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卑鄙无耻。”
破碎的声音从女人秀口吐出,卫瑜然越发觉得看错了人,用钱财羞-辱她还不够,还要她承认回原来的关系,扇一巴掌再给颗枣的把戏别以为她看不穿。
“你休想!”
她皱起眉,“你、你出去,给我出去……”到最后渐渐无力。
随着冲高,双眸迷离,经历一层又一层浪。
眼泪从眼尾落下,周枭也放开了她双手,摸向她后腰,结实手臂穿过她微微弓起的腰隙,稍微提起,便让她主动吞没了一些。
他知道她也有yu-望,吃得紧,一刻也不肯松嘴。
周枭变换了频率,一下轻一下重,沉声严肃问:“他们知道你吃我吃得那么紧么?”
闻言,卫瑜然巍巍颤颤掀起眼睫,看着近在咫尺的刚毅硬朗的一张脸,明明一身正气,偏偏有时却凶神恶煞犹如恶狼,有时说出的话竟如此卑鄙无耻下-流,就如当下。
“你——”卫瑜然气得无言以对,锁骨呼吸急促,把头转向一边,随着冲高浪尖,她深深闭上眼,露出柔弱娇怜的模样,引得周枭心生无限怜惜。
他想从她口中听到更悦耳的呼唤,譬如周郎,譬如夫君,或是更隐秘一些也可,譬如她曾说过的“你快点”。
“卫娘……”周枭贴到她耳边,敛眸沙哑问:“你跟我好的这段时间,真的从未喜欢过我?”
第56章 把这几封信连同那件貂皮……
卧房里,衣衫鬓影。
卫瑜然被他架到要到不到的顶点,一双漂亮眼眸雾气横生,因为他没有进一步有所动作,停在那里等她给他回应。
周枭问,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前两天的大吵还历历在目,被他质疑,被他不留情面地吼,怀疑她移情别恋,找了个亡夫的替身,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尝不是百口莫辩的污蔑。
那个梦也似乎在提醒着她,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没有好下场,哪怕他现在对自己再好,月钱再高又如何?
她拿着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他日周枭若娶了妻,嫂子掌管周家内宅,她手里那点钱还不是要吐出来,到时候又有谁会为她说话为她撑腰?
卫瑜然压下梦境里对周枭娶妻的难受,眸里流转冷漠,对上周枭的眼眸,“大哥难道还不明白吗?”
“卫瑜然你——”
周枭知道她又在提醒自己,对自己无意,心中只有那个亡夫,阴骘地扣住她手腕,“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心口不一的女人。”
卫瑜然见他有意羞-辱自己,恼火把人推开,娇声喝道:“周枭,你给我出去!”
男人不仅没有如她愿,甚至还愈加过分,粗粝大手覆在明月上,叫她神识无法凝聚,似断未断。
卫瑜然双手握住他手腕,羞愤阻止,柔声呵斥:“我是你亲弟弟明媒正娶的娘子,你堂堂一将军竟然兄夺弟妻,说出去也不怕被世人笑话!”
“你不是人也不是鬼,你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这个男人,周枭勃然大怒,俯下身来,卫瑜然以为他要亲自己,当即扭头避开,谁知下一瞬肩头传来刺痛。
她倒吸一口凉气,男人铜墙铁壁一样的胸膛压着她,根本无法逃脱,臂膀肌肉健壮,青筋凸起,仿佛蕴着滔天怒火。
男人曾经的喜欢在这一刻终于被他亲手打破,原来她也不过是红春楼的另一个“头牌”,曾经他对自己要多好有多好,一旦触怒了威严,也是同样的下场。
双重折磨下,一行清泪滚落。
周枭放开了她,嘴角沾了些许血迹,视线触及身下女人痛楚的泪珠,似林中受伤的白狐,苍白血色中透着一抹凄艳。
他看得有些失神,怒气在这一刻稍微退去,恢复些许理智,瞥到她雪肩上的伤口,懊悔一闪而过。
可一想到她说自己禽兽,胸中郁积一团怒火,始终得不到排解,他堂堂一将军,何时被一个女人气到这种地步。
他从卫瑜然身上起来,穿上褻裤,扎上裤腰带,宽肩劲腰站在床榻面前,看着床上被“欺-辱”过的躯体,多少有些不忍,而这又是他造成的。
最后沉着脸喊来丫鬟,让她带医药木箱过来。
绿樱从军医那取来了医药木箱,提着来到二少奶奶的卧房前,抖着身体递给将军。视线不敢乱看,但单单只看到将军赤着上身,着一褻裤,就明白过来他对二少奶奶做了什么。
随着门被关上,绿樱忧心忡忡揣着手,得是多激烈才要用需要上药疗伤?二少奶奶那纤细柔弱身板,将军那魁梧结实身板,差距如此大,怎么经受得起折腾啊。
房内,周枭提着木箱来到床榻前,目光扫过床边缩着的玉足,顺着玉足往上,女人侧着身子,趴在床褥上,长睫挂着泪珠,好不可怜。
周枭上前将人从床上扶起,绷着脸色给她清除肩上的血迹。
到了疗伤清创,卫瑜然感到疼痛,往里瑟缩,红着眼眶瞥向肩头上那只手。
“惺惺作态。”她掀起毫无血色的唇忍不住嘲讽。
周枭手一顿,成功被她挑起一股火,又被他压下,“你一定要这么气我?”
