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当初就只是想指引我们去寻找七彩琉璃塔里面的玉石球,并没有料到我们居然会来到贵州,并且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之下,进入了灵浮树之中。”陈默说道。
“不,我们并不是误打误撞,而是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指引我们。”我看着陈默,认真地说道。
“你是说风尘。”陈默也像是突然才想起里的样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是的,”我停顿了一下,将爷爷奶奶在房车之中去世之后所经历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拖着金丝楠木棺去寻找千年茉莉花树这一条路线,完全都是由风尘在指引的。你想想,当时我才刚刚说奶奶生前特别喜欢茉莉花,想要在她下葬的时候也撒上一些茉莉花,风尘立即就同我们讲这山中有一棵千年的茉莉花树,风水极佳,可以作为安葬奶奶的地方,你说这会不会太巧了呢。”
“现在想起来,确实是疑点重重。”陈默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真的是风尘将我们指引到此处的,那么是如何知道灵浮树的存在,以及大祭的时候所用到的那颗真正的玉石球,是藏在这灵浮树的古塔里面呢?温氏家族潜藏在八大家族里头成千上万年了都没有被发现,还有湘玉,我们跟她在一起走过这么多地方,也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任何的不对劲,如果不是在知返林之中她跟着天狼星人的宇宙飞船一起离开,我们甚至直至此刻都不会怀疑她的,而风尘这样一个在沼泽地上长大,几乎一生都是在陈宅周围的那一片沼泽地上度过的人,居然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并且连周蓝所站的立场跟我们不一样,他也都知道,所以在临终的时候,对我说出玉石球是假的的时候,也避开了周蓝。”我将心里头的所有不解都给说出来。
“周沧,你说会不会与风尘本身的特殊身份有关,虽然我对他不甚理解,但是之前似乎依稀听祖父提过一句,他的身份异常的特殊。”陈默提醒了我一句。
“鲜卑族!”我一时激动,所以音量抬得有点高。
“什么?周沧,你是说,风尘是鲜卑族人吗?”陈默不知道风尘曾经与我的那些对话,所以我突然间这么一说,他当然是一头雾水了。
“是的,陈默,当时我们在七彩琉璃塔下面的地下河里头出来之后,风尘救下了我们,在给我治病之时,曾经同我讲过他的身世,还有他母亲给他留下来的一本只有鲜卑族人才看得懂的图画。风尘如果不是天生的右手残疾的话,他应该是他们那一代鲜卑人的族长。”
我将当时风尘对我将的那段往事大概地复述了一遍给陈默听。
“周沧,你是说他们的符咒都是用族人里面具有特殊身份的人的头颅沾上鲜血来绘画的?”
在我将所知道的风尘的一切往事都讲完了之后,陈默立即就问了我这么一句。
“是的,”我原本是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可是一转念立即就知道了陈默的言下之意:“陈默,你该不会是想将风尘的头颅给带走吧,这我可不同意,无论再怎么的艰难,我一定要给风尘了留下一个全尸。”
“周沧,我想我们可能都曲解了风尘的意思了,当时他在弥留之际,对我们说玉石球是假的,真正的玉石球就在这古塔之中,但是并没有跟我们说是在塔底。玉石球藏在塔底这个说法,是竹疯子告诉我们的,而你别忘了,竹疯子其实也算是我们的敌人。温氏家族既然能够在这千万年里头没有被发现,你就能够保证他们并没有一直在与天狼星人联系吗?不然的话,湘玉又如何能够搭上天狼星人的宇宙飞船呢?”陈默说道。
“陈默,你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有听懂。”我觉得现在轮到了自己处于云里雾里的了。
“风尘的母亲当年在风雪之夜生下他之后,便将其遗弃在这沼泽地上面,她给族人的理由是风尘天生右手残疾,是为不祥之兆。这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残忍,我却觉得这恰恰是她在保护她的孩子。”
“陈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呢?”我一脸懵逼地问道。
“风尘的手我见过,他那根本不是天生的残疾,缺失的手掌其实是一出生的时候,就被母亲给咬下来了。”陈默说道。
“被他母亲给咬下来,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也太非议所思了吧。”虽然陈默说的时候是一脸的认真,可是我仍旧还是难以接受。
