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晏京却是没看出来,兴致勃勃与他介绍,“兄长那个哪里有我这五个厉害,一个有什么趣味,一起玩乐才是乐土仙境,这些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给兄长的,一得知兄长要来,我便早早就开始驯她们。”
说着,晏京指着其中一个女子道:“这个最乖,要她做什么便做什么,绝不含糊,要知道她最开始可如那疯狗一般,逮谁咬谁呢!”
“哦?”晏翊忽地抬起冷眸,下意识便想起宋知蕙在他面前的模样,明明比谁都乖顺,却还是能让他一眼看出那是在做戏,但晏京所指那女子却不同,并非是被打骂之后才愿意听话的模样。
晏翊随口问了一句,“如何驯成这般的?”
晏京总算逮到机会能炫耀了,便得意道:“这可不能打,也不能吓,否则站在面前畏畏缩缩就失了情趣。”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将这五石散给她吃下,不出半月便能乖乖听话,别说抗拒了,便是推都推不走,黏在你身上都不想下去……”
晏翊微怔,但很快便沉了脸色,“这东西你可碰过?”
晏京已是说到眉飞色舞,想都没想开口便道:“兄长可是不知其中妙处,少吃一些不伤身的,再者那人参灵芝,什么药我求不来,白日喝药,晚上吃粉,两两相抵,伤不了身的!”
说罢,他又在自己胸口拍了两下,已是自己身强体壮。
晏翊彻底失了耐心,沉怒出声:“带着你的人滚。”
“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有一箱东西……”晏京对上那骇人眸光,心里一个哆嗦,赶忙拉着那些姬妾跑了。
晏翊挥着面前那呛人味道,一脸寒霜起身而出,那侍从赶忙跟上,“王爷,那琅孝王还给了一箱东西,说为王爷挑选的书籍,可要留下?”
晏翊脚步顿住,那乌七八糟的事他不感兴趣,但说到书册,兴许还能挑上几本有用的。
晏翊让人将箱子抬进书房,又差人去唤宋知蕙来。
等待的间隙,他随手从箱中取出一本翻开来看。
只顷刻间,他脸上神情倏然凝住。
这敞开的书页里,画着一幅图,那图比他最早看的那些画册皆要细致,细致到连人物神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那画中男人跪坐在女子身前……
晏翊一把将书合上,丢进箱中,他那双冷眸里写满嫌恶,仿佛直到现在都还觉得入眼那一幕太过肮脏。
这晏京真是个混账,他莫不是也舔过?
晏翊简直恨铁不成钢,身为皇族之人,竟不顾身份做出这般低贱之事,实在愧对先祖。
正是他恼火之时,宋知蕙来到了门外。
晏翊强匀呼吸,沉声让她进来。
在看到宋知蕙时,那画中的一幕瞬间又涌上心头,他下意识便朝她腰下看去。
然很快便移开视线,转身朝书案走去,谁知刚走两步,他又倏地一下停住。
那赵凌与她三载,可也做过如此行径?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晏翊那双拳便倏然握紧,手背上青筋都在涌动着寒意。
他坐在书案后,许久无声,待再次抬眼时,那沉冷的声音里夹在着一丝沙哑,“去帮孤看看,可有能用的书。”
宋知蕙自是觉察出了那股寒意,她不敢抬眼,只低低应是。
随后来到箱子旁,一眼便看见那扣着的书册,她犹豫了一下,将那书册拿起。
这些书上没有名字,她便从第一页看起,在看第一眼时,她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便恢复常色,翻开了第二页。
“可与孤有用?”晏翊那双审视的眸光全然落在宋知蕙脸上。
宋知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缓缓抬了眼皮朝上首看去,试探般低低出声,“妾也不能轻易决断……要、要看王爷……想不想用。”
第四十三章 不是真嫌恶
宋知蕙脸上没有难堪与厌恶, 有的只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晏翊一眼便看出,她此刻怕的是他不愿,而非觉得这般行径实属不该。
晏翊后仰靠向椅背, 那审视的目光愈发冰冷,“他舔过?”
