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不是她老公……
“嘟嘟……”
正想说话,电话被掐断了。
顺着寻盎说的位置,却盏移眸看过去。
酒吧一层面积宽阔, 跳过舞台和舞池区,贴近安静侧边的VIP卡座区人影绰绰, 距离又隔得远, 识面相, 很难辨出来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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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弦深接到好友的电话是在他刚进清霭。
电话那头,陆砚行周边的环境还算安静, 人背靠着玻璃栏, “深, 你和裴墨什么时候到啊?再过五分钟可就晚点儿了哈,好不容易把你请出来一次,能不能见着你人?”
裴墨和陆砚行是谢弦深的朋友,都一个大院儿的,认识时间也长。
两人前段时间就听说他回国的消息,说是大家聚个会替他接风洗尘,结果人忙,也是最近才有时间, 可让陆砚行逮着空子把人约出来,地方他选,人来就行。
“发个区位。”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说完,谢弦深摁断了通话。
通往二楼的贵宾区楼梯设在拐角,进了门,裴墨反而与谢弦深的行路背道而驰。
“深,你先上去。”
裴墨远远望见坐在调酒台前卡座中央的女人,什么意图,他倒是没明说,但谢弦深看得出来。
二楼整个区位主要招待一些非富即贵的千金少爷,建筑结构呈‘回’字型,气氛静,视野开阔,透过中央划出来的方正视野区,一层的舞台、舞池、角角落落都一览无余。
“这儿呢这儿呢。”远瞧见人来,陆砚行美色都不顾了,撇开怀里的美女直步上前,“裴墨人呢,敢情耍我玩儿呢是吧,刚才还说两分钟就到,结果当我面儿逃场子?嘛呢这是。”
陆砚行觉得自己被耍了,掏出手机就要轰过去一个电话。
谢弦深站在玻璃栏侧方,眸一低,指路,“那儿。”
是调酒台前的位置。
一女一男面对面,彼此双双挂着笑,看样子氛围还挺融洽。
陆砚行瞬间明白了,这小子搭讪这么猴急,人刚进酒吧就找到目标了,速度可以。
“怎么选这地方?”轻车熟路从西装口袋里抽了支烟,他淡声:“口味厌得挺快啊。”
富家公子少爷常去的是私人会所,酒吧说不准哪天有兴趣才赏个脸。
陆砚行就是这样,这地方新开的,妹子多,方便他泡妞。
“我为什么选这儿你不知道?”打趣了一嘴,陆砚行饶有兴致看向调酒台前,“深,你没觉得裴墨搭讪的女人很眼熟吗?她叫什么来着,什么来着……”
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脸记不太住,更记不住名。
但他有印象,知道京圈里有这么一人。
“想起来了,寻盎!”陆砚行十分笃定,“前不久和邹齐分手,那男的闹得动静挺大的。”
陆少爷在这说的情绪提升九十九个度,一偏头才发现,谢弦深的视线根本不在那。
他在看舞台那边。
台上一整行男人,唯独只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天塑薄骨,曲身曼妙,挂肩吊带搭配工装裤野辣又性感,长柔黑发垂度及腰,跟随音乐节拍的律动甩出漂亮的弧线,舞热,相更绝,引得台下人叠叠潮涨。
“Give me your love.”
(乖乖上交你的爱)*
歌声飘进楼里二层,回音弱了几分,但仍可以辨清楚。
也是这一句歌词,彻底点燃场内热情。
对却盏,陆砚行有印象,他知道的不止她的名字,还有她和谢弦深今天领了证的事,不过这件事没有大范围外扩,圈内的朋友,只有他和裴墨知情。
“这不是你老婆吗?”
陆砚行啧叹,“早就听闻京圈里却家独女的性子,今儿一瞧,是真带感哈。”
关于两人联姻的事,陆少爷太了然。
加之,联姻放在上流圈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资本铺路,不为情,为利。
末了,他拾话补充一句:“刚领了证就来酒吧找乐子,玩得这么开心。”
谢弦深眸光未移,唇间呼出淡淡白雾。
“呦,都抱上了。”场面一换,陆砚行起了劲儿,虽然他了解两人联姻没有感情,但就爱看点热闹,“你看那小子,挨你老婆挨得那么近。”
舞台上,几瓶矿泉水圆圈似的洒,孟烨将却盏与纷扰完全隔开,她在他怀里笑。
那种保护,明目张胆,也理所当然。
陆砚行话不带停,谢弦深嫌烦,“欠的?”
