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怎么可能见过绮贵妃呢?当初绮贵妃住在云月观的时候,他并没有去前山偷看过。
要是早知道观主的心上人就是绮贵妃,他当然早就去偷窥了……不过现在见到也不晚,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守到绮贵妃睡醒,他倒要看看给观主破处的神人到底是谁!
银龙童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地瞄了一眼床榻,结果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他一眼就认出了兔团,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但兔团的原形生得漂亮极了,他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更遑论兔团的人形,是那么地令人魂牵梦绕,他至今都还时常梦见,原来这只小兔子就是绮贵妃……
银龙童子神色复杂,说不出来地有点失落,却又觉得理应如此:大概也只有绮贵妃这样的人间绝色,才能俘获观主的心吧……
但是话说回来,这么娇小的一只小兔子,是怎么承受他们观主那种老淫。龙的?
兔团眨眨眼睛,见银龙童子认出了自己,他也就不摆贵妃的架子了:“没错,就是我呀,老泥鳅给我带来了什么礼物?你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啊……好。”
银龙童子从袖里乾坤中取出几个食盒,在桌上一一摆开:“其实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就是观主惦念着你,给你拿了些吃的,昨夜他出发之前特意写了单子,让我从后厨拿了糕点、花露和灵果,都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你说这些吃的是你们昨晚从云月观出发之前拿的?不是来到行宫之后才吩咐你回去拿的?”
兔团蹦到桌上,一一看过食盒里的吃食,都是他爱吃的,很明显谢殊记得他的口味,才能挑选出完全符合他口味的糕点和灵果。
而且这些吃食不是赔礼,是谢殊出发前专门为他准备的……谢殊明知他做了什么,都已经那么生气了,却依然愿意为他准备礼物,还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明明不是道歉的赔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宝物,可因为蕴含着深深的情意,反而更加打动兔团的心,令他整只兔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兔团吃过糕点,喝过花露,将肚皮撑得滚圆,实在没忍住,挥了挥小爪爪让银龙童子低头,附到他耳边问:“谢殊回云月观了吗?”
他刚吃过糕点,兔毛沾染着甜甜的香气,看起来可口极了,银龙童子下意识地舔了舔尖牙,低声回答他:“还没有,观主正在皇陵探查地下的龙脉,检查龙脉有无异常。”
探查龙脉?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
兔团哼了一声:“其实是他等着我过去找他吧?”
银龙童子支支吾吾:“这个嘛……”
“算了,带我过去吧。”
兔团主动蹦进银龙童子怀里。
既然谢殊向他示好了,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给谢殊一个面子,主动过去找他。
他就说谢殊怎么可能舍得和他一刀两断嘛,虽然谢殊脾气不好,但眼光是不差的,他这么可爱伶俐的兔,谁能忍心不喜欢他?就算是铁石心肠的谢殊也不例外。
被兔团跳进怀里亲近,银龙童子脸红了,手足无措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捧住他:“好……好,我这就带你过去。”
兔团让妖魔们给贺兰寂捎了口信,说了自己要去皇陵见谢殊,就和银龙童子一道赶去皇陵了。
银龙童子虽然还是很年轻的小龙,一身法术却相当不俗,赶起路来很快,腾云驾雾之间,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来到了皇陵。
他轻轻放下兔团,指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观主就在那里了。”
“我看到了,多谢你啦。”
兔团变成人形,朝银龙童子一笑,银龙童子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走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树,落了一身树叶。
他发出的动静很大,谢殊不可能没听见,但他没有回头,直到绮雪走到他的身边才开口:“才睡醒?”
绮雪从他的背后抱住他,脸颊蹭着他宽阔坚硬的脊背:“没错,我睡得可甜可香了,而且一起床就吃到了特别好吃的糕点,不像某些人,是不是伤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呀?”
他抚摸着谢殊的胸膛,谢殊转过身,攥住他不老实的手,垂眸望向他:“明知故问。”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绮雪,绮雪与他对视片刻,突然伸手勾住的后颈,踮起脚尖激烈地吻他,两人纠缠在一起,撕扯着彼此的衣服,道袍、发冠、丝履落了一地。
……
兔团软趴趴地摊在粗长的龙尾上,累到几乎睁不开眼了。
他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整只兔被从头到尾舔了几遍,就算变回原形,兔毛也都湿透了,尾巴根红红的,小尾巴一直在颤抖。
谢殊早已变回银发金眸的妖形,坐在树荫下,龙尾盘成几圈,托着小小的兔团,冰凉光滑的鳞片如水床般舒适,供兔团躺在上面休息。
好在兔团用了双修之术,吸了谢殊不少精气,将法术在体内经脉中转过几个周天,他的体力恢复了大半,至少能坐起来了。
谢殊为他降下一道除尘的法术,将他清理干净了,使兔毛重新变得蓬松柔软。
兔团恢复精力,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用爪爪拍了拍谢殊的龙尾:“不错,你这两根金刚药杵没有捣细,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用。”
谢殊:“你还是像从前那般精力不济,一碰就求饶,根本受不住我。”
兔团遭到他揭短,很是不满地挖苦道:“你怎么不说你还是那么没出息,根本受不住我半点撩拨?”
谢殊淡淡:“我没必要忍耐。”
兔团:“哦,是吗,那我也没必要承受住你呀,要是你猛到我受不了,我就去找别人,反正有那么多人等着我,可你只有我一个……”
“闭嘴。”谢殊熟练地捏住他的三瓣嘴。
兔团露出狡猾的眼神,伸出半截粉舌头,舔了舔谢殊的指腹,逼得他被迫放手:“你看,你就是拿我没办法。”
谢殊沉默,龙尾尖抽了几下兔屁,但他根本没用力,兔团不仅不疼,反而肆无忌惮地敞开了兔肚皮:“有本事你打我呀,把我打死你就没有老婆了。”
谢殊收回龙尾,反问他道:“你是我妻子?”
