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管弦之声交织回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极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合,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
贺宴舟道:“你是跟我来的,今夜你去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秦相宜望着他,游廊蜿蜒曲折,朱红的栏杆在夜色中泛着暗暗的光泽,两侧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随风轻轻摇曳,光影在地上斑驳晃动。
她一阵恍惚,自己明明有那么多家人,却像是孤身一人,现在好了,有一个贺宴舟会一直陪着她,而贺宴舟……实在是……
“相宜。”
他又叫她相宜了,不知又想跟她说些什么,秦相宜极小声地“嗯”了一声,一些不可言说的气氛悄然发酵。
她找了个四角亭子坐下,倚在栏杆上,坐姿软软的、弯弯的,腰窝翘着,是她少见的没有筋骨支撑着的仪态。
她两只手垫在栏杆上,头轻轻靠了上去。
贺宴舟到她身旁坐下,因她扭着腰坐的,贺宴舟倒是坐得端正,她抬眼望着亭子外面,贺宴舟却是望着里面。
“你觉得我母亲怎么样?”
贺宴舟觉得,既然自己等不及想去找母亲问觉得相宜怎么样,现在就要先问问相宜,觉得他母亲怎么样。
秦相宜觉得他实在是可爱,便咯咯笑出了声,她的笑声慵懒悠长,她说:“伯母很好。”她的眼眸流转向他,自生风情,长长的睫毛浓密卷翘,偶尔眨动,都似在扇动着缕缕情丝,撩拨人心。
她心想,她是故意的。
贺宴舟侧过身子,与她的腿相碰,她本就是侧坐着的,眼下两人有几分促膝长谈的样子。
他又紧接着柔声问道:“那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家人了?”单纯得不行。
秦相宜一双眼狡黠地眨了眨,将头扭向另一边,嘟囔道:“一码归一码。”
贺宴舟轻声笑了笑,伸手放在她头上,忽然揉了揉,他第一次觉得她像个小姑娘。
她梳着盘发,能留给他揉的地方不多,他便顺着将手绕到了她头的另一侧,抚弄她的耳。
此处静谧,远处时不时有一行宫侍走过,亭子下面的池水映起一荡又一荡的光。
“你就嫁我吧,姑姑。”
秦相宜脸朝着另一侧,他看不见的一侧,她的唇角悄悄勾起,他这不是个问句,他容她拒绝吗?
贺宴舟缓缓垂眸,手往下挪,放在了她的腰上。
她的腰一直这么扭着,扭出一道弧线,而他的手恰好放在那道弯弯的弧线上。
秦相宜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她平常被牢牢束在宫装里的腰肢,便就这样在他眼前一览无余了。
她会露出娇媚的神情,也会卖弄风情。
或者说,只是她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样子。
因为她以往束在宫装里的样子是装的。
而对于贺宴舟来说,每一次见她,都像是剥开了她的一层壳,露出里面那些让人越来越垂涎欲滴的部分。
他的呼吸渐沉,沉到了她的耳边,尽数喷洒到相宜的耳尖上,湿湿热热。
手掌握住她的腰窝往下压,腰臀的曲线毕现,越发翘起来。
贺宴舟听见她发出小声的“嗯”带一点鼻音,
做什么君子呢?他想。
他不知道秦相宜伪装在端庄壳里的真面目,他却完全接纳了自己压在君子外表下的禽兽本能。
他的手在她腰间缓缓挪移,移到了她的小腹。
他用手掌丈量她的腰。
他缓缓朝她靠近,而秦相宜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捏上了他的衣领。
他整洁贴合的衣领被她捏得凌乱,指尖划过他脖子上一寸一寸的皮肤,她缓缓贴近他,雾气熏腾中,呼吸相交之处,皮肤几乎相贴。
将他的唇灼得滚烫。
贺宴舟将她的手尽数捏在手里,轻轻磨蹭着,声音沙哑:“要不要嫁我?”
在这场拉扯中,他要占据上风,他禁锢住了她的一双手。
秦相宜一双媚眼向上翻开,贺宴舟正眉眼含笑,唇角微勾,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也勾唇笑了起来,笑得妩媚极了,她的嗓音珠圆玉润,拖得甜腻绵长:“宴舟,你还太小了。”
任由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她是一副乖顺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
明面上臣服他了,随他怎样摆弄都行,实际上却仍是占据上风的姑姑。
但那都是秦相宜摆出来的样子,实际上,在贺宴舟面前,她如何能违抗他呢?
