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摆了摆手:“看在少将军的面子上,此次作罢。”
禁军们抽回刀,站回到元德的身后。
陆清悦上前接下了第二道旨意,并再次叩谢隆恩。
元德:“旨意已经送到了,咱家这便回去回禀陛下。”
陆清悦行礼:“公公辛苦了。”
“这是咱家该做的。”
元德领着禁军走了,王氏等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陆清悦正要拿着圣旨回自己的院子,王氏反应过来拦下了她。
“清悦,这第二道旨意是怎么回事?”
陆清悦淡淡道:“就是你们听到的意思。”
段衡质问:“这么说,是你向陛下请旨和离?”
“是。”
“为何?”
王氏跟着急问:“是啊,你与衡儿分明两情相悦,等了两年才等了衡儿回来,怎么忽然要与衡儿和离啊。”
要是和离了,他们的算计不就落空了嘛。
陆清悦直视段衡:“这该问你自己和王老夫人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还需我提醒吗?”
段衡脸色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红棉与一队大理寺官兵走了进来,他们来拿王氏和李嬷嬷的。
元德走后,陆清悦给了红棉一个眼神,红棉趁众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李嬷嬷立即大叫起来:“少将军,老夫人,救命啊,救救老奴。”
王氏自己也自身难保,下人们吓得频频后退,温知意和林栀分别护着自己的孩子退到了后面。
段衡怒喝:“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闯进少将军府拿人。”
一位官兵拱手:“少将军,卑职等也是奉旨按令做事,还请少将军莫要为难卑职等。”
段衡怒视陆清悦:“是你报了官?”
陆清悦一脸无辜:“下毒害人,我不该报官吗?”
王氏一听慌了神:“清悦,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怎会下毒害你呢!”
陆清悦:“是不是误会,自有青天大老爷论断。”
段衡逼近陆清悦:“我说了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何需闹到报官的地步。”
陆清悦丝毫不怵:“你查了那么久都没消息,我一查便查出来了,所以才报了官。”
官兵转向陆清悦:“也请夫人与我们一起走一趟。”
陆清悦点了点头:“我稍后便去。”
百姓们对于八卦的嗅觉异常灵敏,元德带了禁军来少将军府,门前便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会儿,见到大理寺的官兵们带着王氏和李嬷嬷出来了,纷纷往前凑。
幸而有官兵们拦着,百姓们才没冲到王氏和李嬷嬷面前。
大理寺最是铁面无私,段衡的情面不管用,只能看着官兵带走了王氏。
段衡现在没办法去找陆清悦晦气,他得先想法子解救王氏,于是,他策马跟着去了大理寺。
陆清悦回屋放下圣旨后,对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道。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是愿意留在少将军府,还是愿意随我离开?”
丫鬟婆子们无一不选了后者,她们本来就是夫人的人,留下来也不会受到好待见。
何况夫人平常对她们那么好,高兴时,还时常设小宴会请她们饮酒,这样的好主子,到哪里寻去。
“好,那你们便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走。”
既然已经和离了,她们也就不必再留在少将军府了。
陆清悦转身又道:“哦,正院子里的东西先不要收拾。”
丫鬟婆子们齐齐道:“是。”
陆清悦带上毒药,领着周婶子去大理寺,指认王氏和李嬷嬷。
陆清悦还拿出了另外一些证据,周婶子的儿子之所以会染上赌瘾,也是王氏和李嬷嬷的手笔。
眼看证据确凿,李嬷嬷跳出来背下了所有的罪名,还与王氏演了一场主仆情深的大戏。
王氏捶胸顿足:“你这老东西,你糊涂呀,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嬷嬷老泪纵横:“此事全是老奴一人所为,是老奴借了老夫人的名号做的,请大老爷明察。”
下人胆敢下毒谋害主子,李嬷嬷被打入了大牢,三日后处以绞刑。
第172章 陛下怎么胡乱咒自己
一日之内,众所皆知京城出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陆清悦救了皇帝,被封了五品诰命夫人。
第二件是陆清悦请旨与少将军段衡和离了。
第三件是少将军府王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胆敢下毒谋害主子,被打进了大牢,三日后处死。
大家众说纷纭,都在揣摩这三件事之间的关联,其中不乏有幸灾乐祸的。
“少将军自打仗归来后,少将军府真是一年比一年热闹啊。”
“可不是嘛,时不时就要丢人现眼一番,以前怎么不见这么多事啊?”
