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苗不解的挠挠头:“啊?没有啊。怎么了?”
“温屿回京市了,通过考大学回来的。”姜愿也没瞒着,直白道,“苗苗,他真的没来找过你吗?”
陆苗愣了愣,“他回来了关我什么事啊?来找我干嘛?”
现在的她,再听到这个名字是彻底没感觉了,甚至还有些讨厌。因为让她想起了跟傻子似的追在温屿身后跑的不堪入目的那几年。
就像是脑子丢失一样。
陆苗都不想承认这是她。
姜愿语重心长:“我这还不是怕你又一头栽进去了嘛。我新朋友的老家刚好是温屿下乡的村子,我听她说,温屿在那边祸害了好几个女孩儿,名声都臭了……”
把华柳告诉她的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听得陆苗眉毛都扭成了毛毛虫。
“他怎么能这样啊?就没人管管吗?”
“这种事不好定论,只能说温屿手段高明,哄的那些女孩子心甘情愿的为他说话办事。”姜愿说话直接,一点也不委婉。
陆苗也不小了,过度的保护只会适得其反。指望陆晟让像老妈子一样教导陆苗这些,那是不可能的。
还得她出手。
陆苗皱巴着小脸,“他好恶心啊。姜姐,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来找我啊?”
“大概是想求得你的原谅,然后,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记得华柳说过,她无意听到了温屿说漏嘴,说他会为他爸妈报仇的。很显然,这人把我们家当成了迫害他们一家的罪魁祸首。”
姜愿淡然说着温屿的行为和目的,真真假假都无所谓了,反正不怀好意是肯定的。
陆苗恶寒的抱住自己,“有病吧他,他们家出事关我们屁事啊,这都能赖我们头上。”一时气不过,没憋住说了粗俗的话。
姜愿见差不多了,没再说温屿的坏话:“苗苗你记住,要是他敢去骚扰你,你一定要告诉你爸。知道吗?对这种人不要手下留情。”
陆苗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姜姐你就放心吧。”
快乐的周末总是短暂的。
在陆苗和萍姐依依不舍的告别中,姜愿坐上了去往学校的车,还有一堆萍姐准备的吃食。
快到寝室大门时,一个白净开朗的大男孩追了上来,嗓音高亢:“姜愿,我叫宣霄,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手里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会喜欢。”
姜愿不认识他,“不好意思。”婉拒了哈。
宣霄突然就红了脸,“姜愿,开学第一天我见过你,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啊?我家在G市,很有钱的,我不会让你吃苦的。还有我爸妈也不会干涉我谈恋爱的。”
姜愿:……少年你在逗我玩儿吧。
好奇八卦是人类的本性,几秒时间,周围就围了一群人。
“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不喜欢。”
“那我们能当朋友吗?我保证不会乱来的,好吗?”宣霄身为G市宣家老来得子,从小被宠惯着长大,很少有这么卑微求人的时候。
说出来他爸妈都不信,来京市的第一天,他好像就恋爱了。
做贼似的跟在人家身后好久,才听到她朋友喊她的名字。之后又打听到了她是什么系的,住在寝室几栋。
忍耐了一周,他才大着胆子想要和姜愿正式认识。
听他妈妈说,女孩子大多都喜欢吃甜的。这盒巧克力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
姜愿不想跟这明显企图的人拉扯不清,“不行。”
见她想从侧边进寝室大门,宣霄着急的跑出去挡在她前面,恳求道:“姜愿,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吃完晚饭回寝室的华柳,蓦地看到这一幕,大步上前:“这位同学,你挡路了。”
听到耳熟的声音,姜愿肉眼可见的欣喜:“华柳!”
宣霄被华柳那双黑眸盯得后背一紧,讷讷的让开了道,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
这女生有点可怕,和他那冷酷无情的大哥一样。
华柳看向姜愿:“没事吧?”
“没事没事,华柳,我们走吧。”
华柳看了看她手里提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主动伸手拿过一大半:“我帮你提一些吧。”
宣霄眼巴巴的望着两人远去,眉眼耷拉着不知该去哪儿了。他好像让姜愿讨厌了,好烦,都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
凶巴巴的,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旁边过来一个黄衣服男生,低声的说:“哥们,你不知道姜愿已经结婚了吗?”
宣霄仿佛被一锤子敲中了脑袋,脑瓜子嗡嗡嗡的,“她,她结婚了?!”
这是什么惊天噩耗!
