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代符闪烁!
代陈渊受住了神道侵蚀!
他从容脱身,一步来到了满脸惊骇的城隍跟前!
城隍因施展万民之念,反被拖住了身手,眼睁睁的看着陈渊近身,只能激发护身的神道之光化作护盾!
陈渊一手抓出,阴阳死气流转变化,阴退阳进,又有烁符灼烧,令死气化作雄浑阳刚,刚烈如火!灼烧神道之光!
轰隆!
烈气烧开了屏障,陈渊的这一手便破开了神道屏障,抓在城隍的脖颈之上!
雄浑的热浪,撕裂了神道迷雾,露出了城隍的真面目!
这赫然是名娇媚女子,约莫二十多岁,黑发如绸,垂落腰际,身上更有点点神光正在不断显现,正对陈渊怒目而视!
“你的力量其实在黑水君之上,或许都有大宗师的程度了,但运用法门太粗糙了,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五成,真不知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陈渊掌中一枚泛光的炁符落下来,印在女人脖颈之上!
闭,从门,意为闭合、壅塞、禁绝!
闭符,这是他趁着三日空隙,专为神道准备的炁符,能封闭神窍,隔绝香火!
此界的神圣皆有肉身,断了香火不得补充,闭了神窍,难释神力,表面就如肉身凡胎一般,只剩下浅薄的血肉武道。
这闭符一入其身,城隍身上的神光雾气彻底消散,充盈体内的神力迅速衰减,轻盈的身子陡然沉重,十几年不曾体会过的血肉苦闷,袭上心头。
女子当即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怒视陈渊,道:“摧山君!你夺了鹿首山神的符篆尚嫌不够!还要来抢夺陇城的城隍之位?”
“我对城隍之位毫无兴趣。”陈渊摇摇头,也不否认身份,既然出手擒拿了城隍,那不管是否是阴差阳错,距离真正暴露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一战过后,联系前后变化,以及那黑熊精的一二言论,陈渊大概猜出了今日之事的全貌。
“低调谨慎了好几天,连打杀黑衍神君这么大的动静,都用假身份瞒住了,没想到去个地方帮派挑选物品,会阴差阳错的暴露,真是时也命也。但这样也好,不装了,擒了这背后算计谋划的城隍,其实道心舒畅!”
既然暴露,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擒拿城隍,争取时间!
至少,在这城隍空缺的时间里,神道想要动手,需要多费功夫。
想着想着,他提起城隍。
城隍挣扎了一下,见毫无作用,却兀自不愿低头,冷笑道:“别看你连黑水君都杀了,但再厉害,也只局限于先天!莫说与我家帝君相比,就算是比之四大宗师,也不是对手!待神庭来人,你逃无可逃,死路一条”
陈渊停下步子。
女人一挑眉:“怕了?你虽封了我的神力,但动手前我便传了消息,说是寻到了你的踪迹,你已暴露!”
“西岳帝君的境界,在四大宗师之上?”陈渊也不管其他,反而问着:“神道境界是如何划分的?与武道如何对比?”
女人傲然道:“帝君自然凌驾于大宗师!如今不再是人道纪元,而是神道为尊!”
陈渊想到《修行见闻》中提到,超越大宗师后有飞升的可能,怎的帝君还要滞留,还要登什么基?
想到这,他索性问道:“加持了神位,就不能飞升了?”
“你知道飞升之事?”女人一惊,但马上冷冷道:“休想我告诉你!”
陈渊眯起眼睛,看得女城隍心中发寒,随即他摇了摇头:“算了,回去再问,这里不是问话之地。”
女城隍还待挣扎,被陈渊一掌拍在胸口,闭过气去,而后迅速远去。
几息之后,就有僧侣、道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见着民愿残留,烈火痕迹,一个个面色剧变。
“城隍呢?难道……不可能!神道玄妙,纵然不敌,也不可能被擒!”
“城隍也许不会被擒,只是败走,但连城隍都拿不住那出手之人,说明这人修为之高,直逼四大宗师了!他只要不主动踏入神域,只在人道之城里行走,又有谁能制得了他?”
“城中各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咱们先去城隍庙拜见城隍,问问详细情况吧。”
“什么?黑水君死了?”
郡守府中,曾万得了消息后,眉头紧锁。
传讯之人跟着又道:“不仅如此,那位城隍老爷也出手了,结果没能制住人,反而被惊走了!”