晏翊问得很直白, 宋知蕙也不是什么闺阁女娘, 脸上依旧没有半分羞色, 也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又将手中书册朝后翻去,这一整本几乎都是男子在服侍女子的画面,从前在春宝阁的时候,赵凌的确做过,便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那日, 赵凌便自上而下吃了不止一次。
“没有。”面对晏翊的沉冷,宋知蕙并未说出实话, 她抬起眼直视着晏翊, 似是怕他会不信,说完后又朝前走了两步,翻开最前面那两页道,“只这般过, 后面那些……未曾。”
最开始那两页, 只是耳朵和脖颈。
可即便如此,晏翊眸光扫过那两页时,眉眼却瞬间更黯。
宋知蕙不明白, 早晨在老君山时,她已经表现的那般明确了,他不是很满意么, 怎又突然开始纠结起赵凌来了。
不过眼前之人是晏翊,他自然是阴晴不定,与常人不同。
宋知蕙觉察出了他的不悦,也不知他可否信了,便不由又道:“赵凌乃广阳侯世子,妾不过是春宝阁一个妓子,世子身份那般尊贵,是不会对妾做这种事的……”
“你可知人一心虚起来,话便会多。”晏翊冷冷出声。
这话明显是不信的意思,宋知蕙索性也不再解释,直接道:“这些书册所画内容,妾从前在春宝阁时的确见过,但与世子之间,妾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若是在不信,妾如今也无法自证。”
这便是信不信由他的意思。
到底还是在他面前胆子大了,敢与他这般说话,晏翊沉声道:“你可知,你若没了舌头,孤照样可以用你?”
他不介意她成个哑巴,毕竟那手还能执笔不是?
聪明人之间谈话,顷刻间就能理解其意,宋知蕙却未如从前那般惊惧,而是试探性又朝书案迈出一步,见晏翊并未拦她,她胆子似是更大了些,索性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地道:“的确,妾还有手可来书写,依旧能为王爷出谋划策,但……”
宋知蕙将书搁在那书案上,慢慢跪坐在地,晏翊脸色虽沉,但下意识还是朝后又仰了几分。
“但往后这些事上,妾便不能了……”
晏翊呼吸陡然一窒,那腰腹也跟着微颤了一下,连他自己大都未曾意识到,那玄色丝绸内,早已不知何时起了异样。
“王爷若舍得,那妾无话可说,就将这舌抽了去。”宋知蕙说完,便将其覆在那丝绸上,那玄色丝绸很快变得更深,却不知是先被哪一边染了深色。
上首传来一声冷嗤,似终是不再追究她与赵凌,但那话锋一转,又问道:“与旁人呢?”
旁人?
宋知蕙愣了一下,抬眼朝上看去,“妾在春宝阁……是被独养了三年。”
晏翊在将她赎身之前,便差人去查过,他知道那赵凌养了她三年,却不知在赵凌之前,她到底如何,毕竟那时晏翊对这些好毫不在意,只是确定那些用兵之策的确是她而出才是正事。
却没想时至今日,他竟会在意这些。
“在赵凌之前呢?”晏翊幽冷眸光落在那红润的唇瓣上。
男人向来三心二意,却总会对女子起独占念头,明明他们才是最脏的,却还要女子守身如玉,好似这一辈子只为了等他才活着一般。
不过晏翊倒算特例,因那肤敏畏触之症,他倒是成了那“守身”之人。
宋知蕙面上无异,心里却也是冷嗤了一声,若无那病症,晏翊只会与那些男子一样,且依照他的心性,没准会更加丧心病狂。
“妾与赵凌之前,未曾服侍过旁人。”
犹豫片刻,宋知蕙还是打算说实话,毕竟那些床笫之事上,她便是说了谎,晏翊也无从知晓,除非他去询问赵凌,但在此事上,晏翊若有心要知,根本瞒不住,那时赵凌可是头一次被拉去春宝阁开荤,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从汝南一路到幽州,你途中也未曾有过?”晏翊似不信,那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你总不能与赵凌之时,还是完璧?”
宋知蕙这张面容从不与惊艳绝尘搭边,但她容貌也绝不算差,再加上书香门第的熏陶,举手投足间那气质却不容忽视。
晏翊的确不信这般模样的女子,孤身一人行至千里,还能安然无恙,说句难听的,她能活着走到幽州,已算奇事。
却没想宋知蕙神色无异,那眉梢似还朝上微挑了一下,“有啊,但他们皆没成,便死在妾手里了。”
晏翊先是一愣,后便低低笑出声来。
若旁的女人与他说这些,他会觉得那是将他当成蠢货来骗,可这话从宋知蕙口中道出,晏翊信了。
然他不知又想到何事,那脸上笑意瞬间凝固,“赵凌那小儿,与你一起时可也是初次?”
