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试试标记吗?”
标记?
林水月只知寻常“标记”代表一种印章,被标记过的物品便是那人的专属品,却不知这与温时雪口中的标记是否一致。
“标记之后你就能知道我的位置吗?”
温时雪不大确定地歪头,“大概?”
这是什么模凌两可的回答啊,但总比把她制成人偶强的多。
思量再三,在保命与标记之间,她果断选择前者。
“好吧,你标记我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温时雪划破指尖,主动送到她唇边。
什么含义已不言而喻。
妖怪通常用通常用自己的血液来标记物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林水月不觉新奇,吐出舌尖轻舐几下,将血珠卷入腹中。
此种景象,比起温时雪,她才像妖怪,一只正在喝血的妖怪。
这种标记方式无疑是融入了他的血肉,可林水月并没什么感觉。
她顺手擦了擦唇边残留的殷红血迹,“可以了吧。”
温时雪并无回应,只盯着指尖发愣。
牙齿。
他方才似乎摸到了她的牙齿。
第48章
五月已是初夏的季节, 前几日夜里出现的丝丝凉意早已烟消云散,才是清晨,热浪已滚滚而来。
院子里的树枝上停着几只雀鸟, 吱吱呀呀的开门声无意惊扰了它们, 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地迅速往空中飞去。
林水月昨日便与王大娘说好今天一早就会去上官家,待将上官云的遗物归还,她还要温时雪跟一起去找男女主, 在与他们汇合后直接出发去宁城。
毕竟真的耽误了太久的时间。
所以说,不出意外,今日就是他们与王大娘的最后一次见面。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 面对这位与自己去世的女儿有几分相似的姑娘要离去时,王大娘难免有几分感慨。
可毕竟总要分别的,王大娘只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的话语,接着取出一封家信交给林水月。
“林姑娘, 若是你们在上官家遇到一个叫孟采薇的姑娘,还请把这个交给她, 她是我的侄女, 就在上官家干活。”
既然要去上官家,那送信不过是顺路的事。
林水月连连点头, “嗯,我会的。”
见二人要走,王大娘忍不住偷瞥了眼温时雪, 忽然笑眯眯地凑近, 附在林水月耳旁小声说话。
“林姑娘,他日你们成亲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叫我, 这杯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虽然这位温公子看似对谁都温和有礼,但其实没里并非如此, 王大娘亦不敢随意接近,不过却能感觉到他对林姑娘倒是很不一般,时间一长,真是越看越登对。
听见这话,林水月诧异地望着王大娘。
这恋爱还没谈上呢,怎么就快进到成亲了?
可解释起来太麻烦,林水月依旧只笑着回了个“好”字,揣上玉佩和信封,拉上温时雪迅速离开小院。
林水月早已将去往上官府的路线图熟记于心,不过要想到达目的地,首先得穿过郊外的几条偏僻小道。
两人并排而行,气氛还算轻松。
直到眼前飞过一只雀鸟,温时雪回过神,随着微微偏头的动作发丝轻轻摇晃,不解地望向身侧。
“方才她与你说了什么吗?”
林水月立即回望过去,眉眼弯弯,唇边带着一抹笑意。
“好奇吗?”
那自然是好奇的,可当时他距二人有些距离,因此什么也没听见。
温时雪如实轻“嗯”一声。
林水月假装斟酌片刻,忽地莞尔一笑,眼中夹带着小小计谋得逞后的得意。
“不告诉你。”
不为别的,主要是要她复述一遍王大娘的话太难为情了。
“嗯?”
顿时,伴着略微扬起的尾音,他的眼底疑问更甚。
见他似有刨根问底的趋势,林水月立即赶紧话题,恰好视野中出现一朵漂亮的粉花,正迎着风摇摆花枝。
林水月顺手指过去,“你看那个,好看吧?”
他不止一次见识过林水月如此转移话题,没有任何技巧,只在话题中间强硬地插|入另一个话题。
尽管如此,温时雪还是忍不住顺着她指尖的所指方向看了过去。
几秒后,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林水月的脸上。
比起花,他其实更想见到林水月。
“嗯,好看。”
见他不再抓着上个话题不放,林水月悄悄松口气,转眼间又是个岔路口。
“是这边。”
说话时,林水月已熟练地拉过他的手,带他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似乎就本该如此。
手指相握时仿佛有道暖流流进指缝,他不让其流逝,所以只能更紧地抓住。
温时雪又想起昨日被她舌尖舔舐指腹乃至一不小心碰到牙齿时的奇妙感觉。
当指尖被温暖湿热气息所包裹,碰到柔软的舌尖,抑制不住地想要去深入,毫无顾忌地探索齿间的一切。
这种感觉与亲吻时很像。
都是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兴奋。
林水月不知他心中所想,根据王大娘给出的路线图,很快就找到上官家的府邸。
百年以前,修仙世家掌握修仙资源,无数能人修士为都想挤进家族修行,后来,门派兴起,家族势力日渐衰弱。
当然,家族势力落寞最明显的标志不是史书记载,而是矗立在面前的上官府,并不像人们认知中的那本气势恢宏,反而极为普通,若不是牌匾写得“上官”二字,遇见了也只会以为是平凡的有钱人家罢了。
林水月敲了敲门,开门的年轻小厮谨慎地只打开一条门缝,透过门缝将信将疑地上下扫了几眼两人。
见状,林水月赶紧阐明来意,并让他看了看玉佩。
小厮识得这玉佩,这才开门让他们进府,又将他们领到了空无一人的前厅,态度一改之前,毕恭毕敬地朝二人弯了弯腰。
“家主正在偏殿与客人商讨要事,请二位在这稍等片刻。”
见他要走,林水月想起临走前王大娘交代的事情,忙叫住了他。
“等等,请问贵府是否有个叫孟采薇的姑娘?”
年轻小厮目光一顿,显然认识孟采薇,可他没有明说,还是重复着相同的话。
“家主正在偏殿与客人商讨要事,请二位在这稍等片刻。”
说完,生怕林水月又抓着他问个没完,偏偏又是他不能告知的,只能加快脚程赶紧溜了。
顿时,偌大的前厅只剩林水月跟温时雪两个人。
而整个前厅灰蒙蒙的,只有一隅才有阳光照进。
左右也不知道究竟得等多久,林水月索性拉着温时雪找了个光线好的位置先坐下。
她想起小厮临走时的态度,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可不管怎样,终于是要将这烫手山芋给扔了。
林水月忽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隔壁,发现在他们二人中间横着张木桌,桌上是未完成的棋局。
五子棋她会,可要论别的,还真不会。
闲着也是闲着,想了想,五子棋其实也是可以打发时间的。
可不管是什么棋,都需要个对手。
林水月只能将希望的目光放在温时雪身上。
“要下棋吗?”
所谓的“棋”应当是指他面前的这些黑白石块,只可惜,他只见过几次,却从未了解过。
“我不会下棋的。”
是再平静不过的语气。
也是,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林水月并不气馁,打了记直球,“那我教你吧。”
虽然要花点时间,可若是把他教会了,那以后就还能接着下,属于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对上她真诚的眼神,温时雪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由得轻轻一笑。
“也好。”
“这是黑子,这是白子……”
思考良久,她决定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说起。
可她本身就不是教师出身,棋艺更是一般,磕磕绊绊了大半天才勉强把规则讲清楚。
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具体情况还得看实操。
“那我们现在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