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老头现在对我越来越冷落了，听说县里中药厂进来一个女孩，长得也非常好看，还是中专毕业进厂的，老头最近对她有些上心，所以也不是经常来我这里了。”
　　“老头对我这样，厂子里的厂长也知道了，最近也开始给我挑刺了。三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喜新厌旧的？老头现在只要来，我是想办法讨他的关心都不行，有时候都不做那个事情，只是让我给他按摩按摩，上次答应我让我进县里一个局里面的T委，现在也说等机会了。”
　　“我感觉他现在好像对我无所谓了！我现在手里存了大概有两万块钱，所以我想去大姐那里转转，如果大姐那里有事情做，我想先跟着大姐后面做做事情。”
　　“三姐，不是我不去你那儿，而是你上次不告而别，老头非常生气，说你是个白眼狼，我也是为了这个，今天被老头又打了一顿，还有，你在京城要小心一些，老头说不要让他找到你，找到你你就得完蛋。”
　　“我怕我现在去了你那里，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老头到时候不高兴了，县里那些警察找我们还不容易吗？再说了，我现在手里有两万多块，去了大姐那里，你也知道大姐的厉害，对不对？”
　　“三姐，以后不要再写信了，你留个你们胡同口的电话，有事我就可以给你打电话，不过这都要等到我到大姐那里以后才能告诉你我的电话。”
　　“三姐，你一个人在京城好好发展，我这次只要进不去T委，我就离开老头，去找大姐。等你打电话来厂里找我，如果接电话的说我不在厂里了，你也别吃惊，那就证明我已经去找大姐去了。”
　　“最后告诉你，大姐在东鲁烟市，听说那里还有仙岛的。”
　　“三姐，保重好身体，做生意不容易，我这次随信给你汇一万块钱，我自己带一万去大姐那里足够。”
　　“最后，谢谢三姐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来这里帮了我。”
　　“此致，勿念！四爱，一九九三年四月三日。”
　　余睿杰一口气就把这封信读完了。
　　“余睿杰，看看第三封信里面有没有关联性内容。”
　　“那个洪秋芬，这封信收到以后，你有没有给洪四爱打电话？”
　　“我那会儿去了广大市，等我回来的时候，信都已经到了快十天了，汇款单也到了。我再给四爱打电话，四爱已经离开林苏县，去了大娟那里。”
　　“还有看到洪讲美也去了大娟那里！那会儿我都想去了，只不过那会儿我已经谈恋爱了，虽然后来崩了，可是那会儿还在很好的阶段。”
　　“不是说在98年时候，洪四爱还和你联系过吗？”
　　“就来了一封信，还是打字机打出来的。要不是我以前的房东阿姨还算不错，那封信我都收不到。”
　　“那封信呢？信里说了什么？从哪儿寄过来的？”
　　杜大用赶紧问道。
　　“被家里的狗撕烂了，当时看完就放在桌子上，等我回来以后已经是稀巴烂了。信里也没说啥，就问了好，说她和大娟，讲美都很好，让我不要挂念，也问了我有没有谈恋爱，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其他的也没啥了。”
　　“最后还有个电话号码，不过我没记住，那会儿着急出门，想着回来打一下的，可是等我回来时候已经没了，还是拼都没办法拼的那种。”
　　“当时我以为我没有打电话给她，可能她还会寄信给我，可是直到今天，再也没有任何信件过来，我都和当年的房东阿姨说好了，只要有信件寄给我的，一定要通知我，可是直到那地方拆了，也没有收过一封信了。”
　　“警官，你们现在是有了大娟或者四爱，讲美的消息了吗？”
　　“没有！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告诉你，这是因为案情需要保密的缘故，不过案件侦破以后，我们会联系你的。”
　　杜大用没有任何隐瞒的朝着视频里的洪秋芬说道。


第1010章 清底（12）
　　“警官，四爱其实性格非常懦弱，从第一封信里面你们应该也能够发现这个情况。我们四个人里面，除了我以外，四爱和讲美都是性格偏软的那种。大娟是性格最为刚毅，也是我们几个当中胆子最大的那个。我是有着自己主意，有一些胆量，不过比起大娟，我还差很多。”
　　“而且，我们四个当中，就属我长得最一般，四爱长得最好，其次是大娟，接着是讲美，最后是我，前面三个，讲美的身材最好，前凸后翘就是说她那种，四爱属于清纯秀美的，大娟属于那种，你们应该也有她们各自的照片，你们自己能看的见。”
