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猛地惊跳起来,离他过近,小腹差点擦碰到他高挺的鼻尖。
屈历洲保持蹲姿,略后仰了下避让,仰起头坦然望她:“不做点什么的话,要让我担心你的病情,一直不安下去么?”
他不安什么?
应该是假若她有三长两短,屈历洲不好和游家交代。
游夏忽然静下来,像是被说服了。
等等,难道这个理由,她就可以接受被屈历洲看光吗?
他拉她的手,再次引导她坐下:“让我来帮你吧,夏夏,只帮你途四肢。出差行程没取消,涂完我就走了。”
屈历洲一向最懂得掐准时机乘胜追击,也懂得她,所以适时抛出一句重磅说辞,令她无法拒绝。
着急面见情人的游夏,怎么会拒绝呢?
他给出的提议,就是能最快让“老公”离开的方法。
在她可接受的范围里,只要乖就好,享受老公的体贴服务和帮助,然后等到送走老公,就有时间去会见心心念念的情人。
她没有理由抗拒。
“好吧,弄快点,别耽误……彼此的时间。”她终于同意。
棉签蘸着乳白的药膏,被他用极轻地力道在她身上点触。起先是手脚,然后是腿,他换取新的棉签,从她纤嫩脚踝一路向上。
过敏的红疹半退不退,延伸进膝窝,在她肌肤上遗留斑斑点点的粉红,仿若白山茶初绽时沾惹的晨露。
屈历洲将力道控制得很好。
棉签打圈的节奏和力度都精准,确保药膏能均匀吸收,又不会压迫到发炎皮肤引起不适。
到膝盖上方,往大腿上去一些,她的肢体被裙子盖着。
游夏原以为到此就该结束了。
没想到屈历洲指尖探入裙摆空隙,没碰到她的皮肤,却勾动手指半挑起裙纱花边,轻然地掀开这层可怜布料,将它堆叠在她腿根处。
上推到,她的内裤也露出小半部分的程度。
腿心一凉,只隔着一层软薄布料的敏感部位,接触到微冷的空气,迫使她惊恐地抖动了下。
游夏坐在沙发上分张双腿。
即便他们做的事情不含情欲,屈历洲只是在帮她上药。
可是她在进去浴室前,就是用这个姿势帮屈历洲包扎的。
他们两人的境况,为什么总会在微妙中完全翻转过来?为什么他无论处在哪个位置,都能轻易让她自乱阵脚?
游夏完全无法顾及这些。
她满心满脑都是,屈历洲在做什么。
她不自觉低下头去看,裙摆皱巴巴地上推到那个位置,从她自己的角度,她看不见暴露之处。
但按她的经验,她确信屈历洲的视角里,她冰丝薄纱的蕾丝底裤一定毫无遮蔽地全然袒露在他眼底。
不行!
这种事,过分私密。
游夏立刻想要并拢双腿。
却没能成功。
“别动,这里很严重。”屈历洲的声音轻缓润沉,却暗含不容拒绝的强势,掌心稳稳扣压住她不安分的膝盖。
睡裙卷上去,露出腿肉摩擦处那片因过敏而泛红发烫的皮肤。从腿根一直蔓延到内侧皮肉,触目惊心,宛似雪地中揉碎的玫瑰瓣。
“我…不行……”游夏瑟颤的声音都被压弱两等。
还在试图使劲合并的大腿肌肉,在同掰分她膝盖的强势力量抗衡。
可她腿上这点微薄的力气,在他肌肉结实紧密的手上,根本不够看。
除了把她自己逼得乱抖,没什么作用。
屈历洲低沉的声音隐含安抚,像是一把大提琴弓,缓缓拉动那根重音弦,震得她耳鼓发麻:
“放松点,夏夏,交给我。”
他视线凝聚在她隐秘的肌肤,看她腿根疹块密集,透出不正常的薄红微肿,屈历洲抬指将豆粒大的药膏挤在手上,指尖亲自触碰上去。
“嗯呃…”游夏哼唧出来。
微冰触感猝不及防地,将她激起一片颤栗。
她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
男人耐心引导着她:“忍一忍,会有点凉。”
他的手指蘸着药,沿着她纤瘦修长的内侧弧线游走,指腹与她腿部肤肉摩擦生热,冷凉膏体被他们的体温烘暖融化,留下晶亮透明的水光。
屈历洲的指甲圆润干净,边缘整齐,但硬质触感偶尔在意料之外刮过疹子的红丘,就会牵动她,赋予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
那种,和过敏症状相同的,深入肌理的痒。
游夏一瞬间腰眼发软,说不出话。
偏偏,折磨是漫长的。
屈历洲忽然平静发问:“这里好红,会痛吗?”
