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要是在别家的军队里,五千人能带一千骑兵就已经是相当幸福的事情了。远远超出了正常骑兵和步兵混合战队的比例。
可是对于现在的鲜卑军团,情况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若是慕容垂手下人手足,他也不想啊,相当年在燕国,大手一挥,就是几千骑兵,用多少,还有多少,源源不绝。
可是现在,面对艰苦的局面,就连豪爽的慕容垂也不得不精打细算,小心翼翼的将手下的骑兵派出去。
这里可是氐秦的地盘!
我大鲜卑军团怎么可能为了他们拼尽全力?
慕容垂正自得意,看着晋军接二连三的从城墙上掉下去,又栽到了鲜卑人的刀下,这样的场面,让他多年以来压在胸中的那块大石头,有松动的迹象。
虽然晋人不是他们最痛恨的,但只要死的是敌军就足够让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将心中畅快。
“怎么样,斛斯将军,看清楚了吗?”
慕容垂坐在某人身后,磨着牙齿,本想给这个烂厮一个结果,却还是忍住了。
送他回去混淆视听,也算是他最后的价值了。
襄阳城很快就要乱了,这厮的末日也要到了。
“你觉得怎么样?”
“老夫还算尽力吗?”
斛斯被眼前的奇景震撼,早就把自己的任务忘到了九霄云外,匆忙转身,一个劲的点头:“尽心!”
“慕容将军对我大秦忠心赤胆,我全都看见了!”
“看见了?”慕容垂起身,逼向斛斯,斛斯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两步。
“看清楚了?”
“可不能在符将军面前造谣生事!”
慕容垂才不管某人是不是吓破了胆,斛斯一张大脸,早已变得惨白,慕容垂才不会管他此刻想的是什么,不管斛斯如何躲闪,他还是一把抓起他,径直就送出了城楼!
是的!
一叛再叛的斛斯,正被慕容垂抓着,两脚离了地,挂到了城墙边上。
当然了,对于杀掉此人,慕容垂毫无兴趣。
他确实心狠手辣,但杀人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一向是坦坦荡荡,大丈夫论短长,战场上较量!
斛斯这等小人,杀了他,还怕脏了手。
风雨不停的往身上招呼,斛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等着登城的晋军划了一把脸。
这雨水怎的有一股怪味?
骚骚的……
尿裤不可怕,死人才可怕。
“慕容将军英明神武,小人绝对不敢在符将军那里嚼舌根!”
“将军放心,小人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会陷害将军的!”
呵呵……
说的好听,搬弄是非的事情,他做的还少吗?
“小人若是这样做了,就让这天雷把我劈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响雷就在襄阳城上空炸开!
轰隆隆!
不会吧?
报应来得这么快?
那小兵吓得窜起了一阵激灵,连忙蹬着腿的求原谅。
“将军,小人绝对不敢再骗你,你想知道什么,小人都告诉你!”
关键时刻,斛斯又捡起了卖主求荣的老行当,临阵拜佛,也不会一点用处都没有吧。
慕容垂心里厌恶的要命,却还是捏着鼻子,忍着恶心,把这烂厮又抓了回来。
斛斯的裤裆早就湿透了,雨水混杂着尿水,呼呼的流下来,人们倒是也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尿了。
慕容垂略一松手,斛斯就坠落在地,他双膝酸软,早就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不过他也并不想站起来,而是转变成了更方便的动作。
跪好,扑通扑通的磕头。
“将军饶命啊!”
“将军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慕容垂懒得用正眼看他,嫌弃的不行。
只淡淡道:“谁让你来的?”
“氐秦那边动静如何?”
扳起了脸孔的慕容垂,真好像是杀神在世,斛斯再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只把头伏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是梁将军派我来的,让我查看启夏门的情况,看看鲜卑军团是否卖力守城。”
“符将军不在城里。”
慕容垂面色一凛,冷峻的面容更显的凶煞了些,这一回,不只是斛斯抖如筛糠,就连他身边的鲜卑近从都开始脚底心冒凉气,寒毛直竖。
咦……
慕容将军实在是太吓人了!
好怕怕!
“符睿不在城里?”慕容垂的声音近乎咆哮,这还是他努力控制的结果。
斛斯勉强抬起头,打着哆嗦回道:“确实不在,大约一个时辰以前就出城了。”
“带着几百个骑兵,去冲击晋军的战阵,现在还没回来。”
对对!
肯定是没有回来的!
若是符睿在城里,早就派人过来监视鲜卑军团了,怪不得从刚才开始慕容垂就觉得,城中隐隐约约有些混乱。
虽然秦兵还在有序的向城外冲锋,可是战术上却没什么变化,从启夏门这边的情况大致可以推断北门那边的情形。
若是晋军在北门兵力吃紧,囤聚在启夏门这边的晋军就绝对没有心情在这里表演。
必定要被抽调过去支援,而现在,城下的晋军才刚刚开始进攻,这就说明,北门那边的情势一直在晋军的掌控之中。
以至于老谋深算的谢玄都懒得派人来启夏门这边看一看情况,任由年轻的将领自行其是。
尽情的展现着他们各种新奇的创意。
第417章 氐秦跌倒,鲜卑得利
“你说符睿就带了几百个骑兵就敢出城?”沉吟片刻,慕容垂还是在确定这个问题。
斛斯见慕容垂脸色好看了一些,也终于恢复了一点血气,连忙点头:“绝对没错!”
“那个时候我还在北门城楼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符将军大手一挥,就带着手下的亲兵冲出了城,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再向城里要骑兵,可见他的身边就只有这些人。”
如果符睿带着的只是自己的亲兵的话,那这个数字就是可以肯定的了,应该确实只有几百人。
哈哈哈……
啊哈哈哈……
没来由的,慕容垂突然放声大笑,杨修他们连连发问,慕容垂理也不理,倒是很痛快的把斛斯放回去了。
众人不解,斛斯还没离开城门,他们就嚷嚷起来了。
“将军怎能让这样的二心之人活着?”
“要是某,刚才就把他扔下去了!”杨修攥着拳头,大大咧咧的说道。
要说现在他还真有这个想法,趁着斛斯还没走远,干脆把他抓回来,扔下去了事。
大家都省心了。
慕容摆摆手,大呼不必。
“符睿都要死了,他一个无名小卒,谁还管他的死活?”
“有意义吗?”
“符睿死了?”
“将军说的是真的?”
虽然符睿的做法确实轻纵,但要说他一出城就会死,大家还是不相信。
到底是氐秦的重将,武艺绝伦,身边的亲兵都会拼命保护他的,怎会这样轻易就死。
慕容垂长叹了口气,心情大好,看什么都顺眼。
喜滋滋的说道:“符睿手下的骑兵远远不足以对付强悍的北府兵,他却无脑出城,这不是找死,什么是找死?”
“即便他侥幸逃生,他也应该回城才对,可你们也听到斛斯的话了,整整一个时辰,符睿都没有回来。”
“这就说明,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了!”
慕容垂的判断,在众人心里炸开了锅,是啊,符睿到底去哪里了?
他在干什么?
以斛斯的说法来看,符睿的行迹确实很可疑,几百个骑兵是绝对无法在襄阳城下坚持一个时辰的。
但是看襄阳城中骑兵的调动,似乎也并非出自符睿个人的手笔。符睿究竟是还在城外鏖战,还是落入了敌手,亦或者是遭遇了更加不好的事情?
鲜卑军人间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甚嚣尘上,几乎就没有希望符睿活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