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妈眉头一皱,喝道:“谢小姐!”
“这位保姆阿姨。”谢时暖转眸,“麻烦你告诉你家小姐,就算她今天赢了我也没用,或许你能得到未来的沈牧野,但是过去的沈牧野和沈叙白永远是我的,尤其是叙白,你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吗?”
孟锦云转身。
“他说,他之前糊涂,遇上了我才知道真正的爱和喜欢是什么,他对你根本不是爱,只是宠,就像宠笼子里的鸟,屋子里的猫,你和畜生一个待遇。”
乔妈忙道:“她在垂死挣扎,小姐,不用听。”
孟锦云笑了,气笑的,她当然知道她在垂死挣扎,试图用这张利嘴给她的胜利蒙上阴影。
不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她真有那么聪明,总之,她确实戳中了她的隐痛,但没关系。
“你要是不挣扎我才会怀疑今天是真的你吗,呼,果然是你啊。”
孟锦云眉眼弯弯,“这样吧,让我告诉你一个小小的不足为奇的真相,权当我对你今晚卖力表演的酬劳。”
谢时暖一愣:“什么真相?”
“当年,叙白突然追求你与你结婚的原因你想过没有,他一向是个好大哥,沈家那些弟弟妹妹没有他不照顾的,尤其是牧野,他几乎把他当儿子看,牧野也一样,长兄如父,他这么叛逆的男人对叙白却是实打实的敬重,可叙白不惜舍弃兄弟情也要抢走你,真的只是因为他老树开花对着你昏了头吗?”
孟锦云轻呵:“当然不是啦,他是因为我,我让他去破坏你跟牧野,他爱我,要成全我的爱情,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你以为他能在你母亲出现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是巧合吗?想也知道不是啊,他蓄谋已久了。”
“我……我不信!”
谢时暖的脸刷的白了,眼珠子乱转,慌得不成样子。
孟锦云继续道:“你和牧野交往对长辈是秘密,对他不是秘密,他早就见过你,他和我说过,有一次带着牧野去访友,在半山别墅区看到了你,那时牧野刚追求你,被你拒绝,也正因为听了他说,我知道了你的存在,才会去堵你,明白了?”
谢时暖踉跄了一下,碰到身后的化妆台,碰倒了粉底液的瓶子,发出哐当的一声。
“我都说了你就是个无头苍蝇乱闯乱撞到了别人的世界还自鸣得意,真的好傻的!”孟锦云状似哀叹,“连你为叙白打我的那一巴掌,呵,我也是冤枉的,叙白肯定没告诉你,操纵奖学金这件事,还是他帮我办成的,是,我是主谋出人出力,但要想成功,最关键的是你们学校校董肯帮忙,我没有这个人脉只能去求叙白,叙白一通电话就搞定了。”
谢时暖双眸含泪,那泪珠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我看得出你对他是有真情的,可惜你就是他用来讨好我的玩意罢了。”孟锦云扭着腰上前,好好欣赏了一番谢时暖的惨状,“三年前,我去医院见叙白,你只听到了最后那两句,其实他是求我回来陪他最后一程,甚至不惜用当年的事威胁我,所以我也威胁他,我说,我会告诉你当年他是为了什么才娶你,然后,他一激动就吐血了。”
孟锦云一摊手。
“事情多简单啊,你之所以被蒙在鼓里只是因为,这是我的故事,我才是主角,而你,无关紧要的小配角罢了,唱了几年够本了,该收工吃盒饭了。”
孟锦云讲得兴起,还想再奚落两句却被乔妈拽住。
“小姐,说得够多了,该回去了。”
孟锦云哼了一声。
“该说的不该说我可都说了,谢时暖,好好想想,谁从一开始就是输家。”
言罢她扭身离开,几乎是同时,谢时暖缓缓抬眸,正对上乔妈疑惑的目光。
真是个警惕的老太太,比孟锦云聪明多了,谢时暖懒得再装,歪头漾起一抹笑。
乔妈脸色一变,顿觉不好。
第194章 局势一瞬颠倒
但到底哪里不好,她想不出,今晚的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走,除了胡总那里出了点小插曲力度不够外,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孟锦云神清气爽没发现乔妈的思虑。
她回到大厅,台上正在表演魔术,中场互动,互动完就是下半场的表演。
她不预备等到下半场了。
桌前,沈牧野的脸色好了不少,想来是陆淮南劝得不错,这种事,普通的女孩会恨不得粘在男人身边做解语花,但孟锦云不会,她很明白,及时的离开才是最合适的,彼此留出空间,男人保全了面子后会发现她有多知情识趣,是个知己。
她收敛了得意,温声道:“牧野,好点了吗?”
沈牧野捏着一盏冰裂天青瓷杯,目光放在沏茶的茶师身上,嘴里嗯。
“锦云,放心,有我陆淮南在,野哥舒坦着呢。”陆淮南也捏着茶盏,同样看茶师,“你快坐下,碧玺公馆这茶师的茶艺很是了得啊,有两把刷子。”
孟锦云这才注意到桌上的变化。
除了两个男人外多了个女人,女人是碧玺公馆的茶艺老师,很巧,也穿酒红色旗袍,当然,比不得她身上这条,但茶艺师气质清纯,细眉细眼一抹口红,颇有几分古韵。
安安静静地洗茶、泡茶、斟茶,规矩极了,如果不是陆淮南示意,孟锦云几乎要掠过她。
“你们什么时候点了茶艺师?”
