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警官:“?”
众人:“??”
“为什么?”中森警官们迷茫两秒,随即震惊,“难道那个绯闻是真的?因为是源小姐的东西,所以基德就手下留情了???”
“……”
“是这样吗?等等,这么一想基德好像的确从来没有对源氏的东西发过预告函?!”
“这么说好像……”
“嘶……”
想不出其他理由只能选择给他姐的绯闻添砖加瓦的柯南:“……”
算了,最多不过是被某个公安警察盯上而已,他相信基德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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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源辉月忽然收到弟弟的邮件,小侦探在邮件里表示他遇到一点事情要晚一些回家,不会太晚,他会拜托阿笠博士去接他。
因为她弟超出同龄小孩的智商和心理,源辉月向来不会把他限制得太紧,而且秉持着小朋友也有自己隐私的健康教育观念,除非对方主动提,她也很少过问他在忙什么。
大部分时候小侦探也不需要她额外操心,如果有事情会乖乖汇报自己的行程,把阿笠博士(?)安排得明明白白。源辉月也不是第一次接到他的邮件了,但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屏幕上那几行字,她莫名从字里行间咂摸出了一丝心虚。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像家里的猫咪打翻了花盆,闯完祸才记得积极跑到她面前装乖。
然而实在想不通自家乖巧听话的弟弟能闯什么祸,源辉月思考两秒,只好把这一茬先暂时往旁边放了放。
这时候大概是见她注意力终于从手机上抽出来了,坐在前头开车的吉永这才低声开口,“有关您刚才说的那个消息,上头的人应该会开一个会议专门讨论。”
“随便吧,我只是稍微提一下让他们心里有数。”
源辉月将手机扔到一旁,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他们怎么这么喜欢开会,难怪都说警察厅全是官僚。”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吉永三成一如既往当做没听到自家上司埋汰公安委员会,“接下来去哪儿?”
“疗养院吧,”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源辉月神色淡漠地说,“不是说那个人也被送到那儿去了吗?”
飘扬的大雪在车窗外噗簌落下,被沿街的街灯打得透亮。这天晚上的气温再次降到零度以下,柯南下车的时候被夜晚刺骨的寒风扑了满脸,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喷嚏。
“新一。”阿笠博士从车窗递出围巾,担心地说,“你还是带上吧,当心不要又感冒了。”
感冒才好的名侦探默默揉了揉鼻子,接过围巾屈从在夜晚的冷风里。
“不过,你确定基德给你的位置是这里吗?”
阿笠博士的声音有一丝迟疑,柯南把毛茸茸的围巾在脖子上绕上最后一圈,终于抬头望去,嘴角一抽,“……是啊。”
阿笠博士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和微妙。
他们面前是一间酒吧,门口竖着的立牌四平八稳,上头写着酒吧的名字——蓝鹦鹉。大门的装修颇有些欧式古典风格,红砖堆砌的墙壁,老式的玻璃窗,连灯光都是暖黄色的,透过窗玻璃均匀地洒到街道上来,一言以蔽之,十分小资且格调。
但再有格调也无法改变它的确是个酒吧,而名侦探芳龄十七,现年七岁,无论哪个身份都不足以让他能够昂首挺胸迈进这种场所。
柯南最后一声干笑,“那家伙既然让我过来,应该跟老板打过招呼了吧。”
阿笠博士:“……”
“博士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先进去看看。”
没注意到阿笠博士有些奇怪的表情,柯南冲他挥了挥手,留下这句话抬脚走了进去。
酒吧的玻璃门一推就开,暖色的灯光就着暖气迎面拥挤而来,热情地驱散了街头的寒意。忽然进入明亮的室内,柯南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率先听到一句“欢迎光临”。
他睁开眼望过去,大门正对吧台,吧台后面正站着一个酒保。那是个中老年男性,目测已经五六十岁了,但面相倒是很精神,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一只玻璃杯,正面带微笑地朝他看来。
“喝点什么吗?小朋友不能喝酒哦,牛奶怎么样?”
