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去弄玉堂时,郎君原本还在忙,可听她说娘子要避子汤时,冷不丁开口吩咐何用,“去抓几副坐胎药来。”
末了,他又补充了句,“越快越好。”
群玉并不知晓她要的避子汤,已经被谢望换成了坐胎药,等药凉得差不多了,捏着鼻子喝了两口,又吃了几颗祛苦的蜜饯。
趁着莺儿不注意,群玉悄悄将药往帕子上倒了些。
等她将药碗收回去时,群玉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故而又吩咐道:“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莺儿点头应下,没多久湢室的热水备好了,需要沐浴用东西也都准备个齐全。
群玉却不要她帮忙伺候,自己脱净衣裳坐进了浴桶里。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群玉忍着羞窘,掰着腿小心翼翼地轻轻擦洗。
腿根泛着红,碰到了就痛,更不用说屁股了,群玉摸了一把,又忍不住想起来自己被扒了衣裳打得屁股“开花”。
他都什么癖好,稍稍忤逆他就总爱打她。
想到这里群玉有些不高兴,可每回他在气头上,她又不敢真的和他对着干。
她细致入微的将自己擦洗干净,很是难为情的伸手揉搓,恨不得将自己洗掉一层皮。
谢望悄无声息地来到湢室时,瞧见的就是这副模样。
他快步走去,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俯身将人禁锢在怀里,“表妹瞧着没什么力气,可要表哥帮你?”
“流氓!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群玉被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的在水里扑腾,整个人往下一滑,恨不得躲进水里。
谢望把人捞起来,她身子沾了水,滑溜的就像一尾鱼。
“我不来怎么知道,表妹青天白日里就这么按捺不住了。”
听得这话群玉一时气结,他分明知道自己只是在洗澡,非得曲解成这种意思。
“你,你出去啊!再不走我拿水泼你了。”
为了将人赶走,群玉拿手掬水,尽数浇在他头上。
“那正好,和你一起洗。”
论厚脸皮,群玉是比不过他的。
“不行,我这汤水已经洗脏了,你走开啊!”群玉才不要跟他一起洗,她又不是不止的谢望打量着什么坏主意。
“我只帮你按按肩,松松背,免得你浑身酸软难受得紧。”谢望决定走迂回路线,等把人按得骨软筋舒,还不是任他搓扁揉圆。
“你手重,不落印就是好的,才不要你来。”群玉声音和软下来,没再拿水泼他。
听出她妥协的意思,谢望伸手去脱衣裳,“重不重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你帮忙就帮忙,脱脱衣服做什么?”
“袖子捋起来容易掉,脱了外袍帮你而已,你想哪去了,还是说你想让我……”
话未说完,群玉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免得又听到这些孟浪言语。
只是动作大了些,无边春色尽收眼底,谢望眸光一暗,声音透着股哑意,“坐好了,我给你按肩。”
群玉乖觉点头,将身子坐正,挺直腰背。
不得不说她给人按揉的功夫很是有一套,没一会功夫群玉就觉得心神松泛,通体舒畅。
等她想往后仰一仰时,谢望的手一松,她不解的转头去瞧,就见他突然将人单手抱起,自己也挤进了浴桶里。
群玉被人搁在他身上,感受着颈间热气喷洒,被刺激地泛红,“你,你耍赖!说好了只是按一按的。”
“是按一按啊。”谢望把人环住,去吮她的耳朵。
“你、你又说话不算数!”群玉羞恼地要哭出来,又热又燥,感觉股股暖流汇聚在四肢百骸,这点酥麻感叫她控制不住地心神荡漾。
“玉儿,承认你喜欢,很难吗?”谢望又去掐她的腰,在她敏感的腰窝打转。
羞红了脸的小娘子不再说话,唇间溢出细碎的呻吟。
谢望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爱不释手地掐了一把她身上的软肉,“生得这样好,就该给我玩。”
他又说这种荤话!群玉羞愤欲死,扭着身子去躲。
只是谢望力气大把人箍得紧紧的,肌肤相贴时他握着群玉的手去找,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玉儿生的好白,粉里透红的,究竟是怎么生的,和我样样都契合。”
她的手掌如玉一般白皙,被他摁着把玩,完完全全的包裹,黏糊糊的相接。
感受到他指腹间粗糙的茧子,群玉被刮磨得又酥又软,声音都沁出水来,“怎么这么多的薄茧,从前好像没有呀?”
