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这一说法,涉及到了大乘佛教的理念,是区分大小乘的分界线,表现的是智慧的实相和般若分身象,是在传达着慈悲、利他和平等心。
但是,为何要在这鄱阳湖底耗费如此大的心力来修建规模如此宏大的佛像雕塑呢?
佛教里来传教的地方,都是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心,在鄱阳湖底修建这些,着实是让人匪夷所思。
琢磨不透修建者的目的,我索性在双头佛陀的脚下坐了下来,打算仔细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而就在我坐下来的那一刻,居然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双头佛陀的脚下,居然有一个帆布背包。
这意外所得,让我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
因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帆布包应该是进入这鄱阳湖的上一批人留在这里的,所以,这里头很有可能装着很多野外作业所必备的东西,至少,可能会有压缩饼干。
如果有能量补充的话,那么我走出这湖底的几率就大了许多。
多想无益,还是让事实来说话更有说服力。
因此,我将背包的拉链打开。
能够看得出,这帆布背包放在这个地方应该已经很久了,因为帆布已经湖水的水汽给浸湿了,上面有着一点一点的霉斑,但是背包的质量很好,拉链轻而易举就被我给打开了,里面满满的装了一背包的东西。
我等不及将背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慢慢地翻出来看,一骨碌地就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倒出来。
首先往外滚了几圈的,是一盏疝气灯。
这可是个排在压缩饼干之后的第二大宝物,在这暗又没有完全暗,亮又不大亮的鄱阳湖深处,一直处在灰蒙蒙的环境中,心情实在是压抑得不行。
我将疝气灯捡起来,然后按了一下开光,骤然间,一道白色的光亮射了出来,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瞬间被晃得生疼,我条件反射地将眼睛闭上。
闭上眼睛大概有十来秒中之后,我估摸着应该是已经适应了,才慢慢地将眼睛睁开,然后借着疝气灯的光,仔细检查在背包中倒出来的东西有什么。
我最关心的是有没有食物,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仅仅翻了一会,我就发现了两包压缩饼干,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也管不了这压缩饼干有没有过期,我拆开了其中一包,一小块一小块地掰下来,然后放入嘴中。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尝到食物的味道了,所以我此刻嘴里嚼着以小麦为原材料做成的压缩饼干,那种谷物天然香甜的味道,在我唾液的研磨之下,蕴藏在里面的味道像是瞬间都爆发出来一样,刺激着我的味蕾,感觉,这平淡无奇的压缩饼干,像是我生为地球人的这三十来年所尝到最美味的食物。
胃里已经太久没有接触到食物了,再加上刚刚在湖面上灌了好几口冰水,所以我现在也不敢一下子吃太多的压缩饼干。
因而,手上那一片压缩饼干被我掰完了之后,我就将剩下的那几片重新用外包装纸包好,然后放进背包之中。
背包里还有一捆巨大的尼龙绳,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也重新又给塞了回去。
另外,还有一个水壶,水壶里居然还有一点水,但是这些水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所以我不敢喝,将水壶随手一丢,但是水壶在地上翻转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它上面的几个字看起来有点眼熟,不由得又弯下腰,又将水壶给捡了起来。
我将水壶放在自己的手上摆弄了一下,最后在壶底发现了一行小字,是用好看的楷书写成的,上面写着:斯坦福大学赠与优秀新生代表温湘玉同学。
这一行字赌王,我愣在了原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湘玉早就来过这鄱阳湖底了,怪不得她会吹笛子。
可是,为什么?
难道早在好几年前,她就知道了星盘,而且也藏于到这件事之中了吗?
湘玉说安德鲁是她的博士生导师,难道真的只是如此简单的关系吗?
这鄱阳湖底到处都是险境,湘玉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是不可能能够走到这个地方的,所以她身后必定是有一个团队的,是周蓝他所隶属的那个组织吗?安德鲁在这里面又是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按照他之前招安我的时候所讲的那些话,安德鲁应该是也有一个不同于周蓝所在的那个组织的团队的,湘玉也是隶属于这个团队吗?
他们这一次,不知道是第几次进入鄱阳湖底,是什么样的诱惑,才能够让他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多次进入鄱阳湖底,真的是为了那一枚湛蓝色的玉片吗?