某位怪盗果然是打过招呼,大半夜看到一个小朋友上门,酒保的表情依旧十分正常,甚至友善提出建议。柯南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走到吧台前跳上上椅子,点了点头。
酒保转身去倒牛奶的工夫,他顺势在周围观察了一圈。
他在外头对这家酒吧的判断十分正确,室内的装修的确是“小资格调”做派,带着点八零、九零年代的风格,跟基德那一贯的古典绅士风格倒十分相称。
这个时间正是酒吧这一类场所的营业高峰期,但这件酒吧内部却没什么客人,一副已经关门打烊的样子。他正思考着这会不会是基德的哪个基地,就听到一声嗓音熟悉的招呼,“哟,名侦探,到得挺早。”
他循声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推开门走进来,随手拍了拍肩上的风雪。那张清俊的少年面孔被室内的灯光照亮,看到来者的第一眼,柯南就虚起了眼。
“你就不能换个样子?”
进门的人挑了挑眉,“我以为这个相貌你最熟悉?”
是啊,太熟悉了,连声音都符合人设地十分“工藤新一”。他望着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基德,古怪地有种自己和自己对话的神奇既视感。
“……算了。”
名侦探懒得跟他计较,正好这个时候酒保将倒好的牛奶端了过来,顺便还带来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放在基德面前。然后这位明显知道某些内情的老爷子这才漏出一个“你们慢慢谈”的体贴表情,转身去了后厨,空荡荡的酒吧大厅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名侦探,现在可以说了。”
拿过那杯鸡尾酒,基德淡定地无视了自己的年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在美术馆说的,之前那件事还没结束是指什么?”
“在此之前,”柯南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光倏然变得锐利,“我可以信任你吗,基德?”
“嗯?”
怪盗迎着他的目光,顿时笑了,“难道你不是确认了这一点后才找过来的吗,名侦探?”
第674章 残响(九)
“辉月姐姐家里有一个游戏室。”
柯南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室内的灯光温暖柔和,整个大厅里就他们两个人,声音落地几乎能溅出回音。分明不大的空间,却好像被这点回音激起了一点空旷和寂寥。
“从最新的游戏卡带到老式的投币式街机全都有,她的确有这个兴趣爱好,但是真要说起来,也只会在闲的没事的时候找出来玩玩。”
源辉月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沉迷的习惯,这世界五光十色,但她却像是站在万花筒外面的人,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也会多看两眼,但再多就没有了。她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吸引她长久的专注。
“那个游戏室里的大部分游戏的类别她其实都没那么感兴趣,但里面保存的存档记录却挺多的,存档里玩家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母,K。那是你吧,基德?”
坐在一旁的少年平静地垂眸转着手里的玻璃酒杯,像是对里头色彩斑斓的鸡尾酒产生了兴趣。
“不仅仅是游戏机,那个房子里还有很多和她的生活轨迹搭不上边的东西。硬币、扑克牌,包括阳台上的花她也根本不会养,很明显以前都是别人帮她照顾。去年生日的时候,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里也有一盆花,蓝色鸢尾。”
柯南安静看向他,“这种花的话语是——‘我想你了’。”
窗外的雪花静悄悄飘落,无声无息,吧台前的少年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清俊的五官像是被室内的光线封上了一层清漆,只平静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而且我从以前就觉得她对于怪盗基德好像格外纵容,你无缘无故总是在她身旁出现,她也没想过要去查你的底细;明明对人多的地方不感兴趣,你发出的邀请她却一定会答应。你们以前就认识吧?辉月姐车祸之后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那段时间家里的花是你在照顾?你都能记得按时去浇水,为什么没有去医院看她,还是说你去过了但我没发现?”
基德轻轻笑笑,顾左右而言他,“名侦探,你一直这样喜欢对任何事情都寻根究底吗?”
