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家贫自当自立，不违德，不违法，这才是正确的。否则你给的再多也没用！下次买饼，记得要加肉的，光葱花在里面，不到中午就是前心贴后背，到时候跑起来都没力气。”
　　杜大用笑着说完一口气喝完了粥，然后挥挥手说道。
　　“何副队呢？”
　　“和李海潮一起出去买吃的去了！他也说这个不扛饿。”
　　于剑闻笑着说道。
　　“早就说了，买碗羊肉汤加饼，大队长指定报销，你这抠抠缩缩的。”
　　王谦也是呵呵笑着。
　　“杜队，真不是不买肉饼，你听剑闻和你扯淡，我俩去的时候还没做，只有这个和粥，我说先买回来垫吧垫吧，中午再吃顿好的，再说我们都有伙食补贴，我至于吗？你这个狗东西！还有，杜队，我妹妹上大学，我一个月就贴二百。”
　　王谦一边说着，一边拍了于剑闻一巴掌。
　　一会儿何无惧和李海潮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的饼。
　　“好容易等了一锅肉的，我给全买了，我是不吃葱花的了，十点多准饿！”
　　何无惧一边拿出一个饼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就吃了起来。
　　“王谦，去叫一下常敏，马上出发了，出去两台车，星河这边一辆，何副队长带队去查访这里的老医院，带上常敏和李海潮，毕竟有女性，常敏问起来方便一些。”
　　“你们俩跟着我去上驿县，中午赶不回来就地吃饭，没发票要收据，中间有好消息电话联系，我这边摸不出来，我今晚就待在上驿县那边。出发吧！”
　　杜大用说完，擦擦手，直接就站起来走了。
　　于剑闻和王谦赶紧跟了上去。
　　早晨八点多点儿，杜大用就开到了上驿县矿务局，在矿务局打听到当时分管托儿所的退休干部住址以后，立即就赶去了这户人家。
　　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里就是原来煤炭局的宿舍区。
　　找到这户人家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
　　“韦凯兰在家吗？”
　　杜大用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叫了一声。
　　里面这时候出来一个老头，大概有七十多岁八十了。
　　“你们是？”
　　“大爷您好，我们是来找韦大妈来了解一下当年煤炭局托儿所的情况的。”
　　“老韦，有人找！你那花就甭浇了，赶紧的。”
　　这时候才从里屋出来一个老太太，戴着个老花镜，低着头瞅了一下杜大用他们三个。
　　“找我什么事？”
　　杜大用这才把警官证掏了出来递给了韦凯兰。
　　“大妈，我们是东鲁省公安厅的警察，今天是来找您了解一下当面的往事。”
　　韦凯兰看了看警官证，又递给了自家老伴说道。
　　“你保卫科干了一辈子，你瞅瞅，真的假的！”
　　老头就是简单看了一下就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杜警官，进来坐吧。”
　　老太太这才回到客厅的四方桌那里坐下了。
　　杜大用坐在沙发上，直接就开口问了。
　　“大妈，当时您在煤炭局托儿所当领导，你们那儿除了李芳还有谁在那儿当托管员啊？”
　　“李芳，曹小红，吴雪华，我和金丽丽。不过只有我一个是正式工，她们都是大集体。”
　　韦凯兰别看岁数大，说话中气还挺足的。


第1332章 只能慢慢捋
　　韦凯兰老伴这时候插了一句。
　　“老韦，人家问你哪些人，你又扯这个干啥？”
　　杜大用只能笑着说道。
　　“那退休工资可不一样的。听韦大妈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年轻时候一定是煤炭局一把好嗓子！”
　　韦凯兰一听就高兴了。
　　“小伙子，还是你说的准，那时候我唱革命歌曲也好，样板戏也好，就是咱们北河梆子我哪样不是局里拔尖儿的。”
　　“那韦大妈记忆力肯定也特别的好，当年的事情肯定也记得特别牢。”
　　杜大用现在只能笑着捧着说，要不然这些老年人那是说不搭理你就能不搭理你的，还能一副爱谁谁的样子给你。
