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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219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20:02
  不免有点后悔,要是刚开始就肯真正祭神后与她合卺礼成,她的身和心,她的勇气和智慧不就都是属于他的了?
  “听说南梁朝廷派到并州的监军在并州军的兵变中被杀了?”温凌语气平静地对凤栖说,“高云桐要接管并州了?反叛是板上钉钉了?”
  凤栖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微微笑道:“是吗?我还当他这个迂腐的书生不会肯造反呢。”
  “有机会上位,为什么不造反?”温凌嗤之以鼻,“你们凤家的高祖皇帝不就是这样倒戈了他的恩君,黄袍加身当的皇帝?高云桐当然也可以过一把皇帝瘾。”
  而凤栖也对他一声嗤笑:“不,你压根不懂这些书生坚守的初心。”
  “就是儒家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温凌有些不屑。
  “不,是孟子的‘亲亲而仁民’。”凤栖答道。
  “民?”
  “是。”凤栖说,“孟子还有一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温凌出生便是靺鞨贵族,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因而皱了眉。
  而凤栖亦能理解他一般,说:“其实我以前也不大理解这句话。觉得天下横竖是我凤家的,亲兄弟里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无非是为了权和势。可后来打仗了,我从天潢贵胄跌落到民间,看到民生疾苦才晓得那些权贵间的勾心斗角毫无意义,也才随着晓得‘亲亲而仁民’的含义。”
  她心里想着:高云桐在并州发动兵变,掌控了并州军,不知道是如何兵变的,掌控军队的情况又怎么样?他能迈出这一步难能可贵,想必按他们的计划,已经见到了她哥哥凤杞了才做出决定。
  正想着怎么打听到消息,又听见温凌说话了。
  “这些饶舌的废话我不爱知道。你说了半天,是也想知道现在的情况吧?我在汴梁没有安插多少斥候。”温凌说,“只知道凤杭的人头送过去,听闻皇帝辍朝三天,又听说御医如走马灯似的往宫里去,凤震三日后是由宫人扶掖着上朝的,估计气怒得大伤了元气。”
  凤栖心里一阵满足的喜悦,对他笑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温凌冷笑道:“被迫如此,喜从何来?”
  凤栖道:“他这样风烛残年的老头,死了独子估计半条命都丢了。国无储副,接下来也是各路人马要登场的时候。”
  她笑得春风拂柳一般,小小一柄旧团扇遮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明媚犀利的笑眼。
  温凌看着她的模样非但没有丝毫绮念,反倒有些怖畏,不敢直视过去:“你的仇是报了,我呢?凤震能耐我也看透了,没什么好怕的,但接下来你觉得我该如何对付幹不思以及郭承恩那个老狐狸?”
  凤栖听他虽然抱怨,但也是肯听她意见的意思,收了笑容说:“听你说过,幹不思并不为你父汗所喜,当上太子实在是因为他背后母族的势力,所以他被安置于北路,大概就是你父汗不希望他获得太多军权和战功,免得尾大不掉,自己倒被靺鞨其他部族裹挟,成为实际的傀儡。”
  温凌点点头:“你说得不错。特别是很多汉人被掳到黄龙府后,父汗也会问南梁乃至这些年汉人管理国家的方式,大概也会很动心这种君王裁决天下事、而不需要勃极烈插手的模式。父汗原本很宠爱鲁莽直率的老四,但他当了太子之后,似乎天然地与父汗产生了矛盾。现在圣眷不佳,他大概也有数了,只不过仗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仗着自己有母亲的部族协助,想着要打下南梁为自己挣得权威,他的太子之位就稳固了。”
  凤栖想着在温凌桌上看到的沈素节的信笺沈素节若真的可信,他表面上是作为温凌的内应汇报黄龙府靺鞨大本营的消息,实际上也是在协助离间他们父子、兄弟。
  如今也是在赌,赌沈素节的人品和高云桐的眼光。
  她说:“你若能放下恩怨,先扶持我哥哥和高云桐,他们自然可以为你抵挡忻州南下的幹不思。若是他从太行东侧来,又是进入了你的势力范围,想必他也不敢直接与你在中原土地上内讧对决,极大可能就是威胁一番,迫使你听命于他,为他攒功劳。”
  “哼,我又不蠢,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凤栖谆谆说:“你是不蠢,但你未必玩得过郭承恩的手段。他要是拿住了你的软肋,你不接受他的胁迫也不行。到时候为了自保,只能捏着鼻子受他的。”
  “笑话!我有什么软肋?”
