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非要这么久?”
不用去碰,云桑
都能靠着唇瓣上的麻痒知道定是又肿胀了起来。
好在当下不用见人,晾着过一会便能自己消掉,但她还是生出几分愤慨,埋怨道。
面对控诉,江见丝毫不见愧疚,反而大大方方承认嬉笑道:“要不是你不许,我还能再来一会,娘子亲起来香香软软的,我亲一辈子都亲不够呢。”
云桑论不过他,只能带着她红肿的唇翻过身去不看他,不让江见看到自己羞红的脸。
她退,他便进,见云桑背对着不理会他,江见贴上去从身后搂住她,嗓音懒散惑人。
“天色还早,咱们也不急着早起,再睡一会。”
虽然隔着被子,江见的手还是似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游移摸索着,最后在小腹位置落定了。
云桑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的肚子上轻点,那节奏,一猜便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每次娘子吃多了饭肚子会圆一些,但平时还是平平的一点没变,想来是没怀上孩子的。”
“正巧,现在要去长安,孩子没来正好,等我们一切忙完了再要。”
果然,轻点了几下,就听到江见在身后碎碎念,那认真的口气,天真的话语,云桑差一点就没有绷住。
若不是他忽然提醒了一句,云桑几乎都要将孩子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根本不可能怀上的孩子,云桑如何能记挂在心间。
“没错,等一切完毕我们在操心这个吧。”
云桑听完,静静地思考了几息,附和着他的话。
云桑并不是在敷衍江见,这也是她思虑过后的答案。
待她寻到了家,找回了记忆,如果一切顺利,她会将她与江见的之间的事告知父母,征得长辈的同意,获得祝福,最后正式与他结为连理。
到那时,两人便能正正经经要个孩子,云桑再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瞒来瞒去了。
越想越觉得前路坦荡,云桑整个人都随着心态放软了,也不同江见扭捏闹脾气了,一翻身变作面对面,回抱住了江见,在他暖烘烘的怀中拱了拱,打算再睡上半个时辰。
被云桑主动抱着腰身,还被亲昵蹭了几下,江见半边身子都麻了,一颗心更是又软又痒。
舒展带笑的眉眼宣示着他此刻的受用,江见环住送上门来的软香,垂首进少女浓密馨香的乌发中,同云桑一道会了周公。
进入云桑谷时带进来的东西不少,但出去却省心多了。
原本云桑还兢兢业业地收拾着自己一大堆东西,毕竟又是一段长途跋涉,需要带着自己的一应用品。
然才收拾了自己几身衣裳,江见就过来阻了她。
“娘子不必带那么多东西出去,许多东西外头可以再买,剩下的就留在谷中,以后回来还能继续用。”
云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这些东西外面可以随手买到,也不会再劳烦江见多跑几趟,遂赞同了江见,只打包了自己一身衣裳,带着些零碎的小东西。
当然,装着家当的小布袋也是要挎上的,里面还被江见塞了不少甜滋滋的果干和糖。
怕银钱不够花,江见还刨出了自己埋起来的家当,都是些银票金玉之物,云桑觉得没那个必要,但架不住江见非要多带。
“不出意外这次去长安便能见着岳父岳母,拿不出显赫的身份,便只能带着泼天的富贵了,这些银钱我也攒了好几年,能娶上媳妇也值了。”
银票倒是轻巧好带,但那些金玉之物便是负累,云桑好说歹说让江见打消了全带上的念头,只拿了轻便的银票上路。
再给流云包蹄子之前,两人去辞别了师父凌沧海,却见师父脸色难看,像是病了一样。
“人确实不能稀里糊涂地活在这世上,既考虑好了那便赶快出发吧。”
“丫头,但愿日后还能见到你回来,老头子一个人住着还是少了几分热闹啊~”
也不多问,凌沧海只是说了几句临别的贴心话,便扭头回屋里去了,那面色属实不大好。
走在洞窟中,云桑想起师父那不甚好的脸色,看着烛火中江见明灭可见的平静面容,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师父的脸色看着不大好,是生病了吗?要不要紧?”
明显的身体不适,但师徒两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云桑也不知怎么说了。
马蹄声,脚步声,接着便是夹杂着呼吸的人声。
“老头子十年前中的毒,叫什么噬春散的,每到月中便会发作,让人痛苦不堪。”
“老头子好在内力深厚,每月还能抵御一二,不至于丢了性命,就是月月会有一日难捱。”
也许同样不想说到这个话题,云桑明显感受到江见神情的低迷。
“这毒无法医治吗?”
云桑隐隐猜到些不好的可能,眉心蹙起,继续问道。
“噬春散,至今无药可解,就连上官朔那个有两把刷子的大夫也没能研制出来解毒方子,我每年出去都会去打探谁人可解噬春散,但都一无所获。”
说到这,江见十分泄气,握着她的手都不禁松了些力道。
江见很少有负面情绪,他成日对云桑展现出的都是轻暖日光般的面孔,高兴就畅快笑出来,不高兴就直接倾吐,几乎没有什么别扭。
此刻正是云桑派上用场的时候,云桑也很乐于去安慰安慰江见。
“能保住性命便是可喜可贺的事,日子还长,总会找到解毒之法,世上总是不缺一心钻研医道的能人,说不准今年便碰上了呢!”
