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馨瑶推了他一把,摸着肚子道:“等你儿子生下来的吧。”
胤禛看她那么坚持,叹了一口气独自回了书房。
孕晚期的生活有诸多不便,馨瑶一边费劲的去适应,一边在心里吐槽,怪不得产前产后容易得抑郁症呢,生个孩子也太难了,饶是她自认心态一直很良好,半夜睡不好的时候也直想哭。
可日子还得过下去,四爷偶尔来陪她用膳,念一些蒙学读物当胎教,一转眼就进入十二月了。
冬天的落霞阁景色依旧精致,两旁的竹林苍翠挺拔,顶端还覆盖着纯白的落雪,院子里的向日葵和秋菊依旧被挪走,换成了傲骨英风的暗香白梅。与浑然天成的竹林不同,因着王嬷嬷坚持要馨瑶饭后散步,是以院子里的雪全部都用黄沙和粗盐打扫干净,防止她滑倒。
馨瑶捧着将近九个月的肚子,扶着后腰艰难的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就赶紧回屋靠在榻上,轻轻喘着粗气。这大肚子,真是顶着胸口压着胃,让她吃不好睡不香,连呼吸都困难。
王嬷嬷端着一盏蜂蜜红枣水,安慰馨瑶:“格格喝了这个润一润吧,等再过一个月,小阿哥入盆就没这么难受了。”
白鹭拿过一旁的绣凳,让馨瑶把腿搭在上面,然后脱了鞋袜给她按摩。馨瑶现在的小腿像个大白萝卜,里面全是水肿,她自己都不忍心看,肚皮因为鼓的太大,也裂出了妊娠纹,总之就是变得好丑。
胤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微微愣住了。馨瑶正自怨自艾自己这回真的成了黄脸婆,然后就看到四爷来了。她有点慌张的想放下裤腿,胤禛赶紧摆摆手道:“坐着就好,你们继续。”
馨瑶本来就不想让四爷看到自己现在这样,才坚持不跟他一起睡,白天他来的时候也大多是忍着。胤禛倒是无所谓,馨瑶自己尴尬的不行,可他说了继续,又有王嬷嬷在一旁盯着指点,白鹭就真的继续卖力给她揉捏。
要缓解水肿不容易,白鹭按着王嬷嬷说的用力按摩,馨瑶相应的也觉得疼,原来她自己一个人还能毫无形象的哼哼,现在只好转移注意力,问四爷:“爷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今天四爷没来陪她用膳,怎么半下午的倒跑来了。
胤禛微微一笑:“爷中午赴宴去了。”
“啊,”赴宴一定会饮酒,馨瑶看四爷这样子不想是喝多了,但是喝了酒总归烧心,她转头道:“让小厨房煮碗醒酒茶来。”
想了想又转头问:“爷中午吃的好么?要不要再下点面条?”
被小格格如此关心的胤禛十分满意,扬着下巴轻轻一点头:“可以。”
吩咐完小厨房,白鹭的按摩也到了最后的阶段,加重的力度让馨瑶只有咬紧牙关,才能不出声呼痛,等终于按摩完了,她才发现四爷一定在盯着她,神色里带着点怜惜。
她急急忙忙想盖住自己的小萝卜腿,四爷却王嬷嬷她们下去。
胤禛看着小格格因为疼痛,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便伸出宽厚大手掌,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原本像是小苹果一样饱满而红润的脸蛋,现在却有些苍白,他道:“爷不嫌弃你。”
馨瑶也注视着四爷,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吐槽:老娘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大猪蹄子!
可……感应到他这句话里的真心,她的眼睛里就像是盛着细碎的星光,止不住的熠熠闪烁。她很怕自己这幅黄脸婆的样子被看到,连她自己也自嘲过为什么要害怕?孕妇本来就是这样的,可见到四爷,她还是想留下自己美的样子,即使这很没出息。
不过现在听到四爷这么说,她心里那点原本就没必要的倔强,一下就土崩瓦解了,因为孕晚期而带来的各种的抱怨委屈也像是有了宣泄的出口。
馨瑶歪着头,主动用自己的脸颊去蹭四爷的掌心,像一只乖巧的猫咪。她一边蹭一边眯着眼睛笑,没有接四爷刚刚的话,而是曲起腿盘坐,用手按压自己的小腿,道:“看。”
她这雪白的小腿因为水肿的缘故,现在是一按一个坑,像大白馒头一样,反弹恢复的特别慢。
胤禛拉过她的手,不让她再摁,可等馨瑶转头,他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等生了就好了,都能恢复的。”
谁知这话却戳中了馨瑶心里隐隐的担忧,她想起半年前香消玉殒的郭氏,喃喃道:“我要是死了,爷不许把这里给别人住。”
“胡说!”胤禛沉声呵斥,那浑厚的声音重重落在馨瑶的心上,把她拉回神,她赶紧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梨涡,故作轻松道:“我随便说说的。”
可胤禛看着小格格的眼神里一片迷朦,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按按自己的额头,想要把刚刚隐约暴起的青筋给按回去,深吸一口气,捏着馨瑶的下巴,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强烈的笃定。
馨瑶的眼睛从迷朦慢慢恢复到清明,澄澈的眸子像是灵动的湖水,她弯起嘴角,轻轻回了一声:“嗯。”
她信他。
到了除夕前后,馨瑶的肚子由大西瓜变成垂着的柚子,王嬷嬷伸着自己的B超手仔细的摸了一遍,欣喜的说:“小阿哥已经完全入盆,胎位也很正!”