  凤栖没有说话,心里想:你的软肋可真不少!曾经和凤震密谋,犯下轻敌的过失,搞得丢盔弃甲、狼狈逃回;你再和高云桐密谋,又是典型的吃里扒外,说白了只为报复凤震和抵挡弟弟而已;还有一直留着我在身边,这叫幹不思看起来妥妥的已经是“色令智昏”,被枕头风吹歪了想法。哪一条不够你喝一壶的?
  温凌自己怔怔地大概也在想这个问题,偶尔抬眼瞥了凤栖一下,目光立刻躲闪。
  凤栖料到他也想到了这几条,幹不思可以凭这些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的眉间愈发皱起来了,白皙的脸愈发苍白发青。
  凤栖说:“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攻下汴梁时财宝、女子又不都是你的,权势、军力还一再被剥走,有权亦有猜忌,想想真没意思。”
  他的厌战情绪愈发被她这句话激了起来,只是不愿意承认,横眉怒道:“但世人岂有不敬服我是个英雄的?”
  凤栖笑道:“你当然是个英雄,不知你们那里白山黑水的神话里,英雄都是怎样的?”
  无论是神话、传说还是历史,英雄大多不幸。
  温凌又是怔怔的半天,听凤栖说:“不过,现在骑虎难下,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慢慢为以后想办法。"
  “你还会愿意为我想什么办法?”他不由嘲讽凤栖。
  凤栖难得的也被他这清醒的问题问得一愣,而后说:“温凌,我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现在当然要想办法一起逃过眼前的劫难。至于以后,你想要打仗掠夺,建功立业,甚或想占领中原,当上皇帝,我自然都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但首先,是我们都要有这个‘以后’。”
  “凤栖,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能够有‘以后’。”他伸手捏住凤栖的下颌,狞笑道,“你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意味着我俩也要在战场上拼杀到你死我活了吧?”
  凤栖毫不畏惧直视着他:“怎么,你怕了?打算现在就把我杀了,免得将来要在战场上与我拼杀到你死我活?”
  她当然上不了战场,但就现在来看,她思路清晰,掌控人心的能力强大,将来运筹帷幄之中也一定是一把好手。
  温凌觉得现在只要把手往下移下一寸,用力扼住她的咽喉,就能解决将来的烦恼。
  但他选择了松开手捏捏她的脸颊:“你不喜欢我哪些地方,我试着慢慢改,好不好?”
  凤栖只觉得他这话说得近乎暧昧,不懂他确切的意思,只能揉揉脸打哈哈说:“你先改掉这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毛病吧。”淑刺
  他背手笑道:“好。还有呢?”
  凤栖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并州的消息我想知道。等我们携手解决了凤震,要对付幹不思前得得到并州的支援。”
  温凌道:“高云桐来信告诉我,等凤震对我宣战,他就揭竿立你大哥为帝,共同把凤震赶下皇位。”
  “信函呢?”凤栖一摊手向他。
  他则是左右摊开双手:“这种密信怎么能留着?看完就烧掉了。”
  一脸“只看你信不信我”的表情。
  凤栖撇撇嘴,只能把眼下当成一场赌局,漫不经心道:“那我信你就是了。”
  温凌没有骗凤栖,只不过烧掉高云桐的信函,不仅仅是因为要保密,更是因为他见到那笔秀逸洒脱而不拘不羁的字,不由会想到写信的那个男人大概才是凤栖的真爱。
  他却不得不暂时和这个人合作。
  理智上讲这是明智的抉择,心理上不能接受,就如他内心仍然不能接受凤栖已经不再属于他一样。
  于是乎带着毁灭的恶意,他读明白内容,在沙盘上摆好相应的旗子后,就在高云桐的字上吐了口唾沫,顺手把信扔到火盆里去了。竹纸燃烧起来时的明明烈焰,让他心里舒服了些。
  毁灭,有毁灭的快意。
  这晚上他做了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中他好像已经赢了,踌躇满志地登上高山望着中原辽阔的土地,那仿佛是一个寒冬,白雪皑皑铺满山野,一条条官道像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银蛇,一切都沉浸在寂寥中,天空连一只鸟的影子都没有,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云翳遮挡着孤白惨淡的一轮日。
  他心情愉悦,在雪野莽莽中依然觉得浑身热得汗滋滋的,不觉就解开铁浮图,敞开襜褕,露出胸膛上饱满的肌肉来。
  扭头时,看见偎在身后畏畏缩缩的凤栖,穿着一袭石榴红长裙,披着朱砂色羽缎斗篷,娇艳美貌一如既往,只是神色驯顺,讨好地说:“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他冷笑道:“喜从何来?”
