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扭曲的角度, 按道理来说是不美的, 但是此刻他的心却怦怦然跳跃得更加激烈。
谢忱甘愿臣服于脚下取悦他的样子,让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样站在万千星光下的男人,双膝跪地, 仰望,取悦, 期待, 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至少夏清和心动了。
他玉白的手指穿过谢忱的黑发,温柔地揉搓着, 鼓励着, 像是在安抚, 渐渐地力道越来越重,抓着他按向自己。
就算是懵懂如夏清和, 也摆脱不了男人愉悦时的劣根性。
头发被松开的时候,谢忱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
“咽下去。”夏清和的声音还带着余韵的沙哑, 说出的话却坚定不容拒绝。
谢忱缓缓站了起来,在夏清和近在咫尺的盯视下,喉结滚动, 是一个吞咽的动作。
然后手指擦过嘴角溢出的两滴, 在灼灼目光中,放入口中,一起吃掉。
“味道不错。”他说。
“啪嗒——”
开关被打开, 温热的水流漫天而下,浇了谢忱一头一脸。
他浑身上下很快被打湿浸透,衣服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形状。
谢忱手指抓住衣服边缘,将黑色T恤脱下来,扔了出去。
扭身之时,夏清和看到了他的背,那个在逼仄浴室内,昏黄灯光下,水流划过的背。
这一个刻在他眼前重现,原来它的性感漂亮,镜头也只拍出了三分而已。
夏清和突然伸手推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将谢忱按在侧面的墙壁上,人往前压了压,低头在蝴蝶骨处落下一个深吻。
他今天的主动,让谢忱心都颤了,再也克制不住地转身反客为主,将人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耳廓,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唇……
这吻还没落到唇上,夏清和突然撇开头,避开,“脏。”
谢忱笑了一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你自己的,倒是嫌弃上了,刚刚是谁不准我吐出来的。”
“闭嘴。”他这一声气短又心虚,说的一点都没有气势,像被主人欺负过的小猫,伸出爪子挠一下,毫无威力,又勾磨人。
谢忱蹭了蹭他的脸颊,笑道:“你这害羞,延迟时间还挺久。”
“松开,我出去了,你洗吧。”夏清和说。
谢忱的手不但没松,抓得反而更紧了,“我好像把你给惯坏了。”
夏清和动了动,没能挣脱开,翻了个白眼,“你在说什么鬼话。”
谢忱身体动了动,让夏清和有了清晰的感受,笑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到,厉.鬼凶恶起来了,想要吃.人,还是眼前这个鲜活漂亮的人。”
“你……不行。”夏清和心脏滞了一下,想到某种可能,果断拒绝。
“清清,我伺候你三次了。”谢忱说,“三次换一次。”
“我又没求着你,是你自己主动的。”夏清和控诉,“第一次,还是你绑的我。”
“那现在是我求着你,可以吗?”谢忱的唇一下一下刮蹭着他的耳后。
夏清和的呼吸渐渐不再平稳,却还在挣扎着讲道理,“我之前要帮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不是不要,是方式不对。”谢忱的手已经开始放肆。
“你不要……得寸进尺。”
“寸还没得呢,哪来的进尺?”谢忱笑道,“要不清清今天先让我得个寸?”
“你……不行。”夏清和呼吸重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成调子。
“哎,怎么还骂人呢。”谢忱手指勾了勾,说,“行不行的,实践出真知,清清不如亲自实践验证一下。”
“不要。”夏清和还是拒绝。
谢忱看出来他是误会了,把人转过身去,从背后抱住抵在瓷砖上,一下一下吻着他的后颈,笑道:“不动你,就借你月退用一用。”
夏清和侧转头去看他。
谢忱亲了亲他的鬓角,柔声说:“转过去,不要回头,我会害羞。”
夏清和妥协了,抬起双臂压在瓷砖上,眼睛额头抵着手臂,几不可闻地发出一个嗯字。
谢忱紧紧抱着他,心绪难平,哽着嗓子说:“谢谢清清。”
夏清和恍惚间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是一百年前的宜平饭店,还是一百年后的海边度假屋。
他是夏清和,也是玉芙卿,他是清清,是卿卿。
叶澜生就站在背后,抱着他,拥着他,陪着他,伴着他,珍之,惜之。
他忍不住湿.了眼眶,在破碎的边缘,低哑着嗓子,问道:“先生,要我吗?”
“要。”身后之人给出的回答,无比坚定。
“先生,爱我吗?”
