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你的关心来的有点迟了。”谢忱笑起来,“我喝了一杯牛奶,现在不饿,头转回去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部电影节奏比较快,开场十分钟就把他们要研究的大餐端上桌了。
电影里,大雨中,浑身湿透的女人拦停了一辆汽车。
车子刚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副驾,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身体颤抖个不停,都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驾驶座上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男人并没有说话,直接脱了外套扔在女人身上,接着踩下油门继续往前开。
女人用外套裹紧身体,颤着声说了句谢谢。
车子越行越远,周围全是茫茫无际的荒野,大雨如瀑布一般洗刷着车窗,雨刷刮得飞快,依然看不清前方的路。
小小的汽车内,被大雨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雨水就像给这方空间挂上了一层水帘。
车子被迫停在路边,车内的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暧昧渐渐升温,两双眼睛撞出了劈里啪啦的火花。
男人伸手拽掉盖在女人身上的那件外套,猛然起身压了上去。
粗重的喘息,娇娇腻腻地应和,女人苍白的手,抓上男人古铜色的后背。
谢忱提前拿了靠枕压在腿上,侧眸观察夏清和的反应。
平静无波,眼神淡淡,估计看两只狗打架,都比看这个情绪起伏大。
谢忱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单方面地对男人没感觉就行,都没感觉,可能是需要一点更大的刺.激。
“你不看电影,光看我.干什么?”夏清和转过头来,视线落到了靠枕上,“你又……”
“你又没反应。”谢忱抢先说道。
夏清和抿抿嘴唇,这次有些理直气壮不起来了,半晌,来了句:“你弄脏我靠枕了。”
“隔着裤子呢。”谢忱说。
“那也弄脏了,你就不能带着自己的靠枕过来吗?”夏清和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谢忱把电影暂停:“你不要转移话题,这是靠枕的问题吗?靠枕,回头我可以赔你十个。”
“我看你,是因为要帮你调动出状态,不然为什么让咱俩一起看?”谢忱凝视着夏清和,“夏老师,这次难道又要说,是因为不喜欢女人。”
“我的身体非常好,如果有问题,那也是电影的问题。”夏清和突然又找到了自信,“如果去电影院看这种电影的男人,都是你这种反应,那场面还挺壮观的,应该也算变相性.骚.扰了吧。”
谢忱没理会他的瞎扯,直接抓住重点:“你是基于什么样的证据,断定自己身体正常的。”
“基于我每年的体检报告,精.子活性报告,还有一月两次的梦.遗频率。”夏清和说,“需要我把报告发给你吗?”
“咳咳,这就不用了,我信得过夏老师。”谢忱想了想,还是试探着开口问道,“你那种事儿,难道全靠梦.遗?”
“不然呢?”夏清和挑剔地看着他,“我没有你那么银俗。”
谢忱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夏清和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这也过于纯情了吧,但是更加可爱了怎么办。
要是一戳一害羞,就更好了。
“对,对,对,我比较俗。”谢忱说,“这些可能不太符合你的口味,那请问清心寡欲夏老师,您有什么喜欢的类型吗?咱们换一个。”
“没有。”夏清和冷声说,“你在嘲讽我。”
“拜托,你刚才也在嘲讽我,我都没生气,这理咱们不能只往一边讲吧。”谢忱关掉正放着的这部电影,重新拖了一部出来,“没有的话,就多看几部试试,谢老师帮你开发一下潜能。”
电视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新的一部,谢忱按了快进键:“直接到重点剧情,如果不行,前边那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白看了。”
电视上已经开始了赤白而激烈的情节,谢忱去看夏清和的反应,发现这人根本没看电视,眼睛还盯在他怀里的靠枕上。
“这个对你很重要?要不你移目一下,我换一个。”
“不是。”夏清和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你要不先去解决一下。”他自己虽然没有这个需求,但是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懂的。
一直这样,应该不太舒服吧?
“没事,我扛得住。”谢忱说,“你别乱瞟了,好好看电视,解决你自己的问题。”
“随便你。”夏清和转回眸子去认真看电视,延迟三秒,又补了一句,“是挺血气方刚的。”
他们就这样,快速粗暴地连刷了五部风格迥异的电影。
夏老师的清心寡欲没有治好,还看得开始逐渐暴躁起来。
把电脑屏幕咔地一下盖上:“今天就到这里,先吃饭。”
“一起。”谢忱去收电脑。
“你这样,能出去?”夏清和站起身来,眼神扫过靠枕。
“没问题。”谢忱将腿上的靠枕往沙发上一扔,牛仔裤就……挺平静的。
夏清和微微一惊,眼睛都不自觉地睁大了一些:“虚张声势?”
谢忱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大哥,三个小时呢,会坏的。”
“所以,你这血气也不是很刚。”他看上去突然就没那么暴躁了,还很认真地点点头。
“你长得这么帅,说什么都对。”谢忱抱起笔记本说,“想吃什么?”
