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腹中的饥饿又开始折磨着他的神经，尖齿若隐若现，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床单，许悠悠见状从保存液里拿出血袋，他连喝了两袋才摆摆手示意够了。

　　忙碌半宿，柏泽仿佛累极了，他艰难地掀开眼皮对许悠悠说了声谢谢，又抵抗不住浓浓的疲倦沉沉睡去。

　　许悠悠看到柏泽的眼眸已经恢复成平时的透蓝，长舒了一口气，柏泽睡着了之后她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招呼来家居机器人费劲地将他抬起，用毛巾简单擦拭了下手脚，移到了客房。

　　再将床上的被褥床单全都叠起来放进废物篓，忙完这一切她也累得不行，简单地洗漱一下之后发现柏泽身上还是一片僵冷，她打开中央空调，用热毛巾敷着他苍白的手，直到恢复了以往的颜色。

　　她上下眼皮仿佛在打架一般，想强撑着意识守在他床前，却还是抵抗不住睡意趴在了床沿边睡着了。

　　澄莹的月光洒在床前趴着的女生身上，细微凸起的肩胛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身形纤细而瘦弱，但她的手却紧紧抓着床上的人，似乎想要给他传递最温柔的力量。

　　——
　　第二天清晨，柏泽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一般，动一下就传来一阵神经撕裂的剧痛，他蹙起眉，尝试移动手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

　　看到了床边趴着的许悠悠，心头一软，昨天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她居然守了他一夜。

　　柏泽也不敢再乱动怕惊醒了许悠悠，他感受着身体内的精神力，发现原先衣南残存下面的那一部分已经完全被他融合了，他尝试将精神力展开，能够覆盖的距离也广了不少。

　　柏泽抿了抿唇，也算是一种收获吧，昨晚回到家后，心脏初那一块暗黑色的纹路开始鼓胀，他趁意识没消失之前划破了心脏那一处的纹路，之后狂躁的情绪是减轻了不少，身体却愈发僵冷，如果没有悠悠也不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

　　他温柔地看着许悠悠的侧脸，目光划过她卷翘的睫毛和精致的轮廓，正呆呆望着时，许悠悠却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正对上了一双透蓝的眼眸，她蓦地一怔。

　　连忙起身后退：“你……你没，没事吧？”

　　柏泽看着手足无措的许悠悠哑然失笑：“没事，昨天谢谢你。”

　　许悠悠却竖起细眉，生气地说：“你下次不舒服要提前说，不要什么都瞒着！”

　　柏泽挪动了下手臂，发出痛苦的声音，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许悠悠批评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
　　许悠悠拿着买好的早餐，一边吃一边盯着柏泽。

　　柏泽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怎么了吗？”

　　许悠悠疑惑地说：“我总觉得你身上的纹路好像淡了一些。”说完她拿来镜子给柏泽看，果然原先青紫色的纹路变为了淡青色，柏泽也有些惊讶。

　　许悠悠：“要不我们问问关陆？他不是说去研究院实习了吗，那天听他说在薄清教授负责的部门工作，也可以询问下疫苗的事情。”

　　她拿出光脑正打算给关陆发消息时，消息提示音却先响起来了。

　　【下午两点，心悠，急。】 —关陆

第18章 出事了
　　S市的深秋雾蒙蒙的，迟来的阳光冲散了云霾，冷清的街头也有了点生气。

　　刚从温暖的出租车上下来，许悠悠打了个寒颤，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鼻尖微红：“最近温度降得太快了吧。”

　　柏泽自然地牵过许悠悠的手，微凉的指尖交扣着，放入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面色如常：“走吧。”

　　许悠悠愣愣地跟在他身后，脸上后知后觉地染上一丝羞红。

　　关陆焦急地用指节敲打着桌面，不住往门口张望，蓦然看见两个携手走进的人，浮现出促狭的微笑，正想开口打趣时。

　　许悠悠看穿他的意图，红着脸径直打断道：“关陆，什么事这么急？”

　　听闻此话，关陆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眉心微蹙，正色道：“研究所有问题。”

　　柏泽和许悠悠两人面面相觑，柏泽开口说道：“我们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他们把研究所地下三层的情况和幻境中发生的事和关陆解释了一遍。

　　关陆瞠目结舌：“你们竟然有如此魔幻的经历，简直要颠覆我的三观了。”

　　许悠悠小口喝着柠檬水问道：“那你呢，有什么发现？”

　　柏泽见状回头和靠在前台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使了个眼色，男人会意去了后台。

　　关陆拿出了一叠资料：“本来我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这些事情不应该说出来，可实在事关重大，我听你们说了AB类感染者的分化，正好也可以解释这些资料了。”

　　资料上列明了《感染者投放计划》的几大要点并附上了注意事项。

　　简要概括就是在第一轮研究中发现丧尸基本分为两种类型。

　　A类丧尸在感染初期能觉醒自我意识，暂时抑制食欲，不过对血液仍有渴求之心，注射抑制剂后记忆大多都能恢复，不过行动迟缓。

　　B类丧尸在感染后便会完全丧失理智，血腥残暴，喜食人类，注射抑制剂之后记忆仍然残缺不全，但身体机能有大幅度提高。

　　第二轮研究希望将A类感染者的身体机能提升至B类同一等级，在原定的A类配比药物中掺杂了B类感染者基因，没有达到服用天数的A类感染者不准许给出投放达标指示。

　　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所有投放出去的感染者都隶属于B类或者是正在孵化中的B类。

　　看完资料的两人神情严肃。

　　柏泽目光微凝：“这里面的B类感染者，最先那一批是原体，现在投放出来的有一部分是孵化体，我在研究所地下三层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最终体。”

　　关陆灌下一大口水压下了心中的不安：“是的，如果研究所的目标不仅仅是非法的人体实验，而是让世界再次沦为末日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许悠悠有些不解：“那你发消息给我是因为什么？”

　　关陆把桌上的资料整理好递给她：“这里面重要的项目都是薄清教授立项研究的，我也知道薄清教授和你父亲许远霖向来不合，但两人都是科研界的大佬，这些是我在所能接触的范围内偷偷整理的出来的资料，到了法律上不一定站得住脚，希望许教授能帮忙证明里面的真假与转换的可行性。”

　　许悠悠接下了资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爸爸在S市外的岭行区科研院，科研所我是进不去，不过我可以在外间请求探视，到时候我帮你把资料交给他，你还要回研究所吗？要不换个地方实习吧，感觉那里太不安全了。”

　　关陆苦笑了一声：“我妈妈病情不太好，最近又住院了，不管怎么说研究所给的是最高薪了，而且说不定我在里面还能帮到你们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