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颜色不一的棍棒不停挥舞了一棍又一棍,一眼扫去,只瞧见天空之上已全是棍棒虚影。
拥有了四猴之力,孙言彼时已是能够耳听八方只手拿日月,无论眼前此人到底有多强,只要他还在这三界中,皆是逃不过孙言的锁定。
这一战,便是打了七天七夜,彼时地界之上所有妖兵天军早已纷纷停下了纷争,目光全然落在那两道身影之上。
一白一黑,宛如那太极一般,彼此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孙言棍棒已不知在那魔影身上打了多少棍。
可每次才是一棍将其身躯打散,顷刻间那魔影便是再次汇集,此人拥有着新天道意志的加持,竟也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而孙言也是一样,无论那魔影如何将他毁灭,最终依旧能够重塑肉身,同样是不死不灭。
如此打下去,别说是数千回合,哪怕是打上百年千年怕也终是分不出胜负。
“老君,差不多,也该出手了,再拖下去,怕是它会不满了。”这时,一旁玉帝目光死死盯着那擂台之上的一黑一白声音,沉声说道。
“的确,是差不多了。”太上老沉声道,旋即缓缓抬起了头。
而这边,孙言与那魔影打得正酣,突然只听那太上老君高声道:“孙悟空,你看看,这些人是谁?”
话音刚落,孙言顿扭头向下方望去,顷刻间,整个人却是彻底怔在了原地。
太上老君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敖沁、妙善、锦毛鼠、锦鲤鱼精、死去的牛魔王等六大圣、花微然、秦轻楼……等等皆被束缚在了眼前。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孙言一棍荡开那魔影,直视着那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挥了挥拂尘,缓缓道:“老君我数一声,便是杀掉一人,你若不想让他们死,便是扔掉手中棍棒,臣服于天道,臣服于我。”
此时孙言脸色极为铁青,紧紧握着拳头,极为愤怒。
自己斗争了如此之久,到头来,依旧是被耍得团团转吗?
难道棋子,终究只是棋子,难以操控那整个棋局吗?
“老东西,你休想用这万千羁绊困住于我,吾乃是齐~天~大~圣!!!”
苍穹一声,孙言的嘶吼响彻天际,顿力量再度暴涨,手中金箍棒瞬间光芒万丈,那惊天一棍,当即向太上老君砸了过去。
“轰隆隆!!!”
这一棍下,无论是南瞻部洲北俱芦洲亦或是西牛贺洲,皆是颤抖了三下。
而整个花果山方圆万里内,顷刻间一切皆是一一被这一棍粉碎,而除了太上老君所在之地百丈范围内,大地顿时下陷,形成了那深不见底无底深渊。
那本可与他打得有来有回不死不灭的魔影,竟也是彻底被这一棍消散于天地之间,回归天道。
见他如此暴怒,太上老君微微一笑,看向那玉帝淡淡道:“将这些人全杀了吧,天地也该是重启了,这之前,我要让这猴子晓得,这地狱十八层中的痛苦与这相比,根本是算不得什么,想成大事者,唯有无情才是,这猴子……看来是做不到呐,罢了,既如此,便是顺了这天道吧。”
玉帝点了点头,便是来到那被束缚的几人前,仰头看向空中那只疯猴,嘴角微微上扬,便是抽出一柄金灿灿的剑,一剑斩去一颗头颅。
而这颗头颅,属于红孩儿的。
顷刻间,空那猴子愈发疯狂,手中蕴含着天地之威的棍子不断一棍又一棍的敲打在太上老君那所在之地。
然而无论他的棍子力量再强,威力再大,也根本是打不破。
彼时,又六颗头颅飞起。
这是属于那六大圣的。
“我要你们死!!!”猴子再度癫狂,瞬间法天象地使得他可脚踏九幽,头顶苍穹。
手中的棍棒,这一刻宛如一根撑天之柱一般,向那太上老君砸了下去。
‘轰隆隆!’
