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对自己的梦想成真毫无察觉,她只是躺在他编织的情涩脉络里,小鱼一般困泳,泅渡,痛苦又贪欢。
当红灯绿影的氛围灯掠过眉目,屈历洲仰头任其描摹自己被浸湿的脸庞,还有不知疲倦吞食的嘴角。
在她看不见的眼前,危险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捕食欲望,此刻他微微眯起双眼,将上半身的重量压伏在她膝头,歪头带着鼻音哼笑:“老婆…你快到了。”
空调冷风吹拂在皮肤上,游夏恍惚觉得自己被一锤定音,封锁在上坡的曲率线点位。
随后她听见自己动情破碎的吟音,越加短促起来,她开始变得急切,又无辜,又无助。
屈历洲会这样伺候人吗?对他的小初恋?
她无暇多想,某些画面伴随自己发出的声音播放在脑海,时而隐现响亮的拍岸巨浪搅碎。
那水声并不来自幻想。
逼近最后的极限边缘。
“叫出来,老婆。”他低沉地引领命令她。
她在这一瞬间被浪涛推起,狠狠摔进云层,世界颠倒空悬,海水倒灌向她而来。
游夏哭叫出来:“老公!”
他却在她全身激烈痉挛时,将她咬住固定,追究着:“叫老公的名字。”
“屈…历洲……呜……”她被阵阵韵律搅和得不成样子,瘫倒在沙发上,还在一抖一抖的。
在听到自己真名从她唇间泄露的瞬间,屈历洲的指节蓦然收紧,在她腿上勒溢出淡红的指痕。
胸腔里心脏在发疯鼓噪,血液烧灼冲涌向脑穴,快感窜流全身,战栗着汇集往下蹿。
屈历洲在这时慢慢抬头,削薄唇上盈着水光,眼尾一抹猩红,眯眸紧紧注视着她。半晌,他倏然弯唇笑开了。
啧。
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呢。
夏夏对衣冠整齐的完美丈夫满嘴抗拒,却原来会在意乱情迷的深渊里,缠绵咬合着叫出他的名字。
从始至终贯穿的,只有他,只能是他,他的名字。
黑暗里他瞳孔亢奋激切地缩紧,宛如一条等来猎物自投罗网的毒蛇。
即便她的理性是这样的欠缺,在老公身边想念情人,又在情人身下渴求老公,又有什么关系?
这份痛苦的欢快,合二为一的罪恶,十分割裂又极为融洽的贪欲,都是他精心豢养的恶果。
他就该自食恶果。
光是紧盯着她,就足够让他理智崩弦,不能再看下去,她这幅缭乱水色模样。
游夏还来不及缓过神,腰身就被男人捞起,稳稳托抱起来。
之前有过一次,所以对他的风格也了解一些,她以为这是aftercare时间。
但不是。
她忽然间又被翻了个面,转向沙发靠背趴伏下去,回到之前的姿势。
这次游夏已经完全脱力了,软绵绵地趴在那里,臀部上翘。
那里光溜溜凉丝丝的体感,让她很快警觉起来,软烂声音带着慌张,连声音都是哑的:“你做什么?又想打我?”
她猜测是刚刚叫了屈历洲的名字,终究会让这男人不高兴的。
这是雄性天然的占有欲和竞争性。
她还是自诩了解男人。
“但是,是你自己让我…把你当替身的。”游夏也有些冤屈,嗓音软软委顿下来,指责男人时少却几分气势,
“而且,我先前问过你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嗯呜!”
她头皮一麻,不由自主塌腰。
嫩臀上鲜红的被打肿的地方,已经麻木有点失去知觉。
但还是能清晰感觉到,男人轻柔的吻落下来。
落在肿高的部位。
“别……”
这回打断她嘶喘声的,是一阵手机铃声。
她自己的手机在响。
男人停止动作起身,游夏本能觉得,他一定是去拿她的手机了。
不行!这个男人行动不定,喜怒随心,她还不能完全控制他。
现在这个样子,无论打来的是岑卓,还是别的什么人,一旦这男人恶上胆边直接接起她的电话,她就会遭受非常多不必要的麻烦。
游夏着急起身,陡然间被男人预判到,双臂立刻被他反剪束在身后,上半身压回原位动弹不得。
男人已经成功拿到她的手机了。
接下来,比她预想中更恶劣、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屈历洲。”男人只用一只手控制着她,喑哑嗓音力透不可捉摸的戏谑,
“你刚刚叫过的名字。”
游夏忍不住发抖。
怎么会?屈历洲很少给她打电话的,怎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现在?
