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怕他心里不好受,她又笑着蹭蹭他的肩,又装出一副刁蛮大小姐的样子“命令”他:“心疼我就快点养好身子,以后还是你伺候我!”
“好。”
沈京墨一愣。她只是开开玩笑,他怎么答得这么认真?
她吃吃笑出声来,陈君迁却还是那副心疼地皱眉的表情。
沈京墨忍不住想逗逗他:“我突然想起来,先前在长寿郡时,大人说还不如让我跟他走了。既然大人舍不得我过这样的苦日子,那不如送我去上京找伯鸿哥哥好了……”
话未说完,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陡然用力,将她迫向他。
陈君迁满目醋意地盯着她的眸子:“你叫他什么?”
沈京墨怔了一下,她原以为他会因为她说要去找傅修远而牵动情绪,却不想他关注的竟然是她的称呼。
“伯鸿哥哥啊,他字伯鸿,关系亲近的人都以字来称呼对方,我从小就这样叫他呀。”她故作不懂他不悦的原由,偏偏去解释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他大你几岁?”
“三岁。”
他眼眸微眯:“那你怎么从没这样叫过我?”
“我为何要这样叫你?”沈京墨笑着环住陈君迁的脖子,“叫‘大人’不好么?”
“我想听。”先前的低沉情绪被抛诸脑后,他现在只想听她也这样叫他一次。
沈京墨摇头:“不叫。”
陈君迁凑过来猛地亲了她一口。
她还是摇头。
他又亲,仿佛她不松口,他就不住嘴。
沈京墨让他亲得没招了,只好在他又一次凑上来时抬手抵在他唇上:“好好好,叫,叫行了吧?”
陈君迁满意地仰头看着她笑,等着听她唤他一声哥哥。
“不过……”沈京墨突然将手覆在了他眼上,“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叫。”
陈君迁便乖乖合上眼,睫毛扫过她的掌心,有些发痒。
沈京墨将手指微微张开,透过指缝确定他闭着眼睛,她清了清嗓子,作出一副马上就要开口的样子。
陈君迁嘴角忍不住上扬。
下一刻,他却感到腿上一轻。
沈京墨猛地站起身来,在他反应过来前扯过他的脏衣服跑了出去,直到跑出屋子,才回过头来嬉笑着冲他喊:“我去洗衣裳,你不许跟来!”
被她戏耍一通,陈君迁哪肯罢休,当即就要来院里抓她。可他腿脚还未恢复,她却比以往更加灵活,他哪里能抓得到?
跑累了,他只好搬出板凳,坐在院里看她。等她搓衣裳搓得累了,他将水盆和衣服接过去,蹲在她眼前继续洗。
他走过来时,她警觉地看了他一眼,直到得了他“不会抓她”的保证,才把东西交给他。
沈京墨抱着膝盖看他洗衣服。他的动作很娴熟,洗得也干净,她看着看着,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一年前,刚刚到葡萄村时,他们两个也蹲在东屋的地上,她看着他洗她那只踩了白灰砂的绣鞋。
那时她觉得无望的日子,如今竟也教她怀念。
陈君迁很快就把几件衣裳洗净拧干,倒掉盆里的水,把干净衣裳放了进去。
衣服刚刚脱离手心,他的手就闪电般地抓向沈京墨的手臂。
却没想到沈京墨早有防备,躲过他的“偷袭”,抱着盆跑去晾晒,还得意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陈君迁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迅捷,转念一想,大概是她太过了解他,猜到了他会做什么。
接下去的半天,夫妻二人在院里屋里玩起了攻防。沈京墨洗菜,陈君迁就悄悄靠近,突然扑过来抓人,她却像是早就看穿他的心思一般,总是在最后一刻灵巧地溜走。
你追我赶了一下午,他竟一次也没逮到她,倒是把腿练得灵活了不少。
直到天色渐晚,两人暂时“休战”。沈京墨在陈君迁的指挥下做出了一顿像模像样的晚饭,味道平平,但他都吃光了。
饭后,陈君迁主动抱起碗筷去洗。沈京墨没和他客气,打打闹闹一下午,她早都累了,趁他洗碗时去洗漱了一番,随后早早躺了下来。
陈君迁洗漱完回屋时,她已经快要睡熟了。
他站在床前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手轻脚地去关门落闩,接着爬上床来,和她钻进同一条被子里,脸对脸躺下。
他太久没看见她了,以至于清醒以后,他的目光就只想在她身上停留。
盯着她瞧了半天,陈君迁屏住呼吸,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离开时,他发现了她嘴角一丝努力克制的笑意。
陈君迁顿时明白过来,她压根没睡,之所以装睡,大概是怕他再缠着她叫哥哥。
白天他抓不住她,现在她就躺在他面前,他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陈君迁一把揽住沈京墨的腰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既然没睡,那……”
话刚说了一半,幽幽夜色中,突然响起了女子富有节奏的呻吟,透过后墙隐约却又清晰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刚刚睁开眼睛的沈京墨脸蓦地红了。
第104章
叫了 哥哥
女人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反而愈发高亢嘹亮,惹人躁动。
沈京墨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对陈君迁解释:“晌午我出门时,看见有人搬进旁边那座院子,像是一大家子人,其中有两对夫妻……”
