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悦吓得差点从榻上跌下来,这事儿可不兴干,可是诛九族的。
红棉见自家夫人这等反应,脸色变了,莫非那歹人身居高位,是不得不畏惧的存在。
这天清早,红棉和绿玉进来为陆清悦梳洗,发现了床上有一柄玉如意,摸上去通体清凉。
红棉:“夫人,这玉如意怎未曾见过?”
“是他送的,放进柜子里吧,小心着些。”
红棉打开柜子,看到里面满满一柜子的宝贝,她愣在柜前。
绿玉疑惑:“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红棉让开身子,绿玉也看到了里面满满的稀罕物件,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些是?”
陆清悦面上平淡:“都是他送的。”
红棉和绿玉对视一眼,这贼人还挺大方。
她们从小跟在夫人身边长大,也见识过不少稀罕物,柜子里的这些,件件价值连城。
能拿出得这么多宝贝,身份肯定不一般。
绿玉悄悄地问道:“他不会是个猖獗的贼吧?”
陆清悦:……
红棉也是没想到绿玉的脑瓜子能如此灵活,这也能让绿玉想到。
一般人都会想,此人大概是个身份尊贵,富埒陶白,挥金如土之人。
绿玉上来就怀疑那人是嚣张的小贼,仔细一想,好像也合情合理。
那人总是夜夜前来,行径确实与贼人一般,光明不到哪儿去。
因而先前,她们才会以贼人称呼他,也没冤枉他。
陆清悦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莫要乱猜。”
没两日,燕聿终是知道了陆清悦在用避子汤的事情,且服用了好些日子。
他俊容阴沉得厉害,影十跪在底下不敢言语。
眼下是情蛊最活跃的时候,往日他会将自己关在密室里,硬生生撑过去。
因为一旦碰了欲,他就会被情蛊拖进情字泥沼里,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他是帝王,身侧虎狼蛰伏,怎能被一个小小的蛊毒给控制。
然而,一切在不小心要了小狸奴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狸奴心里有人,使他沉沦,又使他清醒。
沉沦时,他总忍不住想要见她,触碰她。
尤其是情蛊发作之际,她还只管气他,他就恨不得把她嚼烂吞进肚子里去。
而她的一双含泪目,总能轻而易举浇灭他蓬勃的渴望,逼他清醒过来。
只要待在她身边,情蛊发作似乎没那么难熬了。
到底她的身世也清白,真想要她,稍微筹谋一番,将她夺过来,锁在身边也罢了。
糟糕的是,他偏又生了别的心思,特别是在她那所谓的夫君回来之后。
不知是情蛊所致,还是心之所想。
他知道如此下去不妥,但想起她那眉眼,模样,眼神…他又舍不得杀她。
不仅舍不得杀,还舍不得她哭了,何况那些眼泪还是为了别人而流。
他发现自己对她越来越贪心了,可她心里总想着另外的人。
情蛊在体内肆虐,燕聿颈间青筋暴起,周身起了暴戾之气。
影十:“主子。”
燕聿冷声:“闭嘴。”
他起身进了密室,影十欲言又止。
段衡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很快赶至家中,嘱咐王氏和陆清悦,温家人稍后便到。
陆清悦:“府里已经收拾出客房了,温妹妹家人来了,可随时入住。”
婚事之后,陆清悦仍然把持着府里的管家之权。
她虽对段衡还有怨恨之气,但态度在日渐软化中。
王氏和段衡都能感觉得出来,心里一番得意。
先前闹得不可开交,而少将军府处处让步,伏低做小,均是忌惮陆回。
如今陆府闭门谢客,他们暗地派人再三打听,陆回得了重疾之事,板上钉钉。
没了陆回护着,陆清悦总归只是一个弱妇人罢了。
第50章 一根刺
陆回死后,单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守得住如此偌大的家财。
娘家靠不住,日后自然只能依靠夫家了。
现又有了一个温知意,陆清悦若是还意气用事,便太蠢了。
想要巩固当家主母的位置,她可不得像比从前还要处处为少将军府着想。
如此看来,娶温知意入门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陆清悦不懂王氏和段衡的沾沾自喜。
燕聿有好几日没来了,她也不用喝那苦得要命,又伤身子的避子汤了。
暑日薰蒸睡思浓,院里不时响起蝉叫,陆清悦手持书卷昏昏欲睡。
红棉绿玉悄悄合上门,退了出去。
书卷掉下的那一刻,一只手出现接住了书卷,陆清悦猛然惊醒,瞌睡全无。
燕聿竟大白天堂而皇之来找她了。
她大惊失色:“陛下?”
所幸红棉和绿玉遣走了丫鬟婆子们,这会儿子外边谁也不在。
她刚要起身,便被燕聿压倒在榻上,扣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急躁的吻,带着些失控的强烈,强势地啃咬在她的唇瓣上,迫不及待地侵入。
血腥味混杂着异香萦绕在鼻尖,陆清悦慌得伸手去捂他的嘴,一边躲着他道。
“陛下,这是青天白日!”
燕聿咬了一口她手心的嫩肉:“嗯,所以呢?”
陆清悦哑然,燕聿拉下她的手。
一室春华。
陆清悦闭着眼睛,侧着身躺在榻上喘息,胜雪的肌肤上有了一层薄汗。
被汗沾湿的发丝贴在脸颊,脖子,肩头,锁骨上…
燕聿拨开她脸颊上的湿发:“别喝那汤,伤身。”
陆清悦闻言,立即坐起身,情潮未退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清冽的倔强。
“那陛下便不要碰我。”
燕聿穿衣裳的手一顿,他转过身,钳着她的下巴。
“若是怀了,只管生下来就是,朕也不是养不起。”
燕聿从不在陆清悦面前自称朕,这是第一次。
“生下来难道就不伤身了么?”
她盯着燕聿:“我娘就是生了我,才伤了身子。”
她心里门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
并未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
真在乎一个人,合该发乎情,而止乎礼。
何况燕聿身为帝王,身边要什么人没有,兴许是贪一时新鲜,才与她纠缠许久。
而她想要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也给不了她。
如此两人,不过各取所需,何必牵扯出更多。
“陛下想要孩子,多的是旁人想给,陛下莫忘了,我是少将军夫人,陛下是想将我逼上绝路么?”
她水润润的眸子里是满满委屈和控诉。
燕聿胸口像是堵了一口郁气,他松开了她的下巴。
“夫人敢顶撞朕,无非是横了一根刺,来日,朕必连根拔了他。”
燕聿拢好衣裳,冷沉着一张脸走了。
陆清悦倚着瓷枕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水眸里清明一片。
她以为燕聿被气走,起码得好多天不来了,没想到第二日夜里,他又来了。
他身上的血腥味重极了,却没碰她,实在忍不住了,就按着她又亲又咬,拿她来磨牙。
她哭着求饶,燕聿舔了舔咬出来的牙印子,冷哼道。
“夫人要求真多。”
陆清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燕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