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餮足地又亲了她好几下,沈京墨困得厉害,反手推他,却被他握着手臂转过身改为平躺。
他半支起身子覆在她身上,趁她困得无法思考,一边亲她,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话,想要诱哄她叫一声“哥哥”。
沈京墨是困,可也没困到那种地步,推他两下见推不动,便睁开了眼瞪他。
“这都一整天了,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她不过就是随口一叫,他还惦记上了。
“他才大你三岁,你就叫他哥哥,我大你七岁,你叫我两声哥哥不过分吧?”
沈京墨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但她没力气纠正他,手指戳戳他的胸膛,边戳边道:“人家有字,而且字还好听,我叫伯鸿哥哥叫着也开心。你又没有字。”
寻常百姓有些连名都不会起,随便叫个猫啊狗啊、老大老二之类的,还有用生辰日期做名的,总之能知道叫的是自己就够了,至于什么字、号,压根用不到,自然也不会费脑筋去起一个。
“没有字,你叫我的名也可以啊,”陈君迁不依不饶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的名也好听。”
这话倒也没错,他的名的确好听。
沈京墨微微眯起眼睛来,问他:“当真要我这样叫?”
“嗯,不叫今晚就别想睡。”
见他这样“威胁”,沈京墨只好妥协。
她环住他的脖子:“好吧,说好了,我叫了你就放我去睡觉。”
陈君迁“嗯”着点头。
沈京墨手臂微微用力,把他拉向自己,唇贴在他耳边,在陈君迁满心欢喜的期待中,轻轻唤了他一声——
“黑枣哥哥。”
陈君迁脸上的笑容一僵,猛地来挠沈京墨腰间的痒肉。
沈京墨想躲已经来不及,痒得笑个不停,只好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贴,腰肢左扭右闪,嘴上却还不肯服软:“大人非要我叫,现在又来欺负我!”
陈君迁知她是故意的,只是她贴得他太近,他的手施展不开,于是低头去咬她的耳尖:“重新叫。”
沈京墨缩着脖子一躲,偏过头来对上他的眼:“原来大人还想多听几次?好呀!往后我每日这样叫你三百遍,听习惯就好听了。黑枣哥哥,黑枣哥哥?黑枣哥哥!”
第四声还没叫出来,她的嘴就被陈君迁狠狠堵上了。
他一连亲了她三次才停下,“恶狠狠”地在她挺翘的鼻尖上咬下一口:“行啊,你叫一次我就亲你一次,一天亲三百遍,亲习惯就好了。”
沈京墨眼前一亮,像是抓到了他话中的漏洞:“那我不叫,你是不是就不亲了?”
“想得美。”他又亲了一下。
沈京墨笑嘻嘻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既然叫也要亲,不叫也要亲,那还不如多叫几次,不然我岂不是很亏?黑枣哥哥!”
陈君迁眯着眼睛听她一连叫了好几遍,缓缓点着头,冲她露出一个假笑,躺了下去,一推她的肩将她转过身去,背对向他。
沈京墨大感意外,他竟然肯让她歇息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就扣住了她的膝窝。
沈京墨顿时被吓清醒了,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她腿到现在还在抖,再来一次,谁吃得消?
她转过头去瞪他:“不许再……”
刚扭过脸,他的一条胳膊就顺势从她的脖颈和枕头之间的缝隙里钻了过来,回手扣住她的下巴,不容抗拒地吻她,另一只手按在她腿侧帮她施压并紧。
沈京墨这下连挣扎都来不及,他这次比前一次还要久,好在这次她能躺着,他要闹就随他闹去,她反正是撑不住要睡了。
只是沈京墨怎么也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睡过去没一会儿,就被这人闹出的动静给摇醒了。
她腿上满都是湿哒哒的汗,又酸又乏,再这样下去,明日他的腿是练好了,走不了路的就要换成她了!
听着身下的床板吱呀作响,沈京墨略有些懊恼地想,早知如此,还不如遂了他的愿,叫他一声君迁哥哥。
但今夜他这般放纵过后,她是绝对不会那样叫他了!
第105章
秋千 “那好看、懂事、会疼人的二十五……
因着陈君迁初醒,沈京墨才得了这一日清闲,转过天她还是得去帮书生整理账册和杂物。
她起身时陈君迁还在睡着,大概是身体原本就未完全恢复,昨晚又太过放纵,累着了。
沈京墨下床穿衣的动静很轻,没吵醒他,热了些昨天剩下的饭菜,简单吃了几口后,把剩下的继续放在锅中温着,出门去了。
她出来得很早,太阳才升至半空,西边的天还残存着些许暗蓝色。
隔壁的院门开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坐在门槛上择菜。
沈京墨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昨日她一家住进这座院子时,她刚好拎着水桶回来。
看见她,沈京墨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昨晚的动静,脸顿时便红了。
她脚步慢了下来,有些犹豫地看看那姑娘,不知该不该去提醒她一声。可那种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沈京墨咬着唇,踌躇半晌,还是决定不说了。
可她这一犹豫,那姑娘便好奇地看了过来,一眼便瞧见了沈京墨脸上尚未消退的红晕。
昨天搬进来时她就见过这位漂亮姑娘,只是当时兵荒马乱的,便没能与她认识。如今又在家门口遇见,这就是缘分。
她当即朝沈京墨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姐姐早呀!”她也不知道她们二人谁更年长,但沈京墨看上去远比她沉稳,想来应该大她一些。
沈京墨没想到这姑娘会如此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也回给她一个微笑。
“昨天我们就见过,没想到今儿又遇见了。”姑娘笑着搭话。
沈京墨顿了一下,笑道:“我就住你旁边的院子,出来进去的,肯定常遇见。”
姑娘“哦”了一声,随即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眼神略显闪躲,不敢再大大方方地直视沈京墨:“我还以为隔壁没人住……”
说着,她的脸也红了。
这下她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沈京墨看见她时脸上会浮现出两团红晕了。
早知道隔壁有人,她昨晚就收敛着些了!
