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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65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20:02
  那亲兵笑嘻嘻把断手掂了掂:“好家伙,这家伙养尊处优,一只爪子那么重!”
  温凌冷漠地笑道:“少废话,给他伤口止血。不管忻州城里现在主管防务和军务的是谁,我们都得靠马靖先的肉块来一块一块地威慑他们,所以这个人还不能马上死。我看忻州的长官有多么大的胆子跟我抗衡!”
  他遥遥地望着忻州的北城门,城楼上也是一片沉默,那里的人握着长戈长槊,大概也在遥遥地望着这里血淋淋的一幕。
  温凌心里有一点痛快,仿佛鲜血稍稍排解了他这一阵难以言述的愤懑。
  熬了两天两夜捉了个废物,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准备明日的大战。
  火盆烧得热热的中军帷幄后半间,是他的寝卧。
  他在亲兵的协助下卸掉沉重的浮图甲,简单地洗了个澡。羊毛的被褥很暖。外面,又醒过来的马靖先的呻.吟像唱曲儿似的很动听。
  他满意地入梦,梦中琵琶曲响起,她低低的吟唱响起: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她抬眼凝眸,妩媚万端,风情万种。
  他捉住她的手,手小巧玲珑,又嫩又滑。
  他揽住她的腰,腰绵软纤细,恍若无骨。
  他亲到她的面颊,她想躲闪,却躲不开,面颊娇嫩得花瓣似的,转而变红微热。
  他亲她的嘴唇,她被钳制着,只能乖乖听话,那柔软的樱唇被含住,洁白的贝齿被分开,他探索着她深层的温柔芬芳,也享受她的无可奈何、不能自主。
  “你这个妖精!”他在梦里切齿地骂她,“我对你那么好,我从没对人那么好过!你却如此对我!……我定当弄死你!”
  含雾的眸子,晶珠般的泪滴,似笑不笑的唇角。柔软得像条蛇,温暖得像暮春的丽日。
  真是个妖精,让人如痴如狂。
  温凌在剧烈的心跳里醒过来,浑身像有火在流窜。他掀开被子,看着脚那头火盆里的焰,怔了一会儿。他的裈裤支棱着,随着视线的聚焦忽而模糊、忽而清晰。
  一切的火源因此而来。
  他在脑海中回忆着随军营伎中最美的那几个,却一丝兴趣也无。
  灭火只有靠她,或靠自己。
  他一定要弄死她!
  他一边靠自己解决燃眉之急,一边愤愤地想。


第79章
  早晨醒来,温凌发现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忻州城外一片白茫茫的,一切都被掩盖在白雪之下。
  他披上白色斗篷,先去看望了马靖先,那条断臂被包裹住了,血迹斑斑凝固在衣服上,人也面如金纸,呻.吟声都不闻。温凌说:“看好他,找个军医来瞧瞧,别让他死。”
  接着点好兵,一如攻破应州的模式,先让抓来的民夫打头阵,把城上的箭矢和礌石吸引下来这些武备之物数量是有限的,以人为标的,城墙上必然是一片慌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一通乱打。然后他训练有素的士兵再架云梯和焦傲车攻城,三天内必叫城内崩溃。
  若是那只断手能吓住城内乌合之众的领袖,像应州节度使任用郭承恩一样出点昏招,说不定还用不着三天。
  他嘴角挑起一些笑意,叫人牵过他的乌骓马,检查了马蹄和肚带,翻身上马,剑指忻州城的方向:“出发!”
  雪地里,被刀枪威逼着的民夫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作为肉盾,自然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向死而去,祈祷来生不要再投胎在这样的乱世了。
  但当到了城外二百步的地方,骑在马上的温凌笑容凝固了。
  忻州城趁夜晚往城墙上浇水,夜来气温陡降,水直接在城墙上凝固,一层层浇下来,城墙厚度加倍,而且变作上宽下窄的倒梯形云梯会架不稳,壕桥也很容易滑开。强攻的损失会几倍于应州。
  民夫到了城下,箭矢礌石却并没有如期而至,上面有人在喊话:“兄弟们,受苦了!我们晓得你们也是汉人和北卢人,不幸被抓了壮丁,干这样卖命的活计。”
  本来就不怎么有士气的民夫们,一边在雪野中哆嗦,一边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哭哭啼啼起来。
  温凌抬头看了看天,雪片极大,天色阴沉沉的,好像一时半会儿雪不会停。
  他压低声音,咬着牙问身边的人:“昨日在城下放哨的士卒怎么不来回报?!这一城墙的冰,不忙上半夜,如何能够凝成这样?!”