后面的话她就没必要再说了,反正他都已经听见现场了。
沈京墨面露尴尬之色,等了一会儿,见动静还未消停,她咬咬唇,伸手捂住了陈君迁的耳朵:“别听了,睡吧。我明日想办法提醒他们一下。”
陈君迁学着她的样子,也捂住了她的耳朵。
可那声音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耳朵眼里钻,再怎么捂着也没用。
好不容易挨到隔壁偃旗息鼓,沈京墨刚松了口气,那边就又传来了动静,没过多久就再一次折腾了起来。
这次甚至还有不甚结实的床板撞在墙上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带了口音的说话声。沈京墨也不想听,可她现在已经能听懂南方三郡的乡音,就算想要听不懂都不行。
隔壁院子那一家人应该也是从战火中逃出来的,小夫妻流离失所,已有一段时间不曾亲热过,如今终于有了个安全的容身之处,待到其他人歇下就忍不住了,干柴烈火一碰就着,还不知要烧到何时。
沈京墨愤愤地紧闭双眼,把脸往被子底下一埋,心想他们再闹上一会儿也该累了,她就这样闭上眼什么都不想,怎么也能逮着个清静的当儿睡过去。
可陈君迁却不是这样想的。
沈京墨刚闭上眼,就发现那床板撞墙声变得更明显了,陈君迁原本捂着她耳朵的手,却不安分地落在了她的腰间。
即使隔着一层中衣,她也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
沈京墨慌忙抬眼看向他:“你就别添乱了……”
知道这墙壁隔音不好,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只用气音说话,这句话说起来少了几分气势,反倒更显娇柔。
陈君迁干脆翻身将她压下,同样压低声音问她:“你睡得着?”
“我……”犹豫了短短一瞬,沈京墨决定撒个小谎,“我能。”
“我不能。”陈君迁接完她的话,低头就吻了下来。
自从长寿郡被围,他们也有快两个月没亲热过,沈京墨哪能受得了他这样急切的吻法,没两下腰便软了,脑袋也嗡嗡发麻,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脖颈。
但她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轻轻推他:“你才刚醒,身子虚,腿也不方便,要不算了……”
陈君迁握住她的手腕继续吻她,边吻边反驳:“腿不好才要多动,正好让你看看我到底虚不虚。”
沈京墨被他逗笑,他便趁势吻得愈发深入,直吻到她脑袋发懵才许她喘息片刻。
借着这片刻机会,她提醒他:“这儿可没鱼泡。”
“又不是没用过别的法子。”不进去,他照样能伺候好她。
沈京墨却向旁一躲,连连摇头:“你没刮胡子,扎腿。”
他昏迷这些日子,下巴上的胡茬长出不少,昨晚她就摸过,那长度已经有些扎手了,今日她肯让他亲,已经很不错了,可他要想亲些别的地方……
想也别想,她最怕扎。
陈君迁听了一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确有些扎手:“你白天怎么没提醒我?”
沈京墨瞪他:“提醒你好让你干坏事?”
陈君迁反驳:“怎么是坏事,明明是你我都舒服的好事。”
沈京墨伸手去捂他的嘴。
陈君迁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拽了起来,扶着她的肩,让她两手撑在窗沿上。
这间屋子的床就摆在靠门这侧的窗下,虽说窗子锁着,可明晃晃的月光还是能透过窗纸照亮了窗下这一小块地方。
沈京墨还没弄明白他要如何做,陈君迁炙热的胸膛就贴上了她的背,两手按在她大腿两侧让她并紧。
沈京墨脸色胀红,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样也好,至少不必担心会怀孕了。
陈君迁憋了快两个月,开始怕吓着她,还想放温柔些,可很快沈京墨压抑的闷哼就从她捂着嘴的指缝中漏了出来,他一听便再也忍不住,大开大合地自由发挥去了。
一折腾就是一刻多钟。
这法子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不能任意调换位置,偏他时间又久,沈京墨跪得累极了,腿还得用力并紧,连带着腰都在发抖。
她仰着脸,透过窗纸,看着天上模糊的一轮明月被窗格分成几块,最后又汇聚成了一团颤抖不停的光斑。
……
陈君迁拿过衣服来给她清理的时候,沈京墨已经没有一点动弹的力气,趴在窗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山上入夜不让生火,凉水又太冰,陈君迁只能简单给她擦擦,等天亮之后再烧水清洗。
擦完,他把衣服一丢,一手托住她小腹将她捞进怀里,从腰向上,沿着脊柱一点点啄吻,直到在她光滑的肩头轻咬一口后,他把下巴搭在她肩上,和她同频喘息。
沈京墨靠坐在他怀中,凭他给予的支撑才没有滑躺下去。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等汗落得差不多了,她钻进被子,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隔壁的小夫妻不知何时就停止了,沈京墨昏昏沉沉地想,要不是她一直紧掩着嘴,三更半夜扰人清梦的没准就是她了。
陈君迁也在她身后躺了下来,却还不觉得困。他和她贴得极近,一低头就能吻到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