“不是签了婚书吗,勉强可以算半个吧。欢迎你入赘我家,做我绮家的上门女婿,以后你就跟我的姓,赐名绮谢氏……”
兔团慢吞吞地被他撕成两半还揉得皱巴巴的婚书:“喏,在这儿,我捡回来了,不过我当时一气之下把它撕了,你说它还作数吗?”
“作数。”
谢殊接过婚书,用灵力轻轻一抹,破烂的婚书便复旧如新,重新连了起来。
“哎呀,看不出来还挺厉害的。”
兔团顺着他的龙尾往上爬,爬到他的膝盖上,用兔爪拍了拍婚书:“只是婚书的内容我不喜欢,你能改改吗?”
“你想怎么改?”谢殊问。
兔团说:“先把‘天定姻缘’几个字抹掉。我不喜欢你总是提起天定姻缘,就好像如果我们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你就不会喜欢我了,难道你只是因为我占了这个身份才喜欢我吗?”
“不是。”
谢殊予以否认,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最初不能接受你是我的天命道侣,在我看来,你空有美貌,实则娇纵轻慢、放浪成性,全身上下一无是处——”
兔团气呼呼地用脑袋撞他的掌心:“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差劲?”
“是,你自然很好,所以我钟情你。”
谢殊说:“我对你的情意无关你的身份和美貌,总是提起天定姻缘,是希望你早日离开贺兰寂,可你并不情愿。”
兔团顶着他的掌心嘟囔:“我就是喜欢陛下,不会嫁给你,你该认清现实了。”
谢殊:“他死后呢?”
兔团怒:“不准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他是凡人,终有油尽灯枯之日。”谢殊说,“他希望我在他死后继续照顾你,你怎么想?”
原来陛下已经和谢殊提过了吗……
兔团一怔,情绪低落下来,含糊地说道:“到了那时再说吧。”
就算约好了又如何,他又等不到那个时候……
谢殊见他态度含混,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运转法力,抹去婚书上的“天定姻缘”四字:“你还要如何修改?”
兔团瞥了一眼婚书:“把有关陛下的内容都抹掉,改成是因为你和我两情相悦,才会定下婚约。不过我先跟你说好了,就算写下婚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嫁给你,而且成婚之后你要跟我姓,以后你就是绮谢氏。”
谢殊没说什么,默默地重写婚书,都是按照兔团提出的要求进行修改的,写到最后,他又加上一条:成婚之后,他会随绮雪的姓,改叫绮谢氏。
“等等,这条不用写。”
兔团见他居然真的把“绮谢氏”写上了,连忙阻止他:“你还真写呀?”
其实他是说笑的,只是想捉弄一下谢殊,谁知他当真了,真的把这句话写进了婚书……好难为情啊。
兔团尴尬地抓着爪爪,把两只前爪都抓开花了,小声地说道:“还是去掉吧。”
“不用。”
谢殊还是加上了“绮谢氏”,又把修改过的婚书递到兔团面前:“你认不认可新的婚书?”
“认可、认可……”兔团嘟囔着,又问谢殊,“那你呢?你现在总算愿意做我的情郎了?”
谢殊面无表情:“不是情郎,你我有婚约在身,我是你的未婚夫。”
兔团:“哎哟,那我岂不是前夫、丈夫和未婚夫全都有了?”甚至还有个儿子。
“随你怎么说。”谢殊懒得管他。
兔团心里甜滋滋的,将婚书装进玉牌里,打算以后留作念想:“婚书我收下了,你就等着做上门女婿吧,绮谢氏。”
谢殊:“还是没有定情信物?”
之前他将自己的逆鳞交给兔团的时候,就曾经索要过一次定情信物,当时兔团什么也没准备,现在谢殊又旧事重提了。
兔团想了想,问他:“你想要什么信物?”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送的。”谢殊说。
“你等着吧。”兔团小爪一挥,“我会准备好的。”
“此言当真?”谢殊似乎不是很相信。
“千真万确。”兔团点点头,骄傲地说,“我都想好了,你们几个一人一个。”
“……”谢殊沉默,起身,龙尾巴卷起兔团,到底是没把持住,连扇数下兔屁,揍得兔屁乱颤。
兔团被龙尾卷着肚皮,在半空中乱晃,气得哇哇大叫:“绮谢氏,你难道没听说过‘妻者夫之天也’吗,这么不守赘德,小心我休了你!”
“晚了。”
谢殊冷冷地说:“婚书既成,你我就是夫妻,从今往后,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休想甩脱我。”
第103章 (三更) 临别礼物
自这天之后, 谢殊就在附近的道观暂住下来,继续探查皇陵的龙脉,有时会进行宫与绮雪见面。
绮雪最初还以为探龙脉只是谢殊的借口, 后来发现其实不是,谢殊每年都会前来皇陵探查龙脉的状况,今年正好还没来过,便借着这次机会查看一番。
洞渊现世后,地脉受到煞气和妖气的污染,时常会诞生恐怖的食人妖魔,而上京之所以不会滋生食人妖魔, 就是因为有龙脉镇压这些污秽之气,使它们无法飘逸到地上。
龙脉不仅庇佑着上京,也同样庇佑着整个大雍, 离龙脉越近的州郡就越少有食人妖魔作乱,而地处边陲的州郡远离龙脉,少有龙气镇守, 便会诞生妖魔之乱。
“这些龙脉都是由龙族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