  副将哆哆嗦嗦地说:“卑职后半夜听说城上在浇水,是来回报的,但大王那时候梦中火气大,说了句‘浇水又如何,正好浇灭我这熊熊火!’”
  他偷偷看了一眼温凌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卑职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以为大王说的意思是‘不用担心’……”
  温凌喉咙口咸咸腥腥的,怪又不能怪别人。
  他胸口起伏了好一会儿,说:“叫民夫在城下生火,烤化这冰。”
  然而一边天寒地冻下着雪,一边杯水车薪地燃火,他自己也知道等烤化一墙的冰壳遥遥无期,纯不过做个姿态罢了。
  煎熬到傍晚时分,城墙上缒下一个吊篮,里面坐着个人:大袖襕衫,但用的是士子的月白色而非官员的紫朱青绿,头上乌角巾。对围上来的靺鞨士兵指向他鼻尖的枪矛只皱了皱眉,伸手指拨开靠得最近的一杆刃口,说:“我是忻州来使,找冀王谈如今之情势。你们先问问冀王跟不跟我谈,问完来告诉我。”
  汉语说了一遍,唯恐这些兵丁不通汉语,又用靺鞨语说了一遍。
  靺鞨士兵被他一口流利的靺鞨话镇住了,枪矛略离开了一些,他就从吊篮里起身,掸掸衣襟,又张开两臂:“我无寸铁。”
  他很快在刀枪簇拥中到了温凌临时的行营。
  温凌正在火盆边烤着一条羊腿,边烤边用刀片下烤熟的一层肉,戳了放在嘴里。见人来了,先冷冷地笑笑,问:“吃晚饭了吗?”
  那人坦然笑道:“还没有。”
  温凌割了几片肉在盘子里,对自己的亲卫说:“端去给他尝尝。”
  羊肉还没有完全烤熟,里层的肉带着血丝,呈现着粉色。
  那人挽了挽大袖,见没有筷子,就用手捏了一片咬了一口,眉头微皱。
  温凌鄙夷地问道:“怎么了?不好吃?”
  那人说:“缺点盐。”
  温凌鄙夷的笑意收了,对亲卫一抬下巴:“把盐巴和韭齑给他。”
  那人于是大大咧咧盘膝坐在毡毯上,就着面前的小案,气定神闲地先慢慢撒盐,再抹上韭齑,然后把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笑道:“这羊肉肥而不腻,鲜香多汁,味道不错。”
  温凌看他捋着袖子,兴致勃勃地把肉吃完,笑问:“看你这模样,仿佛饿了很久了。忻州没人了么?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人过来和我谈?”
  他努努嘴,指了指外头大帐的门开着,看得见吊在栅栏上,断了一手一足的马靖先,垂头奄奄。
  那人笑了笑说:“忻州不缺人,也不缺粮。马刺史不得民心,救不救他也无所谓;我呢,无名小卒一个,被公推来听听冀王的意思,其实无家无口、无牵无挂,即便砍成一块一块的送回忻州,也没有人会在乎的。”
  在温凌面露杀气之前,他又语气一转:“不过,大王的意思总要有人传达,来使您都杀光了,又能破得了我们忻州的城?实现得了大王的期望?”
