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有点事情,早知道你也来我们可以一起走。”
对此,紧急申请私人飞机航线护送少爷飞过来的伯特站在他身后,保持微笑。
很快,乔冬悠发现还有更巧的事——
牧尘也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牧尘也笑答:“我们一直都很有缘分。”
接下来几个月,他们俩都会一起吃饭,得空的时候乔冬悠还会推着牧尘也出门逛街。
久而久之,前台小姐姐嘴里就传出“我们酒店来了一对小夫妻却非要住两间房”的话。
太阳东升西落,乔冬悠终于熟练掌握泥银彩绘的技法,可以调配出只有该技法才能调出的明丽浅色。
但她没有急着回去。
福州一派的漆画以脱胎漆器著称,老先生教完泥银技法后,开始教她更多的东西,大有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她的架势。
入冬后,老先生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底下的孩子们都不乐意学,他撑着一口气紧赶慢赶着带乔冬悠这个徒弟。
“我不稀罕什么独家不独家,只怕这门手艺在我手里断了。”
弄明白老先生的心愿后,乔冬悠说:“师父,其实我还带了十几个徒弟,如果您愿意的话,您给我上课的时候我把视频打开,学多学少看他们的造化。”
老先生一听来了劲儿。
“这个好啊。”
第二天,乔冬悠就把徒弟们全部拉到群里,老先生开始远程教学。
可惜,很多人都还要上班,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一直跟课,只有骆锦、张强、苗木兰、漆漆国王四个人全程跟着,就算偶尔错过了也会认认真真补录下的视频,遇到不懂的就问乔冬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徒弟们变多热闹起来,老先生的精神竟然一天比一天好,休息的时候乐呵呵地给孩子们答疑解惑,眸子里闪着喜人的亮光。
只是这天,井子安接了几个电话,脸上的喜气突然没了,还时不时对着过世老伴儿的黑白照片叹气。
乔冬悠明里暗里打探了一番,原来那几个电话是老先生的家人打来的,说是工作忙,可能过年就不回家了。
她看着老先生站在门口往外望的背影,心里难受。
回到酒店,牧尘也问她:“马上要过年了,你回去吗?”
乔冬悠摇摇头。
“师父的家人今年都不回家过年,我想在这里陪陪他。我已经和我老爸老妈说过了,等挨着过年的时候,他们带上外公直接过来,就当旅游了。你呢,事情还没处理完啊?”
她觉得很奇怪,牧尘也都在这儿待了快小半年了。
“嗯,还有些琐碎的事要处理,我也在这边过年。”
想到牧尘也回去也是一个人,在这里还能和她、师父一起,乔冬悠觉得也挺好的。
于是,到年节里,井子安家就热闹起来。
不仅是乔冬悠的家人,还有骆锦、张强他们也都来了。
一群人帮忙做了大扫除,把房子和铺子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又按照当地的习俗,祭灶迎春。
他们把年过得热热闹闹的,邻居们都忍住夸:“你这徒弟可真不错。”
都是认识许多人的老伙计,他们都知道井子安的几个孩子出息了,去了大城市,也有出国的,逢年过节却忙得回不了家。
每年年节里,别人家都喜气洋洋的,就井子安家冷冷清清,看着叫人窝心。
现在好了,这么多人陪着,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井子安笑出一脸褶子。
“可不是嘛。”
过完年,骆锦也留在了这边。
“我手里暂时没有别的工作,正好沉下心跟着师爷好好学。”
对此,最不满的要数牧尘也。
他第一次主动约骆锦见了面。
“你走。”
乔冬悠预计接下来还要在这边待很长时间,说是准备租房。
他已经布置好一套三居室,想邀请乔冬悠合租,现在骆锦来不是捣乱吗?
骆锦看着眼前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么多年,两人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过话。
这事儿让他心底原本早就熄灭的火光又燃起来,或许乔冬悠的出现会成为一个契机。
一个家庭变正常的契机。
他说:“我有办法帮你追到乔冬悠。”
“呵,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走不走?不走别怪我动手了!”
骆锦早就习惯牧尘也说话的语气,也不生气,而是继续慢慢地吃早点。
“别急着拒绝,先试试看,万一成了呢?”
一整个晚上,这句话都在牧尘也耳朵边无限循环。
万一成了呢?
每次念头一起,他就拿拳头砸墙。
“疯了才会信那种人的话。”
结果第二天,乔冬悠就问他要不要去海边玩。
“找找灵感。”
大漆技法的学习不能闭门造车,需要和创作相结合才有意义。
今天上课的时候骆锦随口提了一句,乔冬悠才想起她很久没有做过自己的东西了。
这可不行。
4月天气,海风温柔。
乔冬悠推着牧尘也缓缓走在沙滩上,轮椅被人调过,不会陷在沙子里。
速写本被牧尘也抱着,乔冬悠一停下脚步他就把本子和笔一起递过去。
乔冬悠愣了下,接过本子,问:“你不觉得无聊啊?”
印象中,牧尘也似乎一直都不太爱出门,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去别墅找他。
这次出来,她一开始还真信了牧尘也的话,以为他是过来处理什么事情的,但时间一长,也慢慢地琢磨出味道来。
他是来陪她的。
牧尘也微微仰头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熏的。
“不无聊,我喜欢。”
他的脸有些泛红,乔冬悠看着他这样子,没来由地想起被她喝醉发疯拍下的照片。
隔了几个月的光景,她突然问:“之前我亲你,你为什么不生气啊?”
如果有人不经过她同意亲她,她能当场把人打成一级残废。
牧尘也手指扣紧扶手,抿抿嘴唇。
“因为我也想亲你。”
远处,海浪高高扬起砸在滑溜溜的岩壁上,发出声声巨响。
乔冬悠垂落的头发被带着咸味儿的风吹起又落下,擦过脸上的皮肤时,带出丝丝痒意。
她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牧尘也以为她没听见,还想重复一次,却见她张了嘴。
“弟弟,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牧尘也挑眉,“怎么,我不能喜欢你吗?”
“也不是。”
乔冬悠捏着本子,拿笔戳戳自己脑袋。
“你长得是很好看啦,但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啊,谈恋爱什么的也太奇怪——”
话还没说完,她的一只手被人握住。
牧尘也的手冰冰的,把她的手裹在里面,动作里透着小心,却力度不小。
“不和我谈你还想和谁谈?”
骆锦?
张强?
还是蓝缘?
第43章 奇怪
牧尘也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爱吃醋的人, 直到遇见乔冬悠。
乔冬悠和蓝缘互动,两个人视频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 虽然是为了请教技法,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
骆锦和张强是乔冬悠名义上的徒弟,每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而且他们关系还好,经常打打闹闹的。
连苗木兰那个小屁孩儿,他也醋。
可牧尘也明白,他没立场吃醋, 哪怕有, 乔冬悠也不会喜欢那个样子的他, 所以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
可现在, 乔冬悠说和他谈恋爱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金童玉女, 天生一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