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震明明当时在摁住袁甜甜，你来说说，到底谁打的？难道你没有动手？”
　　“动手了！那个贱人是不是都说了？就知道不能相信那对狗男女，我特么的一辈子就让这一对狗男女给毁了！他们为什么那时候要看中我？是我好欺负吗？”
　　郑骁突然之间就爆发了！一阵嘶吼，青筋毕露！
　　“郑骁，你若没有贪念，怎么会步入深渊？你在姜震认识你之前，难道就没有你自己的弱点？从现在来看，你遇见事情就缩减自己的责任，放大自己的无辜，还总是认为这是对的！”
　　“杜局长，能不能不让我死？只要不死，我什么都会说，他们出卖了我，我就出卖他们，大家一个都别想过好日子！”
　　郑骁这会儿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郑骁，你死不死，我早就告诉过你，坦白从宽，你为什么要等别人先坦白？我这儿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听见了没有？好好坦白，我给你记下来，法官到时候会有衡量的。”
　　郑骁再次看了看杜大用。
　　杜大用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好！杜局长，那我就说，打袁甜甜是我打的，因为当时我在袁甜甜那儿的钱最多，一百多万啊，这个女人真的胆子大，我能不生气吗？她私底下来找过我，我们俩也发生了关系，做完那个事情，她就告诉我，现在期货行情好，让我拿一部分钱也可以，借她一部分钱也可以！”
　　“我想了想，这个也可以接受，我就拿了我的私房钱，四十万啊！最后她就和我说炒没了，就一句炒没了，那是我担了多少风险才弄来的？我容易吗？”
　　“当时杨晓美还好，姜震是有一些着急的，而袁甜甜当时还在看着我，我又害怕她会说出啦我和她的关系，我就一边打她一边把话题往钱上面引，最后她说了真相以后，我们三个都傻了，那会儿姜震抓着她的头发就把袁甜甜的头往地上砸，袁甜甜就在那会儿昏迷了，而我正好那一刻还在掐着袁甜甜的脖子，最后袁甜甜不动了，杨晓美才说可能死了。”
　　“我当时人都给吓软了，姜震就去找了铁锤，然后就是他摁住袁甜甜，告诉杨晓美，他的手重，让杨晓美用铁锤砸袁甜甜的太阳穴，砸了三次才把袁甜甜砸的彻底没气了。”
　　“杀完袁甜甜，正好姜震的领导给姜震打电话，我就和杨晓美把袁甜甜送去了那个果林。”
　　“郑骁，那个果林不是说你们租下来的吗？那时候你们已经在密谋杀谁了？”
　　“杜局长，那可不是，那会儿是为了我们弄来的钱有出路，这才租了那个果园，假如以后要埋什么钱，或者用果园走一部分账都可以的。只不过杀了袁甜甜以后，那儿就开始慢慢成了埋尸地。”
　　“继续往下说，说仔细一些！”
　　“杜局长，我明白的，当时果园还没有拉铁丝网的，必须先刨坑，当时家里还买了一些干冰，只能把尸体先放在家里，坑是我去刨的，到了下半夜我和杨晓美一起把尸体用汽车运过去的，当时用的大行李箱，把人还蜷的厉害，放坑里的时候我和杨晓美还硬掰了一会儿才放进去的。”
　　“姜震第二天问了坑的位置，他还弄去了一个蚂蚁窝，在埋尸的附近丢了两头死的小猪仔，把蚂蚁窝安在了埋尸的地方。最后喷洒了一次农药，从此以后那块地方我就再也没有去过！”
　　杜大用听到这里，终于可以认同郑骁的供述了。
　　“郑骁，如实交代，才是你最终的出路，说说杨晓伟的事情！”
　　“杜局长，再给支烟行不行？”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如实交代问题，这都不是大问题，甚至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也可以满足你一下。”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给郑骁点了一支烟。


第837章 终于开口（2）
　　郑骁抽了两口烟，眼神显得有些空洞。
　　“杜局长，想吃点儿红烧肥肠，可以吗？”
　　郑骁突然这么一句，还把杜大用给弄的懵了一下。
　　“郑骁，只要你交代好杨晓伟的事情，这个不是问题，还有什么想吃的也一起说了，一旦去了看守所，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谢谢杜局长！真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心里开始觉得空落落了。”
　　“郑骁，这是在给你自己减压，等到说完了，你就知道你没有那种焦虑感，没有那种压力感，那些一直压在你身上的负重感也会消失殆尽，从那时候开始，你才会回到你没有犯罪之前的状态，轻松，舒坦！”