世间缘法因果循环,就好比被毒蛇咬了,那毒蛇附近必有解毒草药,噬春散既然存在,那也应有破除它毒性的解药。
只是有些东西易得,有些东西难寻罢了。
“老天定不会辜负你的努力。”
云桑努力回握江见的手,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诚恳的安慰。
所幸江见不是那等容易焦虑内耗的性子,被心爱的娘子一通安慰,顿时神清气爽,不去消耗自己的情绪,人再度斗志昂扬起来。
“没错,我也觉得,我一定能寻到解药!”
情绪高涨的江见一掌拍在流云的身上,许是力道有些大,引得流云不乐意地哼了一声,用脑袋顶了顶他。
云桑偷笑,被江见发现后捏了两把。
知道河谷外便是冰天雪地,云桑再度穿成了一个球,全副武装地跟着江见踏出了洞窟。
没来得及遮掩的脸颊当即领教到了久违的刺骨冷意,云桑赶忙围上了毛毛领子,将自己完全缩在厚重的衣服中。
戴着手衣的手牵住江见,云桑主动贴着他,两人于风雪中前行。
“走吧,我先走走暖暖身子。”
“都听娘子的。”
冰冷的空气中,两人声线甜暖,让这冰天雪地的寒意都削减了几分。
后续仍是老样子,当云桑走累了,扛不住长亘山的寒霜时,自己主动地钻到了江见的怀里,颤颤巍巍的模样看得江见直笑。
托着云桑如今不存在的腰,江见打横将人抱起,周身涌动着暖洋洋的内力,让浑身哆嗦的云桑立即安定了下来。
想来人在足够温暖的环境中便会涌现困意,才在江见怀中躺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话刚说了几句,云桑便开始昏昏欲睡了。
江见低头凑过来亲亲的时候瞧见了少女开始耷拉的眼皮,嘴也不好往人脸上印了。
“娘子又困了?”
“嗯。”
云桑轻哼着应了他一声,开始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去睡觉。
“睡吧睡吧,睡醒了今晚就有精神了,能多撑一会~”
说着意有所指的话,云桑忍着困意瞪了他一眼,骂了句不要脸,接着闭上了眼,不再理会他。
有些人就是越理越上劲,云桑敢打包票,如果她敢再接一句,江见这人就要说出许多污言秽语了。
只是这样
亲热一下便有这么多不能让人听的淫话,若以后真到了圆房那种真刀真枪的时候,岂不是要被污掉一对耳朵?
想到这,云桑心里怕怕的,同时又有一种诡异的期待感。
好像有点好奇江见还能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呢。
意识到自己这股诡异的期待感,云桑满心羞赧,强势将这股念头驱逐出去。
进入梦乡后,一切忧虑烦恼都不在了,梦里很美好,她在长安找到了家,找到了爹爹,爹爹同意了她和江见的婚事,她和江见在云桑谷举行了盛大的婚仪,漫天都是云桑花的花瓣雨,空气中尽是花香味,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
至于为何上一刻还在长安,下一刻就在云桑谷举行婚仪,梦里的云桑不会纠结,梦外的云桑更不会。
梦时常是没有逻辑的,是个美梦就好。
她这次醒来是被江见叫醒的,她一觉睡得出了雪山,举目四望,除了身后那座雪白的长亘山,其余皆是正常的深褐色山脉。
他们又到了西陵山脉,云桑甚至看见了不远处的那驾马车,眼熟的很,正是当初二人留下的那驾,还原封不动地在那,一个车轱辘也没少。
虽然这片山脉还是阴冷些,但比长亘山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好多了,云桑脱下斗篷,搓着手靠近马车。
流云仿佛也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乖巧地来到那驾马车前,随时准备担任拉车的重任。
就在这时,就听见江见咦了一声道:“有信来?”
“什么?”
云桑诧异地反问,目光跟着江见看了过去。
在长亘山脚下,也就是他们的马车附近,有一棵顽强生长的枣树,虽然迫于天气已经很多年没有结出果子了,但枝干仍旧顽强立于这方天地中,光秃秃的,总有几分死气。
而就在最粗的一根枝干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竹筒,里头不用想便是信件。
第51章 忌日
长亘山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冷不丁来了一封信, 丝毫不用怀疑,这封信是给江见的。
飞身跃上枝头,江见身手利落地将那装着信件的小竹筒取下来, 边走便拆。
云桑也跟着凑了过去, 想瞧瞧上面写了些什么。
很自然的动作, 也没有多想这封信自己能不能瞧,浑身上下都透着足够的熟稔与亲近。
江见更是如此, 怕个头矮他不少的娘子看不见,还特意拿低了些, 往云桑眼前凑了凑。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一页清隽中带着风流潇洒的字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