屈历洲弯腰向她叠覆下来,胸膛几乎贴住她哆嗦不止的脊背。
恶魔般的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不如我在电话里,向你和你老公一起介绍我的名字吧。”
第29章 洗澡在他洗澡时查岗。
不行!不行!!
游夏拼了命地挣扎起来,但她和男人的力量悬殊实在差距过大,她的那点力气根本无济于事。
铃声陡然断在这一秒,男人按下外放键,听筒传出的底噪音响在她骤然紧张的安静之下,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短暂的两三秒里,谁都没有说话。
男人没有出声,游夏更加绷紧到大脑宕机。
忽然,对方说话了,吓得游夏猛抖一下,引来后方男人低懒沉沉的谑笑。
“游女士您好,您关注的楼盘最近有降价,什么时候方便来挑户型呢?”
热情的房产推销话术,结束在男人按下挂断键的指尖。
游夏渐渐回过神来,刚才还热火焚身的爱欲,转眼冷却成心悸,浑身潮湿黏腻。
“你敢耍我?”她不免开始恼火。
男人还没放开她,动作轻柔撩起她鬓边汗湿的碎发,整理好别在她耳后。
嗓音如暮色沉落:“原来,你们夫妻感情这么疏离,我以为你不怕呢。”
这个狗男人,怎么跟屈历洲一样讨厌!
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忽然将她打入谷底,一直吊着她欺负她,可恶至极。
游夏从高潮里缓过来,没了温存,翻脸冷厉:
“我是跟他感情不怎么样,也迟早要跟他离婚,但你没资格插手我的家事,放手。”
然而没料想,男人陡然猛地用力扣紧她的双腕,声音冷得吓人:“离婚?所以你开始在外面找房子了是吗?”
她竟然已经在打算搬出去住?而他却对此毫不知情。
“不关你的事!”手臂传来些许刺痛,她纤弱柔嫩的肢体受不得任何一点苦,抗拒语调里漫上委屈和愤怒。
在听到她的字字句句时,他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又转瞬被熊熊怒火烧灼沸腾。
眼下是她凌乱可欺的身骨,却像是在他胸口塞满汽油浸透的棉花,堵着难以呼吸。
简短的“离婚”二字,变作火星,将他胸腔点燃,燎得理智噼啪作响。
“宝宝,为什么要离婚?”
男人在这时温柔下来,声音前所未有的舒缓,在她耳侧如烟缭绕。
指节在暗处掐攥发白,他有多想就此撕碎这副情人伪装,以“丈夫”的真实身份质问她,看她露出惊恐表情该有多么美妙。
可笑的是,她正趴在“他”的身躯之下,宣告要将他抛弃的消息。
他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她后颈跳动的血管。
凌虐的冲动,和必须阴暗蛰伏的隐忍,同时将他压抑直至灭亡。
可他最终还是控制住自己,扯出个强撑耐心的笑,问她为什么: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那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什么鬼……怎么这么离谱?
游夏扭动腰肢,试图把背过去的手从他桎梏中挣脱,嘴上恨不得骂脏话:“我和你,上床可以,动心不可能。所以你少自作多情,根本和你没关系!”
她的语气只有急躁,没有躲闪。
还好,对那个所谓的朋友,她提都没提起。
至少说明,她心里没有别人。
屈历洲忽然被哄好了一些,垂头吻她的发旋,略显轻松地逗弄她:“既然我这么不重要,那么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无所谓,对吧。”
游夏的火气都快窜到天灵盖了:“对!”
她恶狠狠说:“你最好永远也别告诉我,我半点都不感兴趣。”
“好啊,那宝宝……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他似乎又从输家转换为赢家角色,把她的腰握在手里,一点点收回控制权,
游夏气笑了,张口就带有辱骂意味:“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