　　杜大用这会儿也开始在给郑骁做着心理建设，让郑骁内心的面对心理和逃避心理能够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杜局长，你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警察，真的，比我认识的一些警察厉害太多了。我这不是为了吹捧你，为了得到杜局长的好感什么的，而是发自内心对你的尊重之言。”
　　“郑骁，咱们接着谈杨晓伟！”
　　杜大用给了郑骁一个鼓励的笑容说道。
　　“杀了袁甜甜以后，那会儿我们并不担心会被抓，证券公司自己就会捂盖子，证券公司本身自己报警的，说袁甜甜携款潜逃，可是遭到了那些大客户的反对，最后也没有报警，而是给了袁甜甜一份开除通知书，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任何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些事情别人可能觉得就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杨晓伟也不是傻子，他先是找了杨晓美，杨晓美肯定一推二五六，说她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说袁甜甜当时拿了七十五万给她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可是杨晓伟根本不信，于是又去找了姜震，姜震也同样告诉杨晓伟，可能袁甜甜是携款跑路了，可是杨晓伟就是不信。”
　　“这两个人找了以后，杨晓伟来找了我，说只要我告诉他袁甜甜的下落，他就告诉我一个秘密，可是我哪儿敢告诉他的，我和姜震的理由是一样的，杨晓伟肯定还是不信，当时我和姜震都和杨晓美说了这件事，杨晓美说找杨晓伟谈谈，她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等到杨晓美和杨晓伟谈过以后，杨晓伟确实消停了两天，不过很快就有麻烦事了，杨晓伟不知道怎么和他的仇人揭文兵勾搭到一起了，让揭文兵去找袁甜甜的下落，这一下让我和姜震就有些恼火了，在我和姜震认为，这是杨晓美对她弟弟的纵容，揭文兵什么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她的弟弟竟然能和他不对付的人来往，还让对方去帮着他找袁甜甜，这对我们来说，觉得杨晓伟已经疯了！”
　　“背地里其实我和揭文兵关系还算马虎，揭文兵那会儿也没想到我们会杀了袁甜甜，就在我这里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我一听就明白了，杨晓伟已经开始疯狂了！”
　　“因为揭文兵那会儿已经提到了证券公司一个大客户的名字，我就知道坏事了。”
　　“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杨晓美，而是直接找姜震商量了，最后我俩决定把杨晓伟关起来。”
　　“于是我负责找关押的地方，姜震利用假消息来诱骗杨晓伟上钩。我当时就在果园附近找了一个带地下室的小院子，我一口气租了五年，说是为了养狗，还让铁匠在地下室做了铁笼，还有拴狗的铁桩，里面还通了水，通了电。”
　　“姜震利用一个女人说她有袁甜甜的消息联系了杨晓伟，把杨晓伟诱骗到了地方，然后用安眠药迷倒了杨晓伟，当时我和姜震就躲在里屋，出来以后给了那个女人两千块钱，接着就把杨晓伟关到了地下室里面的狗笼。”
　　“那会儿我们是真的没想杀杨晓伟，我们想着通过时间来磨损杨晓伟的记忆，让他发现被关着，应该会觉得自由比袁甜甜重要。”
　　“平常他关在那里都是谁去照应？”
　　“就是诱骗杨晓伟的那个女人，姜震最后还让她去诱骗了揭武兵，后来我就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我还问过姜震，姜震说那个女人已经回老家去了。”
　　杜大用听着也没有说那个女人被姜震已经杀害了。
　　“你们什么把杨晓伟关了起来？”
　　“01年八月份，具体哪天不记得了。时间还是有些久了，姜震都有可能记错时间，那会儿在七月份的时候，他还神叨叨的告诉我他被揭文兵跟踪过，我那会儿就觉得他有些精神过于紧张了！”
　　郑骁这会儿真的是认真在想着说了。


第838章 终于开口（3）
　　杜大用看了看郑骁的样子，知道可能是想上个洗手间了，立马让看守带着郑骁去了洗手间。
　　回来以后，杜大用又给郑骁点了一支烟。
　　“已经给你安排了，晚上你可以加个餐。”
　　“谢谢杜局长了。”
　　“杀杨晓伟是你和姜震谁主导的？”
　　“共同完成的！姜震下手勒的，我负责给杨晓伟下安眠药，负责掩埋尸体，我已经和姜震说的很清楚，如果他让我动手，我没有那种胆量，可能杀完人我都得疯了！后来就是他用绳子勒死了杨晓伟。姜震比我心思要细很多，竟然还能想到给杨晓伟录音，我是真的没想到！”
　　“不过事后也证明了姜震确实考虑的比我周全一些，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杨晓伟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怨念，还那么深爱袁甜甜，还是一个人皆可夫的女人。”