夏清和好像忽然被取悦到了,克制地笑了一下,说:“放下电脑,吃完回来继续看。”
“你还行?”谢忱问。
“你不行了?”夏清和脸上浅浅的笑意,立刻敛了个干净,冷了脸反问。
虽然谢忱一句话又踩了雷区,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出门吃饭去了。
夏清和的黑色大G开出地下停车场,他也没管谢忱想吃什么,直接奔着目的地疾驰。
外面的天,乌沉沉的,下起了小雨。
“这车的风格跟你有点不搭。”谢忱坐在副驾上点评。
“没你的阿斯顿马丁骚。”夏清和说。
“确实。”谢忱笑了起来,“这大黑盒子还跟着我的小骚蓝一起上热搜了呢,别说,它俩还挺配的,拟人一下应该叫骚气美人攻和黑皮体育生壮受。”
“你有病吧。”夏清和横了他一眼,“为什么两辆车要同性恋。”
“因为他们的主人是男的啊。”谢忱笑得有些怪,“你要觉得大G是黑黑壮壮的女孩子,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是你的车嘛。”
“为什么不能是你的车拟化成女的?”
“你都说它骚了,当然只能是骚男人啊。”谢忱看着夏清和比外面的天空更阴沉的脸色,哈哈笑起来。
“我就多余让你上车。”夏清和说。
车子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前,夏清和拿出口罩带上,又抽了一个扔给谢忱,让他把那张荡漾的脸遮一遮。
外面的雨已经大起来,夏清和撑着伞下了车。
谢忱将车门开了一条缝,冲着雨中大喊:“夏老师,接一下啊。”
夏清和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夏清和,接一下啊。”谢忱又喊。
已经走了一半的夏清和,停下步子,转身回来,将伞撑在副驾门边:“闭上你的狗嘴,还怕招不来跟拍的。”
谢忱乐颠颠地挤到伞下,说:“你车都大咧咧地开出来了,该跟的早跟上了。”
“这车不一样。”夏清和说。
“哪里不一样,都上热搜,在全国网民面前扬过名了,难道它还自带隐身术?”谢忱调侃。
“车牌不一样。”走进饭店内,夏清和收了伞,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他一眼。
“你一模一样的车,买了两辆?”谢忱震惊。
“你再大点声,替我宣扬宣扬。”夏清和说完,往里走去,对着迎上来的服务员摆了摆手,直接上二楼,拐进一个包厢。
谢忱只落后一步,跟着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要买两辆一样的车?”
“因为有钱任性。”夏清和开始泡茶。
“你这话要是在外人面前说,容易讨打。”谢忱说。
夏清和看了他一眼,将泡好的茶倒了两杯。
“在我面前当然不会。”谢忱笑起来,心里想着,毕竟以后我可能不算外人。
夏清和点了两碗面和几样小菜,一小会儿的工夫,菜就上齐了。
谢忱吃了两口,觉得味道特别好,开口问道:“你好像很喜欢吃苏城菜。”
“嗯,吃习惯了,我妈小时候在苏城住过几年,她喜欢。”夏清和夹了一块咸蒸鱼说。
“令堂肯定做的很好吃,才会让你吃习惯了。”谢忱说,“我妈喜欢做云城菜,这么多年我也没吃习惯。”
“她不会做,是她喜欢吃,我爸把家里的厨师换成了做苏城菜的厨师,我们从小只能跟着一起吃。”夏清和说,“还有她不喜欢令堂这个称呼,她在我们家永远都是十八岁少女。”
“你父母感情真好。”谢忱目露羡慕。
“全靠我爸这个恋爱脑维系,他对伺候公主有执念。”夏清和说,“你的父母感情不好?”
“也没有,就是清汤寡水的,不热烈。”谢忱想了一下说,“跟大部分夫妻一样,他们过的好,是因为他们人好,不爱得多么热烈,也不是什么命中注定,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不错的人,他们也能过成现在的样子。”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夏清和说,“不像我爸这种,老婆亲孩子一口,他能嫉妒得把孩子扔门外去。”
谢忱忍不住笑出声:“你被扔过?”
“嗯。”夏清和说,“我还好,他前边扔了,我姐和我哥会跟在后边把我捡回来。”
他突然笑了一下,说:“我姐比较倔,被扔出去以后,谁捡也不回去,她直接跑到狗的房子里,把狗踹出去,自己住里面。”
“然后呢?就一直住在狗的房子里吗?”谢忱问。
“当然不是,狗又挠门又叫唤,吵得我妈睡不着,他们就会出去度假。”夏清和说,“等人一走,她就出来了,占据整个房子。”
“所以小道消息说大小姐一毕业就谋朝篡位了?”
“不是小道消息。”夏清和说,“也不是一毕业,毕业以后她用了三年时间才谋朝篡位成功。”
“这竟然是真的?”谢忱有些震惊。
“嗯,我姐说,夫妻感情太好了,不适合生孩子,孩子就像第三者一样,夹在他们中间很烦,她烦了这么多年,应该拿点补偿。”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爸的,能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能轰轰烈烈地爱着。”谢忱说。
夏清和见他真的是一脸向往的样子,举起茶杯,说:“那以茶代酒,祝你早日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忱笑了,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说:“也祝你早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