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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凶猛_分节阅读_第269节
小说作者:更俗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94 MB   上传时间:2025-03-06 19:28:19
  在同样的背景下,朝中当然更不会有谁会公然指责景王赵湍率守陵军渡河北上有违规制——至于缨云郡主被劫到景王赵湍的身边,所有人都装聋作哑,似乎都恨不得忘了缨云郡主的存在。
  一方面太原守军拒绝献城投降赤扈人,一方面太原作为河东第一重镇,战略地位极其突出,朝廷拟定新的防御策略怎么都绕不开太原。
  月前的几次廷议,天宣帝的态度也倾向于先解太原之围,再议和战,甚至还颇为迫切,甚至寄望解太原之围能创造军事上的奇迹,对赤扈人予以重创,以彻底赤扈人打消南侵的心思。
  这才有这次郑怀忠出任河东制置使,奉旨率部经太行径北上之事。
  这也是朱沆所说的“见敌忧惧、敌去思功”。
  作为最为坚定的主战派,特别是二十万军民坚守太原大半年,始终能守住底线不投敌,甚至拒绝奉旨献城,徐怀不能说不支持解太原之围。
  然而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诸部兵马“迫切”去解太原之围,注定是大越在军事上即将再次遭受的一次惨烈溃败,很可能大越在黄河以北的军事反抗潜力会被彻底的摧毁,从而致使汴梁的陷落势难避免。
  看清楚这些,徐怀才真正认清楚,什么叫历史的轨迹不可扭转。
  他能反对去解太原之围吗?又或者说他个人的反对有意义吗?
  “敌近心惧、敌去思功,如此惶惶,怎谋大计?”景王赵湍听朱沆提及月前几次廷议,竟然连议和派都迫切想解除太原之围后再议和战,也是相当的震惊。
  此时的景王,已不是半年前刚出汴梁遇敌之时,在众人辅佐下统领守陵军守巩县、渡河北上,他对天下形势、攻守和战以及大越朝野的真实情况有真正的认识与思考。
  倘若说朝野一心、诸军将卒都能齐心协力与虏兵作战,大越在郑州、汴梁、泽州、魏州以及蔡州、宋州总计集结有四五十万兵马,先重新在河东、河北中部地区建立有效的防御,并最终解去太原之围,是能做到的。
  问题是这一切前提根本就不存在,而赤扈人目前的部署,就等着大越兵马仓促去解太原之围。
  钱尚端、邓珪、张辛等人了解到朝中形势最新的微妙变化之后,神色也都凝重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相邀
  一方面对朝中当前的微妙形势变化,徐怀目前也没有两全齐美的善策,他自己也陷入很深的矛盾跟挣扎之中。
  另一方面,景王赵湍身边钱尚端、乔继恩等都非蠢人,以往更多是蒙蔽于私欲、忧惧,但在他们对大越面临的恶劣局势都有更深刻的认识,自身并没有什么退路可选,只能都绑在景王这棵大树上时,徐怀相信他们还是有帮景王出谋划策的聪明才智的,不需要事事都由他来指手画脚。
  还有就是朱沆这次也到晋城来了。
  徐怀希望朱沆能与王番、钱尚端以及胡楷共同能成为景王系的扛鼎人物,他更不应该在这时候去夺朱沆光彩。
  商议下来,众人都觉得太原之围必然要解,但不宜操之过急。
  景王赵湍此时作为主战派真正的旗帜性人物,不仅要在郑怀忠等西军将帅面前表明立场,还要上表朝中直抒己见,以便王番带领在汴梁的主战派将吏遥相呼应。
  回营舍草草休息两个时辰,次日一早,徐怀待要带人出城赶往太岳山东麓侦察地形,他先遣人去通禀景王,待他带着一队刚出营舍,却被人拦住:“徐军侯、徐军侯……”
  徐怀停住马,迟疑地打量身穿长袍、头包儒巾的中年人,问道:“赵先生有何事指教?”