沈京墨见她那副神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没再多说话,只是与她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说自己还有事做,须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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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没去干活,今日便特意早到了一会儿。收拾了半个多时辰,书生才带着儿子过来,看见她那间屋子开着门,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叮嘱儿子就在院中玩,不要到处乱跑后,便进屋去做自己的事了。
沈京墨听见了屋外的动静,但没理会。
虽说当初就算没有书生,罗三也不会放过葡萄村的人,但他毕竟帮助过罗三,沈京墨没办法不对他心存芥蒂。
所以这些天她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尽量避免与书生碰面,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收拾了没一会儿,院外突然传来了和尚爽朗的笑声,听上去似乎是在逗书生的儿子玩。
沈京墨循着声音下意识地抬了下头,就看见和尚站在她门口笑:“妮子,我和你洪大哥今儿要进城一趟,你有没有啥需要的?”
有些东西寨子里可以自给自足,比如肉和菜这些山里能打到、地里能长的,可像盐巴、布匹之类的,就得有人定期去燧州城采买才行。
沈京墨知道他们会定期下山,却不知就是今天,和尚冷不丁一问,她一时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可买的。
思来想去,她对和尚道:“程大哥要是顺路,可否帮我买几本书来?兵书也可,诗经也可,话本一类的闲书亦可。”
和尚有些意外地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山上百十来号人,从没有一个提过要买书,他去了好几趟燧州城,都不知道那里的书铺门朝哪开呢。
“妮子,大哥不识字,没法挑。要不这样,你想看啥你就写下来,到时候让老板直接给你拿。”
沈京墨笑了笑:“是我疏忽,程大哥稍等片刻。”
她找来纸笔,写下一串书名,待墨迹干透,交给了和尚。
和尚把纸叠起来往胸口一塞:“得嘞!诶妮子,你白天这么忙,要这么多书,啥时候看啊?”寨子夜里又不让点蜡烛。
“不是我看。我郎君身子尚未恢复,怕他闲得无聊,买来给他看的。”
虽说陈君迁现在没仗可打,但他之前的兵书还未看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接着读下去,也算有始有终。
和尚一听乐了:“你们读书人真有意思,伤成那样了也不能断了顿。你不给自己买点儿啥?”
沈京墨摇摇头,和尚便走了。
他一走,露出了站在门框旁边,睁着一双大眼睛偷偷看她的小男孩。
书生的儿子还小,不懂他们大人之间的事,虽然爹说过很多遍,不让他去打扰对面屋里的漂亮姐姐,可他还是忍不住。
见沈京墨看了过来,小男孩转过身去哒哒哒地跑开了。
*
快到晌午时,沈京墨放下手头的账册,回去用饭歇晌。
一进院,她发现厨房里静悄悄的,心道陈君迁若是醒了定会起来做饭,不该到了这时候还不生火。
难不成是不舒服了,到现在还没起?
沈京墨心里一紧,赶忙往屋里跑去。
推开屋门,正好与桌旁摆菜的陈君迁对上视线。
她这才放下心来,低头一看桌面,惊讶道:“哪儿来的这么些好菜?”
桌上鸡鸭鱼肉小青菜什么都有,色香味俱全,就连馒头也做了花样,丰盛得像要过年了似的。
“大人不会一上午都在做菜吧?”沈京墨净了手,惊喜地坐到桌前,拿起筷子都不知该先吃哪一道。
陈君迁和她一起坐下,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笑道:“不是我做的。隔壁那户人家祖上是御厨,他们家男人都会做饭。据说寨子里有些无儿无女的老人家,自己做饭不方便,便找了这么一家会做饭的来。咱们住隔壁,正好沾沾光。”
沈京墨听他解释完,不禁颇感意外,毕竟她刚上山时盛流云就说过,流云寨不养闲人,没想到她竟会好心收留无儿无女的老人。
看来这位大当家也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冷血。
这顿饭沈京墨吃得很舒心,虽然鸡鸭鱼肉她还是一口没碰,但那几道青菜都做得有滋有味,她没忍住就着菜吃完了一整块馒头。
陈君迁一开始还笑着看她吃饭,吃到后头,他就皱了眉:“以往我做菜你顶多吃半个馒头就饱了。要不我明儿跟隔壁学学厨艺?”
沈京墨啃馒头的嘴一停,夹起一筷子青菜喂到他嘴里:“行啊,那我以后可有口福了。”
吃完了饭,陈君迁把碗筷一收,拉着沈京墨往院里走。
院子一角有两棵树,树中间盖了一块很大的布。沈京墨刚回来时就注意到了,但没来得及掀开布看看下面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