阿弥陀佛,可快点让她平安卸货吧,不然她就要被这笨重的身子给拖垮了。
产房就布置在落霞阁的后罩房里,那一排房子正中最好的两间,一间是王嬷嬷的屋子,一间现在就是馨瑶的生产手术室。王嬷嬷拿出了她的专业范儿,从怎样烧碳热屋子,到中间用来分隔内外间屏风的角度,再到生产所用的一系列工具,都说的头头是道。安排的明明白白。
直把白鹭黄鹂佩服的五体投地,恨自己没有两个脑子记下来。也让馨瑶心里多了一点自信,毕竟人命关天,就算她是钮祜禄·甄嬛,事到临头她也害怕啊!
今年过年四爷依旧和福晋一起,连着四天去宫里庆祝,本来胤禛怕小格格一个人在院子里孤单,还问她要不要让娘家人有空来陪陪她,结果被馨瑶一口拒绝了。
大过年的还是不要劳烦她们了吧,她也没精力应付,虽然上次会面她是挺感动的,可到底也是怕自己露馅的。
结果一直快出了年节,馨瑶也没有发动的意思,只是每天偶尔来几次阵痛。第一次有强烈阵痛反应的时候,馨瑶紧张的不行,弄得白鹭也着急忙慌的去喊人,结果王嬷嬷过来问了几句情况,就安抚她还不到时候,后来每天都来几次,馨瑶居然也习惯了。
正月十四这天,四爷中午来陪馨瑶用过膳,就准备出发去畅春园。今年刚过初七,皇上就搬去了畅春园,因此他们这些阿哥也要提前一天去,准备过元宵节。
散步回来后,馨瑶依旧龇牙咧嘴的让白鹭按摩小腿。
胤禛唠唠叨叨的在嘱咐馨瑶,一定要好好听嬷嬷的话,安心等他回来,突然小格格皱着眉头,忍不住叫了一声:“疼!”
白鹭吓得跳起来,站起身问:“可是奴婢手重了?”
肚子里的那种下坠感让她屏住了呼吸,说不出话来。胤禛也紧张起来,发现她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他把自己宽大的手握了上去,不安的喊道:“瑶瑶?”
第68章 乾小四出生
从上个月开始,馨瑶每天大概都会有一两次阵痛,王嬷嬷说是正常现象,馨瑶也就放心下来,但这次的阵痛和之前的不同,她好不容易疼过劲儿,缓过神来,想告诉四爷以前也有过,结果第二次阵痛就又来了。
胤禛看着小格格脸色煞白,咬着嘴唇屏住呼吸,显然是痛极的模样,慌忙问道:“是不是要生了?”
王嬷嬷闻讯急匆匆赶来,整个屋子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嬷嬷先是对四爷福身一礼,然后问白鹭:“格格刚刚阵痛相隔多久?”
之前因为听说她们要记录小格格的胎动的频率,胤禛还特意让人又送来一座小巧的珐琅座钟来看时间。白鹭回头看看表,确定的说:“差不多五分钟一次。”
果然不到五分钟,馨瑶有开始疼了起来,王嬷嬷轻声对馨瑶道一句:“老奴冒犯了。”随后就掀开她的裙子去查看情况,仔细摸了一遍后,松口气道:“格格这是要生了,不过这是头胎,且得等好久呢!”
王嬷嬷这一声令下,整个落霞阁都忙乱了起来。白鹭带着其他人按照嬷嬷之前的交待准备产房要用的东西,黄鹂亲自去前院接内务府的稳婆来沐浴净手,小厨房里三个灶眼全部捅开,一边烧热水一边熬参汤。
反而是馨瑶继续摊在榻上不敢乱动,用力捏着四爷的手,继续忍受这一股股持续而来的阵痛。
王嬷嬷怜惜的给馨瑶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安抚道:“格格现在宫口才开了两指,且有的熬呢,一会儿让她们搀着您走动走动,会生的更顺当些。”
馨瑶现在恨不得直接晕过去来个剖腹产,这该死的古代!她脑子里又把冥冥之中送她清穿的老天爷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一边咬着牙断断续续的问:“要……多久……呢?”
