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宗半信半疑地点头,心想好像也只有这样干了,因为他也想不到另外的法子。
挽救厂子经营状况的事事不宜迟,赵传宗当天晚上就去找了一个关系比较近的厂长聊了这事。
谁知,这个厂长一听表示很乐意。
“老赵,你是不知道我们厂的生产压力啊,所有的机器都是连轴转,工人也都是三班倒。”
“尤其大部分配件的生产进度不一,这个配件生产好了,另外的配件却还在生产,想要组装彩电还要等。因为这事,彩电的整体生产进度拉满不少。”
“正好,北丰也是生产电视机的老厂子,我们就把生产最慢的那几个配件分到你们厂,这样一来,整体进度应该能加快。”
那位厂长一琢磨,觉得甚好,一拍大腿说:“明天我就跟上头汇报这事。”
赵传宗从好友家里出来,还有点不敢置信,这事就这么谈成了。
他心想刚刚老钱说的情况,肯定不单单是他的厂子,其他的厂子肯定也有类似的情况。
明后两天他再找其他几个厂子谈谈这事,这样一来,他们厂的几条生产线就都能忙起来了。
北丰电视机厂重新运作起来后,游彻之前的承诺便算是彻底完成。
北丰电视机厂的事情一了,转眼,二店的租期便也只剩一个多星期了。
孟箬打算过几天就关店,一店二店两家店一起关。
开了这么久的面包店,突然要闭店了,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想着她从开一店,到一店上报纸,上电视台,再到二店,这一路走来也是不容易。
既然都要关店了,她索性在剩余这几天来个全场八折的活动,也算是对新老顾客的回馈。
就跟当初她和罗丽萍摆摊那样。
打定主意,孟箬便开始准备画全场八折的活动海报。
活动名称她没写,人家闭店都是因为生意不好,来个“闭店大甩卖”,她这感觉不太合适。
虽说,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这也算是店铺搬迁,只不过是从丰州市搬迁到申市。
等两张活动海报画好,已经下午了,孟箬打算明天再把海报贴到一店二店的门口。
另外,她又开了个小会,主要就是跟她们几个交代活动话术。
明天活动一开始难免会有顾客问起,怎么突然搞八折活动之类的话,她们几个就正好把即将闭店的消息传达给顾客,届时一关店顾客也不会觉得突然。
处理完店里的事,便是正式跟丰州市的这些亲戚朋友道别的时候了。
毕竟,她和游彻总不能一声不吭就直接走,总有几个真正关心他们的人。
晚上,两人来到谢家。
谢卓然现在已经出院,改成在家里躺着。其实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他已经恢复不少了,但出院前医生还是交代,尽量卧床休息,只能适当走动,怕影响骨头恢复。
两人到谢家时,就谢卓然一个人在家。
当孟箬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摊着课本和作业时,还真挺惊讶的。
看来和谢海东说的一样,他已经彻底收心,准备好好学习了。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孟箬随口问道。
谢卓然点头:“嗯,我爸还在派出所忙。”
说罢,谢卓然就准备给他们倒茶。
见他拿起热水瓶准备倒水,孟箬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眼。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谢卓然嘛,竟然知道客人来了要倒水,嗯,不错不错,真是长大了。
她连忙抬手阻止:“不用忙活了,我们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谢卓然放下手中热水瓶,抬眼看着他们,心中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孟箬看了一眼旁边的游彻,说道:“我们过几天准备离开丰州市了。”
“去申市。”她说。
听到这话的谢卓然愣在原地,愣了几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久,他才有些结巴地开口:“这、这么突然吗?”
孟箬勾唇,露出一个微笑:“其实早在游彻辞职的时候,我们就决定要离开了,但也没定下来日期,就一直没跟大家说。”
谢卓然垂了垂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那你的店?”他问。
“再有几天就关了。”孟箬回答。
“这样,”谢卓然喃喃道,随即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申市?”