谢望低笑一声,带着股诱哄得意味,“从前就有的,只是那时候玉儿害羞,不肯让我握。”
“不许再说了!”群玉心里那点羞耻心又在作祟,装腔作势的小模样又让谢望低头去亲她。
“怎么今天没哭。”趁着她松懈,谢望故意捣乱。
群玉咬着唇哼哼唧唧的,手上使劲毫不客气地拧他。
她早就知道了,在这时候哭非但不会让他停手,反倒是会激起他的兴致。
“这么有劲?”谢望忽然心痒,又想吻一吻她。
一直闹到临近黄昏,水早就凉了,谢望早就想将人抱回床,谁知群玉口是心非地拉着他,不许他起身。
群玉原本想着,左右不过三天而已,即便是她配合些也不是不行。
可从昨夜到今日,她才发觉,高估了自己的身子。
为了顺利度过这一劫,少受些折磨,群玉想着倒不如真的着凉,得了风寒躲过去。
谢望还有正事在身,陪着她用过晚饭后,就又回了弄玉堂。
群玉躺在床上,累得昏昏欲睡,可想着春禾还没回来,便一直撑着在等她。
等到戌时,春禾心绪不宁的回来,想将她白日里听到的风声告诉娘子。
莺儿想起郎君说的,原本还想拦她,而春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是娘子身边不能没有她伺候,今晚的值夜需得她来守。
想着春禾姐姐平日对她也不错,莺儿到底是松了口,只不过自己也在门外守着就是了。
“娘子,我今日从门房老丁那打听来的,何用回来时手里拎着几包药,罗应则是背着好大个包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群玉听得心惊,连忙又问道:“避子丹还有吗?我有点担心莺儿端来的避子汤不太对。”
春禾有些惊讶,去匣子里找,发现那只瓷瓶已经见底,可她上回给娘子喂药时还有不少。
“娘子,只怕你猜对了。”
“那何用买的药定然不会是避子药。”群玉强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到底是忍不住掐了掐手心。
“避子药不能断,我明日出去再……”春禾见她面色不大好,也跟着担心。
群玉摇了摇头,今日是二夫人来请,明日却不一定有这样名正言顺的借口出去了。
“那、那谢郎君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总觉得他不会任人摆布,就这样离开盛京。”
群玉沉思许久,总算是下定决心,“你想法子将莺儿糊弄过去,就说天热我身上发了汗,要备水沐浴。”
这个法子算不上高明,可若是能行,她病得太厉害,谢望总是要请大夫过来看诊的,届时再将那条帕子给大夫过目,总能知晓他究竟给自己用的什么药。
春禾点头应下,甫一出门,就瞧见莺儿蹲在门口,敛了敛眼神,正色吩咐道:“娘子说热得睡不着要沐浴,走吧,去湢室备水。”
这个借口倒也不出错,毕竟表姑娘夏日畏热,在玉婵院伺候过的婢女都知晓的。
二人端着盆往湢室去,春禾走在她后面,又让她先出去,自己帮着娘子布置。
湢室里灯火昏沉,莺儿也就不曾发觉她那盆水毫无热气。
只是等群玉踏进湢室,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就好像那些颓靡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尽似的。
群玉捂着发烫的脸,小声吩咐,“你将窗户打开些。”
“好,那我在门外守着,娘子别泡太久,您受不住的。”
春禾叹了口气,知道她既然下定决心,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踏入冰凉的水中,群玉冷得直哆嗦,她环抱住自己,忍不住搓了搓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摸了摸自己冷冰冰的额头,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
唤来春禾后,回房的几步路,她走走停停,总算是被人搀回了房。
可这样群玉尤嫌不够,还让春禾将床上的薄衾拿走,就这样开着窗户睡了一整夜。
翌日醒来的时候,群玉晕乎乎的摸了摸脑袋,总算是发热了。
她想唤人过来,谁知一张嘴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只好摇了摇床帐上的铃铛。
春禾率先赶来,经过一晚的提心吊胆,娘子果真是病了,恐怕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那种。
“来人,快去请大夫,娘子病了。”
少顷,莺儿急匆匆地赶来,又一溜烟似的跑去弄玉堂,和罗应说明了情况。
罗应是知晓郎君的打算的,他昨日出府,依着郎君的吩咐,采买了不少表姑娘用得上的东西。
他都觉得郎君对表姑娘也太好了,一个心机叵测,摇摆不定的乡下小娘子,郎君当个晓事的玩意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要带她离开。
眼见着明日就要走,在这个节骨眼上表姑娘居然病了,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虽是这般想着,可罗应也不敢耽搁,登时出府去请大夫,还不忘让何用去请郎君回来。
谢望从武德司衙门匆匆赶回来后,正巧撞上妙春堂的齐大夫。
罗应背着他的药箱,拉着他就往玉婵院跑。
“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经不住这样折腾。”
齐大夫气喘吁吁,方才被他拉着上马,颠得厉害,刚用完的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等众人齐聚到群玉床头,齐大夫替她把脉,就听得谢望沉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娘子这是寒气入体,风邪趁虚而入,这才引起的高热。”
齐大夫捋了把胡子,语重心长的道了句,“小娘子这些时日切勿出门,不可见风,我给你开副方子,服两个疗程就能好。”
两个疗程,那岂不是要一个月。
只是小小风寒,用的了这么久吗?
罗应暗暗心惊,想着表姑娘这病当真是病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