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吗?”谢忱继续问。
“喜欢你。”这三个字,比刚才说到要清楚有力。
“夏清和,这话我可要当真了。”他一下一下温柔地吻着他的耳朵, “我也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手指压下开关,水流突然而下,浇在两人身上,浴室温度升高,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谢忱捉住夏清和的手,十指相扣拉起来亲了亲,额头抵上他的肩膀:“宝贝,让我缓一会儿。”
夏清和很听话,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再作乱,右手任由他牵着,左手一下一下玩着他头顶的发丝。
谢忱缓了一会儿,将体内急速流窜将要爆.炸的愉悦压下去,压了一些夏清和的沐浴露在手上,伸到他背后,涂抹,试探。
“可以吗?”
浴室内一时间只剩下流水敲地的声音,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谢忱的心跳开始变快,头脑有些缺氧的发晕。
他没有出声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也许是害羞了,谢忱想,一定是害羞了,这种时候,人都会害羞的,特别是第一次,其实他自己也有一点,才一直用额头抵着夏清和的肩膀,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睛。
他想温柔一些,所以极有耐心,一直在表面磨蹭着安抚。
“洗干净了吗?”夏清和突然开口。
“嗯?”谢忱下意识地出了声。
“pp洗干净了吗?”夏清和不太开心地嘟囔,“不要洗头发。”
他这话语气不太对,说得一顿一顿的,带着几分幼稚地耍赖,两手开始笨拙地搓着自己的胳膊。
“讨厌洗澡,讨厌洗澡。”
谢忱惊了一下,抬起头去看他,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此刻皱成一个包子,眼睛水汪汪的,单纯,清澈,懵懂,还有带着稚气的厌烦。
“夏清和。”谢忱试着叫道。
眼前的人完全不理他。
浴室内所有的暧昧气息荡然无存,谢忱体内喷张的血管也收缩了回去,他心脏凉凉的,还是试着叫了一声:“宝宝?”
“嗯?”夏清和抬起头看他,撅起嘴巴,“你帮我洗。”
“操!”谢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拳打在浴室墙壁上,“醉的真是时候。”
“啊啊。”夏清和被他吓到了,后退着哇哇乱叫。
谢忱赶紧抱住他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宝宝乖。”
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下来,他捏了捏鼻梁,颓然问道:“我是谁?”
“阿姨。”夏清和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开口。
谢忱叹了一口气:“行吧,阿姨就阿姨。”
“来,阿姨给你洗澡澡。”谢忱又接了一些沐浴露,打出泡沫,在他身上涂抹均匀,“宝宝乖,宝宝洗香香。”
夏清和配合地一会儿伸胳膊,一会儿伸腿。
谢忱后悔了,晚上应该拦着点儿,也不至于现在不上不下地被卡在这里,还得伺候人洗澡。
肉没吃到一口,活是一点没少干。
“不洗头发。”夏清和鼓着腮,推开谢忱的手。
谢忱凑过去闻了闻:“都是烧烤味,太臭了,不洗澡不允许上床。”
“宝宝不臭。”夏清和争辩。
“臭。”谢忱直截了当就一个字,手已经抓上了他的头发,快速揉搓起来。
夏清和认命地捂住脸垂下头。
“这就对了,洗干净才是香香的宝宝。”谢忱继续干活,清洗,擦干,吹头发。
一套流程下来,等两人躺到床上的时候,谢忱已经累得不想动了,把灯一关:“睡吧,晚安。”
“晚安。”夏清和大声回道。
窗外的歌声、舞声、嘈杂声,渐渐归于平静,只剩大海在独自吟唱。
谢忱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被子掀起的簌簌声,接下来是脚落地板的声音,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夏清和从床上下来了。
“要上厕所吗?”谢忱睁开眼睛,去摸床头灯的开关。
手摸了两圈还没摸到,人已经被拖了回去压在床上,夏清和手脚并用攀在他身上,头一个劲儿地往他颈窝里拱。
“怎么了,宝宝?”谢忱抚摸着他的头发问道。
“章鱼宝宝,你怎么跑了,我一个人睡害怕。”夏清和委屈道。
谢忱突然想到了节目开始时候,在夏清和卧室里拍到的那张照片,一岁的夏清和怀里抱着一个章鱼玩偶睡得香甜。
他拍拍怀里人的后背,轻声安抚:“章鱼在呢,陪着宝宝。”
单人床上睡着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实在有些挤,为了不让夏清和掉下去,谢忱一直搂着抱着他,不敢深睡,直到天快亮了才扛不住困意,彻底睡过去。
