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纤纤玉手,齐齐向着崔耕腰间的软肉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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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去剑南道平乱,以李旦的尿性,当然是以交通不便为理由,啥实际的支持都没给,要兵没兵要钱没钱。但崔耕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比如从羽林军中抽调了两百人为亲兵,比如修书一封去魏州,把义子安禄山招了过来。
安禄山今年十岁,虽然身材微胖,却古灵精怪,很招人喜欢。有他在一旁抽科打诨,自已和上官婉儿也还相处一些。
要不然,俩人以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戚关系,后来又有了肌肤之亲,现在还没啥感情,相处的时候难免尴尬。
另外,安禄山应该用天生妖孽来形容,很有些狡猾之智。带着他,对付那些蛮人的时候,兴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半个月后,崔耕准备停当。
李隆基代表李旦,率领长安的文武百官,在十里长亭处欢送。
觥筹交错,诗词唱和,眼瞅着时候不早,崔耕正式起行,百官也渐渐散了,李隆基却依旧带着几个心腹站在那里。
直到崔耕都看不见踪影了,李隆基才低声道:“都安排好了。”
王崇晔是专门负责为李隆基招揽江湖人的,虽然官职不高,其宠信程度,却不在王毛仲之下。
王崇晔微微一躬身,回道:“都安排好了。那人不仅受了咱们的大恩,而且老婆、孩子,都在咱们手里攥着,不怕他反悔。”
“话虽如此,这可是要豁出去命的差事……”
“王爷且放宽心,那张五郎众义气轻生死。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绝不至于坏了王爷您的大事。”
“那就好。”李隆基道:“郑愔数次背主,虽然有才,却不可重用。关键时刻,还得靠咱们这些老兄弟。”
顿了顿,又轻叹一声,道:“张五郎得了手,本王可就去了一大心病。”
王崇晔点头,道:“让他去剑南道平叛为阳谋,派张五郎做手脚为阴谋。阴阳相间……这次咱们有心算无心,定能让那崔耕回不了长安城!”
“哈哈,借君吉言!”
……
……
这边崔耕却不知大难将至,带着五百军兵以及上官婉儿、安禄山、吴知、臧希烈一起,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连行半个月,终于到了剑南道的首府——成都城。
第1118章 无赖权怀恩
没错,现在崔耕手下的官兵是五百,而不是两百。除了原来从羽林军中挑选出来的二百精锐外,还多了三百娘子军。
莫误会,这不是他原来得自宫中的三百女兵。
当初李显登基,李裹和几个公主都开府建制,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僚属和府兵。崔耕手下的那三百女兵,就都划到李裹儿的安乐公主府了。
李隆基发动唐隆政变后,要软禁崔耕和韦后,自然不会允许他再掌控着这么一股军事力量。就赐予了那三百女兵足够的金银布帛,解散了事。
现在这三百女兵,是太平公主给崔耕的。她们都受过了严格的训练,论战力不在原来崔耕的三百女兵之下。这次派在崔耕身边,一则是护卫他的安全,二是防止他沾花惹草。
至于说,太平公主就不怕崔耕饥饿难耐,对这三百女兵下手?当然不怕。这三百女兵几个队长,相貌凶恶,身材壮硕,膀大腰圆,怕不是练女相扑出身,绝对让人放心。这些人的统领叫李霜,虽然没那几个队长那么恐怖,却也身材高大,白白胖胖,将近两百斤。论相貌,只能说长得还过得去,不令人反感而已。
不过相处久了,崔耕发现,这李霜除了长得有些抱歉之外,,才能还是有的,她不仅指挥有方,而且口才颇佳谈吐幽默,对各地的历史掌故信手拈来,称得上一个得力属下了。
“驾!驾!”
眼瞅着成都城外的接官亭在望,忽然李霜打马扬鞭,来到了崔耕的近前,焦急道:“冀王请暂停一下。”
“怎么了?”
“属下刚得到消息,昨日有人接任了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之职,您可得早做准备。”
“嗯?”
崔耕心中一凛,马上就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掌控整个剑南道三十八州军事大权。按说,现在的姚、雟二州蛮族叛乱,就应该由益州大都督府处置。只是一来,此时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出缺,二来此事涉及到大唐与吐蕃、南诏的纷争,光一个益州大都督府的名号压不住这两国。所以朝廷才调自已来,以剑南道安抚使的名义解决此事。
但既然已经有了自已这个剑南道安抚使,就不应该再派人担任益州大都督府长史了,毕竟二者在军事上的权力太过重叠。
崔耕微微皱眉道:“新任的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是何人?”
“权怀恩。他现在的官职是益州刺史,益州大都督府长史。”
“是他?”
“冀王也听过此人?”李霜道:“这个人可不简单,他乃故襄阳县公权万纪之族孙。当初高宗皇帝在位,长安万年县多无赖行不法事。陛下调权怀恩为万年县令,没用一个月,就把万年县整治的秩序井然。当时有民谚曰:“宁食三斤尘,不遇权怀恩”。”
崔耕冷笑道:“不过是以毒攻毒而已。”
“以毒攻毒?”李霜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笑道:“您的意思是……这权怀恩也是个无赖?朝廷以无赖对无赖,所以算以毒攻毒?仔细想来,却也不错哩。”
在大唐年间,“无赖”这个词语,和后世有些微不同。除了“泼皮无赖”外,这个词语还有“仗势欺人、得志便猖狂”的意思
刚才李霜所言的长安万年县多无赖行不法事,是第一个意思。而崔耕“以毒攻毒”中的“无赖”,指的是第二个意思。
在历史记载中,权万纪除了“良吏”之外,还有一个称号就是“无赖”。
据说,他由邢州刺史调任洛州长史时,洛州派遣参军刘犬子迎接。
犬子?这是啥破名儿?
