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不住地踉跄,两人同时后退几步,邢屹倏然站定,气结又纵容地叹了一声:“之前教过你的,全都忘了?向后肘击,用力顶我肋骨,掰住我手臂内侧,侧身,蹲下去闪开。”
孟纾语照他说的做,连连卡顿,终于勉强完成,顺利脱身。
短短几分钟,她已经累得不行,坐在地上缓和呼吸,抬眸看他,沉默又郁闷,不知该怪他力道太猛,还是该怪自己学艺不精,进散打社快一个学期了,连最简单的脱身方法都没学会。
邢屹脱下拳套,半蹲下来查看她脖子,她慌忙后退,他刚要触碰的手扑了个空,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有点烦躁地抿紧唇线,鼻腔沉出一口气:“我不温柔,李时然温柔。你去找他,让他教你练拳,我看你能学成什么样。”
说完就起身离开。
孟纾语还没反应过来,转身人就没影了,不远处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甜品袋子。
是她最喜
欢的蓝莓蛋糕。
她收回视线,轻叹一声。这是吃醋了。
他现在气头上,表情很臭,行为又凶,哪怕她再想哄,也得给他时间冷静冷静,不然她会很害怕。
于是她暂时前往毛婧婧的公寓。
毛婧婧坐在地上,给发财树挂上圣诞小铃铛,回身看一眼发呆的她,调侃说:“我怎么感觉我这儿成了战时防空洞呢?”
“说明你在积德,毛毛,你会发财的。”
孟纾语抱着枕头靠坐在沙发上,转头看一眼落地窗外。
细碎的纯白在霓虹之间回旋满盈。
又下雪了。
手机突兀一震。
xy:[下楼。]
她愣住。
跑到窗前往下望,一个挺拔身影就这么站在雪中,连把伞都不撑。
不怕感冒吗?
她穿上外套快速出门,一分钟后,电梯门再次打开,她出了公寓大楼一路小跑。
路灯下,邢屹漫不经心倚靠着车门,表情依旧很臭,像有人欠了他八千万一样,冷眼看她走近。
最后几步,她跑了过去,微微喘气停下来,邢屹直接打开大衣把她裹了进去。
她木然撞进他怀里,呼吸闷在他胸膛前,他全身暖烘烘的,烫得她意识都乱了。
他明显不高兴:“为什么又来这儿躲着?”
“......你也知道,我朋友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我要经常来看她,管管她,不然她又把厨房炸了。”
“那你管不管我生气?”
突如其来的坦荡直白,孟纾语一时哑然。
她蹭了几下从他怀里抬起头,他微垂视线看着她,目光依旧冷硬,气还没消。
不知道怎么哄,她先是抬手,拍走他短发上的小雪花。
然后踮起脚。
亲了他一下。
“我把你的气封印住了。”她小声说,“你不可以生气了。”
漫天雪花,邢屹低着头,沉沉看了她几秒,喉结兀自涌动。
下一秒,他突然翻个身将她压在车窗上,一吻急迫而下,舌尖横冲直撞,吞没她慌忙无措的呜咽。
第23章 回吻关系曝光
两道气息抵死纠缠,狂热的接吻声此起彼伏。
心跳如擂鼓。
这根本不像是吻,而是大开大合的吞没。
她惊颤万分。
短短几秒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给了他一记蜻蜓点水的脸颊吻,他却像嗅到血味的巨鲨一样,疯狂追吻,她的身体像被蛇缠绕,痉挛过后只剩酥麻。
等她招架不住推了他几下,他才缓缓睁开眼,最后在她唇上含了片刻,放过她。
她六神无主,嘴唇灼热又麻木,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和换气声。
身心凌乱,全然迷失在他强烈的占有欲里,半晌才回过神。
不能再和他待下去了。
刚想逃之大吉,脚底却被雪地滑了一下,差点摔跤,很快被他揽着腰身捞起来。
邢屹打开车门,三两下把她塞进去,随即返回驾驶座,给她开了瓶水,摁住她后颈喂她喝。
她被迫仰起头,小口小口地咽下去,干渴的喉咙舒服许多。
邢屹像给她灌什么违禁药物,时而温柔时而粗暴,一边灌还一边威胁:“再跟李时然走得那么近,我就杀了他。”
她猛然一呛。
水瓶及时拿开,邢屹用手背给她擦掉嘴角水渍,她气呼呼拍开他的手:“你别说这么吓人的话。”
车里暖气很足,她身子又热,于是慢吞吞脱掉外套,邢屹在一旁浑不正经撑着额头,幽邃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看她脱衣服。
忽然问:“刚才亲我,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她动作一顿。
按理来说肯定是要亲的,不亲他能消气吗?
拉扯到现在整整四个月,她已经建立出一套防御机制,当邢屹吃醋生气时,如果她不及时哄他,到了晚上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折腾她。
别人花钱消灾,她以吻驱难。
“哄你开心的。”她小声说。
邢屹神情遇冷:“那就是虚情假意了?”
“......”她忙说,“真心实意的。”
“敷衍。”
“?”
真想下车搓个雪球砸他。
假的也不行真的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怎样!
“眼睛看着我,好好回答,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冷森森逼问。
她避开他沉冷视线,斩钉截铁说:“真心的。”
“那你再过来,主动亲我。”
“......不要。”嘴唇都肿了。
邢屹半冷不热收回视线,看向车窗外的飘雪。
“那就是在骗我。”
“?”
有病啊他......
不想跟他争了。
孟纾语把车窗玻璃降下来,寒风旋卷灌入,她伸手接了几片雪花。
忽然很想妈妈。
她下巴搭在手臂上,趴在窗沿沉默许久,因为太冷,吸了记鼻子。
邢屹突然把她的脸蛋掰过去。
她冷不丁转过头,一只手还伸在窗外悬着,脸颊两侧被他单手掐住,她愣愣看着他:“你干嘛......”
邢屹盯着她眼眶看了会儿,很快松开她,百无聊赖玩起了消消乐。
“以为你哭了。”
她一脸莫名:“才没有哭。”
邢屹消掉一排猫头,含讥带讽哼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最爱哭。”
“......”她斜眼看他,“我一岁左右就不怎么哭了好吗?”
“一岁也哭。”
“你胡说。”
“不信去问孟叔。”
“......”
今天怎么搞的,刘院长笑她爱哭,邢屹也笑她爱哭,人人都不约而同提起她小时候的糗事。
她不甘心地问:“你小时候就不哭吗?”
“不哭。”
“我才不信。”
她别过脸,望着路灯下飘扬的雪。
时间过得真快。
从夏末到深冬,两人的关系能瞒这么久也是个奇迹。
想了想,她升上车窗玻璃,坐直,一本正经地说:“邢屹,我们谈谈。”
他眼风扫过来:“谈恋爱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