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不住一起了,但都还是一家人,还有四个孩子,她和袁颂之可不能当甩手掌柜。
几个孩子知道苏小银两人要搬走,特别难过。
“小银婶婶,你为什么要走,是我们不听话吗?小银婶婶你能不能不走我们会听话的。”
小风说完,小南也凑了上来,“小银婶婶,下次的作业我会做得更好,你能不能别走。”
小花:“小银婶婶,别走别走。”
苏小银看着几个乖巧的孩子心里暖洋洋的。
“小银婶婶当然不会走,只是晚上过去睡觉而已,每天中午都会过来和你们一起待到吃了晚饭再过去。”
“为什么呀,这院子不好睡觉吗?”小风打破沙锅问到底。
苏小银一时找不到话说,还是袁颂之找到了借口。
“你不是想要弟弟吗,我和你婶婶在这院子里只能生妹妹,得换个院子才能生弟弟。”
这话一说,院子里听懂的和没听懂的都沉默了。
苏小银狠狠瞪他一眼,终还是没反驳,劝道:“只有从前婶婶睡觉的时间不在,其他时候都还是一样的。”
好说歹说,最后还是苏小银答应给他们做麻花才把几个孩子唬住。
然而令苏小银没想到的是,原只是应付孩子的话,没几天就传了出去。
张淑兰对这些热闹最是感兴趣,特地忙里偷闲来笑话她。
“听说袁经理特地给你找了个院子要给初一生弟弟。”
苏小银瞳孔一缩,“你哪里听来的?”
张淑兰哈哈笑了好几声,“别说是我,恐怕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苏小银擦汗,怪她,没告诉几个孩子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好在几个孩子虽然贪玩,话也多,但有关他们身世的事被嘱咐过,他们就从来没提过。
心里想着那事,苏小银也不在意张淑兰的玩笑话了,她随意应付。
“孩子的话,你也胡乱听。”
张淑兰还以为她害羞,也没再多说,“孩子才不会说假话,你那院子怎么样,我能去看看吗,搬点花过去不?”
“好啊。”苏小银本来也是打算请着张淑兰帮忙收拾前院的,不过后院不待客,想来张淑兰也能理解。
如果是不理解的,她也不需要让对方进院子。
两人先去张淑兰院里挖了两株兰草,这才准备往新院子去。
谁知道刚一出门,又和瞎溜达的郑小红碰上了。
她一般在这瞎溜达,多半又是要找事。
两人都觉得晦气,想不理,对方又开口了。
“有的人啊,没有生儿子的命还总是异想天开,苏同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本来是可以生儿子,结果却被那没福的给影响了呢?”
闻言张淑兰脸色变了变,眼神也黯淡下去。
对方真是精准抓住了她的痛点。
然而张淑兰的痛点对于苏小银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苏小银睨郑小红一眼,“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居然敢宣扬封建迷信,你想被送去改造吗?”
这顶帽子倏地就盖了下来,可把郑小红吓得不轻。
“你别胡说八道,你才搞封建迷信。”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别来惹我们。”
说完苏小银带着张淑兰就走,不管郑小红在身后如何气急败坏。
跳梁小丑罢了。
但显然张淑兰还是把她的话放在了心里。
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神色,苏小银还是劝了一句。
“张姐,你别管她,你没看出来吗,她是在故意激你。”
“激我?”
张淑兰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她都快要忘了先前苏小银跟她说的郑小红可能会陷害她的事情了。
“是真的吗,自从你说过那事之后,我每次碰到她都隔她好几步远,生怕她讹上我,如果我一直不接招她要怎么办呢?”
