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不可置信地喊了他一声。
然后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只有不带情绪的冰冷漠然。
怎么会?他喜欢谢凤翾?!
不可能……不可能!
楚安然抓起烛台,拼命朝凤翾扔去。
“滚啊!别让我看到你这张脸!”
杨祐忙将楚安然拉开。烛台砸到铁门上,烛光熄灭,房中顿时变暗。
凤翾:……她真的不懂,怎么楚安然表现得像个受害者似的?被害的明明是她!
就因为没能杀掉她就崩溃成这样吗?心理素质这么脆弱怎么敢害人的?
杨祐皱眉道:“真疯了?”
赤蝎使不由得为自家解释道:“我们还未审她,关进来的时候看着就不怎么正常,这会瞅着更严重了……”
楚安然这状态根本无法交流,杨祐恶狠狠地要那赤蝎使保证在楚安然受到惩罚前不可放出她。赤蝎使已经得了宋驰口信,自然应了。
杨祐这才余怒未消地地带凤翾离开。
两人离开后,赤蝎使也没有再给楚安然换上新的蜡烛。
她也不在乎,没了凤翾的脸在眼前晃,她在黑暗中渐渐安静下来。
但没过多久,木门再次打开了。
她又回来了!她是不是想来嘲笑她?
楚安然暴躁地抬眼——眼神顿时清明,紧张地站了起来。
云怀锦撑着门,松垮地站着,对楚安然说:“你喜欢我?”
楚安然手指骤然缩紧,她张了张嘴,结果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
“是。”她咽了下口水,未曾想到自己会有当面对他说出口的一日,“我喜欢你年深日久。”
“哦,”云怀锦毫无一丝怜惜之心地替哥哥掐断他招来的这段孽缘,“我挺烦你的。”
楚安然身形晃了晃,她咬牙道:“你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我心机恶毒,本就配不上你。”
云怀锦赞同道:“嗯。”
楚安然急迫道:“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求,只愿为你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云怀锦哼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深情?你自我感动,却不知别人看起来奇蠢无比。”
楚安然完全想不到怀真会吐出如此恶毒的话,她像被怀锦敲了一榔头,整个傻住。
云怀锦继续道:“我猜猜,你想杀谢凤翾是因为你觉得她负了我?”
楚安然缓缓点了点头。
“以后别这么做了。”他说,“她就算骑我头上我也乐意。”
楚安然骤然崩溃,冲上前抓住铁门栅栏,嘶喊道:“不可能!你该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看得上她?”
她如目睹神祇堕落般,神魂撕扯,无法接受。
云怀锦完全不将她的痛苦放在心上,说道:“不好意思,确实如此。我对谢凤翾魂牵梦萦痴情不悔,便是把命给她都行。”
楚安然攀着栅栏,身体缓缓往下滑,跪坐在了地上。
云怀锦最后看了她一眼,挥手道:“关上门吧。”
赤蝎使将木门关上,挂上锁。
云怀锦一转身,就看到了宋驰。
他呲着牙笑,匪夷所思地复述他方才的话:“魂牵梦萦,痴情不悔?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指挥使是个大情种?”
“不这么说,她怎么死心?”
宋驰赞同地点点头:“她的心病在云怀真,你用他的身份碾灭她的心思,如斩草除根,是个有效的狠招。”
“说起云怀真,”宋驰道,“单州传来了他的消息,你要看看吗?你假扮怀真是在圣上那过了明路的,而云怀真早晚要回京,到时候怎么收场你可要想好。”
怀锦眉心皱了下。
假扮哥哥扮得太开心,他几乎要忘了真正的云怀真还活在单州,会在某一日回来,将他侵占的一切重新夺回。
怀锦慢慢道:“他现在如何?”