太多的疑惑在我的脑袋里盘旋着,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实际上又是环环相扣的,可是我却理不出任何的一丝头绪。
就在我的心乱得像一锅粥,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到底谁真谁假的时候,这湖面上突然起风了,随之带来的,还有阵阵的细浪。
这里不是在鄱阳湖底吗?为何会有风吹来。
我的心中正疑惑着,耳边突然响起了那一阵熟悉的笛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扬子鳄
这一阵的笛声将我的注意力从身边的这个帆布包引向了远处。
现在手上有了疝气灯,所以视觉方面好了特别多。我将疝气灯朝着四周探照了一番,发现这里方圆一百来米的范围内,全都是双头佛像,这些佛像个体有大有小,但是造型上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双头两手一躯体,低头俯视。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其他原因,无论哪个方向的佛像,他们俯视地面的角度,都正好能够与我对视。
我环视了四周一圈,突然有种感觉,这些佛像好像都在盯着我看的样子,似乎是修建者在建造这些佛像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了千百年后,有一个外来的入侵者会停留在着一朵莲花座上,所以特意将所有的佛像都铸造成朝着这个方向俯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理作用,我觉得这些佛像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慢慢地转变,从一开始我所见到的仁慈模样,渐渐地变化成为凶残。
其实我早已经被盯得心里发毛了,总觉得如果修建者能够预算得到千百年后我会出现在这朵莲花座上的话,那么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所以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这样的预感,其实很不好,除了不吉利之外,其实最主要的,是它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开始疑神疑鬼,再加上这忽近忽远的笛声,更加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定不下来。
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正是因为此刻我的心没有真正地静下来,所以错过了笛声真正想要传递给我的信息,这也使得后面我走了很长的一段弯路,最后,还失去了爷爷。
这是我这一生之中,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
人的一生之中,总有这样的一些事情,当时你觉得不以为然,但是后来当自己复盘所走过的路的时候,才会焕然大悟,原来,这些当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居然是决定了自己人生道路的关键点。
就在我还沉浸在这四周密密麻麻的双头佛像犀利的目光的恐吓之中时,我突然发现,这每一尊佛像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都窜出来了一只鳄鱼,包括我所在的这一处。
霎时间,我就被吓得手脚都软了。
这么多鳄鱼,看起来都饥肠辘辘的样子,我这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就是来一百个,也不够它们塞牙缝呢。
更何况,现在只有我一个啊。
这些鳄鱼的目光跟它们边上的双头佛如出一辙,都是朝着我这边飘来过来。
天呐,我佛慈悲,你们难道真的敢在佛主的脚下做这些杀人的勾当吗?
我的心砰砰直跳,觉得单单就我身边的这一只,就已经无法对付了。
但是,细看了一下,这些鳄鱼,好像个头都比较小的样子,感觉——
感觉像是扬子鳄。
扬子鳄古代被称作鼍,民间俗称“土龙”或“猪婆龙”,是中国特有的一种小型鳄类,被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外动物。
历史上,扬子鳄曾广泛分布于中国东部的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等流域。但是随着人类活动和气候变化逐渐收缩至长江下游流域。目前,扬子鳄的生存状况十分濒危,野外种群数量总数小于300只,其中成年个体不足100只。
可是,我这眼前密密麻麻的,感觉上百只都有,难道现存的野生扬子鳄,都躲在这鄱阳湖底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当我的思路还一片混沌的时候,跟我同在一个莲花座的那条扬子鳄率先便对我发起了攻击。
现实生活中的扬子鳄我没有见过,但是眼前的这只扬子鳄,速度之快,却让我有点眼花缭乱。
我几乎是没有察觉到它在动,那头扬子鳄就已经趴在我的脚下了。这还不算什么,让我觉得恐怖的是,就在这头扬子鳄移动的瞬间,我周边的几个莲花座上的那些扬子鳄,这个时候也都趴在我所在这个莲花座的周边,一整个虎视眈眈的模样。
我的娘呀!
