她不想住老宅,他就专门买别墅给她休养,她不想见孩子就不见,三个奶妈轮流伺候,走到哪里,她都有全套顶尖的医疗服务,但那又怎样呢,他还是出轨了,这点上,沈延清说的是实话,苏兰发现老沈总有了新欢,即便老沈总说他就是玩玩,沈夫人永远不会变,只会是她,她心态也崩了。”
“本来就精神状态不稳,又被这样打击……”文绣道,“即便有医生有药,病人自己不求生,外人也很难救。”
“是这样,本来老沈总一直瞒着她哥哥当年出事的真相,苏兰和老沈总吵完架后突然起了疑心,几次试探,感觉到了真相,她背井离乡爱了个杀哥仇人,还为仇人生儿育女倾注一切,她几乎要疯了。”谢时暖声音沉重,“在他们最后一次吵架过后,苏兰回去就吞了安眠药,再没醒来过。”
第313章 你和沈牧野的将来明朗了
真相原来并没有比沈延清的故事好到哪里去。
沈叙白痛恨他的欺骗却也不得不承认,父亲在母亲的死上有不容推卸的责任。
“而且,以叙白的性格,得知了苏兰的身世和过去的故事……”文绣哀声,“他一定崩溃过,可惜,我那时候什么也不知道。”
谢时暖拍着她的肩:“你那么认真地为她保密,对他已经是很大的安慰了。”
文绣忽地一僵,不自然地抹了下眼角。
“你也是啊,要保密那么久,你和沈总之间的误会要想解除该多难,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一定不容易。”
谢时暖抿唇嗯。
“还好,一切都结束了。”文绣笑道:“我的心事也了结了,等下就去告诉叙白。”
“我们也要去,要不一起?”
文绣嫌弃道:“谢时暖,你这个人行不行,我和叙白二人世界还得带着你们碍事?”
“噗!”谢时暖笑道,“好好好,我不打扰,你去吧。”
她挥手与她道别,望着她的车驶离停车场,一回头,刘斯年的宾利还在。
果然不出文绣所料,她径直走了过去。
刘斯年不等她走到便先一步跳下车。
谢时暖开门见山:“斯年,你迟迟不肯走,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你看出来了?”
谢时暖挺胸抬头,和他保持距离,神色严肃道:“刘总你说。”
刘斯年歪头笑:“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我认真想了想,觉得你能及时遇见文绣应该不是巧合,沈牧野大肆散播要开会的消息,还都是对自己不利的方向散播,你一定听说了,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背后的原因,于是你顺势盯住了几个人,等着他们中的谁行动。”
谢时暖徐徐说着,目光一瞬不瞬放在刘斯年脸上,男人耐心听着,没有流露半丝不悦。
“我猜你是想两头押宝,和沈延清的合作并不是真心。所以,既然今天你是以刘总的身份做事,我还是郑重点比较好。”
“时暖姐做秘书时真是严谨。”刘斯年也看定她,“你不喜欢我这样反复横跳是吗?”
谢时暖忙摇头:“不是的,商业的角度来讲,你为道森谋划合作对象,当然要多处押宝选个最优,这很正常,我没有不喜欢。”她垂眼皮,“我只是觉得,你拿我来做突破口不是个好方向,这会让沈牧野误会,两家反倒不好合作了。”
刘斯年眸光波动:“你还是这么认为……”
“不为这个还能为什么?为你喜欢我?”
“难道不像?”
谢时暖笑了,笑得俏皮:“斯年,我虽然恋爱经验不多,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骗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应该会时时刻刻关注她想与她亲近,会失控会着急,还会提一些冲动又无聊的要求,这么看,你的行为完全不符合嘛,你对我始终是很理智的,不会做出超出朋友,或者是道森集团太子爷身份的事情。”
她想了想,“其实有时,你看我的眼神,还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
刘斯年呆住,难得结巴:“什、什么?”
“可能是错觉吧。”谢时暖耸耸肩,“很难形容啦,至少我在喜欢过我的男人眼里没看见过。”
刘斯年冷声道:“你说的喜欢过你的男人该不会就是沈牧野吧。”
一下就被戳穿,谢时暖不好意思地摸袖子:“那,那他至少是个男人,多少算是经验吧!”
“呵。”刘斯年轻笑,“这个经验过于典型,对普罗大众可未必适用。不过,我等你不是为了和你讨论这个。”
“那要讨论什么?”
谢时暖眨着眼,眼带疑惑,但没有敌意,她直觉敏锐已经嗅到了异样,却因一份信任始终徘徊不前,这份信任大概连沈牧野也不能轻易撼动,就只是因为一年同事的情谊?
刘斯年心下一动,拨开她脸颊旁一缕垂下的发丝,拨至耳后。
不等她反应,他便道:“不讨论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文院长除了给你纸质的文件外还有没有给你别的?”
“没有。”
刘斯年皱眉,有些迟疑:“我刚才听你们在电梯里聊天,聊到了档案袋时,文院长的神色明显不对,我虽然不知道档案袋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我载她来时,她从包包里拿出过一个档案袋,我看到几张纸页的页脚,还有一枚……大概是U盘?或者秘钥?那类的东西,听你这么说,她没给你?”
谢时暖怔然。
事关沈叙白,文绣不会粗心大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枚东西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沈叙白不是留给她的。
而除了她,沈叙白专门要交代的大概就只剩他了。
谢时暖回过神:“刚才忘了,她给我了,只是不如文件重要,我一时没想起来。”
“是吗?”刘斯年像是信了,“那就好,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既然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他慢慢浮出一抹温柔微笑:“时暖姐,你现在可是金诚大股东,动动手指,能决定金诚未来的方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时暖果然露出不解。
“这意味着,不论是老沈总还是沈夫人,看着股份的面子也得把你奉为上宾,你和沈牧野的将来明朗了。”
“我们的将来……”谢时暖终于反应过来,她的脸颊慢慢染上红晕,眼珠乱起来,“我们、我们还没想这个呢。”
“那你该想想了,至少,沈总一定会想,你和金诚已经深度绑定,沈总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
这话古古怪怪的,她也没想过要走,沈牧野放不放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刘斯年忽而粲然一笑:“时暖姐,不论你们是打算直接结婚还是订婚,能不能给我留杯喜酒喝,坐小孩那桌都行。”
谢时暖的脸更红了。
“你别开玩笑了,怎么会把你放小孩那桌嘛。”她笑道,“放辰悦秘书部那桌,好不好?”
“好。”
刘斯年的笑一直挂到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还没散,只是由热转了冷。
老祝坐在一旁专心的操作手机,偶尔回几句,他知道,他的这位少东家,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沉思,如果贸然打断,哪怕是从小看他长大的老管家,他也不会给面子。
不知过了多久,刘斯年道:“老祝,你说,沈牧野能给时暖姐幸福吗?”
真是个危险的问题,老祝答:“不能。”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最有趣的是,他们以为已经解决了。”刘斯年望着窗外,拥堵的车道早已疏散,窗外的街景极速飞驰而过,“哦,沈牧野或许要意识到了,毕竟他有个高瞻远瞩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