“抱歉了,我是侦探,寻根究底是我的职业习惯。”
“那还真是个对人非常不友好的习惯,特别是对魔术师而言。”
基德的声音轻描淡写,说话时还在转着手里的玻璃酒杯,视线也懒洋洋落在杯底,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在意,有种和周围环境完全抽离的疏离。
这个时候他终于不像工藤新一了,名侦探冷静沉着,底色却是明亮的,有种对着周围一切满怀热情的勃勃生机,但基德不同,他惯常让人联想起月光、魔术、波光粼粼的海面,一切绚烂但不真实的东西。
柯南安静看了他几秒,忽然撇过头,“算了。”
“嗯?”
“我说,算了。”小侦探虚起眼,“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能用真实身份去见她你早就去了吧。死撑到现在应该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诶?”基德顿时惊奇,“你居然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呵呵,是啊,之前没让你发现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柯南面无表情,终于将话题转到正事,“总而言之,既然你没有否认以前就认识她,那么对于我要说的东西,我想你应该多少也会有所察觉吧。”
基德的视线终于转过来,落在他身上。
柯南对上他的目光,冷静道,“有关于有人一直在暗中关注她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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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医院某间特殊病房。
源辉月跟守在外头的西野打了声招呼走进屋,第一眼先看到了靠在对面窗子边上的松田阵平。
青年手里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支烟,大概是出于对此地是病房的尊重,干玩着没点缓解烟瘾。他一张帅脸在室内的灯光下神情很淡,视线正落在窗外,看到她进门才收回来,冲她懒散点了点头。
源辉月目光扫过他,又看向屋子里另一个下属。对方站在和松田相对的方位,姿势就没这么正经了,正一手托着下巴望着他的方向发呆。
源辉月:“你干什么呢?”
“昨天晚上守了通宵,有点困。”该逗比报告道,“观赏一下副队认真警戒的帅气姿态提提神。”
“……”帅气的副队无言转向他,“你拍我马屁也不会给你发奖金的,出去了。”
“哦。”公安乖乖起身,又给姿态端正地给自家领导请了安,这才听话地离开带上了房门。
把下属赶出门后,松田阵平自己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拖了两张椅子到病床对面,理直气壮地往其中一张上头一坐。源辉月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走到他身旁坐下,这才看向病床上旁观了半晌的人。
对方朝她掀了掀唇,“源小姐的下属真是调教得当,忠心耿耿。”
这话不像表扬人,像在夸一条素质优秀的狗。
松田阵平半点不在乎,眼皮都不抬地照单全收,“谢谢夸奖。”
源辉月略一挑眉,“你现在还有跟我磨嘴皮子的兴致,心理素质挺不错。看来我倒是可以收回那句说你平庸的评价了,John Walker阁下。”
病床上的人,村治宅彦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刚从生死边缘被抢救回来不久,他的面色还显而易见地苍白着。虽然说精神气是撑起皮囊的重要支撑,但□□上的客观条件也不容忽略,神秘强大的John Walker在这种时候也没有特殊待遇,一眼望去病床上的人仿佛失去了光环,宛如每一个生命行至末年的糟老头子,虚弱且苍老地躺在床上,手背还插着输液管,制式的条纹病服下仿佛一夜之间长出了老人斑。
源辉月打量着他的脸色,“就算穿上了防弹衣,看来你在这一枪下受的伤也挺重,听说你今天上午才醒过来?如果那个狙击手当时再来一枪,你现在大概骨灰都冷透了。”
村治扯了扯嘴角,“我也很想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给我第二枪。”
他的视线缓缓转过来,“他是谁?”
源辉月:“你捡回来的人,你问我是谁?这个问题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讲道理了?”
村治冷冷开口,“老夫是在一场火灾事件中遇到他的,那时候他就已经失忆了。我调查出他是博多某个杀手中介公司跑出来的杀手,一时心软才收留了他,没想到最后居然被反咬了一口。”
源辉月懒洋洋提醒,“恕我直言,你不是心软,你只是觉得他好用吧?”
村治的表情霎时间愈发难看。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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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前,村治宅彦的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