　　郑骁说到这里都不停的摇头。
　　“准备杀揭文兵兄弟俩，姜震告诉你了吗？”
　　杜大用敲了敲审讯椅说道。
　　“知道！主意是我出的，不过全程我都没有参与！”
　　“按道理你对揭文兵兄弟俩没有太多的仇恨啊？揭文兵和杨晓美的事情你非常清楚？”
　　“只是知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杨晓美和我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们之间除了一开始我会迷恋她的身体，后来也就那样了，当我发现一些问题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那会儿已经拿了不少非常烫手的钱，加上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只能随便她了，想着只要能挣钱就好！”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然后继续敲着审讯椅问了起来。
　　“南崇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她现在在哪儿？你们做的是什么保险业务？”
　　杜大用这句话问完，郑骁就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杜大用。
　　“你怎么知道的？揭武兵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大用平静的看了看郑骁。
　　“郑骁，又忘了你刚刚说的话？又忘了我刚刚和你说的话？”
　　杜大用这么平静的一句话，一下就摁住了郑骁的情绪。
　　“郑骁，我一直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是你就是不信，你总觉得你做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到掩人耳目，可是那只是你自认为的而已。说吧，那个女人叫什么？你们又是怎么骗保的？她现在又在哪儿？记住，坦白一定是可以从宽的，国家的法律不是针对你郑骁一个人，而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
　　“这么多犯罪嫌疑人，有的是抵死不认，最后的结果大多都是顶格判决的！而大部分选择坦白的，哪怕就是被处以极刑，我们看守所也好，还是最后行刑的机关也好，都会厚待一些，比如允许最后接见，允许转交遗言，如果有着非常重大的立功行为，还可以改判成死刑缓刑，这个也是有的，所以，最后告诉你一句，脑子清醒一些！”
　　杜大用就像是一个老师一样，叙述着一道命题以后的答案。
　　“杜局长，说了参与杀人的案件还能从宽吗？”
　　“是你亲自动的手吗？”
　　“那没有，我没有那个胆子！”
　　杜大用这时候也知道郑骁最后九成九可能会被枪毙，可是这里他不能告诉郑骁，否则郑骁可能就此崩溃了。
　　“那就说说！这里我会认真记录下来，这些记录下来的，检察院会看到，法院也会看到，而且我会特意注明，这些都是你积极向公安机关坦白的，这些口供笔录都是需要你签字画押的，你也认识字，可以看得见！”
　　杜大用这会儿不停的在安抚着郑骁，因为这时候的郑骁在说和不说之间，往往就是一念之差。
　　“她叫高婷，川省南崇市安朋县金西镇黄粱村人。她现在人在太安费城那里，住在宜兴路星月雅苑5栋101和102室。”
　　“说说你们怎么杀人骗保的！”
　　杜大用把杀人骗保四个字说的很重。
　　“我没有杀人，杜局长，一开始说好的是轻微残疾，可是最后演变的我都控制不住了，可是高婷说这样挣钱多，我只当自己不知道，我只负责最后赔偿的程序，他们还从人家矿主那里讹钱，我都没要那些钱！”
　　“郑骁，只管说，只有坦白交代了，那里才能记录下来！”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摄像机和正在记录的何师傅。
　　指完以后，杜大用再次给郑骁点了一支烟。
　　“谢谢，谢谢杜局长。他们是家族性的杀人，高婷的小阿姨负责拉媒保牵的，都是高婷的表姐表妹，还有堂姐堂妹之类的女人，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都可以。”
　　郑骁一边说着一边抽着烟回忆。


第839章 终于开口（4）
　　杜大用这会儿也点了一支烟。
　　“高婷的小姨把那些女性亲戚纠集好以后，就在五里八乡找那些一直单身的老家伙，低于四十都不行，而且亲戚少，最好都没有亲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