孟箬:“一个星期后。”
虽然失落、难受、不舍,但谢卓然还是决定坦然接受。
“你们出发那天,我去火车站送你们。”他说。
孟箬微笑颔首:“好。”
八折的活动海报贴上之后,又将进店顾客推上一个高峰。
毕竟,当初二店开业活动都还只是八八折。
有好几个老顾客,一进店就问:“你们店怎么突然做起了力度这么大的活动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林秋莲等人便立即按照孟箬之前教给她们的话术回答。
顾客一听,竟然是准备过两天就关店了,一脸震惊。
“这店的生意这么好,怎么说关就关啊?”顾客一脸可惜地问。
“是啊,你们要是关店,以后我们就买不到这么好吃的面包了。”旁边的顾客也一脸可惜地附和道。
林秋莲照旧微笑回答:“没办法,老板要离开丰州市了。”
一听这话,顾客也只能摇头叹气。
既然都要关店了,那不如多买一点面包,还能多吃几天。以后面包店一关,还真买不到喜欢吃的面包了。
很多顾客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抢购,很快摆在橱柜里的面包便销售一空。
孟箬也提前预知了这种情况,前一天特地做了比平常多一倍的面团。
但即使如此,所有的面包还是在太阳下山前卖完,因为几乎每个顾客都购买了双倍。
晚上打烊的时候,孟箬只感觉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但她还不能立即躺着休息,吃完饭她和游彻两人又去了孟家。
李梅一听到他们准备离开,一脸的诧异。
“要走?你们打算去哪?”她问。
“准备去南方城市发展,具体还不知道,准备边找边看。”孟箬连忙说道。
她特意留了一个心眼,不让李梅知道他们去申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防李梅还是防郑婉,反正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见孟箬这么说,游彻只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那你们的店呢?”这时,旁边的孟军突然问道。
“准备关了。”孟箬语气平淡道。
“生意不是挺好,说关就关?”
一听孟箬要关店,孟军语气中难免透露出几分嫉妒和不甘。
他饭店那一片,今年又连开了好几家饭馆子,抢走他不少生意,搞得他饭店的月销售额连连下降。
这段时间,他为此愁得不行。
只可惜他对面包这事一窍不通,不然他肯定要从孟箬手上接下来。
正因为孟军为饭店的事发愁,他因此也没什么功夫管孟箬关店去南方发展的事。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孟军问。
“一个星期后。”孟箬回答。
“行。”
孟军应了声,随后走进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孟箬。
“我最近饭店忙得很,也没空去送你,这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孟箬也没拒绝,笑着收下:“谢谢爸。”
李梅斜着眼睛盯着孟军拿出的三百块钱,跟割她肉似的心疼。
最近饭店的收益一天比一天差,孟军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给孟箬这么多钱。
三百块,可是饭店好几天的利润。
但李梅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多说一句。孟军好面子,他掏出这三百块钱,有一大半是为了充场面,她要是在这时候拂了他的面子,他还不把她给骂死。
从孟家出来的翌日晚上,他们又一起去了趟杨和平家。
杨和平一听他们要走,自然也是惊讶并且不舍。
聊完后,杨和平也从房间里拿出钱,准备给他们当路费。
这回孟箬没收,几百块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杨和平这种普通的家庭却是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大伯,您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但是这个钱真的不能收。”孟箬笑着婉拒。
游彻同样坚持表示不收。
最终,杨和平拗不过他们只能把钱收起来。
“你们哪天走?我去送送。”杨和平道。
游彻说了个具体日期,杨和平在心里记下。
二店的租期还剩两三天的时候,孟箬就把店关了,并且把店里能卖的设备全都卖了,多余的一点材料,除了自己留点,其余的都分给了袁红梅她们几个。
出发前的最后一天,游彻又叫来一辆卡车,把他们房子里的电器和床这些东西都搬去了丰西村的房子那。
丰西村有三层楼,除一楼一个房间外,二楼三楼都有两三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