从一开始,由着他、惯着他,就是她的宗旨了。
她将渡着湿气的红唇挪到他耳边,又说了一句:“我可是姑姑,宴舟,你不乖了。”
她感受着他呼吸声渐重,等着他的吻。
堪堪闭上眼,贺宴舟忽然侧过头,绕到她颈侧,耳后下方的位置。
她睁开眼,有些错愕。
先是吻和吮吸,“一会儿还要进去见人,不能把姑姑的口脂弄花了。”他啃吸得用力,秦相宜能感受到他湿湿热热的唇舌覆在她颈后最敏感的地方。
她被他弄得有些疼,轻轻哼出了声,却也由着他。
贺宴舟一边吮咬着,一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唇,堵住她即将从唇缝间溢出的,只剩下显得含含糊糊的断续鼻音。
“姑姑,小声些。”
两人几乎严丝合缝,他埋头在她的颈间,一手捂住了她的唇,她上半身有些僵硬,两只手虚虚拽住了他两侧的衣摆。
她知道,在他叫她姑姑的时候,是一种不容拒绝的祈求,或者说,是命令。
四角亭里昏暗无光,只有水里是不是映出来的粼粼波光。
外面陆陆续续经过了不少侍卫和宫女,秦相宜当真隐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那样轻轻浅浅极度隐忍下的喘哼声,灌进贺宴舟的耳朵里,几乎令他发疯。
第38章 第 38 章
他缓缓松开嘴, 盯着她耳后那片白白的皮肤出神,平复自己久久不能平复的、失态的地方。
秦相宜就这么静静听着耳后传来的呼吸声,她伸手拉过他的手, 将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腰,就那么靠在他身上。
她扭过头, 试探着想去吻他的唇。
他的手心和胸膛都是烫着的, 腰被猛地握住时下意识瑟缩, 人便更紧地镶进他怀里
两唇相碰的时候,贺宴舟僵了僵,意识到自己久久未能平复的,终将不能平复了。
贺宴舟的手停留在她腰间,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 把人抚弄得要化在他怀里。
便闭上眼安心接受了一切, 他捧住她的头,热情回应了这个吻。
两人吻得痴缠又热切,深深沉浸在这份情绪与欲望之中。
抛开外在的那层样子, 他们本应是什么样的?
秦相宜从来不是真的什么矜持守礼的人,她困住自己太久了,她在意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她也曾满心欢喜地盖着红盖头坐到了裴清寂的床上去,期待着从话本里看到的洞房花烛夜。
可自从那一晚起,她余生便再没感知过幸福。
早将那些从话本里看到的,对将来的夫君满心期待着的情事, 全然抛在脑后。
烛火明灭, 光影摇曳于池。
贺宴舟是个极具喷薄的力量感的男人, 他的手臂遒劲有力, 他的肩膀踏实沉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她伸出双手搂上他的脖子, 这是一种告知,她喜欢极了与他这样亲吻,也是一种索取,是她的羞怯眷恋、情难自已。
他便更加用力地在她唇舌间索取,一下又一下的,勾得她身娇体软。
两人克制着稍微拉开距离的时候,皆是胸腔起伏,久久不能平复喘息。
她的嘴唇红彤彤的,略微有些肿胀。
贺宴舟伸手擦去她唇角的晶莹,他垂眸沉沉看着她。
“口脂花了”
秦相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眼里,纵是她这样的表情,也是娇媚万分。
贺宴舟掏出手帕来,拾手捧住她的右脸,拇指逗猫似的刮挠两下脸颊,随后摁在她的嘴唇上来回摩擦,嘴唇好软。
秦相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任由他擦拭,像小时候身上沾了泥被父亲拉着擦拭的样子,乖得很。
她低头含住手指节, 轻轻咬一下,紧接着舌头也跟着派上用场,发出黏腻暖味的水声,偏偏眼睛还猫儿似的盯着他,含着水、泛着红。
贺宴舟听见她发出小声的“嗯”,带一点鼻音。
她的唇不点而红,本也不需要多余的口脂覆盖。
擦好后,贺宴舟埋头又啄了她的唇一下,发出“啵”的一声。
秦相宜伸手将贺宴舟的衣领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刚刚被她拽得皱皱巴巴的。
可是,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脖子上还有一道混着齿痕的吻痕。
一双眼看向他,像是在询问自己该如何进去见人。
他似乎喜欢极了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印记。
贺宴舟卸下了她的一根簪子,一半的青丝倾斜而下,盖住了脖子后面的区域,他贴近她唇瓣厮磨着,以情人间的呢喃语气道:“卿卿,舒不舒服?”
像是在讨赏,是明知她刚刚颤抖了,他触着她的敏感地带,如何能不颤抖呢。
情意绵绵,互相迎合。
他凑上前去嗅了嗅,道:“姑姑最近不爱用木槿叶洗头发了。”
但她身上多了一股似有似无的幽冷梅香。
她伸手拿住一把他的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宴舟用什么洗头发,我看你头发长得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