  赵范乃是郑怀忠在秦凤路都部署司任职时就追随其身边的僚属,一直没有在军中任职,却颇受郑怀忠的信任——赵范在郑怀忠身边颇为低调,公开场合几乎不怎么作声,徐怀见过他几次,却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晋城初复,却一地狼藉,郑公寝食难安,我等身为僚属,当为其分忧——刚想到城里走一走,看有什么地方能为郑公分忧,却不想遇到徐军侯从营中出来,”赵范揖礼道,“想必徐军侯此时出城也是忧心民疾,可否与赵范同行?”
  徐怀当然知道赵范出现在这里,不是巧遇相邀同行这么简单,稍作迟疑,便翻身下马,牵着马与赵范在前面同行:“赵先生有请……”
  “巩县之时,军侯率部突袭清泉沟寨,将降附于胡虏的应州汉儿杀得人仰马翻,但郑公谨慎行事,没出兵援应,军侯心里还有怨气吧?”赵范看徐怀身边的扈随都远远跟在后面,也无需太过顾忌,直截了当的问道。
  “徐怀即便斩获些许战绩,在军中不过一介小将尔,哪敢对郑帅用兵之道指手画脚说什么?”徐怀打了个哈哈说道。
  “郑公能有今日之名位,也是从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绝非畏敌怯战之辈,但当时之情势,天雄、宣武、骁胜三军皆灭,河北破漏百出,十万兵马分守诸城,东南、西南诸路勤王兵马难当大任,朝中于和于战又争论不休,军侯倘若处在郑公的位置上,相信也会小心谨慎处事吧?”赵范问道。
  “却也未必太小心谨慎了吧?”徐怀冷冷一笑,说道,“赵先生倘若真有什么事情指教,可去找钱副使,或直接去找殿下,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不需要跟赵范以及赵范身后的郑怀忠虚于委蛇,说话也就无需太讲究,而他现在自我定位就是在景王帐前的骑兵统将,无意牵涉进太多的交易之中。
  即便赵范这时候代表郑怀忠过来有意示好,也应该是钱尚端他们负责接洽的事宜。
  徐怀有逐客之意,赵范却毫不为意的说道:
  “周相至巩县督军,约束诸部不得浪战,军侯当时携百颗头颅送礼给郑公,真是气坏不少人,当夜王华、王章跑去与军侯相认,好些人欲治以逃军之罪,我劝郑公宽以待人——这个人情,军侯你得认吧?”
  “我王家待朝廷之心,日月可鉴,子弟即便行事粗粝,也不用担心有人拿逃军相污。”徐怀硬生生说道,表明他不认这个人情,说实话他当时满心气愤,压根就不怕郑怀忠他们翻脸。
  当时郑怀忠真要翻脸,治王华、王章他们逃军之罪,也只会闹得自己更难堪而已。
  难不成郑怀忠派人过来,真能将王华、王章他们捉走?
  “军侯力谏殿下渡河北上,乔继恩、陈由贵惧敌不行,我点破他们留巩县也难避祸,这算不算人情?”赵范问道。
  “……”徐怀这才微微一怔,有些狐疑地打量了赵范两眼。
  乔继恩、陈由贵起初坚决反对守陵军渡河北上,他们阻止不了什么,先是决定自己留在巩县。
  不过,徐怀等人随景王率守陵军从茅津渡渡河时,乔继恩、陈由贵等人追赶上来,表明拥戴景王争嫡的决心与立场。
  徐怀还以为这是乔继恩、陈由贵他们自己想明白过来了呢。
  “赵先生既然如此有心,更当去找钱郎君或殿下。”徐怀说道。
  “殿下身边真正的明白人乃是军侯,钱郎君还是略逊了一筹,”赵范说道,“我要不找军侯将话说透,直接去找钱郎君,钱郎君怕是会认定郑公别有居心,又或许仅仅是想着利用一下郑公,这事情未必会太妙啊!”