这一棍砸下,整个东胜神洲颤抖不止,此洲无数生灵,也都一一陨灭在了这狂暴一棍之下。
然再看太上老君所在之地,那道透明金光罩子,也依旧无法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彼时,一个头颅接着一个被玉帝一一斩下,很快,最后便是只剩了敖沁一人。
敖沁目光深情的望着那道顶天立地的身躯,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
最终,敖沁的脑袋也是削了下来。
此刻,那狂暴的猴子,忽然不再动弹,如同是一座雕像一般,矗立在了原地。
“老君,出手吧!三界如今损失太过严重,待彻底毁去了这只不属于三界内的猴子,也该是让一切归于原点了。”在将敖沁的脑袋斩下提飞出去后,玉帝便是对着身旁的太上老君拱了拱手道。
只瞧太上老君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慢悠悠的从怀中取出一枚镯子,点头道:“这片天,终究是我等的,旧党余孽,便是让他彻底消散在这三界之中罢!”
语毕,太上老君轻轻将手中镯子向高空投掷了过去。
孙言突然间汗毛倒立,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迅速转身将棍子迎了上去。
刚一转身,一镯子瞬间便是出现在了孙言面前,还未等他一棍将那镯子扫飞,那镯子竟是转了个弯,瞬间砸在了孙言脑门之上。
那镯子也不知是何神物,刚是敲在孙言脑门之上,顷刻间孙言只觉浑身灵韵全然被禁锢其中,更是使得孙言身躯再难重塑。
高空之上,承受了金刚琢的一击,顷刻间身躯便是出现了丝丝裂缝,身体也是如同碎掉的镜子一般,一片片落下。
此时,天地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那猴子的目光也是死死落在那太上老君身上,似想将他彻底铭记心底深处一般。
终于,他的身躯再也控制不住,一一瓦解而来。
第303章 倒流而去
正当是那崩碎的灵魂即将消散天地之间时,一道佛光万丈的身影宛如夜空掉落的一颗星辰一般,瞬间来到崩碎的花果山上空,破掉此地限制,一把将孙言即将溃散的灵魂拽入了手心。
这一变故,顿让太上老君微微皱眉,缓缓向上空踱步而去,来到那佛光万丈的身影面前。
“金蝉子,若你要救走这只猴子,那便是彻底失去了成圣机缘,彼时,天道也再难容你。”来到那佛僧前,太上老君沉声而道。
而那金色人影忽是原地盘坐,淡淡道:“天道不仁,万物皆为蝼蚁,此番天道,何须它来容我,今日,我这徒儿,你们谁也杀不死。”
话音刚落,只瞧西方传来一阵阵轰隆之声,一百丈之高的佛僧度过虚空,也是降临了花果山。
“如来,你这弟子,似乎想反天道呐!转世已有十一世,竟还是如此。”见那如来也是前来,太上老君忽然冷嘲了一声。
如来此刻面色也不像曾经那般慈祥,目光微微落在那金蝉子身上,半响后,双手合十叹道:“此等不服管教的弟子,便是随他去吧!是死是生,我亦不再过问。”
说罢,如来也是站在了太上老君身旁。
再看那金蝉子,此刻他缓缓摊开了手掌,对着那一道金色小猴幽幽道:“悟空,西行路上,为师等你!”
说罢,便是往里注入了不少金芒,将其往远方掷飞而去。
见此,无论是如来还是太上老君皆是没有去拦,毕竟眼下,这里除了这和尚,可还有一远古大神以及另一个老东西暗中窥探着的。
仰头望着空那光芒万丈的金蝉子,彼时如来忽是撇向太上老君,微微躬身道:“老君,我这弟子,如今佛法比我还强,还望老君助我一臂之力。”
太上老君笑了笑,道:“五百年前,你演得不是极好的吗?为何如今竟是连自己弟子都无法对付得了了?”