活了三十来年,能在临死之前见识了什么事瞬移术,也是不枉此生了。
这是我此刻心里的真实写照。
不是眼睁睁地在等死,而实在是无路可逃啊。
可是,人总是畏惧死亡的,或者这样表述更加准确,是我还是很怕死的。所以,在死亡面前,即便是觉得没有一线生机了,也总是要努力地挣扎一下。
因此,在这十分危急的关头,几乎都能感受到了扬子鳄在流着口水了,我突然想到了那枚暗红色的石片。
也不管有用没有,反正拿出来就是了。
我没有做任何其他的考虑,抱着一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将身上的那枚小小的、只有我巴掌大的石片拿出来。
结果,我又再一次见证了奇迹。
那一群围在我四周的扬子鳄突然将像是见了鬼一样,几乎是一哄而散,用一种树倒弥孙散的姿态从莲花座上窜入水中,不知道是沉入水底还是潜伏在四周,反正就是在我的眼前消失就对了。
没想到这枚小小的,一点都不起眼的石片,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先是用它驱散了青蛇,现在又用它吓跑了扬子鳄,怪不得所有人都要来寻找它呢。
其实,到了这里,我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这枚石片,或者是说奶奶口中所说的星盘,可能有点不对劲。
因为无论是青蛇还是扬子鳄,它们都说很有灵性的动物,而它们又如此惧怕这枚石片,证明它们以前被这个东西伤害过,或者是说,它们见过自己的同伴被这个东西伤害过,而且,还应该是比较残暴的伤害,这才会致使它们一见到这枚石片,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可是,这东西是我在瓦屋山古祠的古塔里面带出来的,而且这枚暗红石片被古祠的主人埋藏得十分隐秘,按理说这几百年来应该没有见过阳光,为何还能威胁到这鄱阳湖底的生物。
想到了这里,我立刻就联想到了在黑轿的长梦中,我在鱼脸人的手中所见道的那枚湛蓝色的玉片,还有爷爷、陈教授、安德鲁他们手中各自持有的那三分之一的黑玉星盘的碎片和我现在手上拥有的这一枚暗红石片,我们姑且将它们都称作是星盘玉片,那么这些星盘玉片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共性,有能够震慑到这些动物的共性,且这些共性就在星盘玉片之上,只是用我们人类的眼睛看不出来而已,但是那些它们能威慑到的动物,却一眼能够认出来。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何这枚小小的玉片能够吓跑鄱阳湖底的青蛇和扬子鳄。
眼前的环境让我没办法想太多,也无法顾及太多,一切都是以保命为首要原则。
于是,我将那枚暗红星盘紧紧地拽在手里,然后借着疝气灯的光,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看能否尽快地逃离这个地方。
突然,疝气灯的光远远地照射到了我最先掉下来那尊巨佛所在的那一个莲花座上,隐隐约约的,我好像见道那莲花座的两叶花瓣的间隙之间,有一道昏暗的甬道,甬道口,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个身影,很像是老庙祝。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暗自想着:难道刚刚又是庙祝在吹笛子吗?可是,老庙祝看起来已经快八十岁的高龄了,还能够走到如此深的鄱阳湖底吗?
一定要想办法到那甬道上看看,到底是不是庙祝,如果真的是庙祝,那这个老家伙肯定是居心剖测。
我心想着,突然知道了为何帆布包里有那么多的尼龙绳,这里不就能够派上用场了吗。
而这种情况,是不是也表明,湘玉可能不止一次来到过这里,不然不可能未卜先知地事先做了这样的准备。
就在我低头掏出尼龙绳的这么一小会,甬道口的那个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我心中一惊,想着,害,别让他给跑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多想,也忘记了害怕,只是顾着将手里的尼龙绳线头上的钩子往巨佛上面的莲花座扔了过去。
在确定了钩子钩住了莲花座的一叶花瓣之后,便用力地拉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将我所在的这个莲花座往巨佛那边拉拉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影
双头佛像与巨佛知见看起来的距离挺近的,但是走起来却是路途遥遥,我拉着尼龙绳的手几乎都要被勒出血来了,但是我与巨佛之间的距离,肉眼看起来似乎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一样。
我这会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感觉好像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够坚持到巨佛那里了。
这鄱阳湖底还真是怪异,除了时间的快慢与我感受到的不一样之外,这距离好象也很奇怪,感觉像是物体与物体之间一直在以一种相对一致的速度在移动那样。
如果说时间上与我们平时的生活有所不一样,这还勉强能够用万有引力来解释,但是这距离之间的相对一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物理知识来解释了。
我坐在双头佛像的莲花座上稍作消息,心里却没有停下来,还一直在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