  下巴一抬,却是挑衅的意味。
  温凌看他这滚刀肉的德行,寻思他刚刚那些话,也确实是不错。杀人撒气简单,但攻不破忻州,自己大军可能马上就要饿肚子了这是他现在最愁的事,还不能摆脸上,不能让好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垮掉。
  于是,温凌不置可否,只说:“忻州的城,对我而言易如反掌。只不过上苍有好生之德,想给忻州臣民一个活命的机会。”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银杯,对身边的亲兵道:“也给对面送酒去。”
  见那人毫无畏惧地一饮而尽,温凌道:“看得出,你也是个爽气的人。杀不杀你再说,你今日的胆气小王还是颇为佩服的。你只身到城下,想劝我退兵?呵呵……”笑了两声,表示对面这人顽愚无知的好笑。
  “可以一劝。”那人拱手。
  温凌大笑起来:“你可真是不怕死!先说说你叫什么?我国敬佩勇士,说不定杀了你之后,会在国史上给你记上一笔。”
  那人又是一拱手:“不敢。在下高云桐。一介白身。”
  温凌眯着眼,一手撑着案桌角,一手撑着下巴,打量着他。
  四只眼眸来往交战了半晌,温凌说:“高云桐,我靺鞨所向披靡,一路从中都往西,攻下涿州、幽州、易州、应州都是手到擒来。所以你敢过来找我谈,简直是可笑又可叹天底下竟有这样不自量力的人!你要谈,可以,我和你们忻州刺史马靖先已经谈过:打开城门,让我的士兵进城驻扎。军需粮草尽忻州全城之力供应我军。日后我打下郭承恩,要回岁币,再补偿忻州。答应这条,忻州军民、包括你,都可以不死。”
  但他又不屑地笑起来:“不过,按你的说法,一介白身?连个官位都没有,你如何能替代忻州答应下来?!”
  高云桐摇摇头笑道:“我当然不能替忻州答应这一条,别说我,今儿除了我国的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外,也没有一个人能洞开城门,任你凌踏我们的国土、掠夺我们的粮食、戕害我们的百姓。即便是皇帝,要下投降的圣旨,也要考虑千古之后的骂名呢。”
  “但是,”他紧跟着又说,“大王如今四万人千里迢迢到忻州城下,忻州尽地主之谊,先开粮库送些粮草给大王应急,应该是可以的。两国本有盟约,如今理应相互协助,共渡难关,何必急赤白眼儿地为一点粮草互相火并?”
  他挑起脑袋,斜看过去:“大王说的‘毁盟’,应该是一时的气话吧?这要毁了盟,不知贵国勃极烈可都同意?再者,捡他人唾余,跟风而行,只怕也不是大王的夙愿吧?”
  温凌给他绕得有点晕。
  好半日说:“行啊,你总算说了几句人话。我军不缺粮饷,但要看看你们的诚意。”
  “那马刺史……”
  温凌摇了摇头:“不急,看看你们的诚意再说。”
  高云桐基本达成了今日谈判的目标,所以很笃定地点点头,拱手道:“我先谢过大王的款待,刚刚的一席话,定当回禀忻州知府。”
  原来现在是知府做主。
  温凌说:“给你一天时间,明日要筹措的第一批粮送出城,若看不见粮秣,我攻下忻州可不会客气了。”
  他指了指高云桐:“尤其是你。”
  笑得越发酷烈:“我最恨人耍我,到时候定会让你碎磔而死!”
  高云桐撇撇嘴笑道:“我可不是能做主的人。但话一定带到。”
  然后自然而然地起身行了个礼,翩翩然转身离去。
  温凌最缺的就是粮草,所以今日的谈判,其实是能给应急的。只是谈判之时并未能完全掌控局面,对面这个白衣秀士看着温文尔雅,说话却滴水不漏,又不会咄咄逼人,让他连怒火都发不出来。
  他就着火盆,默默地继续烤那羊肉,一片一片地塞进嘴里,但和高云桐吃得洒脱不同,他总觉得即便是这样好的羊羔肉也食不甘味,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存有痞块,而浑身不适。
  晚间,大军仍是围困忻州城。
  但主帅等退回山坳,以保安全。
  温凌在温暖的羊毛被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有出掉的两口恶气在胸腹里到处乱窜,越酿越周身难受。
  他终于起身披衣,到外头巡视一圈,凉凉的雪花飞在他的脸颊上,北风吹在身上,到处寒冷起来,头脑也渐渐清醒多了。
  他觉察出自己总说不出的那些不对劲源自何方了:
  这次来的这位使者,怎么会这么了解他军中的情景?!
  他晓得靺鞨来了四万人,晓得温凌最缺的是粮草,晓得勃极烈会议才能定夺两国的协约,晓得他这会子喊着“毁盟”是在捡幹不思的唾余……
  甚至,温凌感觉到,连忻州的城防都巧妙地避开了应州对抗他时犯的错误,利用了他攻城的弱点。
  他突然后悔起来,他不应该让那个高云桐离开,他应该好好拷问这个人,问一问现在谁在忻州出谋划策,谁那么了解他的用兵、他的钳制、他的一切……
  因为越想,温凌越觉得脊梁骨一阵阵发凉。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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