黄衣服男生:“她丈夫是陆家的那位,惹不起啊。哥们,我劝你还是歇了搭讪的心吧。别到时候被陆家惦记上,得不偿失啊。”
宣霄知道陆家,他爸他大哥在他来京市前,就再三叮嘱他别和陆家人交恶。陆家当今的掌权者叫陆什么来着,哦,陆晟让。
“姜愿的丈夫是陆晟让?”他不解的问。
黄衣服惊慌的环视四周:“哥们,你想死别拉我一起啊。”
“切,陆家而已,我家也不是好惹的。”宣霄强撑着面子,极度不满的冷哼。
第66章
京市多了温屿这个不定时炸弹,其实对姜愿来说没太大影响。陆苗那边她提醒了,便宜闺女还是听得进去好话的,想来不用她太过了忧心。
况且,为避免陆苗失误,她还特意叮嘱过负责接送陆苗的司机张哥,让他平时多注意下学校周边。一有不对的情况,会和陆晟让说的。
但谁都没想到,温屿居然先一步跑来找上华柳了,还妄图叙旧情。
这天下午,姜愿下午上完课,一回到寝室就听到秦荷在阳台那里一个劲儿的探头往楼下看,嘴里还阴阳怪气的嘟囔着什么。
声音太小,隐约听到了华柳的名字。
这两人有些不对付,是寝室公认的事实。只要待同一片地儿,保证不出十分钟,秦荷的挑刺就来了。
姜愿对秦荷的印象有点复杂,感觉她不是那种满腔小心思、在背地耍伎俩的女生,但明面上她对华柳的针对是实打实的。
这针对来得莫名其妙。
姜愿谨慎的朝华柳探听过原因,没探出个所以然。
“她在嘀咕什么呢?”姜愿随口问了旁边在磕瓜子的陈小满。寝室里也没华柳啊,好端端的怎么又骂上了。
陈小满边说边从柜子里抓了一小把白味瓜子给她:“你回来没看到华柳吗?她好像有个老乡来找她了,是个男的。喏,秦荷在那儿扒拉着阳台看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来。”
姜愿皱了皱眉,“老乡?还是男的?”
陈小满点头:“嗯,听秦荷嘀咕了几句,那男的长得还可以,要不然她也不会自言自语那么久了。”
姜愿瞬间想起了一个祸害,白生生的小脸一下子就沉下去了,没忍住一拳头捶了木桌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陈小满一跳,到嘴边的瓜子都溜走了,“你咋了?”
好家伙,寝室一个个卧虎藏龙啊。这一拳头下去,那芊芊玉手手不痛吗?瞧瞧,指关节都红了。
这位一看就是家里宠着长大的,相貌那是一等一的好,性格脾气还难得的平易近人,一点坏毛病都没有。经过她身边,都是香香的。
姜愿没有在寝室隐瞒自己结婚的事实,这让陈小满不禁感慨:优秀的女孩早都嫁入好人家了。看她平时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高级货。随便一样护肤品或是衣服,都要好些钱了。
若不是华柳眼神着实冷淡冻人,陈小满都想强行混进这两人中间了。和美女姐姐贴贴,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姜愿勉强笑笑:“没事,我也去阳台看看。”
走过去,在秦荷旁边探头往下看,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华柳和温屿的身影。
“秦荷,华柳走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她呀?”
秦荷别扭的偏过头,轻哼,“谁跟你说我是看她了?我无聊看楼下风景不行啊。”
有求于人,姜愿好声好气的问:“秦荷,我找华柳有事儿,你要是看到了她跟我说一声好吗?”
秦荷撇撇嘴,“她和那男的往明德楼那边走了,具体去哪儿来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了啊。”
姜愿飞快道谢后跑出去了。她也不是担心华柳会再次受到哄骗,就是想纯粹的去看看经历了下乡磨难的男主变成啥样了。
用幸灾乐祸不太道德,但十分恰当。
她自觉没有女主那么多的大本事,与其操心华柳的安危,还不如多担心担心家里那个。
可惜姜愿来得太慢,刚出寝室大门就远远瞧见往回走的华柳,面色平静自然,看样子半点没受影响。
“华柳,是不是温屿找你了啊?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姜愿小跑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
“嗯,没做什么。”华柳切身感受到了她的关心,内心是有些想不通的。
她能确定,报道那天是她和姜愿的第一天见面。短短半个月,她们似乎已经成了大家都认可知心好朋友。
华柳打小性格就冷淡无趣,好像什么都没放在眼里。在一个多孩子家庭,她排行老二,注定是被忽视的那个。
俗话说,会撒娇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华柳不像老大哥哥那样受重视,也不像弟弟妹妹那样会说好听的话。在那个家里,她是个只会低头干活的透明人。所以不受重视的她在六岁那年被隔壁村子的一对生养不了的夫妻抱养了。
确切来说,是被王家卖给了华家。
华家父母给这个可怜孩子取名华柳,柳,是希望她能像柳树一样肆意的随心所欲的生长,不畏惧世俗的目光。这才有今天的华柳。
华柳曾经短暂的有过好些朋友,最后都以‘无聊’‘冷冰冰’‘安慰人都不会’……等等不好的形容词结尾,仿佛忘了刚交朋友的最初信誓旦旦说过的话。
小华柳虽然不爱说话,但她心里是很希望有个朋友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她对拥有朋友这件事不那么在意了。
有了又如何,迟早会离她远去的。
在姜愿的接近下,华柳没有抗拒亦没有接受。至少在那一周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姜愿单方面找她说话,拖着她去图书馆去食堂。
半个月接触下来,姜愿获得的好评无数。大家背地里都在讨论姜愿长得漂亮动人,成绩又好,娶她的男人又是何等的幸福啊。当然,也有很多人在议论,“为什么姜愿会和冰块脸华柳玩儿”。
华柳无意听到过几句,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姜愿会选择和她做朋友。明明和其他人相处会更舒服更自在,她只是个连安慰都不会的闷葫芦,有什么值得成为朋友的呢。
温屿说的那些话浮现在脑海中,“阿柳,你这脾气没人会受得了的”“我们一起来了京市,就更应该互帮互助了”“要不是你寡淡又无趣,我怎么会受了翠翠的诱惑”“……”
这些近乎贬低的话语,没有让华柳生气愤怒。因为她清楚温屿的本性,温和面孔下是一颗腐烂朽坏的心脏,藏着无数被人唾弃的小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