　　杜大用知道洪秋芬说的没错，从目前已知的这些人当中，长相略胜一筹的就是洪四爱，再到洪大娟，因为洪大娟的长相比较立体化，看上去有点异国风情。
　　至于洪讲美，今天这个人名才刚刚出来，目前还没有搜集这个人的信息。
　　“洪秋芬，在你93年从广大市回来的时候，你就没有再和洪四爱取得过联系？”
　　“给她厂子里打了电话，人家知道是我，还让我把四爱交出来，我就知道四爱从林苏县跑了。”
　　“只不过她到了东鲁烟市那边也没有联系过我，直到98年的时候，突然给我寄了一封信，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杜组，第三封信中，没有什么关联信息。”
　　余睿杰这会儿接着洪秋芬的话尾插了一句。
　　“洪秋芬，这四封信，我们得留下，等到案件全部侦破，我们会还给你的，这个有没有问题？”
　　“没有！这一晃十几年了，那时候要有现在这么方便，我肯定会去一趟烟市的。”
　　洪秋芬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洪秋芬，现在咱们谈谈洪讲美，你知道她当年从福利院出去去了哪儿吗？”
　　“她和大娟都在苍市，大娟在纺织厂，她在麻纺厂，不过讲美应该比大娟离开麻纺厂的时间要迟一些，我们四个里面，就属讲美干活最厉害，也是最能吃苦的那个，她要是去大娟那里，我也觉得正常，讲美那会儿在福利院饿的最快，大娟经常能从老妖婆那个男人手里弄一些吃的来，那些吃的大部分都被讲美吃了。”
　　“所以，讲美别的人不信，大娟她是一定非常相信的。我换种说法，当年在福利院的时候，大娟就像是咱们四个人的头头，对我们三个人挺照顾的。”
　　“我听说，洪大娟当年离开纺织厂去烟市是因为认识了烟市一个朋友，这两个人还是什么汇演的时候认识的？当年确有其事吗？”
　　杜大用按照从洗头房得来的消息，开始帮着洪秋芬追溯往事。
　　洪秋芬听完以后，想了一会儿，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应该是有那么一回事，我们在十二岁那年确实参加过汇演，如果大娟当年认识了谁，我们应该知道的，不过大娟那个人有自己的主意，她如果不想告诉我们，那就肯定不会说的，我只知道在汇演的时候，她好像确实和一个女孩说话挺多的，可是我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属于哪个表演队的。”
　　“如果你们想知道这些，可以去问问当年组织活动的组织，那会儿我们可是拍了很多的照片，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你们只要找到照片，可以发到我的邮箱里面，我应该可以认出那个女孩的。”
　　洪秋芬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朝着视频里的杜大用说道。
　　“彭师傅，你们还要辛苦一趟，再回一趟苍市那个福利院，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线索。”
　　“洪秋芬，洪讲美有没有更换过姓名？”
　　“这个我不知道，我改名字，还是四爱告诉我应该找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改名字的，这个都是她从那个老头那里得知的。”
　　“你是怎么改的？”
　　“有人专门做这个手续的，整套的手续，就是当年派出所户籍管理的家属做的，不过当年改一套挺贵的，农村户口变成城里户口，当年都是有价格的，那些花一万两万的，还不如找那种派出所家属去做手续，八千到一万五就可以搞定。”
　　“整套的手续，然后派出所又不用审核的，直接盖章就可以上报，当年很多人都是这个办法成为城里人的。”
　　杜大用听完，都觉得非常神奇。
　　“我当年就是城镇户口，只不过从县里往市区办，加上换名字，当年花了三千五加两条烟就弄好了。”
　　洪秋芬说完，杜大用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样的现象。


第1011章 清底（13）
　　这种十几年以前的事情，而且那会儿也不够规范，能让人找到的漏洞实在太多，哪怕就是现在，还是能钻到很多的法律漏洞。
　　“洪秋芬，你听说过老九和三姨吗？”
　　杜大用翻着自己的笔记，问了一句。
　　“老九？洪芳草？我们那批女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她是隔年才出去的，我对她去了哪里不太清楚，不过大娟对她也挺照应的，我们四个是当年第一批出去工作的，老五到老七是第二批，不过她们当时不和我们在一个宿舍区，我们之间走动的也比较少，就连上课也不是在一个班里面。”