宋知蕙看出他已是愠怒,便垂眸不语,干脆直接将那玄色丝绸入了口中。
瞬间涌出的酥麻并未让晏翊将她放过,他知她又是用这般法子想来压他气恼,这次晏翊没有上当,直接将她推开,抬手便捏住那下巴,迫她抬起眼来。
不回答便是默认。
想到他们二人痴缠三载,初尝云雨皆是彼此,晏翊顿觉气血上涌,那手中力道都在不由加深。
宋知蕙疼得吸气,那细眉也越蹙越紧。
原本她一连多日便未曾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想要睡个安稳觉,却被这晏翊连夜叫起来去爬山,提心吊胆与那赵凌一番周旋,总算应付过去回到府中,正想着先补一会儿觉,那眼睛刚闭上,却就又被侍从再次唤了过来。
过来后又是一连串的盘问,她自认回答的已经算是滴水不漏,他却步步紧逼还不满足。
饶是再沉稳的心性,此刻那许久未曾休息的脑子也要转不过来了。
宋知蕙只觉浑身都在酸痛,脑袋也在发胀,也不知怎地倏然扬了语调,“那三年里赵凌是客,客要如何,我一个妓子安能左右?再者,我是王爷亲自从春宝阁赎出来的,难道你还指望我是个闺阁女子,什么事都不通、不知、不做吗?”
一番话落,晏翊明显僵了一瞬,但随即那汹涌而来的怒火便直冲头顶,他气到胸口都在不住起伏,那用力掐在她下巴的手也在微颤。
这番话代表何意,根本不用细想也能听出,她与那赵凌在一起时,定然什么都做过。
什么身份贵不贵重,那晏京还是天家之子,不照样如此。
怪不得赵凌为了她敢去推那刺史之女,敢在不将他靖安王放在眼中,原来这二人早就亲密无间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那赵凌跪坐在她身前的模样,晏翊当即便后悔了,他今晨不该手软,就该先将赵凌的头射穿,再将这宋知蕙射了。
不,若两人一道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晏翊越想越觉如火中烧,他松开了宋知蕙的下巴,单手便将她从地上拎起,只是稍微一甩,便让她整个人转过身,趴在了那书案上。
“这大东还无人敢与孤这般说话。”晏翊大掌用力压在她脸颊上,几乎要将她按进那书案中,“是孤太纵着你了。”
宋知蕙被撞得生疼,那腿肚子本就发软,此刻更是站都站不稳了。
她强忍着眼前那阵阵眩晕,咬着牙根道:“王爷既是如此在意,那不如将我放……”
“将你放了?”晏翊怒极反笑,“杨心仪,你倒是想得美!”
久压的欲念似乎终是找到了宣泄的理由,伴随着绸缎撕破的声音,那裙下顿时一片微凉,但也只是凉了那么一瞬,炙热到滚烫的温度便随即而来。
虽无任何经验,但这种事向来也能无师自通,且自他意识到对宋知蕙有了免疫之后,便已是探寻过无数次,几乎眨眼的工夫他便寻到了地方。
“所以王爷……”宋知蕙疼得又是阵阵吸气,她已经许久未曾如此过,便是从前与赵凌一起时,除了那头一次,之后三年赵凌皆遵了那承诺,凡行此事,待她皆是温和,不似此刻晏翊这般横冲直撞。
“王爷……并不是真的嫌恶……”宋知蕙在眩晕与疼痛,还有那不容她来控制的反应中,要将那层纱戳破,“若嫌恶……怎会如此待我?你分明是……分明是怕……”
“闭嘴!”晏翊怒斥出声,那大掌直接按在她唇瓣上,将她后话全部压回口中,“杨心仪……你该庆幸,若有一日孤嫌恶了你,便是你的死期。”
宋知蕙想要问他一个问题,但此刻她呜呜咽咽开不了口,只能先将那问题按下,随着许久后一声沉闷喟叹,晏翊缓缓将她松开,她才用那沉哑的声音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