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声望了过去,原来是周蓝在我去挪动陈默的时候,又给那只已经中了毒飞刀的螣蛇又补上了几刀。
毒素在螣蛇的身上爆发,这只在这宫殿之中不知道存活上了多少年的螣蛇,就这样结束了生命。
而刚刚的那一身怒吼,是那只大螣蛇发出来的。
这一刻,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怎样,我总觉得自己在大螣蛇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一种要与我们同归于尽的韵味。
我还没来得及质疑自己的这个想法,头趴在地面上,似乎在呜咽的那只大螣蛇,突然腾飞起来。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将在一边的周蓝叼起来,飞到半空中狠狠地甩了下来。
“哥,”我大喊了一声,但是陈默正在我的背上,又不能将陈默扔下然后去接住哥哥,所以只能空喊了一声,虽然心已经是纠结在一起了。
但是,让我大开眼界的一幕出现了。
周蓝居然在落地的前一刻,翻转了身体,最后双脚着地。
“别怕,没两把刷子的话,怎么出来混。”周蓝看着我数到,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可是,大螣蛇却没有打算善罢甘休。
虽然它身上之前被周蓝的飞刀射中的那些伤口,可能因为刚刚突然的用力,所以现在鲜血正在往外流,宫殿之中,它飞过的地方,就像是在下血雨那样。
可是,螣蛇却没有歇息片刻,立即就朝着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而且这一次的目标,好像就是我。
我已经将陈默放到了宫殿的角落地,才刚刚站直了身子,就看到了迎面扑过来的大螣蛇。
糟糕,这螣蛇干不过周蓝,就挑我这个软柿子捏吗?
我的心跳瞬间就加了三倍速,几乎就要从我的胸腔之中跳出来了。
在甬道之中的陈默,大概也是被它这么叼走的吧。
这样十分危急的时刻,我居然没有想着如何躲避螣蛇的抓捕,脑海里却蹦出这样一个念头,真不知道我这脑袋瓜子到底有没有进水。
眼看着螣蛇就要扑到我的面前了,我突然灵机一动,将原本插在背包中的骨笛抽了出来,心中默默地叨念着:你再帮我一次吧,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念叨着的同时,将骨笛朝着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正对着我大张血盆之口的螣蛇的嘴里一卡。
真是苍天眷顾着我呀。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将完成刚刚的这一系列的动作的,但是,骨笛却不偏不倚地正正卡在了螣蛇的口中。
就在这个时候,周蓝也冲了上来,然后将小瓷瓶中剩下所有的氯化氢全都给灌入嘴巴被骨笛卡住,正大张着的螣蛇的口中。
氯化氢毒素发作的速度很快。
感觉这些液体刚刚进入到螣蛇的胃里,它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冒烟了。
“小沧,快跑。”周蓝大声地喊着。,“这个大块头可能要爆炸了。”
“不行,哥,我要去把骨笛给取回来,”我说道,就要朝着正在地面上痛苦挣扎的螣蛇的方向跑过去。
但是,周蓝却一把将我给拉住,然后用力地将我往后推。
我没有料到周蓝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因此被他一推,居然跌倒在地上。
就在我跌倒的这一瞬间,周蓝已经跑到了螣蛇的身边,手已经伸进了螣蛇的口中,正在取骨笛。
但是,螣蛇身上的氯化氢却已经等不及了,在我还没有完全站起身来的时候,螣蛇的身体就“嘭”的一声,爆炸开来了。
“哥,”我大喊着,来不及等螣蛇炸裂在空中的肉块掉下来,就朝着周蓝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257章 鬼镇(八)
螣蛇的血肉像下雨一样从我的头顶上不断地砸了下来,我边跑边喊着“哥,哥。”
声泪俱下。
在知道周蓝的存在之后,不知道是否因为从小没有在一块儿长大的缘故,所以之前我对于周蓝的感情,一直没有那种手足的感觉,尽管我知道很多时候他都是拼了命在保护着我。
但是,就在刚刚看到周蓝与螣蛇同时被炸开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难舍难离的情绪在我的胸中升起。
那种感觉,跟我知道奶奶去世的那一刻,心里头的情绪是一样的。
血浓于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螣蛇炸开的那个位置,我没有找到周蓝。
难道,周蓝也如同螣蛇一样,被炸得尸骨无存了吗?