“格格是头胎要辛苦些,若要等宫口开到十指,最少也要五六个时辰吧。”
啊!她居然还要疼这么久!
馨瑶僵硬的点了一下头,转而对四爷道:“爷……先走吧,别误了……”
胤禛知道女子生产不容易,等个一天一夜也是寻常,但是亲身陪伴还是第一回,看着小格格隐忍的样子,他真想留下来陪她,就算不能减少她的疼痛,能安抚一二也是好的。可惜他知道这不可能,若是他真的跟畅春园请假,那立马就能传出馨瑶狐惑媚主之类难听的话。
胤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紧紧握着小格格的手,语气艰难:“我把苏培盛留下来守着你,有情况立刻使人去畅春园报给我,你……好好的,我一定早点回来看你。”
“嗯。”事到临头馨瑶不可能不害怕,再怎么给自己洗脑她是天选之人,要相信王嬷嬷,可这毕竟是鬼门关,尤其她现在疼的连喘气都不匀。可馨瑶也知道四爷不可能留下来,想眨眼睛把眼底的泪光给逼回去,却不小心打湿了睫毛。
这一轮的阵痛渐渐退去,馨瑶趁着这当口赶紧缓口气,抽出了被四爷反握住的手,有些虚弱的说:“爷快走吧,福晋还等着呢,我一定会没事的。”
时辰已经不能再拖,胤禛深深的看了馨瑶一眼,把苏培盛招来叮嘱一番,才大踏步出了落霞阁。
苏培盛无奈领命,带人封了落霞阁,亲自守在院门口,按照四爷的吩咐,一切听王嬷嬷指挥。
馨瑶被两个人左右搀着,下地慢慢散步,阵痛袭来也不能躺回去,只能硬生生忍着。她被弄得烦躁,一边紧紧皱着眉头,一边扯开嗓子想要嚎啕大哭发泄一下,结果刚哭了没两声,王嬷嬷捧着一碗小厨房刚做的龙须鸡蛋面走过来。
“格格,别怪老奴狠心,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这么哭下去等进了产房可就没力气了,还是先吃了这碗面养养精神吧。”说着就挑起一筷子举到了馨瑶嘴边。
“……”馨瑶被整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抽抽噎噎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把面吃了。
还不容易这么挨到傍晚,馨瑶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像是小日子来了一样,下面涌出一大滩水,王嬷嬷查看后欣喜道:“格格羊水破了,已经开到四指了,咱们快去产房!”
夤夜到来,皎皎明月如同玉盘一样挂在中天,胤禛遥遥一举杯,默念佛经希望小格格能平安生产。
馨瑶虽然傍晚就被移到产房,但离正式生产还早,依旧是躺在床上,一边忍受愈加频繁的阵痛,一边慢慢等着宫口开到十指,间或还被喂一些汤汤水水,免得她疼的脱力昏迷。
其实她现在就已经疼的昏昏沉沉,无数次觉得忍不下去了,可她被王嬷嬷扣着不能随便乱动身子,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捱到后半夜,稳婆粗着嗓子对馨瑶喊道:“宫口全开了,贵人可以用力了,马上就成了。”
王嬷嬷捏着她的嘴灌了一口参汤,馨瑶紧紧抓着两旁的被褥,赶紧指甲都被掰断了,可此刻她全然顾不上这些,只能一边咧着嘴哭,一边跟着王嬷嬷的命令调整用力的节奏。
这是一场痛苦的拉锯战,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经过不知多少次的努力,就在馨瑶觉得连喝参汤也提不起力气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疼痛好像都找到了一个统一的出口,随着她一声尖锐的惨叫,那些痛感都随着出口发泄了出去。
稳婆激动的连声音都走了腔调,哑着嗓子道:“头已经出来了!贵人再用一次力气就好了!”
馨瑶茫然的拽着褥子,身体机械的跟着王嬷嬷的打气声使劲,这一次终于觉得身体彻底轻松了起来,同时,外面也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稳婆倒提着红彤彤的婴儿,轻轻拍了一下屁股,闭着眼睛的新生儿就哇哇大哭起来,她喜滋滋的剪短脐带,拿着纯黑乌木的戥子称过后,笑眯眯的说着吉祥话:“给贵人道喜了!是个四斤二两的大胖小子!哎呦呦,这小阿哥是伴着金鸡唱晓出生的,这叫落地凤展翅,以后可了不得!”