“嗐,听说是少将军夫人大病一场,王老夫人接过了管家权。”
说到此处,大家哪里还不懂。
无非是王氏不懂管理偌大的少将军府呗,才闹出了那么多事。
再有,段嫆是她的女儿,李嬷嬷是她的贴身奴婢,偏偏这两人闹出来的事情最大。
“教女无方,又御下不严,摊上这样的娘,也是苦了战功赫赫的少将军了。”
“说不准啊,老定远侯府的衰落也与她有关。”
王氏听得火冒三丈,心头梗闷,却不能冲出去与他们理论,否则又得平添一处谈资。
从大理寺出来,陆清悦让红棉回了趟陆府,她的东西多,得多策几辆马车来才行。
丫鬟婆子们的手脚很麻利,很快便把院子里所有的家当都收拾好了。
陆清悦:“明日把这些花花草草,和这梨树也带走。”
丫鬟婆子们:“哎,夫人放心,我们一定搬得干干净净。”
陆清悦院子里闹出的动静,全府上下都听得到,王氏和段衡赶来挽留。
王氏来拉她的手:“清悦,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误会不是解释清楚了嘛!我并没有害你,全是那老奴私自下的毒手。”
陆清悦木着脸躲开:“王老夫人,李嬷嬷是你身边的人,这里头弯弯曲曲的事儿,当真是她一个老奴婢敢做的?”
王氏苦口解释:“那老奴在我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想必是野心养大了。”
“那在京城的夫人贵女面前抹黑我,损坏我的名声,害得我被大家排挤,王老夫人和二小姐推脱不了吧。”
王氏语塞,段衡来到陆清悦面前,满脸深情。
“悦儿,她们做的事情,我实在不知,若是你恼她们,才与我和离,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补偿你吧。”
王氏忙不迭跟着点头:“你恼我们是应该的,但你怎么忍心舍下衡儿呢。”
陆清悦冷不丁地问道:“少将军,你当真心里有我吗?”
她的声音转冷:“还是你们一开始便是冲着我们陆氏家财来的,想吃我家的绝户?”
段衡顿时皱起眉:“悦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心里有你,才与你成的亲。”
王氏迫不及待接话:“衡儿当然对你真心的,是不是哪个烂了舌头的与你说了些闲话,令你误会了衡儿。”
陆清悦讽刺一笑:“是不是误会,从你打仗回来,我都有眼睛看得见。”
她有些烦了:“二位是想自己走出这个院子,还是我让人请二位出去?”
她才封了诰命,王氏和段衡现在动不了她。
被关在院子外面,段衡还不死心,一声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陆清悦回到屋子,便听到了一声嗤笑,她抬眸望去,是燕聿。
红棉和绿玉自觉退了出去。
燕聿漫不经心走到茶桌前:“外面那人真是聒噪,这合该是我最后一次做贼似的翻夫人的窗子了。”
陆清悦亲自给他奉了茶,于心中默然道,这可不一定。
“话说,陛下怎么给我封了五品诰命?”
燕聿目光追随着她:“我说了不会叫你吃亏。”
“可无功不受禄,陛下这是要折煞我也。”
燕聿拉住她的裙带,把她拉坐到腿上。
“非也,要是没有你,我说不准早已成了无思无想的死物了。”
陆清悦从他虚握的手里扯出自己的裙带,言语里有几分微恼。
“陛下怎么胡乱咒自己?”
她转过身去:“我可是在千佛寺为陛下祈了福的,陛下说这话,也是不想我好过。”
她越说越恼,燕聿把她拉回到自己怀中,轻轻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