“这是碧玺公馆六羽亭的特色啊,锦云不知道吧,我妈常点。”
六羽亭是宴会厅正当中挂的匾,谐音陆羽,其实这里白天也营业也有表演,下午场还有相声评书,典型的茶楼生意,只不过晚场兼具了会所性质,增添了酒水,表演也有所调整。
“知道归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们还挺有兴致。”孟锦云没坐,她皱着眉盯着这个茶艺师,天底下就有这样巧的事,她长得可真像谢时暖。
“怎么称呼?”
茶艺师闻言抬眸,腼腆道:“含翠。”
“她的艺名。”陆淮南贴心凑近,压低声,“她也姓谢,你问到这里就行了,别继续了啊,我怕野哥想多。”
孟锦云白了他一眼,原本的好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牧野,好戏已经演完了,接下来都是无聊的表演,你要不要回去?”孟锦云腻声,“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沈牧野听了好似没听,目光仍放在含翠身上,他放下茶盏。
“来这里多久了?”
“半年了。”
“你看起来很娴熟,之前在哪里做过?”
含翠脸一红:“这是第一份工作,我才毕业一个月呢。”
难怪清纯,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孟锦云不由地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谢时暖,似乎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只是谢时暖穷穿着打扮都非常朴素,不比她艳。
沈牧野大概也想到了,不冷不热道:“挺好的年纪。”
含翠低下头,流露出刻意的羞涩。
孟锦云实在忍不住,她声线拉高:“牧野!这种类型的女人你都看不腻的吗!”
沈牧野终于转眸,眸中寂然。
“锦云,你管的太多了。”
“这是我管的多吗?”孟锦云厉声,手一指含翠,“她跟谢时暖有什么区别,你吃了一次亏马上就要吃第二次?”
含翠鹌鹑似的缩着,一副被她吓到的样子,简直和刚才化妆间里伤心的谢时暖一个样子,真是见鬼了!
孟锦云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怪我拆散了你和谢时暖,故意撩她来气我,但牧野,你要讲良心,不能把叙白的锅扣在我的头上。”
沈牧野笑了一声。
“不扣,你说要去哪,我跟你去。”
“这还差不多。”
孟锦云皱着鼻子哼道:“先离开这里吧,我好久没回老宅的小院了,前几天家宴竟然忘了,咱们今晚回去好不好?”
她拖住沈牧野的胳膊将他拽起来。
“那淮南怎么办,他还没玩够。”
陆淮南恋恋不舍地看着含翠:“是啊,你们一壶茶都还没喝完就要跑啊!野哥,你不仗义了。”
“那你自己玩呗,我和牧野先走。”孟锦云拉着沈牧野就往门口走,“牧野,你说你非要带淮南过来,他”
咔!
舞台灯亮了。
主持人宣布下半场表演即将开始。
孟锦云背对着舞台,被那亮灯声吓了一跳,她心底没来由的一慌,脚下便迟疑,迟疑中,文绣迎面而来。
她大步进入会场,身后跟着穿工作服的康复中心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没闲着,他们一人搀扶一个老人,在侍应生的指引下纷纷落座,那些座位在舞台的右侧,包括刚刚胡总所在的地方统一布置上新的桌椅,方便老人观看聚集。
什么时候改的?
文绣一边指挥一边朝前走,转眼见到孟锦云,竟还礼貌地招呼。
“孟小姐,你这是……要走?”
“文院长来这种地方团建?”
文绣温柔一笑:“沈太太来表演,我们就来捧场,差不多也算是团建吧,都是些能看表演的轻度病患,权当出来玩了。”
孟锦云讥笑道:“谢小姐还没告诉你最新消息吗?”
文绣摇头。
“那快点联系她吧,丢人丢这么大我都替你尴尬。”
孟锦云翻了个白眼抬腿便要走。
不想,门口又进来了人。
林柏亭和一群男女老少,其中走在林柏亭身边和他讲话的那个,孟锦云认识,普惠医院现任院长,享国家津贴的泰山北斗。
怎么还有他们?
院长和林柏亭也落了座,就在康复中心那群老人的后头。
孟锦云愈发觉出不对,她四下打量,发现会场的变化不止一点,客人和座位都有明显的不同,侍应生频繁往来装点会场,似乎有什么仪式要举办。
而门口,不断有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客人进入,譬如,同为慈善基金会主席的熟人,还不止一个。
乔妈慌张跑上前。
“小姐,事情有变化了!”
孟锦云刚要问哪里变化,身后就响起了女声。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很荣幸能邀请到大家莅临现场,今晚,借碧玺公馆的宝地,金诚集团联合我们文白康复中心在此举办一个特殊的慈善晚宴。”
孟锦云猛地回过头。
谢时暖依旧是那一身宫墙红的襦裙,只是精神奕奕,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在化妆间里那副崩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