  徐怀未置可否,牵马缓缓前行。
  “胡虏南寇,朝中大臣心怀忧惧不敢与战,胡虏北还,朝中大臣又思建事功,如此反复,实是心中没有定谋,但仓促出兵奔赴太原,或正遂胡虏之愿,军侯以为是否?”赵范紧赶两步追上来问道。
  徐怀心里微微一叹,总算是明白赵范早早在此拦他的用意了。
  不管此前在巩县郑怀忠按兵不动,是认识到虏兵难以猝胜,还是怯敌畏战,但现在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郑怀忠非是将门出身,崛起于营伍,能一步步坐到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的位置,绝非易予之辈。
  而郑怀忠此时更是清醒认识到朝中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天宣帝及诸相公从最初的怯战变成迫切希望在短时间内就解决太原之围,是一次更加危险的军事冒险。
  而这一次且不管朝中最终将计划调几路兵马去解太原之围,郑怀忠已经被任命为河东制置使,又率本部兵马先行北上,只待朝廷下定决心,他就得率本部兵马先行北上接敌。
  也就是说,倘若即将到来的太原之战难逃惨败,最先溃灭的则是承担前锋重任的郑怀忠所部兵马,郑怀忠他将重蹈刘世中的覆辙。
  认清了这点,郑怀忠还敢安坐如素?
  在巩县时,除了郑怀忠他自己怯敌畏战外,朝中王戚庸、汪伯潜等王公大臣乃至天宣帝,都害怕西军援师实力受损,使汴梁失去倚靠,朝野都有意按住西军援师不使之与南侵河淮的虏兵恶仗。
  郑怀忠那时自然可以无视景王赵湍的请求按兵不动,甚至还有功无过。
  而在此时,朝中形势发生微妙变化,天宣帝以及王戚庸、汪伯潜等人都变得迫切希望先解太原之围再与赤扈人议和,郑怀忠还想按兵不动,他能怎么做?
  至少景王赵湍在河东不能盯着他们北上。
  景王赵湍率守陵军渡河北上,在河东声望正隆。昨日进晋城,刘致远、马思静等地方官员的态度更是一目了然。
  倘若景王赵湍在河东盯着他们北上,兼有朝廷严旨,郑怀忠很难有拖延、转寰的余地。
  当然,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在朝野都迫切希望郑怀忠能率部北上之际,景王赵湍为何要帮着郑怀忠拖延?
  真正的交易条件就是郑怀忠及其所部成为拥立景王赵湍的一分子。
  而景王赵湍声望正隆,这对郑怀忠来说也不失一个好的选择,此时郑怀忠肯定也不可能去顾忌武帅干涉争嫡之事的忌讳了。
  不过,郑怀忠、赵范不直接去找景王赵湍及钱尚端等人,却一早跑过来拦住他,应该并非担心钱尚端或景王怀疑他们的诚意,而是担心他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从中作梗。
  徐怀忍不住暗中感慨,这世间真是不缺聪明人啊。
  “军侯,赵范这点拙见可否有误?”见徐怀牵马而行,长久都不作声,赵范禁不住追问道。
  “殿下但凡有命,徐怀不无遵从,除此之外,徐怀不过殿下帐前一员小将而已,”徐怀朝赵范拱拱手,说道,“你要问我殿下在哪里,殿下与钱郎君、朱郎君在驿馆,赵先生自可与郑公前去拜见……”
  “军侯谦逊,赵范这便与郑公前去拜见殿下!”赵范哈哈一笑,长揖施了一礼,便扬长而去。
  “他过来说什么?”徐心庵看赵范扬长而去,追上徐怀问道。
  “郑怀忠惧朝廷逼他率部先行北上接敌,想求助于殿下,却担心我从中作梗。”徐怀说道。
  “……”徐心庵微微一怔,转头又看了正离去的赵范一眼,咂嘴道,“这些人真是滑头啊!”