苏小银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毕竟她也不是很懂郑小红的脑回路。
“估计不是强行碰瓷就是找其他方法。”
她那肚子苏小银和柳柯都没有看过,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的预产期,但看孕肚大小,再算算日期,应该也快了。
“反正,你注意着点吧,我估计就这两个月了。”
想着这事,苏小银心里总觉得不太放心。
是以她不仅让张淑兰小心,回去之后叮嘱了全家人,让他们最近最好都少出门,就算出门也别和郑小红碰上。
然而她既然有了这个打算就总能找到碰瓷的倒霉蛋。
这个倒霉蛋就是闫志飞。
自从之前闫清荷的脸被伤到之后闫家几个孩子就和家里的几个孩子熟络起来。
苏小银看着几个孩子也没什么坏心思,而且他们每次一起玩旁边都有大人看着,气氛也都挺和谐,是以苏小银并没有拦着。
这几天苏小银猜到郑小红可能有坏心思,便不让孩子们出去。
闫清荷没等到小花去找她玩,就拉着闫志飞到袁家来,谁知刚走到胡同口便跟郑小红撞了个正着,郑小红当即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羊水就这么破了,把闫志飞和孩子都吓了一大跳。
闫志飞动作迅速,三两步喊了苏小银去看郑小红。
谁知等苏小银过去时,郑小红却死活不让苏小银帮着看。
“你走开,我不要你,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郑小红的声音吵到了附近的人,许多人出来,偏偏这时候丁长德又不在家,他们家没个做主的人,只有郑小红母亲在。
“你们滚开,我的女儿,他们这是要害死你啊!”
苏小银早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但她哪怕是想要给郑小红诊个脉对方都十分抗拒,她也很无语。
“闫秘书,你先帮忙把人送回去吧
。”
很快一行人就进了丁家的大门,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苏小银。
苏小银很无奈,只能趁着里面乱的时候找闫秘书嘱咐了两句她也就回家了。
“你说她这什么情况啊,真是你说的碰瓷?”赵翠兰有点不相信真有这样的人,但想到他们之前的猜测,也只能摇摇头没了其他话可说。
“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这事儿赖不到我们身上。”苏小银庆幸自己一早做好了准备,至少没碰张姐身上。
不过她觉得有点好笑,郑小红还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了。
生孩子不管放到哪个女人身上那都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情,女人的喊声一直持续着,哪怕隔了一个院子,苏小银几人也听得分明,把初一都给吓哭了。
赵翠兰劝着苏小银带初一回她和袁颂之新买的院子去避避,但苏小银当心发生什么事自己来不及过来还是拒绝了。
结果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家里来了几位客人。
“张院长。”
“苏大夫,这是你的娃,我想着你也该生了。”
张院长跟个自来熟似的,看着苏小银手里抱着娃自己就凑了上来。
随即伸手就要给孩子把脉。
看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苏小银忍不住勾起了唇。
这是大夫职业病了。
“不错不错,孩子很健康。”他说完有些惊讶地朝着隔壁望了一眼,问,“有人在生孩子?”
苏小银微笑着点点头。
张院长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苏小银大概能猜到,他应该不是惊讶隔壁有人生孩子,是惊讶对方居然没请苏小银过去。
不管别人怎么以为,苏小银怎么说,他已经认定了,苏小银就是一个神医。
“对了,苏大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涛同志,这次我们过来是想请你帮忙看看他的耳朵。”
苏小银示意对方坐下,袁悦之也早已经端了茶出来。
张院长介绍的时候苏小银也没耽搁直接帮对方搭了搭脉。
根据苏小银的医术来看,这位吴同志的脉象挺不错的,只是有些许肝气郁结之相,但并不严重,只需要开点疏肝养气的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他的症结所在应该就是耳朵了。
苏小银没急着帮他治疗,如果她只是把把脉对方的耳朵一下就好了,那可就太惊悚了。
原来这位吴同志同样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一个军官,因为受到袭击,回来养了大半年,身上的其他伤都已经治好了,唯有这耳朵什么也听不见。
苏小银恍然。
难怪。
刚才这人一进院子她就注意到了,然后她就感觉对方有点奇怪,好像整个人不太在状态,而且还一直盯着人嘴巴瞧,原来是在看唇语。
“不瞒苏大夫,吴同志是我一位好友的儿子,他们一家都是为国尽忠的战士,他还年轻,若是一直听不见声音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希望苏同志你可以试试。”
苏小银点点头,“我明白。”
人既然找来了,她能救自然是要救的。
更何况是令人尊敬的军人。
“吴同志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但是我相信张院长你也清楚他这情况,应该是很难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