“我说错了吗?”卫瑜然怨恨地剜他一眼。
周枭对上她幽怨的双眸,硬生生把气咽了回去,“我不和你这个刁妇斗嘴。”
刁妇……
卫瑜然想笑,却笑不出来,一瞬间苦涩从四肢百骸传开,目光再一次看向周枭,眼里莫名涌起一股湿意,“我是刁妇……”
“我难道说错了?”虽说这女人静若处子,柔婉可人,但有时候嘴巴能说出气死人的话,周枭冷声道:“牙尖嘴利得很。”
卫瑜然眼睫颤了颤,闭上眼不想再理会他。
周枭给她上了药,便将医药木箱移到一边,看了看地上破烂的衣衫,就在这时,李勇有事求见,不得已,周枭喊来绿樱给她备新的衣物。
而他则要赶去处理公务,临走前对她说:“这次私下售卖荷包破坏营寨保密一事,我就不治你的罪,下次再犯,我必定重罚。”
这一句看似从宽处理,实则不留情面的话从头上传来,卫瑜然咬唇把脸撇向一边。
周枭把她这略表不满的举动收入眼底,想说些什么又停下了,转身离开。
前脚一走,绿樱后脚拿着新衣物过来,看到二少奶奶这一副模样,不禁猜测将军今天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人又是受伤又是落泪。二少奶奶一介寡妇也太难了吧,以为找到了靠山,没想到却是入了狼窝,身子也被夺了去,将军私底下还对她不好。
绿樱正要开口安慰。
“绿樱,你把衣物放下吧。”
蓦地,二少奶奶突然开口,绿樱看了看她黯然神伤的脸色,猜不到她在想什么,“那二少奶奶,奴婢先出去了。”
-
另一边,李勇看到周枭从竹轩居出来,上前抱拳。
“搜查结果如何?”
李勇摇头:“全营寨所有兄弟全都搜查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唯有厨房伙夫小亳,爷,内鬼该不会——”
周枭沉思,想到那两张纸条,字迹有几分隽秀之意,倒像是读书人所写。
“小亳的户籍资料调出来给我。”
“是。”
周枭往书房走去,没多久李勇便从潘旗那取到了小亳的户籍资料,上面记载他是个农户之子,祖上并无大福大贵之人,也不曾去私塾念过书,几乎目不识丁,只是有些小聪明罢。
他让李勇押小亳过来,审讯一番过后,仍然毫无所获。
这时李勇询问:“爷是在哪里发现?”
周枭用下巴示意,就在他椅脚旁边的地上。
“地上?”李勇察觉有些许奇怪,“属下斗胆猜测,会不会是爷不小心从外面带回来的?”
他又思忖:“这几日,爷好像只去了田观察府上小聚。”
周枭抻开手中两张纸条,只有读书人才有的书卷笔迹,蓦地,他想到一个人。
“备马车。”
-
田观察府上。
田镇接过周枭递过来的两张纸条,面色凝重,“难道定北转运使真的动用三百万贯军费买北珠?”
先前他听闻定北转运使买到顶好的北珠,也只是感叹一句何家家大业大,三百万贯都能拿出来,只为了买一颗北珠讨好圣上,这么大的赌注也敢赌。
“先不论真假,田镇你看这字迹眼熟否?”
闻言,田镇这才定睛细看,然而越看越汗流浃背,“这……”
“这字迹貌似出自文星。”
周枭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下了然,田镇让管家赶紧把贡文星叫来。
过了会儿,贡文星还不清楚自己的事情已被人识破,看到姨父和周将军都在场,恭恭敬敬问安。
“周将军,姨父,唤文星过来可是有事?”
田镇将两张纸条给他,开门见山问:“这是不是你写的?”
贡文星惊愕,连忙看向坐在太师椅上严肃的男人,意识到自己的招数已经被识破,干脆承认:“这……确实是文星所写。”
田镇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从周枭嘴里得知,一张纸条是有人命稚童送到他属下部将李勇手上,另一张则是在书房地上拾到。
说严重些便是他调查过周枭。
他的外甥竟然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
田镇当即厉声呵斥:“跪下!”
贡文星毫无怨言跪下,田镇问他:“为何这么做?”
贡文星犹豫了会,这才说出来他的缘由:“姨父,你应当知道我爹被定北转运使何家两次批下‘无功无过,暂续旧职,领七品俸禄’的评语,我爹殚精竭虑为百姓整整六年却毫无回报,作为儿子,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姨父,我没和你说的是,娘亲得知爹今年再次升职无望时,大病了一场,她让我别告诉你们。”
姨父为他奔波上下,又是上门又是送礼,在何家那讨不到好,后来才得知他可能是因为与何家少爷同考秋闱,被人嫉妒,才祸及他爹。
他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偏偏什么都做不了,而就在他打算就这么认命时,忽然偷听到姨父和姨母说周将军抓获一个青楼花魁,从中得知何家很可能与那个匪寇黄阳有牵连,不建议结交来往。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掰倒何家的机会,想到此前在书院念书,碰到何少爷和朋党喝酒,喝醉后洋洋得意说出他爹用军费三百万贯买到一颗北珠,献给官家,从此他何家成为大红人。
但他的能耐实在太小,又不敢牵连姨父一家,便私下收买稚童,让他把这个消息捎去给周将军的下属,可过了许久,没见到周将军有行动,他不禁怀疑到底有没有送到周将军手上。
因而在那次宴席上得知周将军要来姨父家做客,他马上回房重新写了一张纸条,想方设法塞到他的雁氅上。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查到头上。
周枭和田镇听完来龙去脉,书房里陷入安静,田镇问他:“这消息可千真万确?”
贡文星:“千真万真,文星敢以人头保证。”
田镇回头望向周枭,真假定夺还是得看他,但周枭也不表态相信与否,只是说:“让他起来吧。”
贡文星拜谢两名长辈,临走前忽然又想起什么,“那日我在书院除了听到何少爷说用军费买北珠之外,还听闻另一件事,不知对周将军有没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