  “又有什么办法,真强迫郑怀忠率部北上,难道真指望他们会与赤扈人浴血作战吗?”徐怀苦笑着摇摇头,重新翻身上马,与徐心庵等人往西城门方向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月之期
  太岳山地处河东之中,南北绵延四百余里,绝非三五天所能尽览。
  徐怀与徐心庵等人出西城门后,也没有往西进入太岳山中,而是沿着丹水河东岸北上,观望太岳山东麓以东泽州盆地的形势。
  占据泽州中东部地区的泽州盆地位于太岳山以东,北部乃是太岳山脉往东延伸出来的支脉秦岭(丹朱岭)与潞州相望,南面乃太行山南段,东面乃太行山东南段山脉。
  说是盆地,泽州中部、东部地区也是山地连绵起伏,但发源于丹朱岭、从泽州中部横穿南下的丹水河,作为沁河第一支流,从春秋时就得到很好的治理,沿线修造大量的河堰、沟渠,灌溉泽州中部、东部的耕地,养育晋城等县数十万民众。
  在过去半年时间里,虽说州治晋城在刘致远、马思静等将吏的努力下没有陷落,但泽州盆地之内、晋城之外的陵川等大量城寨或陷或降,数十万民众或逃或俘,或惨遭屠戮。
  徐怀等人沿丹水河东岸大堤北上,午后抵达距离晋城约四十里外的小梅岭,这一路途经二十余座村寨,基本上都剩下残墟,田野荒芜、长满蒿草,大量的尸体暴露荒野,被鸟雀啄食露出森然白骨——天地间的鸦雀食得人尸,养得又肥又大,在半空成群飞过,呱呱而叫。
  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虏兵暂时北撤,之前大量逃往四周山里逃避战祸的民众,得到消息后很快就会返回田园,等到三四个月后赤扈人再次南侵,等候他们的将是希望再次被彻底的摧毁,再一次坠落进惨绝人寰的苦难炼狱之中。
  然而在昨日的宴席上,刘致远、马思静等地方官员迫切的表示想要派出兵吏,招揽逃难民众归乡,尽快恢复晋城等地的生产,徐怀都没有办法表示反对。
  在小梅岭小作休憩,众人午后继续沿丹水河往丹朱岭方向挺进,日暮时进入前哨兵马驻扎的坞寨,确认潞州境内的降附军也基本上撤出去了,速度非常之快。
  在丹朱岭休整一夜,次日又将丹朱岭几处隘口走了一遍,然后从陵川县境内借道折返晋城。
  丹朱岭说是泽州、潞州之间的界岭,但作为太岳山脉往东延伸的支脉,山岭却谈不上多险峻,其间谷道山径交错相接,泽州难以倚之为藩屏,抵御北部之敌,北面的潞州战略地位要更高一些。
  当然,战略价值最高的还是“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太原。
  唯有守住太原,才有可能拒北虏于河东之外,进而控扼太行,势侵燕蓟,唯有守住太原,大越才能在黄河以北建立起一条抵御赤扈人的有效防线出来——百余年前,大越与契丹在黄河以北频频血战,将卒死伤数十万众,但最终能迫使契丹退兵,后续近百年两国能大体维系和平,主要也是太原这一重镇一直都在大越的掌控之下。
  目前朝中迫切想先解太原之围再论和战,也是基于这样的认知基础之上。
  再回到晋城,郑怀忠所部大半秦凤军马都已入驻城中。
  晋城此时已无敌军威胁,被困期间又从民众之中招募大量的青壮参与操训、守城,此时守军就高达两万人众,并无需从郑怀忠所部抽调兵马补充防御。
  再者,晋城粮秣奇缺无比,大量的屋舍又在守城期间被拆取砖木加强城墙守御,大部分居民以及逃难进城的难民都只能席地食宿。
  正常说来,郑怀忠应该率其部经丹朱岭直赴潞州,而不是进晋城休整。
  包括秦凤路军兵马在内,西军东援就没有打过硬仗、恶仗,虏兵北撤后还在郑州一带滞留一个多月的时间,更没有休整的必要。
  现在郑怀忠其部前锋、中军兵马却进驻晋城,那当然是已经暗中跟景王达成一致了,并且以此拖延北上的时机。
  徐怀回城后先赶往驿馆参见景王,见着钱尚端眉飞色舞,问道:“钱郎君遇到什么喜事,眉头都要飞起来了?秦凤军马怎么都进城了,他们不应该直接前往丹朱岭,考虑往潞州境内进军吗?”
  徐怀不会说赵范在营舍前拦截他的事情,想来赵范及他身后的恩主郑怀忠也不会主动和盘说出细节,那样只会惹景王不满,他这时候便装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你回来,便要跟你说这事呢!”钱尚端拉着徐怀的胳膊,像初恋小情人似的热切把他往屋里拽,将前两天郑怀忠、赵范私下面见景王的场景,跟徐怀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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