　　杜大用查了一下当年这个孤儿院的人数，确实是不少，因为山塘大地震，当年整个北河其他地市到处在接收孤儿，所以这批刚满十六七的特别的多。
　　“老八和老九是住在我们一个宿舍区，不过也没有住在一起，我们那种宿舍区都是老式平房，一个房间就十来个平方，只能住四个人，老八老九住在西头，我们四个住在东头，老八现在嫁到津市去了，在津市上班。老九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老八应该知道，我有老八的电话号码，也可以提供给你们。”
　　“至于三姨，怎么说呢，我个人是不太喜欢她的，不过她对大娟挺好的，听说现在已经不在了，这是上次和老八聊天听老八说的，她说三姨已经过世。”
　　“老八叫什么名字？三姨叫什么名字？”
　　“老八叫洪卫兰，电话我看看，电话是…………，三姨我们都叫她三姨，好像是姓赵，这个我也不记得了。你们可以查一下当年的孤儿院的档案，她那会儿主要是照应比较小的，我们这些稍微大一些的，也就大娟和她走的近一些。”
　　洪大娟掏出手机，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和杜大用说着。
　　杜大用觉得询问到这里，他想要问的也差不多了。
　　“洪秋芬，今天非常感谢你接受我们的询问，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信件，咱们今天的询问马上结束，还希望你能留下你的电话和住址，这样我们在案件侦破的时候，有需要找你了解的地方，可以直接联系你，也省得你折腾。”
　　“可以的，警官！我回头给这两位警官留下我的联系方式以及电子邮箱。”
　　“非常感谢！”
　　“彭师傅，第一，这里结束以后，立即回头去福利院倒查当年汇演的情况。第二，搜集好洪讲美的所有信息，照片，以及生活轨迹。第三，倒查结束，立即赶往林苏县，倒查洪四爱当年在林苏县饮料厂的具体情况，厂子倒闭，就去找当年在厂子里上班的人，尤其那个厂的厂长。有关于照片之类的，直接往周如龙那里发送。”
　　“知道了，杜组！马上就去办。”
　　“那就这样，我这边先离线。”
　　杜大用说完，立马叉掉了视频窗口。
　　跟着杜大用开始用笔记本记录起来。
　　那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年洪大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洪讲美和洪四爱。
　　这样看来颇有过去那种跑江湖时候燕雀的意思。
　　这几个女性可能就是在行使着燕子的作用，而那些男人就是雀，通过燕子靠近目标，雀主凶，最后下手，毫不留情。
　　甚至大燕子底下的小燕子都不知道目标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只是盲目听从着大燕子的指挥。
　　按照洪秋芬的说法，洪大娟一旦和犯罪团伙进行纠集，那么洪讲美和洪四爱必然就是她手底下的燕子。
　　如果这样的犯罪团伙一旦有了这样的加持，那么危害性就会骤然增大。
　　反观当年的强五岳团伙，应该是利用了一些孤儿和流浪青少年，那么这样一结合，燕子出去目标找到，那些孤儿和流浪青少年进行行凶，这些团伙骨干完全可以实施监督，动不动手可能都要打问号放在那里。
　　而且洪秋芬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户籍改变的问题，这样一来，哪怕现在还残存着犯罪嫌疑人，应该也是和以前真实的户籍信息是脱离开的。
　　只要这样的情况存在，那就会非常的麻烦，哪怕你就是再网上追逃，可是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比对点。
　　杜大用写写画画结束以后，擦了擦鼻涕，又搓了搓脸。
　　案件看起来办到现在，成果非凡，可是杜大用知道，这些都是衍生案件，而真正的830才是这起案件的转折点。
　　因为从这起案件过后，类似于这样的案件就再无重复，似乎一切事情都是到了这个案件结束以后，就停止了一般。
　　杜大用现在满脑子想的都只有两个字。
　　动机！


第1012章 清底（14）
　　整个案件的焦点就在这里，830案发生的动机是什么！
　　杜大用再次把何无惧发来关于当年银行的信息查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