稳婆快手快脚的擦洗好小阿哥,包上内里纯白细棉、外面大红绣金线的织金缎双层襁褓,抱给王嬷嬷看。王嬷嬷这一天也被折腾的累得不行,怕自己力气不足,也不伸手接过去,而是示意稳婆递给格格。
馨瑶看着小婴儿红彤彤皱巴巴的,一点也不觉得丑,心地都柔软成了一片,眼泪不自觉的就往外涌,止都止不住。好不容易被劝着停了下来,馨瑶也哭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她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刻,默默想着: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来乾小四,这孩子怎么着也得让她当太后才行啊!
…………
过节对于皇家来说只有疲累,尤其是年节的一系列庆祝活动,胤禛带着福晋一路疾行,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赶到畅春园,稍微修整一下,就要去参加晚宴。这晚宴出了皇家宗室,还有各种重臣,以及留下京城的诸蒙藏回和外藩使者。
宴会持续一晚,直到五更吃了御赐的元宵才各自散去,白天休息一下,十五晚上又要接着赏花灯。乌拉那拉氏跟着德妃一起,参加女眷这边的宴会。有小佟妃和惠妃两个长袖善舞,德妃在这种场合一般是不出风头的。
她悄声问乌拉那拉氏:“你们来的这么晚,可是府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乌拉那拉氏低头表示恭顺,轻声道:“好叫娘娘知道,走前府上的钮祜禄氏突然发动了,这才拖延了一些时辰。”
德妃皱皱眉没再说话,钮祜禄氏这胎来的不是时候啊!正月十五出生的孩子可是命硬。
胤禛在前边也是一样的当个陪衬的背景板,他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太子和直郡王的明争暗斗,一边在心里担心小格格。
宴会闹了几番,天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昭示着宴会终于进入了最后的流程。可那鱼肚白不过维持了盏茶功夫,随着第一声鸡鸣响起,天色竟然快速的亮起来,皎皎明月还没完全落下,天际间就迫不及待的铺洒开一片朝霞,当真是霞光万道,瑰丽至极。
众人眼睁睁看着天色这般惊心动魄的美妙变化,啧啧称奇。康熙的亲舅舅佟国维率先站出来拍康熙的马屁,道:“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合家团聚的好日子,又有此奇观异象,正是说明皇上勤政爱民,海清河晏,才能得到上天如此称赞。”
一看有了领头的,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起身吹出了彩虹屁。康熙心里得意的不行,嘴上却还要谦虚几句。君臣之间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康熙才算是乐呵够了,命令撤去残羹剩酒,重新上一份元宵,以示大家一起乐元宵。
苏培盛从产房传出消息的那一刻,就立刻飞奔到到前院,骑上一匹上好的蒙古马就奔驰而去。他知道主子爷对钮祜禄格格有多重视,因此一点也不敢耽误,直奔西直门,拿着腰牌就出了城,一路朝畅春园跑过去。
等进了院子,正好康熙这边的元宵宴也到了散场的时候,苏培盛擦了一把汗,贴着边溜进四爷所在的大殿,想站到主子身后第一时间禀告,好讨个赏。
“主子爷,”苏培盛的声音和神态十分到位,压着嗓子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激动之情,他道:“格格母子平安,给主子爷添了一个四斤二两的小阿哥!”
胤禛的凤眼扬了起来,里面都是愉悦的笑意,结果十四阿哥在旁边听到了,大着舌头问:“四哥,是海东青小嫂子么?!”
上头的康熙一句说完了结束语,刚站起身要回去休息,无奈那诡异又瑰丽的朝霞映满天际,把大殿也照亮了几分,而且十四喝的有些多,音量大的想忽略都不行。康熙便停下脚步,笑呵呵问道:“老四,你们兄弟有什么事?”
“……”胤禛恨不得把十四的嘴巴给封起来,结果没等他行动呢,十四就站起来主动回答道:“皇阿玛,四哥多了个儿子!”
康熙看着一样外面的朝霞,心中一动,笑道:“哦?那可真是喜事一件,什么时候落地的?”
“儿子也是刚刚才得知的。”胤禛表情淡然,极力想结束这个话题。谁知康熙一扫苏培盛,问道:“既如此,报信的你说说。”
苏培盛带着两滴冷汗,在皇上和四爷的双重注视下,战战兢兢的上前两步跪下,恭谨的答道:“回万岁爷,府上的格格在鸡鸣时产下一子,重四斤二两。”
康熙踱步又坐了回去,想起之前确实是鸡鸣第一响之后天有异象,他颇为信命格,心里有些高兴,点头笑道:“上元佳节,朕这个皇孙倒是会凑热闹,可见是个有眼力见的小子。”
其实民间的风俗,正月初一、十五出生的孩子不好,传说命硬,说不得就会克父母,但是这哪里比得上乾口独断呢?皇上说好就是好,众人又开始或真或假的恭喜四贝勒喜得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