这下陆少爷消劲了,笑了笑没说话,不是怂,是话到点为止。
“四月上旬,Winni和莱维是不是有合作。”
烟燃到尾,谢弦深捻灭,很显然,这句陈述并非问题,陆砚行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莱维是家知名杂志公司,陆家旗下产业其一,业务与明星等公众人物往来最为密切。四月上旬,确实也与万创娱乐公司的艺人Winni达成合作意向,正在谈,合同签订的事就差临门一脚了。
“对。”陆砚行坦然,仔细一深究,忽而意识到事情应该不简单,“怎么,她惹到你了?”
“推了。”
具体什么原因,陆砚行不明就里,做什么事得讲因果缘由。
他问:“为什么啊?能让你谢大少爷这么发话,到底什么原因,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八卦好奇这事儿,陆砚行不输女人,真要改了性别可以在娱乐圈肆意横行,什么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人品不行。”
“就这个原因?”这与陆砚行设想的的原因大不相符,他笑,肩也颤着:“深,资本家谋利看的不是人品,她只要能给项目创造价值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那么多。”
“是吗?”
谢弦深眉眼冷傲,反述:“如果我告诉你,她与上一家合作的第三方公司,以非正当理由要求对方索赔了八千万。”
“你怎么想?”
陆砚行愣住。
是,陆家不缺钱,但八千万横竖来看也不算个太过微渺的数目,够给他的兰博基尼好好养一个星期。
陆砚行不知道的事多着呢,除此之外,Winni背地里触及法律边缘做的事,风口压得紧,以谢弦深在商政圈的声名知晓这些不足为奇。
只用仅仅两年从十八线跳到前位,不攀附点权贵商鳄,通往金字塔顶端的这条路,说难听点,用她的一生也走不完。
明星作为公众人物,互需前提下为资本揽利,可一旦曝光任何影响力巨大的负面新闻,添赘的,也是资本。
斟酌考虑之下,陆砚行听进去了,项目也不是非Winni不可。
“是好兄弟啊,想起来为哥们儿指路。”
谢弦深神色淡然 ,哂了声。
他的情绪不着外露,几近笼压在沉暗方寸下,视线,依旧定在舞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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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盏在台下人的高喊声中悄悄下了台。
场面实在太热,也太躁,更有甚者扬声提出本人加钱加码,指名点她让她再唱几首。
她笑嗤,当空话没理。
“你怎么也下来了?”孟烨也下了场,却盏弯眸:“我可不是来砸场子的,不继续唱了吗?”
“人也得有个休息时间。”
孟烨取下了那把电音吉他递给好友,“再唱下去,嗓子估计要废。”
队内好友接过吉他的时候,问孟烨的同时侧脸打量了却盏一眼,“阿烨,队内的聚会你还来吗?可以带着你这位朋友一起啊,人多热闹。”
却盏婉拒,既是乐队内的聚会她就不掺和了。
“你们去,单记我账上。”
“行,保准儿吃垮你哈。”
好友离开之际又看了看却盏,似是懂得了什么,神态意味不明。
可却盏没看到,她刚好错开那记眼神,疑问道:“为什么不去?”
孟烨说,他们乐队经常聚会,都是熟人局,也不差这一回。
知道却盏今天来捧场,也是第一次来清霭,主不能怠客,他提议去二楼的贵宾区,视野开阔,更安静。
孟烨是孟撷的弟弟,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推辞太显客套。
却盏答应了,“介意多加个人吗?”
“这有什么。”
找到寻盎的电话拨过去,对方无应答,人一声不吭挂了电话,也没给她留个消息。
上了二楼,却盏终于找到撂她电话的罪魁祸首。
“宝贝。”寻盎站起身。
“盎盎?”
眼前的情况让却盏一时反应滞慢。
半开放的中央贵宾区,寻盎身在其中,而且,稳坐卡座主位的男人她一眼认了出来。
谢弦深。
男人一身挺括深色西装,褪去外套,黑衬衫配暗纹领带更衬其肩正背宽。
他搭着腿,掌控全局般倚在沙发主位,一侧手臂弯折借势横落,矜贵且随性,那双墨眸投过来时紧压淡漠,即便未发一言,周身的压迫感足以令人惧骇。
除他之外,场内他人包括众多男男女女,视线齐刷刷聚在他们身上。
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