夏清和这一觉却睡得很沉,上午的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眼皮上,他习惯性地把脸往枕头里埋,额头贴上的不是柔软的枕头,而是温热的皮肤。
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入目是谢忱沉静的睡颜。
许是感觉到夏清和在乱动,被子下环在他腰上的手,无意识地往里拢了拢,人并没有醒。
夏清和抬手遮住落在他脸上的一线阳光,手肘撑住脑袋,细细打量他的睡颜。
那双过于多情的眼睛闭着,人看上去温和沉静了许多。
看了一会儿,手掌遮挡下的阴影已经落到眼睛,他伸手从床头柜拿了自己的眼罩,搭住谢忱的眼睛,然后俯下身去吻他的唇,舌尖一下一下添着。
搂在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谢忱另一只手压着他的后脑,张开嘴要加深这个吻。
夏清和及时避开,压在他身上,脸埋进他的颈窝,嘟囔道:“还没刷牙。”
拢在腰上的手,往下拍了拍,带着惩罚的意味:“不给亲,还大早上的撩拨。”
夏清和理亏,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抬头瞥见搭在谢忱脸上的眼罩被阳光照得闪亮亮,回头看了一眼窗户,笑道:“谁撩拨了,我在叫你起床。”
拍下去的手掌顺便捏捏,头却是一动不动:“亲得太轻了,没叫醒。”
“哦,你没醒,那现在说话的是狗?”夏清和笑着说。
谢忱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下边,眼罩掉了,露出那双多情眼,灼灼地看着他:“狗可听不懂人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话落,人已经亲了下去。
夏清和抬手去推他:“该起床了。”
“你是不是忘记昨晚怎么折腾我的了?”谢忱动了动,“给点补偿。”
“昨晚?”夏清和蹙眉想了想,篝火晚会之后的事情一片空白,“昨晚,我又喝醉了?”
“你这个醉酒真磨人,以后禁止喝酒。”谢忱愤愤道。
“你给我喝的酒还少了?”夏清和说。
“那就只喝我给的酒。”谢忱在他脸颊处亲了亲,“记住了吗?”
“好霸道。”夏清和笑道,“快起来,收拾收拾行李该走了。”
谢忱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顺着这话,坐了起来,头嗡嗡的,有些沉,他坐在床边按了按额头。
“你昨晚没睡好吧。”夏清和也坐了起来。
“还行。”
“都有黑眼圈了,这个还行水分挺大。”夏清和起身往卫生间走,“你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你呢?”谢忱说。
“我12点的,一会儿吃完早饭就要坐船去主城机场。”夏清和开着卫生间的门,在里面说,“你吃完,回来补一觉再走吧。”
谢忱走进去,从背后抱着他:“不睡,我要跟你一起走。”
“你在机场干坐两个小时啊。”夏清和说,“我要飞巴黎,明天我妈生日,回去给她过生日,晚两天回剧组,跟韩导请过假了。”
“呀,岳母大人过生日,我不得准备个礼物。”谢忱笑道。
“滚。”夏清和撞了他一下,“谁是你岳母。”
“你要是更喜欢婆母这个称呼,我也可以配合。”
谢忱自从听了这个消息,人一下来了精神,松开夏清和,在屋子里转着圈想该送什么礼物。
东西要好,夏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送的东西不够好,那不是送礼,是打脸。
但又不能太贵重,太贵重了,简直无异于自爆,感情还不明朗就跑到父母面前自爆,就是自寻棒槌,等着被棒打鸳鸯。
价值合适,还要能讨巧,提前刷刷好感,时间还这么紧迫,实在是个大问题。
“别想了,想了也没空去买。”夏清和洗刷完出来,“有这时间,你不如补会儿觉。”
“不行,来得及,肯定来得及。”谢忱走进卫生间洗刷,脑子还在快速转着。
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想到什么,扒拉两口饭,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你上次戴在脖子上那个苍鹰玉雕,在哪里买的?”谢忱打给发小。
“哦,你节目录完了,想给谁买礼物?”陆衡打趣道。
“废话少说,快点给我地址。”谢忱急道。
“给你地址也没用啊,要预约,你不是今天回京城吗?来不及。”陆衡说。
“就没点其他办法,我急用,真的急。”
“有是有,不过,你得告诉我要送谁,要是哪个榨干.你的小妖精,就算了。”陆衡说。
谢忱左右看了一眼,压着声音说:“送我未来岳母大人,够不够?”
“哟,你这是追上白月光了,还是移情别恋了,这么快就要进入婚姻的坟墓?”陆衡笑道。
“你再废话,耽误了我的事儿,就等着挨削吧。”谢忱气道,“下次你小侄女过生日,我没有档期了。”
“哎哎,我说,我说,你不去,那祖宗不得要我的命。”陆衡求饶,“你给萧淮打电话,他跟老板熟,运气好遇到老板心情美丽,还可以进藏品库选。”
“嘟嘟嘟……”陆衡已经被挂了电话。
他扔了手机,兀自笑起来:“这小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