权怀恩一听这个名字,就对此人不大感冒。
他走到怀州路时,这位刘犬子刘参军到了,在路上迎候并向他行礼。
权怀恩有意给刘犬子难看,策马而去,连句话都不说。刘犬子是负责迎接的,赶紧追赶。
这可麻烦了,刘犬子是在地上站着行礼,权怀恩却骑着马跑,两条腿哪赶得上四条腿?追了两百步后,刘犬子累得气喘吁吁,只得翻身上马,紧紧追赶。
到了驿站之后,权怀恩又命刘犬子给自已脱掉靴子,折辱于他。
权怀恩一边享受着刘犬子的服务,一边问道:“洛州有几个参军啊?”
刘犬子答道:“正员六人,正员之外还有一人。”
权怀恩奇怪,道:“洛州怎么还用了员外的参军?”
刘犬子答:“多出一人来,好派他给长史脱靴子啊。”
这话绵里藏针,权怀恩一听就意识到不对,道:“你是谁的儿子啊?”
刘犬子说:“我父亲是仆射。”
这下权怀恩彻底傻眼了,当前官居尚书左仆射的,不正是姓刘名仁轨吗?敢情这刘犬子是当朝宰相之子!
当然了,刘仁轨乃一代名臣,不可能因私废公。
听说了此事之后,刘仁轨只是权怀恩说:“你不过是个草野间的普通刺史,到了京都,不可以鲁莽行事。参军的官职虽小,却也是朝廷命官,你怎么能命令人家给自已脱靴子呢?”
然后,把他贬为益州刺史。
益州刺史与洛州长史差距不大,刘仁轨只是略施薄惩而已。但权怀恩的这个故事,却是广为流传开来。
毫无疑问,就算不谈任命权怀恩为益州大都督府史的幕后阴谋,光说他的性格,就不是一个好搭档。
崔耕道:“权怀恩在高宗年间,就做过万年县令。他今年得七老八十了吧?这腿脚还真够利索的,竟比本王还早到任一天。”
李霜摇头道:“这您可想错了,其实权怀恩早已致仕,就在成都养老。这次朝廷的旨意下来,他直接走马上任即可。”
崔耕道:“直接任命一个在成都养老的官员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而且,让他兼任益州刺史?朝廷还真是处心积虑,迫不及待啊!走,咱们会一会这位权长史。”
言毕,他一挥手,大军继续前行。
功夫不大,就见成都城内的官员,已经排好了队列,在接官亭外等候多时了。
为首一人,紫袍玉带,须发皆白,精神矍铄,腰板挺得的倍儿直,看来此人就是权怀恩了。
崔耕心中暗想,史载权怀恩穿戴整齐后,妻子莫敢仰视。后世有人解释,那是因为他长得帅。、
今日看来,狗屁!这厮的长相,也就是中人之资而已,恐怕是喜欢耍威风,弄得家人不愿意亲近他,才弄了个“莫敢仰视”的托词。
臧希烈翻身下马,带着手下的军兵排成两列,高声道:“冀王、剑南道安抚使崔耕到。”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权怀恩,携剑南道文武官员,参见冀王!”
“诸君免礼。”
……
双方见礼已毕,一阵寒暄,按说就该将崔耕迎到城中,开始一场接风之宴了。
可正在这时,权怀恩忽然轻咳一声,道:“好叫冀王知晓,昨日成都刚发生了一个案子。说跟您有关呢,从律法上说,却是无关。说跟您无关呢,实际上却也有点关系。权某为益州刺史兼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虽然秉公办案,却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在这先通报您一声。”
唰!
权怀恩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第1119章 肖放杀人案
崔耕却是微微一愣,道:“什么案子?”
权怀恩神色肃然,道:“故眉州长史肖放殴伤人命一案。”
“肖放?”
崔耕眉头微皱,从尘封的记忆里,将肖放和自已的过往回想起来。
当初,自已为剑南道查访使,和苏味道一起到了眉州,整好遇到了“黄金失窃案”。
黄金失窃案的本质,是陇西李氏和秘堂合谋,瓜分了理应归于眉州府衙的六千两黄金。
秘堂之主李休,怕自已和他争夺秘堂,让自已的姘头,眉州长史肖放之女肖五娘勾搭自已。并以肖五娘为内应,利用黄金失窃案,让自已和陇西李氏对上。
经过一系列的争斗,真相大白,肖放被削职为民,李休遁亡,肖五娘也在几天后,追随李休而去。因为当日是公审,这件事情的经过也轰传天下。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李休怕连累李隆基,在洛阳皇宫内自尽。肖五娘和自已见了一面后,带着她和李休的儿子李泌回到了眉州。
肖放犯了人命案子,跟自已有什么关系?
真是莫名其妙。
诶,等等,不对!还真有关系!
在自已看来,自已和肖五娘之间是清白的,双方之间的恩怨已经随着李休之死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