如来依旧是不语,别人不知,可他很清楚自己这弟子到底有何能耐,不然也不会为了磨灭他那一颗逆反之心,让其轮回一世又一世。
此时太上老君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便是挥了挥拂尘。
顷刻间,万千星辰便是一颗接着一颗向那正在打坐的金蝉子砸了过去。
天摇地动,这一刻无数生灵一一陨灭,无数人族哀嚎。
可那和尚却依旧还在原地打坐,无论哪颗星辰,都是近不得身。
而这一刻,这和尚的气息,竟是直逼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虽是微微诧异,但还是面不改色,古往今来,他见过的能人可是不少,这金蝉子,只要一日还未踏入圣人之位,那也不过是个稍强些许的蝼蚁罢了。
面向这金蝉子,太上老君缓缓来到其不远处,瞧着那佛光万丈的金蝉子,忽然道:“金蝉子,老君我并不想灭了你,天道也不想灭了你,因为你天生就是天命之人,可你为何,却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它作对?”
金蝉子脚下此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佛号,而他也是踩在那一佛号之上,目视太上老君淡淡道:“天道,何为天道?若是天道不公,还能叫做天道?你所言不虚,贫僧是那天命之人,可贫僧为的,却不是那个天道,而是我脚下这个天道。”
语毕,金蝉子突然主动一掌向太上老君拍了过去。
这一掌,不知是夹杂了不少天地不甘意志,狠狠向太上老君拍打而去。
而太上老君却微微摇头,目光微微望向了那苍穹之上,低语道:“天命之人反抗天道,或许,你我真的错了。”
说罢,太上老君深深叹了一息,手中拂尘也向着那一掌迎了上去。
这一招,明显金蝉子落了下风。
暗中,一白一黑两道身人影注视着那早已不见的花果山上空。
此刻那白袍老者悠悠道:“想不到,那猴子竟是有此能耐,也没曾想到,这太上老君,当真是要过界。”
那黑袍人摇了摇头,叹道:“既他都出手了,那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了,若真被那老君得逞,三界可就真毁了。”
说罢,二人也瞬间降临战场之中。
见那两道身影也是降临此地,太上老君终于是有了些许变化,目光幽幽看向那黑袍人,笑道:“女娲大人,想不到你,竟也是逆天者。”
女娲淡淡笑道:“不,我并不是逆天者,也不是顺天者,不过是大地之母罢了,既然天要毁这地,我自是不能视而不见。”
白袍之人缓缓将斗篷摘下,也笑了笑道:“说到底,那猴子终究也是我的弟子,既他成为了那旧天道意志载体,我也只得站他这边了。”
场上似乎又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良久以后,太上老君微微摇头,道:“你们既不服这新天道,那么,便是赌一赌如何?”
“赌?又如以前一般吗?到头来,终究还是这样,又有何意义?”那女娲摇头否决道。
只瞧太上老君负手直视女娲须菩提二人,淡淡道:“这一次,重启那西行路,期间,我天庭与佛门会设下重重阻碍,若他能够度过九九八十一难,便是让他取代天道,回归苍穹,如何?”
女娲与菩提互视一眼,同声道:“好!那便是……从头再来罢!”
话音刚落,三者便是一一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那天地之间,成为三道因果,互相见证着新的世界重新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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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天地间忽然静止下来。
佛光万丈的金蝉子,忽是化作一只金蝉子,归入了一小和尚体内。
一阵微风吹过,一颗菩提树微微落下一片片树叶,天空彼时也是下起了小雨。
而那落叶才落到一半,便是不再下落,那雨水还未落地,也悬停在了空中。
这时,似乎什么发生了变动,落叶竟是缓缓回到树冠之上,雨水也再次回归苍穹,而往前赶路的人们,竟是纷纷向后走着,还有那崩腾不息的洪流,居然也一一倒退。
日月不停交替,春夏秋冬不停倒着走过了一轮又一轮。
终于,在某一年,一切都停止了倒退,一切又都继续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