他用甲缘抵住一块过敏性红疹,力道稍加重,对着红丘中心的疹子凸点,试探地按了下去。
势不可挡的*酥麻感争先恐后往上钻,钻进骨头缝里,催得游夏倒吸一口凉气。
“你!”
她张口就想骂人,强忍着那股从尾椎窜升的莫名热意,羞耻心和愤怒感催发,耳根烧得血红。
目光不受控地凝落在男人微垂的侧脸,她却发现屈历洲看她那处的眼神,平静得过分。
他只是在看发红的皮肤,视线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煽动情绪,没有往不该看的中心区域偏移。
灯光在他鸦羽般的长睫上镀刻金边。
游夏相信了他神情里近乎虔诚地专注。
咬住自己饱满软嫩的下唇,游夏勉力压下羞赧不堪的心绪。
为了快点结束,她想。
屈历洲重复用药,在她这块过敏最严重的皮肤。
黏腻的药膏一次次化开,薄荷凉气混染彼此温度,蒸发成看不见的气雾。
他动作全神贯注,无名指从过敏症状的红肿边缘开始,细致向四周晕涂。
指腹兜绕弯子打着圈儿,每次都精准覆盖上一圈游移的轨迹,规矩而又体恤着她,确保生病的皮肤没有一丝半点被遗漏。
可这片肌肤究竟还是太过敏感。
“……唔。”游夏不得不咬紧牙关,来避免呼吸被打乱。
每圈都会被他指甲边缘不经意刮擦一小下,都似有弱磁场电流游窜而过,难以捕捉,又此起彼伏不断叠加。
令她不由自主攥抠住沙发扶手,忍耐不住地蜷缩脚趾。
与她相反,屈历洲视线低垂,呼吸四平八稳,锁定在自己辅助上药的手指上,连眨眼都不曾颤动一下。
而他不需要抬头,也能发现她的不平静。
“很难受吗?需不需要我再轻点?”他关心的语调异常镇定,呼吸却不着痕迹地延长连绵。像是凿平棱角,始终沉默低伏的山脊。
游夏在此时屏住呼吸,生怕惊破了这份和平,极快地丢下两个字:
“继续。”
如她所愿,他还在继续。
多层叠加的药膏化散,还来不及被皮肤吸收掉,就顺着饱满的肌理粘稠下滑,他指背及时堵截住那道银亮拉丝的药液痕迹,贴沿向上推抹回去。
明明是最正经的疗伤,却将游夏蒸热出满头细汗。
她努力让自己盯视着屈历洲的动作,看住他,别让他扰乱心境,或是,最好能发现一些他也并不清白的证据。
更是,生怕泄露自己心头春水,被雨点般密集的刺痒,砸起不合时宜的心潮涟漪。
“疼吗?”屈历洲突然问。
游夏摇头,转走视线,不敢再看他。
病房静得如同泡置在温水里。
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旁边投下阴影,精雕细琢的下颌线条清晰,透露十足的认真。
这专心致志的神态,却让游夏感觉自己正被攻城略地。
正是这种不含任何变质意味的触碰,不狎昵,够纯粹,才会令她的羞愧感受无限放大。
甚至这份专注,比起她曾经和情人玩乐时,那个人在她身上施予的刻意挑逗行径,都更具有侵略性。
药膏的薄荷气息弥漫在空气,混合他干爽发丝间淡淡的冷茶香调,醺得她头脑昏涨,越闻越晕,睡裙的吊带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
“屈历洲…好了没呀……”
她催促抱怨的声调勾连起软朦朦的雾,不自觉拖夹着仿似撒娇的尾音。
屈历洲仍似未曾察觉,或是不为所动。
直到确认每处小疹子都被完好均匀地涂上药,他才用干净的指腹为她做清理,抹掉溢出的药渍,最后轻轻按了按边缘。
得救了……游夏松口气。
可是屈历洲却没有对她宣判当庭释放。
他突然再次动作,两手抄握住她双腿膝弯,稍稍施力拖拽至近前,将她靠后的坐位点挪移到沙发边缘。
游夏僵持酸痛的脊背刚刚松懈,便被他动作弄得失去重心,
“啊哈…!”
短促惊呼着,全然不及防备地仰面躺倒下去,弓蜷在沙发椅背里。
此刻,她两条雪白的小腿在屈历洲的小臂上搭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