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等得不耐烦了,她终于迷迷糊糊开始思考。
‘哪里来的一个好大的剑……’
‘这么烫,火属性?’
‘单手都要握不住,应当是个重剑。’
‘是要练习双手剑吗?’
李照夜:“……”
他心存坏意,抓着她的手,缓缓上下教她练习挽剑。
倾身覆下,吻得她神魂颠倒,理智不存。
温热的泉水一浪一浪撞击着两个人,直到她快要憋晕过去,李照夜终于舍得压住暗火,带她破水而出。
“哗啦啦!”
洛洛晕乎乎望着他。
他把她往池边一放,拎过一件自己的大袍子裹住她,囫囵擦干。
“噗。”
一身新袍子拍在她身上。
他挑眉问:“自己能穿吗?”
洛洛赶紧点头。
他嗯一声,转身大步往玉纱屏风后面走。
她的视线傻乎乎追随着他。
宽肩瘦腰大长腿,身材好得晃眼睛。
剑呢?
他偏头笑:“什么剑,那我兄弟!”
她眨了眨眼睛,迷乱间忽略的那些触感渐渐浮入脑海。
“轰!”
头顶闪过一道惊雷。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时,洛洛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究竟舞了个什么剑。
她呆呆站着,脑中不断地闪过凌乱的字词。
烙铁。銮柱。雕龙。
“愣什么,等我出来帮你穿衣服?”屏风后飘出那个家伙懒懒的、压不住笑意的嗓音。
洛洛:“……不不不用。”
李照夜成功收获了一只同手同脚走路的呆洛。
*
洛洛被抱到道场,安置在一株灵昙树下。
都说昙花一现,冬君岭的灵昙花却开满了千树万树,一簇簇花枝沉沉压低,盛放得好似不要钱一样。
道场上,练剑的众人看见李照夜过来,立刻负剑在身,站得端端正正。
他走到众人面前,反手一召,长天剑从洛洛剑府掠出,稳稳落进他的掌心。
洛洛:“?”
长天在她剑府?
这一路过来,她脑中乱七八糟的心声不是都被他听去了。
李照夜可真是个狗东西!
等等,不对,长天是她自己召回来的。
洛洛风中凌乱。
那一边,李照夜随手挽个剑花,只闻一声清越剑鸣,他行云流水般使出了温泉池中悟到的那一套剑法。
在水里时,洛洛就已经感觉到这套剑招相当精妙。
此刻他手中有剑,一招一式更是无比亮眼。
场间众人都看得呆住。
他收剑好一会儿,场上才后知后觉爆发出一阵惊呼。
“好厉害!”
“不愧是两届青云魁首!太强了!”
“请受师弟/师妹一拜!”
李照夜相当淡定,随手挽剑,逐一指点众人修炼。
这个家伙在人前总是可以装得人模狗样,就好像前些日子带头偷鸡摸狗的人不是他一样。
洛洛心中好笑,视线却总是不经意落到他身上。
无论身边有多少人,李照夜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小师侄!”老君峰的伏陵真人走到洛洛的轮椅旁边,负起手,感慨万千,“你们两个这一夜可真是收获不浅啊!”
洛洛下意识坐直身体。
她心说:伏陵师叔说的是剑招!剑招!不要脸红,千万不要脸红!
她笑道:“还行,还行,呵呵呵。”
伏陵真人:“他倒还好,皮糙肉厚,硬梆梆一个,耐造!你别净跟着他疯,自己身体怎么样要有个数。”
洛洛:“……嗯,啊。”
她心虚地揪住身上的毯子,扭出两只小漩涡。
伏陵真人:“手来。”
洛洛:“啊?”
伏陵真人:“怎么傻乎乎的,给你号脉!对症下药!”
老中医手一探,从毯子底下把洛洛的手腕拎了出来,按在轮椅扶手上。
“嗯……气血虚弱。”伏陵真人脑袋一摇一晃,“伤势未愈,以丹药强压……气脉虚浮哇,不好不好,得费点功夫补回来……嗯?!”
洛洛心一跳。
伏陵真人难以置信地抬了抬手指,认认真真重新按下:“嘶……怎么回事,肾亏成这样!”
洛洛:“……”
“没道理啊。”伏陵真人大惑不解,“这不是俩童子么,怎么搞的……”
洛洛赶紧解释:“练剑!练剑练的!”
伏陵真人震撼地望了望场中游龙般的李照夜:“就是这个剑招?”
洛洛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伏陵真人恍惚:“果然,有舍才有得,这剑式厉害,却伤肾气……罢了,我给丹药里面多加一味增补肾气的药材。”
洛洛:“……嗯啊。”
她望向场间,悄悄在心里合个十字:师兄师姐们,实在对不住。多补补肾,总没坏处……吧?
道场上,李照夜渐渐开始暴露本性,下手越来越重。
一处接一处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不行啦,大师兄我不行啦!真的不行啦!”赵煜四脚朝天瘫倒在地,像一滩扶不起来的烂泥。
李照夜冷笑一声。
只见几道细线掠出,牵住赵煜四肢,把他当成提线木偶拎了起来。
“哎?哎?”
“唰——铛!”
三百斤的身躯如猛虎出山,轰然扑杀向另外一个手脚绵软的弟子。
一记重击,差点把那人轰进了土里。
“死胖子,搞偷袭?!”
赵煜:“啊不不不——”
话音未落,一记角度刁钻的重杵再度劈下。
那人狼狈地使了个赖驴打滚躲了过去,爬起来怒道:“你完了,死胖子!老子今天跟你不死不休!”
“哎哎,哎呀!”
李照夜微笑着抽走封印线,深藏功与名。
在他的帮助下,场间很快就战得热火朝天,如火如荼。
“唳——唳——唳——”
一只长鹤从远方飞来,越过道场,落向徐君竹。
片刻之后,徐君竹面沉如水来到洛洛面前。
“神宫有异动。”她道,“夜里便有消息,元真君派遣人手前往神宫,想来是冲着大师兄。”
洛洛抿唇点头:“三道真息都没了,唯一的指望就是
献祭掉神主——我和李照夜,很快就会成为天下公敌。”
她望了一眼人群中的他。
这一套剑法他应该已经琢磨一阵子了,算是还了一部分先前同生共死的人情。
等到风雨将至,他和她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不可能留下来连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