“如果一只手掌能够保他不死的话,你能接受以为母亲这么做吗?”陈默看着我,淡淡地说道。
第532章 北斗九星(二十三)
“陈默,我没有听懂,什么叫做一只手掌能够保他不死,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大可直言,这里没有其他人在。”我说道。
“周沧,这可能会让你有点难以接受,但是我觉得事实的真相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其实那个什么藏在古塔之中的玉石球就是温氏家族的一个幌子而已,但是玉石球还真的是存在的,就是鲜卑族人的头颅骨。当时风尘一生下来的时候,他的母亲肯定就已经发现了他具备了献祭的条件,为了抱住儿子的性命,风尘的母亲便狠下心来将他右手的整个手掌都给咬下来,要知道在中国古代的社会上,都是以右为尊的,因此缺失了右手手掌的风尘立即就被视为会连累族人的不祥之物,随即在大雪夜被抛弃在沼泽地上面。”陈默说道。
确实,这样突然间的一个说法,让我着实是难以接受的,而且,陈默的这几句话也似乎有点无法自圆其说的样子。
我自己的思路还没有完全地被整理出来,所以听完陈默的话之后,便在原地静默地站了一小会。
就在这个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有一个什么东西从甬道口滚了出来。
难道是堆积在里面的眼珠子吗?
听着那个东西滚动的声音,似乎真的就是一颗眼珠子滚出来的样子。
不,不是一颗,是多颗。
我觉得自己的后脊背飒然间就出了一阵热汗。
如果真的是堆在里面的那些眼珠子滚出来的话,那么就证明了它们要对我和陈默采取什么样的动作了。
“周沧,我们不要再往下走了,我有种隐隐的感觉,如果继续往下走的话,最后肯定是进入了一条死胡同,并且也将自己给锁死在里头的。”陈默说道。
“陈默,那你的意思是要往上头走吗?”我问了一句有点没有经过脑子的话。
“是的,周沧,你想想看,这座宝塔我们俩已经都大致认为它是呈现一个倒挂在树梢上面的状态,那现在如果我们一直朝下走话,其实是越来距离树干越远,也距离安全越远,所以,我们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判断错了。”陈默说道。
我还来不及回应陈默的话,突然间就有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滚到我的脚边。
陈默的警惕性很高,他瞬间就一把将我的手腕给抓住,然后顺势地将我朝身后猛地一拖。
我往身后退了好几步。
而在这一个过程之中,我也看清楚了,那颗不知道是不是从甬道口里头滚出来,当下正正地躺在我脚底下的小石头,外观呈现橄榄状,表面抛得异常的光滑,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那是经过人工加工过的,不是天然形成的。
但是,让我觉得难以相信的是,这颗小石头本身的纹理,居然跟人的眼球特别的相似,包括白色的眼珠和黑色的瞳仁,甚至是人工制造都无法创造出如此完美的接合。
“地厅里面如此宽敞,这石头眼睛不偏不倚就滚到我们的脚下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在,我们饶开它,去寻找往上走的通道。”陈默说道。
可是我们的脚步还没有迈开,原本安安静静地躺在地面上的石头眼睛,又开始了它第二趟的旅行,这一次,它居然是滚进了一条甬道里头。
石头眼睛消失在甬道口的时候,我的心瞬间也猛烈地跳了一下。
难道它是在给我们指路,并没有想要伤害我们的意思。
“陈默,我想走那条道。”我神差鬼是使地指着石头眼睛进入的那个甬道口说道。
“周沧,这石头眼睛原本就是属于古塔的,你觉得它会无缘无故地背叛主人,却反过来帮助我们这样的入侵者吗?”陈默不置可否,反问道。
我一下子被问的无言以对,但是心里头却有一股特别强烈的感觉,就是刚刚那个石头眼睛想然我们进入这条甬道,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并且还不会伤害到我们。
竹疯子说这古塔的第四层开始,所设置的机关是这个世界上顶级厉害的。
以前我对这话半信半疑,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机关,无论如何的厉害因为它是人设计的,所以终究是有破绽的存在,因而也是可以破解的。
唯有这古塔里面的机关,特别是这一层的机关,让我觉得有点无可奈何了。
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唯心主义,那些生而为人的这几十年来积累下来的理论逻辑推理,全部都已经被抛到了九霄脑后。
我站在原地静默了好一会儿,原本我以为陈默可能会再劝说我一阵,但是身后却一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对!