第24章
让他误以为她和他两情相……
经过一段时间修养后,单州的绿意已经恢复了不少。
炎炎夏日,怀真从斗笠下往外看去。
此处是驻兵之处,藏于山中,若无人引领,极难找到这里。
怀真那日与怀锦一招狸猫换太子,逃出去后略作易容,改名换姓在四周游荡,结识了在这波军队中任了个小首领的张大。
张大粗人一个,但最喜欢会读书写字的人,怀真刻意接近,写了几张好字就让张大拍着他的肩膀与他称兄道弟。
张大承诺为他引荐,让他去军中做个文吏。
等混入军中,他才能顺藤摸瓜,找出掌控这支藏匿多时的军队的大手。
怀真白净的皮肤被烈阳晒得微红,额头渗出细汗,水囊中水已经剩的不多,他饮了一小口润润发干的喉咙,问张大:“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张大在崎岖的峡谷中大步流星地走着,说:“读书人,你连日子都过不明白了!今天是六月十号!”
怀真想到,今天正好是京都每年一次祭神大典的日子。
往年这时候,大家携家带口去往余芳湖,最是热闹快活。
怀真平素不爱凑热闹,可此时却怀念起京都的一切。
去年谢凤翾还曾邀请他同去参加祭神大典,他没有答应。
或许他该去的,那么今天就能多出一个关于京都的美好回忆。
……怎么又想到了她。
或许她侵入他的生活太多,想起过去就总也绕不开她的身影。
怀真抿了下嘴,转移念头。
怀锦应当已经回京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
当时说好怀锦以他的身份回京,单州这边的注意就会被怀锦牵走,他留下来调查的阻碍就会减轻很多。
这主意是怀锦提的,怀真认为确有其用,便同意了。
可他心中总觉得被弟弟骗到了,因为怀锦那种半诱导半逼迫的态度。恐怕他不仅仅是为他着想。
假扮成他,怀锦一定有所图谋。
当时形势急迫,怀真直接就应下了。但回过神来,怀真便忍不住疑心。
虽然他与怀锦是双胞胎,但性子就像两个极端,怀锦善变,难以捉摸,怀真能凭借心灵感应知道他要搞鬼,却不能猜到他会做什么。
怀真在单州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就有性命之忧。而李乾在他上次被抓时与他失联,费了一番周折后才找到他,刚往京都那边递去消息。
所以他已经许久没有收到京都那边的近况了。
怀真又怎知,他的好弟弟正准备鸠占他的鹊巢。
————
京都,赤蝎司。
怀锦看完密信,装作同情地为云怀真叹道:
“云怀真这活可真不轻松,要吃好大的苦头。唉,我可真是担心,他可不是能屈能伸的人物,去当卧底能当好吗。”
宋驰瞅他:“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怀锦朝天拱手,一派肃然道:“都是为圣上做事,我怎会幸灾乐祸呢。”
宋驰眯眼:“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既然喜欢谢小姐,肯定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吧?”
能克制着没对云怀真动手,对于晋淮而言肯定忍得相当辛苦。
怀锦半真半假道:“没有谢凤翾,我也从来没看他顺眼过。”
来自单州的哥哥的消息,让怀锦生出了些紧迫感。
哥哥的任务具有不确定性,也许要拖个一两年,又或许不用一个月就会回来。
而他若想用正经路子得到谢凤翾,要解决的麻烦可不少。
首先要得到护犊子又记仇的杨祐的承认,之后婚期也要提到最靠近的日子。
最主要的是,改变谢凤翾本人的意志。
不能再耽搁了。
————
出了这么大的事,凤翾第二天自然待在家中没有出门。身体虽然无大碍,但受伤的心灵需要疗养。
隐约知道楚安然的父亲上门来求杨祐和谢端衍,不过杨祐不想再拿楚安
然的事惹凤翾烦心,所以让下人都不许和她多说。
凤翾相信阿娘绝不是轻易宽恕伤害她的人的性子,也就不去管。
凤翾总觉得昨日中的迷药后遗症有些严重,她睡了一觉后,还有些像喝醉了一样飘乎乎的。
走动起来还会有些晕。
她便柔弱起来,躺在院中的竹椅上不愿起身。
惜香内疚极了,格外殷勤,一会端茶倒水,一会挥扇点香,把慕月的活全抢过来干了。
凤翾见她忙得脚不沾地的,不忍心,将她叫到身边,让她念书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