  凤栖陪着笑说:“大王坐拥天下,天下归心,不是喜么?”
  他捏住她的下巴,微微地用力,眼见着她下巴的皮肤就红了,她眼睛里饱含泪水,睁得大大的,又不敢哭,可怜可爱的模样。
  “我坐拥天下了,你也终于来讨好我了?”
  她带着一眶泪娇羞笑道:“怎么能叫讨好?我仰慕大王是个英雄。”
  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温凌忖了忖说:“可你说过,英雄大多不幸。”
  “总有例外。”她笑道,“大王即将登基,执掌靺鞨和南梁的山河,妾也想在您身边有个位置……”
  温凌得意得哈哈大笑。
  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凤栖,我留不得你。”
  她死亡的过程真美,光芒一点点在眼睛里消失,柔媚的乌珠变作冷冰冰的黑曜石似的。
  她攀附的手指一点点丧失力量,只在他衣衫上留下了几点折痕。
  她的长发缓缓垂落到洁白的雪地上,像是灼黑的凤尾。
  温凌伸手到腰间摸索他的刀,他要像取何娉娉的首级一样把她也永远留存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他才能真正一辈子拥有她,而不用担心她再次变心。
  可他摸索了半天,始终没有摸索到他的腰刀,而横陈于地的凤栖却如羽化一般,一点点变得虚化,最后猛然变成一股金色的光焰,又猛然间消散成弥漫雪野的金色粉屑。温凌急忙伸手去抓,却只在指尖上残存下一点点金粉。
  他慌乱地四下寻找,自己却猛地醒了。
  周身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手指脚趾只能微微地颤动。
  耳朵能听见外头秋虫细嫩的鸣叫,战士们此起彼伏的呼噜,还有尚未入眠的萨满傩师细细的歌吟。
  他心跳如鼓。好一会儿才透过气来,手足也渐渐能够动弹。
  慌乱地爬起身,胡乱披了一件衣衫,踉跄地顺着快要熄灭的篝火往萨满们居住的帐篷那里而去。
  篝火边值守的是一个萨满傩师,一脸困倦,拿一根烧火棒拨弄着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焰,口中轻轻哼唱着古老的靺鞨民歌给自己提神。
  温凌突然蹲到他面前时,他吓了一跳,差点坐在地上。
  温凌道:“你别怕。我刚刚做了个噩梦,你会解梦么?”
  萨满点点头,没有戴面具时,样子也是怯怯的。“小的解梦能力不精,大王请说。”
  “我在一片雪野里,不是我们靺鞨老家,是中原,不过也下了好大的雪,所以山野、河流、大树、道路……都是雪,但我一点都不冷。我看见……”温凌犹豫了一下,刚刚梦中那种胜利的喜悦,现在好像都是冷汗遍布在身体上,“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她愿意跟着我,但我却选择杀了她……”
  他骨子里的冷,几乎要打摆子,忙靠近了篝火的残焰,烘着自己的手,眼睛也怔怔地盯着火焰。
  萨满说:“大王,梦一般都是反的,小的们解梦,也是把这冰天雪地解作大热暑天,把杀人解作.爱人……”
  温凌诧异地扭头盯着萨满一张一翕的嘴唇,后面说的话他好像一句都听不见了。


第263章
  中秋之夜,河北延津渡边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靺鞨人也过秋节,也过得很隆重。一面对月亮载歌载舞,一面向着东北方向,祭拜他们的白山黑水神,希望来年神祇还能赐予他们战争胜利和猎获丰收。
  凤栖却嫌傩歌太吵,和溶月一道往小溪边插三根香烛,向上拜月。
  团圆节不能团圆,在意料之中,不过心里未免有些落寞伤感,凤栖只能默默祷祝一番,希望父亲和姐姐的在天之灵能保佑她,保佑她所爱所重的那些人,保佑这些受苦受难的天下苍生。
  溶月陪她拜完,说:“娘子,奴用芸豆赤豆和白面酥油,试着做了月饼和家里的月饼不一样,聊表个意思罢。”
  凤栖奇道:“白面酥油也就罢了,哪里来的芸豆和赤豆?军中不是只有黄豆和黑豆么?”
  溶月说:“听说是汴京送来犒军的。今日各处分食物,我特为少要了点肉,多要了点豆,冀王以前还给过一些蜂蜜,正好简单拌馅儿捏了饼子,聊作月饼吧。”
  “汴京送来的也敢吃么?”
  “军中当然都试过毒了,先喂野外的鸟雀兔子,再喂军中携带的马、牛、羊,最后是签军打牙祭,确认了都没事,才敢分到士兵和我们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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