我像是突然间警醒了那般,瞬间就将头给扭了过来。
只见刚刚还好好地在给我分析利弊的陈默,此刻已经躺在地面上了,手脚都蜷缩在自己的腹部,整个腰部都弓着,很像是肚子疼痛难耐,正在满地打滚的样子。
“陈默。”我焦急地喊了一声,蹲下身来将他人的正面翻过来,然后放在怀里。
突然,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瞬间都凝固住了那般,因为陈默的面容,又恢复了喝我鲜血之前的那种状态。
整个都萎靡了,像是脱了水的植物,厌厌地躺在我的怀里。
难道我的血液的药效就只有这么一小会吗?
我的心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朦胧物质之中那位老者告诫我的话。
并且,在这一瞬间,我的脑袋里头居然还浮现出来一个离奇的想法,就是那位在朦胧之中的老者,或许就是鲜卑族人。
不,我对自己脑袋里面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这个利离奇的想法,不是持一种怀疑的态度,而是已经给了确切的肯定。
那个人就是鲜卑族人,并且是风尘的至亲。
我甚至想说那就是风尘的祖父。
这个时候,堆在甬道口的那些石头眼睛,像是突然间接到什么命令那般,不约而同地朝着地厅滚落了出来。
石头眼睛在这古塔里面不知道存在了多长的时间,这石头的表面不知道有没有涂抹什么未知的上古毒药。
而且石头眼睛的材质如此的特殊,或许它们自身就携带了病毒也不一定,所以能不要跟它们触碰到就还是不要去碰。
想到了这里,我立即将怀中的陈默抱稳然后站起身来。
可是,我没有预料到那些石头眼睛涌出来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几乎是我将陈默抱紧然后站起来的瞬间,他们就已经将整个地厅的地板都给铺满了。
所以我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之下,几乎刚刚才站起身来便脚下有一打滑,又给跌倒了。
而且在跌倒的同时,手中的陈默也被我身体的惯势给抛了出去。
更加糟糕的是,因为枯萎症的伤害,所以陈默的身体比寻常的成年人要轻几乎接近三分之一。
而我因为之前在蜜蜡棺中待的那三天,整一个的身体素质却得到极大的提升。
因此我这么一抛,居然直接地就将陈默给抛到了一条甬道之中。
并且好巧不巧,正好抛进了刚刚那颗石头眼睛消失的那条甬道里。
这下子没得选择了,我只能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又心急如焚地朝着那条黑乎乎的甬道走了过去。
第533章 北斗九星(二十四)
一进入甬道之中,我便觉得自己的四周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好像是甬道与地厅是两个不同的空间那般,从地厅屋顶上面照射下来的光亮,一丁点都没有透进甬道里头。
刚刚堆积在甬道口的那些石头眼睛已经全部都滚落到了地厅里头,但是,我刚刚在地厅脚下的那一打滑,让我有点后怕,所以我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刚刚从地厅朝着甬道口望进去的时候,仅是觉得这一条甬道有点暗,并没有觉得甬道很长。
但是这会儿我在甬道里头走了约莫已经有百来米了,还没有走到其尽头。
而让我更加担忧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一路走来,我没有遇上陈默。
陈默刚刚被我甩入甬道之中的时候,是已经处于完全昏迷的状态的。
按照我头先摔倒的速度来估算的话,陈默至多就只会被我甩到甬道之中大概十米之内的距离。
但是,我这会儿走了这么长的距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陈默很大的概率,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我的心开始突突突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甬道之中实在是太暗了,我在这里头走着,基本上跟瞎了差不多,都是靠双手在给自己指路的。
我的双手一直半悬在自己身前的空中,不停地在摸索着。
这一路上虽然没有找到陈默,却也走得异常的顺利,并没有碰到什么障碍物。
但是顺利归顺利,我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右手的指尖,突然间触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条件反射地我的手瞬间就收了回来,身体也随即就往后退了两步。
我手指碰到的那个东西,似乎是一个人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