“哥。”
我崩溃地跌坐在地面上。
“小沧。”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周蓝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大概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喊了我一声,在见到我已经发现了他之后,眼皮也重重地合上了。
“哥,”我跑了过去,扶起周蓝,将他抱在怀里。
从走过了瀑布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战斗,再加上刚刚以为失去了周蓝,情绪崩溃,所以这会儿,我身上也几乎一丁点劲都试不出来,只能将周蓝抱在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里面两条巨大的螣蛇是解决了,但是外头还有一大堆能够自由活动、力大无比的干尸在等着我。
而且,即便是没有干尸的阻碍,单凭着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同时将周蓝和陈默带出去。
这可真的难为死我了。
我的两只手插在周蓝的腋窝下,将他慢慢地拖到刚刚安置陈默的那个角落里。
看着他们两个并排躺在一起,我呆站在一边。
这时候,我倒是很希望,自己也晕死了过去,至少不用做艰难的选择。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逃避也没有任何益处,只能想办法尽快解决。
否则的话,即便能够将他们两人都带出去,只怕他们生还的机会也是渺茫的。
我将背包中的水壶取出来,然后给他们两人各灌下去了一点水。
周蓝还好一点,我的双手捏着他的两颊,水一下子就灌进去了。
但是陈默可能伤的太重,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灌了好久,浪费了很多水,但是我都不确定有没有灌进去。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陈默和周蓝两个人的中间。
就在这个时候,甬道之中好像有动静传来。
我的心不由得一下子就吊了起来。
这陈默和周蓝昏迷不醒,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状况出现啊,不然的话,连跑都跑不了的。
“湘玉姐姐,好险啊,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这个小洞,我们可能就要被那些干尸撕成碎片了。”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她刚刚说湘玉姐姐,是我认识的那个湘玉吗?
湘玉不是被安德鲁挟持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管是不是湘玉,我都要先躲起来再说。
想到了这里,我立刻将陈默和周蓝挪到了帐幔的后面,然后自己可闪了进去。
“谷雨,那边有光亮,”湘玉很明显地压低了声音,“我们过去看看,有光亮就证明是有人在里面,但是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同伴,所以要小心为上。”
谷雨,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的熟悉,好像就是老太太孙女就是叫做谷雨。
那么甬道里面是湘玉无疑了。
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掀开了帐幔,然后跑到了甬道口,大声喊道:“湘玉,我是周沧,我是周沧啊。”
这一刻,我真的激动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我是周沧。
我的激动,可能是源自于有小伙伴的到来,自己不再是孤立无援地面对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亲人。
反正就是激动得一塌糊涂。
“周沧,是你吗?”湘玉低声地问道。
我的身上和脸上应该是已经面目全非了,所以湘玉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虽然我已经事先就表明了身份,但她还是再确认了一遍。
“湘玉,是我,”我的声音已经开始有点哽咽了。
“周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样啊。”湘玉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湘玉,一言难尽,陈默和我哥都受伤昏迷了,你快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说着,就将遮盖着陈默和周蓝的帐幔掀开。
边上那个小姑娘凑上前一瞧,便“咦”的一声,然后说道:“这好像是中了螣蛇的毒。”
“小姑娘,你会看病?”我望着眼前这个同样穿着蓝色的稠麻布衣的女孩子,惊讶地问道。
“哦,对了,周沧,刚刚忘记给你介绍了,她叫谷雨,是老奶奶的孙女,也就是那个被安德鲁挟持的女孩子,你别看这孩子年纪小,但是能力很强,我们能逃脱安德鲁的魔抓,全仗着这小姑娘。”湘玉说道,“现在事态紧急,没有时间跟你讲太多,等我们出了神农架,我在慢慢跟你讲述整个过程。”
“谷雨,你认识这种毒吗?”我问道。
“是的,两位哥哥姐姐,你们听我说,这鬼镇我其实和爷爷奶奶来过多次,而我们这个家族存续在这神农架深处的缘故,就是为了喂养这两条螣蛇,奶奶说螣蛇在守护着神农架的心脏,如果心脏被人家盗走了,那么整个神农架也不复存在了。”谷雨轻轻地说道。
“原来螣蛇是你们喂养的,怪不得那天城门一打开,就立即有一条螣蛇出来将我给卷进去,敢情它是以为食物又来了。”我说道。
“当然了,我们进山喂蛇的同时,也会将山中的一些较为珍稀的药材和动物带出去变卖,换做钱财来维持生活。谷家人世世代代都是这么生活的。”谷雨说道。
“谷雨,你的家族史以后再讲,现在你就跟我说说,到底有没有办法能够治好这两人,他们都是对我特别重要的人。”湘玉打断了谷雨的话说道。
“如果他们真的是中了螣蛇的蛇毒的话,那么解药很简单,我的身上就有。”谷雨说道。
“你身上就有,那请你快点拿出来救救我的兄弟,我往后余生,都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德。”我说着,差点就给谷雨跪下来了。
“解药就是我的血,但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因为我们被螣蛇咬到的话,是不会中毒的,而且很小的时候,在我的印象中,好像见到过爷爷用他的血给误闯入瀑布之中被螣蛇咬伤的药农解毒。”谷雨说道。
湘玉听到了这里,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征询我的一件。
“现在来不及想太多了,情况紧急,只能活马当做死马医了,”我看着湘玉说道,然后又将头转向了谷雨:“小姑娘,开始吧,要怎么用血解毒,我来协助你。”
我说着,就差将身上的短刀给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