　　“就你小伙儿说话我就爱听，哪个唱歌唱戏的还能不记词的，就现在我唱《辕门斩子》一个字儿都不兴漏错的。你就是问李芳？”
　　“她六七年十二月初不见的，我可是有日记的，我给你小伙儿拿出来瞅瞅，好长时间都没翻腾过了，没想到今儿还能有这事儿！”
　　老太太笑呵呵的就起身去了里屋，客厅里老爷子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老伴这一辈子就爱唱歌唱戏！你说这个真是戳她痒痒窝了。”
　　老太太速度快的很，一会儿就拿了一摞带头像的本子。
　　“这里是六零年到七零年的日记，也不能算日记，有时候是日记，有时候是三四天记，最长的是六天，那还是因为当时我要参加排练，在文工团待了五天，你拿去看看。这本就是六七年十二月的，我给你翻到了那一页，放了书签。”
　　老太太一脸喜色的把日记本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拿过日记本，颜色有些褪色了，可是保养的相当好，打开以后，可以看到一笔娟秀的字映入眼帘。
　　“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九日星期二阴。”
　　“我始终一颗红心向着祖国国旗飘扬的方向。这一行字明显是加粗了！
　　“今天是李芳和吴雪华没来上班第二天了，我内心非常惶恐，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敌人，组织今天找我谈话了，让我好好回忆李芳和吴雪华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努力想了半天，除了李芳有亲戚跑到了祖国宝岛，实在想不起来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她们已经坐上敌人的飞机跑了吗？可是她们又是在哪儿被敌人的飞机接走的呢？幸亏除了李芳的孩子，托儿所其他一个孩子都没有丢，要不然我怎么向那些把孩子交给我们的战友交代？看来我的政治思想工作还要继续加强，从这次的教训中，我知道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韦凯兰，你要牢记，斗争无处不在，必须时刻放在心里！最后祝祖国万岁！”
　　杜大用看完，心里五味杂陈，也许那个年代人真的是无法用现在的言语可以形容的。
　　“韦大妈，写的很好，我都读出了您当年那种千军万马的气势。不过咱们能谈谈具体的人和事吗？咱们先把日记放在旁边，您可以一边看着，一边回忆，可以用现在的大白话给我们当成故事说出来好不好？”
　　韦大妈翻开日记点点头。
　　“李芳来托儿所比较早，是六零年进来的，当年我34岁，她是19岁，她那时候刚刚准备结婚，未婚夫是县里化工厂的检验员，不过也就下半年就结婚了。不过这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刚怀孕七个月，她丈夫就因为在化工厂检查反应釜中毒死了，到了足月生了一个儿子。”
　　“因为本身就在托儿所工作，所以照顾孩子还方便一些，只不过在六三年的时候，说是捡到了一个孩子，当时那个孩子也就留了下来，多个孩子养，对于托儿所来说也不是大问题，何况那时候我也就是副负责人，所长同意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可是这个孩子在六四年的时候，又说找到了家人，人家要带走了，老所长那时候已经要退休了，也不想得罪人吧，也就让李芳把孩子还给别人了。不过从那时候起，李芳在我的印象里就有点喜欢打扮自己了，男人可能看不出，我一个女人还看不出来吗？可是我也没有见到过她和哪个男人有过交集，所以只能想想而已。我是在六五年当所长的！那时候是吴雪华来上班了，这姑娘当时才十六，是顶她母亲的职进来的，那时候我们单位进来都是要从大集体过一下的。”
　　“这个姑娘可真的是漂亮，而且身段好，皮肤白。我那时候就想收她当徒弟的，不过人家不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平常这姑娘性格还挺开朗的，所以她和李芳，以及李芳孩子全部不见了以后，我想半天都没想明白。”