“爱。”
谢忱愉悦到发昏的脑子,突然清明了一瞬,接着说道:“叶澜生永远爱卿卿。”
“先生,带我走,好不好?”他的声音已经哽咽,泪水混合在温热的水流中,蜿蜒而下,浓重的悲伤,从蝴蝶骨里颤动着飞溢出来。
谢忱低下头去,一遍一遍地安抚,“好,带你走,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他的身体僵直着,没有再动,为他的悲伤而悲伤,为他的痛苦而心疼,只想抚摸着他的头发,将眼前破碎至极的人好好护在怀里,疼着,宠着,让他一世无忧。
玉芙卿拿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低泣着说:“先生,不要停,让我知道你在,让我知道你在。”
“好,先生在的,先生一直都在,卿卿感受到了吗?”他动了动,让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安抚掉他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惶恐。
躯体的风风雨雨,情绪的大开大合,最终结束的时候,夏清和已经疲惫至极。
他歪靠在谢忱身上,任他如何,都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乖顺到予取予夺。
谢忱爱极了他,看到这样子的人儿,满心满眼都是怜惜,哪里还舍得作弄,将人好好擦干净,抱了出去。
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用最低挡位的柔风,一下一下帮他吹着头发,轻声细语地哄着:“睡吧,先生爱你,最爱你,带你走,带你回家,去看江南的水,坐江南的船,吃江南的鱼……”
夏清和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深眠之中。
谢忱俯身在他的脸颊处贴了贴,无声地说道:“我也爱你,最爱你,想带你一起看遍万千世界,想陪你走过每一处地方,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想你也爱我。”
谢忱收拾完卫生间,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一扇窗,丝丝海风挟裹着潮气吹进来,一层层白浪在黑色的海上翻涌,伴随着洗刷海岸的声音。
明月照白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凉风习习,月色正明,爱人睡在身边。
良久,他关上窗,于黑暗中,在夏清和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拿了烟和打火机,开门走向海滩。
后半夜的沙滩,没有白日的繁荣热闹,只剩下海浪拍岸的声音,哗啦啦,一阵又一阵。
谢忱点燃一支烟,坐在沙滩上,面朝大海,吸了一口,圈圈白烟瞬间便被夜风吹散。
得与失,满腹甜蜜与心酸,也只能与明月大海共享。
戏总有拍完的一天,当夏清和只是夏清和,不再是玉芙卿的那一刻,这个人还会多看他一眼吗?还会允许他触碰一下吗?
或者,连见一面都会变成奢望。
最开始,觉得能知道他的名字就好了,后来知道了名字,就想认识他,想走进他的眼里,想走进他的心里,想碰触,想拥有。
想借助拍戏塑造的一切假象,都变成真的。
人类的贪欲,从来都没有止境。
比如,他对夏清和,不敢动,不敢碰,却又想独占,想禁锢。
背后响起脚步踩在白沙上的声音,谢忱没有回头,迎风又吸了一口烟,猩红的烟灰飞散在风里。
“果然是你。”曲九弦在他旁边坐下,递过一罐冰镇啤酒。
“弦哥也没睡啊。”谢忱接过啤酒,拉开喝了一口。
“我新电影最近在法国取景,有时差,睡不着。”曲九弦也拉开啤酒罐,喝了一口,“在屋里看到沙滩上有红点的闪啊闪的,猜着可能是你。”
“这一屋子的人,怎么就猜着是我了?”谢忱笑着问。
“这一屋子的人,就你一个满腹心酸事。”曲九弦说,“没想到你喜欢的人是他。”
“什么啊?弦哥别乱说。”谢忱笑道,“夏老师听到,该跟我绝交了。”
“那你可任重而道远了。”曲九弦跟他碰了碰,笑道。
“弦哥,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谢忱问。
“你这些年,打着年纪小事业为重的幌子,男女都不近身。”
“也就骗骗粉丝和小年轻,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心里有人。”
“再说了,作为过来人,你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我都使过。”曲九弦说,“当年追你嫂子,追得也挺辛苦的。那时候在韩陵剧组,她跟男二演吻戏,我一颗心啊,又酸又涩,差点没苦死了。”
“韩陵又要求真亲,为了这事儿,我还跟韩导打了两次架。”
“满心的苦水啊,还不能让她知道,怕吓着人家,惊着人家,更怕被人家拒绝,以后连好好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现在已经趟过来了。”曲九弦拍拍谢忱的肩膀,笑道,“兄弟你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谢忱哼笑一声:“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来炫耀的。”
“弦哥,不地道啊。”
“哈哈,不然呢。”曲九弦开怀大笑了两声,“我比你命好点儿,你这位明显连情窍都还没开,前路漫漫啊。”
第45章
翌日清晨, 夏清和睁开眼睛,看到谢忱穿一件松松垮垮的居家白T,坐在床上手指飞快地敲击手机, 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 准备起床,腿一动,直接疼得吁了一口气。
谢忱听到动静, 放下手机,看过来:“醒了?”
“你昨晚弄了多久, 感觉皮都破了, 好疼。”夏清和蹙着一双长眉,脸色很不好看。
想到一会儿还要穿裤子,只要走路就能刮蹭到, 他就想把谢忱拖过来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