“城隍都被惊走了?这虽不是力压城隍,但也不算差了,比之那位最有希望成就大宗师的黄粱道首徒,也差不了多少了。”
曾万来回踱步,有些拿不定主意。
“失策了!能与一地城隍抗衡,至少是不惧城隍,就证明有资本抵挡神庭追捕,那便有了拉拢价值。只是,连成和黄粱道交好,那黄粱道与摧山君有仇怨,这就有点难办了……”
想到最后,他叹了口气。
“反而不如他赵家爽利了,赵解的两个儿子,都和摧山君亲善。”
殊不知,被他念叨着的赵解,在得知黑水君身死的消息后,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到底要不要去接触?兄长回去的时候再三嘱咐我,要三思而行。”
这时,有仆从过来禀报,说是两位少爷有急事在外求见。
“也好,让他们进来,我有话和他们说。”
第51章 神道有品
“父亲,我等今日在飞将楼……”
赵丰吉、赵丰祥一进来,就见到其父赵解坐在主座,神色凝重。
“你们想说的事,为父已经知道了。”赵解指了指边上,“先坐,有事要和你们说。”
见他这般郑重,赵家兄弟便都按耐住心中念头,各自坐下。
赵解没有急着说,而是端起茶杯,正要轻饮。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赵丰吉兄弟二人看过去,见是家中的秦老管事。
“见过主君、两位少主。”老管事先是行礼,上前两步,对赵解道:“主君,李家、郑家、刘家、司马家都派了使者前往定宇观。”
赵解眉头一皱,就道:“这是见了那人的手段,沉不住气了?可到底牵扯到神庭!神道玄妙非常,城隍只要在所属之城就是先天巅峰,如咱们陇城这样的大城,更近乎是大宗师,武者不能到这个层次,是无法抗衡神道的,须知……”
哒哒哒——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来的是秦敢。
他见得屋里的几人,一一行礼,又对老管事叫了声父亲,跟着才道:“启禀主上,郡守府派人过来传了个消息。”
赵解见他来得及,便问:“什么消息?”
“说是,”秦敢压低了声音,“有人去了城隍神像前颂祷文,但无任何回应,有郡守府的供奉说,城隍……城隍可能是被人擒了。”
整个厅堂陡然一静。
啪嚓!
赵解手一抖,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碎为几片。
“咳咳,”他顾不得让人收拾,就道:“这个,神道神庭,对人口大城的影响力十分有限,毕竟神祇都受困于地域,一旦所属城池的城隍被压制,那强横的武者大城之内几无敌手……”
赵家兄弟面面相觑,不知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赵解也顾不上二人,想起一事,就问老管事,道:“有几家已经派人过去了?”
“正是。”
赵解立刻正色道:“说实话,神庭不会真的做出毁家灭门之事,即便招揽了这等强人,最多受到神庭打压,但只要能够疏通上下,多奉香火、财货,过个几年也就平息了风波,家中还能添一强援,多一个供奉!”
老管事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家主看着是在解释其他几家如此行动的原因,实际上也是在说服自己,他到底是动心了。
赵丰吉和赵丰祥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能察觉到父亲话意的转变的,只是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赵丰吉忍不住就道:“父亲,祖父说过,凡事当有坚持……”
赵丰祥也道:“是啊,世事难有对错,但最忌左右摇摆。”
一见两个儿子忍不住劝谏起来,赵解便要分说。
哒哒哒——
又是脚步声传来。
这次来的是秦勇,他也是行了一遍礼,也冲着老管事叫了声“父亲”,跟着拱手道:“主上,刚得到消息,那位的住处找着了!”
“哦。”赵解点了点头,然后明白过来,当即就起身道:“大郎、二郎,你等随为父一同过去,可能还要你等出面。”
“啊?”
赵家兄弟对视一眼,越发迷惑。
陈渊回到自家院子,便察觉到有人曾经来过。
“有人潜入过?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反正我将城隍擒了,在城中暂时没什么制约,是继续留着,还是当场跑路,都能灵活决定。”
他将女子随意往草地上一扔,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炼炉放好,摆弄了几个角度,还是觉得不够完美,游目四望,顿时了然。
“少了个展示架,最好是分隔带玻璃的那种……”
啪叽。
泥土一鼓,翠绿竹子从地里面钻出来,节节高升,转眼就一人高下,然后一转,化作一个童子。
这绿衣童子看着地上女城隍,拍手笑道:“好呀!好呀!劫了个女的!”说着就要去上下其手。
城隍一惊,奈何她浑身被封,动弹不得。
“小竹精,我问你,什么人入了院子?”陈渊一把将小童抓过来,问着。
小童捏着鼻子道:“是个猥琐的老道士,身上臭烘烘!被我一吓,就慌忙走了。”
“道士,定宇观?上次去的时候,没遇到有什么邋遢道士。”想了片刻,陈渊就收拢思绪,“算了,暴露的够多了,债多了不愁,先把要问的问清楚再说。”
一念至此,陈渊看向女人:“现在没人干扰,把神道的划分之法说出来。”
“你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女城隍面露讶然之色,“你真是摧山君陈深?”陈渊就道?“不是你觉得我是陈深么?难不成,还能是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