　　“不过金丽丽后来改革开放以后才告诉我，当时在七零年的时候她看到过吴雪华的，还说当时的吴雪华看着没有以前有灵气了。”
　　杜大用这才插了一句问道。
　　“韦大妈，这个金丽丽人现在在哪里啊？”
　　韦大妈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有人说她去了京城，有人说她去了津市，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和她关系好的叫满春铃，现在好像在畜牧局宿舍，好些年没见过，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
　　杜大用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第1333章 三临津市
　　从韦凯兰这里出来，杜大用又迅速奔往了畜牧局宿舍区，等到来的时候，才知道满春铃早就过世了。
　　不过万幸的是，从满春铃女儿那里拿到了金丽丽的通信地址，正是津市。
　　傅诚几乎找遍了德市里面大大小小的丘陵，带领三百多民警和协警从早晨到天黑找新开挖的地点，可是一无所获。
　　傅诚这时候也开始思考起来了。
　　杜大用说这里的名山不用找，那么名山周边的地方呢？人们去名山多一些是对的，可是名山附近不太惹人注意的地方呢？是不是也可以打着去玩一玩的说法，在那儿下手呢？
　　可是德市一南一北各有一座还算有名气的。
　　一座叫梦云山，一座是华久山。
　　这时候傅诚又犯了难，梦云山附近确实挺大，可是上山游玩的人并不多，更多是喜欢野游的人喜欢去那儿。那么如果在那里杀人，野游的人多，不一定合适。
　　可是华久山是德市著名的香火胜地，如果在那里杀人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谁还不迷信一点的。可是万一是想着可以在那里杀人可以超度被害人呢？
　　这个情况让傅诚真的有些纠结了！
　　因为傅诚也知道现在时间就剩下十几天了，这样盲目的找，确实是太浪费时间了。
　　最后傅诚拿自己当做犯罪嫌疑人，又问了很多民警和协警，大家都觉得可以去一下华久山，于是傅诚带人去了梦云山。
　　傅诚最终决定去梦云山，不是为了和大家的意见相左，而是想起了杜大用的一句话，犯罪嫌疑人会不会杀张发财来干扰警方的正常侦查，所以傅诚最终选择了梦云山。
　　杜大用三个人一口气开车到了章甲市，然后把车往章甲市火车站派出所一扔，立即搭乘时间最近的一班火车奔往了津市。
　　何无惧这时候也是碰到了难解的问题。
　　他们在这里发现了有一名护士在六二年就好好的不干了，人也不见了，而这个护士还正好是曾经照顾过崔二泉病床的护士。
　　还有一件失踪案同样引起了何无惧的重视，在六七年的时候，同样是照顾当时因为慢性阑尾炎住院的一名护士也是好好不干了，人也不见了。
　　这一下就让何无惧有些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比较好了。
　　因为第一个失踪的护士，是从小和舅舅长大的，六零年从毛纺厂医院大集体调到星河县医院成为正式工，在六二年的时候是十九岁。现在这名护士的舅舅已经过世，她的两个表哥对于这个表妹也是知之甚少，因为他们和这个表妹年龄悬殊比较大，加上当时他们又是在乌兰市工作，直到这个表妹失踪他们才知道失踪了。对于他们这个表妹在医院如何，一概不知。
　　何无惧又和当时在医院工作的护士联系了，每个人表达的意思都很一致，说不来就不来了，然后从此就没看到过了。
　　被问及是否和崔二泉有什么交集的时候，这些人竟然大部分对崔二泉毫无印象，只有两个和这名护士当时一起调来的护士想起来了，可是毫无用处，那就是没发现有什么交集的地方，也没有发现这名护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哪怕她们曾经住在过一起。
　　同样在六七年失踪的护士，也是这样的，毫无征兆就突然不干了，以后也是再也没有看到。
　　何无惧只好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杜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