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好骗呢。
不学,就不学!
白争争轻笑,也没强求,呼噜呼噜幼崽的毛毛。
“好吧,等你想学了咱再学。”
过了会儿,捕猎的兽人回来。
白争争放下幼崽,将陶锅里沸腾的水倒进木碗里,然后起锅烧油,今晚做爆炒长耳兽。
清看着火,等到木碗里的水凉下来一点,道:“州,弄点蜂蜜放碗里,让幼崽喝水。”
蜂蜜是他们在路上遇到的。
这个季节花开得多,蜜蜂酿蜜更是勤快。他们之前一直没在山洞那边见到过蜂蜜,现在算是尝过一回了。
幼崽喝了水,被甜滋滋的味道美得不停舔着嘴角,圆眼睛舒服地眯了眯。
白争争这边将爆炒过后的长耳兽肉加水焖煮,弄得软一点,让汤汁入味儿。
没多久,那香味儿像带了钩子,馋得幼崽们流着哈喇子,勾着碗就蹲守在陶锅边。
晚饭为了配这一锅的爆炒长耳兽肉,白争争特地焖煮了一大锅的白米饭。
自此,他们带的米吃完了。
不过这一顿幼崽吃得香,一碗不够再加一碗,白争争看着就觉得值了。
年刨干净碗里最后一粒沾了汤汁的米饭,打了个嗝,爽快道:“以后到了人鱼王国,我们也这么吃。”
风几个刨着饭,只顾着点头。
晚饭后,兽人们熄灭了火,爬上树去。
林猫兽人本就是爬树的好手,睡在树上也不怕摔下来。只是幼崽在,少不得要谨慎一点才将渔网挂上。
吃饱喝足的大黑几个蹲在树顶上,兽人们就变做兽形,趴在树枝上。
今晚月色漂亮,硕大的金黄色的圆月挂在高空,周边的云都映得清清楚楚。
白争争手枕在脑后,望着树枝切割过的天空。
晚风过树,带着山间花叶的清香,吹在身上很舒服。
幼崽挨着他,打着哈欠,寻着他的视线往上看。
“麦饼。”肉咽了咽口水道。
白争争跟清几个笑出声。
年道:“才吃完,又想到麦饼了。”
肉不好意思两个爪子捂住脑袋,还是道:“麦饼。”
白争争道:“麦子吃完了,做不成麦饼。要是想吃,咱到时候遇见大部落的时候问问,看看能不能交换一些。”
肉挪了挪,屁股挨着白争争身侧,满意地闭上眼睛。
清却道:“争争,我们是不是避着那些部落走好一些。”
白争争听着幼崽渐渐响起的呼噜声,声音低了下去:“黑羊部落给的地图上有他们留宿的部落。我们先观察观察,那边鱼龙混杂,睡在外头也不一定安全。”
清点头,他望着朗月道:“我总担心。”
林猫部落生活的地方兽人部落本来就少,那边兽人们单纯,竞争也不大。
可后头就不一样了,他担心他们应付不过来。
也就这会儿,清才露出几分害怕。
他也才成年一两年,放在部落,是正式参与部落捕猎采集,跟着年长兽人们外出的年纪。
但由于经验并不丰富,他们这样年岁的兽人往往被要求不能离开领队,独自行动。
上次离开部落走那么远是迫不得已,脑子空白,一心只想着活下来。
这次又不同,那么多的部落、兽人他们需要打交道。
他们代替了长辈,成为了挡在幼崽前头的兽人,稍有不测,那后果完全不敢想象。
白争争察觉到了清的害怕,低声道:“不担心,有我呢。”
年翻个身,将清往自己毛绒绒的肚皮上带,四个爪子将他抱住。
“还有我,清清不怕。”
清低头往年的身上埋了埋,闷闷道:“嗯。”
几个成年兽人对前路含着担忧,但幼崽们却觉得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就是身边的成年兽人们。
所以这一路他们当做出游,心大得很,也才没怎么生病。
*
次日,兽人们醒来。
幼崽自觉去水边洗漱,成年兽人们捡柴做饭。
春季雨水渐多,从山洞带出来的食物越来越不好储存。他们开始没一顿吃上一点,如今六个兽皮袋的干货现在还剩下两个。
但兽人又天然害怕食物没了。
所以后头又边走又开始边攒,即使在鸟背上,也能将采集到的野菜用渔网盖了来晒。
到后头,这两袋子兽皮的食物减了又增,增了又减,一直维持在这么个平衡上。
清将采集好的野菜摊开,晾干露水,先紧着早上这顿吃。
吃不完的就带上路。
他看了眼薄雾散去的天空,阴沉沉的,只能透过云层缝隙看到一点阳光。
清担忧道:“怕是要下雨。”
风餐露宿,最怕的就是下雨。
白争争道:“把兽皮用上,别让幼崽淋着。”
兽人们依言,将兽皮拿出来,内里朝上,皮毛朝下。
吃完饭后,兽人们继续赶路。
才走了半个上午,天边乌云翻滚,如倾倒的墨一样铺开。
白争争估摸着是场大雨,赶紧让大黑降落。
食人鹰们的爪子才落地,闷雷滚滚,豆大的雨点急促而来。
噼里啪啦,砸在树叶上震动着耳膜,砸在身上都还有些疼。
雨声太大,白争争直接喊道:“幼崽躲在兽皮底下!别出来!”
短短一会儿,雨下得林子里看不清。
白争争跟年他们赶紧冒雨找树枝枯草,混合着兽皮搭建了个躲雨的地方。
大黑鸟头被雨打得不舒服,甩甩脑袋,也跟着往棚子里挤。
白争争抓着鸟头:“你树下呆着去。”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几个成年兽人们将食人鹰背上的幼崽连带着兽皮一块儿抱下来,塞在棚子底下。
食人鹰叫了几声,幽怨地看着白争争,不情不愿地挤在树下。
白争争扫了眼已经打湿了的鸟头,干脆扯了两张大兽皮往它们脑袋上一罩。
食人鹰当即趴下,顺从着往兽皮底下躲。
清蹲在棚子里,催促道:“争争,快进来!”
白争争矮身钻进去,眼前一黑,清抓着兽皮盖在他头上。
虽然着急,但兽人们也没图省事儿,矮棚搭得细致。
最底下用树枝干草垫高,铺上了兽皮,顶上用棍子跟后头的树枝当支架,也铺上兽皮。
左右跟后头都有挡风的枯草,唯有前头留了个小小的容兽人们钻进来的口子。
风吹不进来,雨也落不进来。
幼崽缩在窝里,毛毛干燥,还有心情伸爪爪出去接雨水。
白争争擦干头发,又将身上湿了的兽皮马甲换了。
这雨下得太急,好在之前有准备,不然幼崽也得遭殃。
白争争缓了缓,又探头看了眼乖乖躲在兽皮底下的食人鹰,好歹是松了口气。
雨势太大,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清、年还有风几个都搭棚子给自己弄累了,纷纷躺倒,看着幼崽在身上上蹿下跳。
白争争则将地图找出来,摊开。
幼崽一下围拢过来,低头看着这新奇玩意儿。
白争争往地图上点了点,教他们认。
这地图画得其实简陋,线条代表路,山川湖海就是一个个个植物的汁液团块。
像那些部落,则用该部落的兽人脑袋图像,代表那是个什么部落。
白争争以大河为坐标,确认黑羊部落的位置,然后一路往下指着道:“我们从黑羊部落过来,现在在这里,这是一片森林。”
他手指又滑动,边道:“按照大黑的速度,最多两天……我们就能到这里,也就是海边。”
清翻个身,望着外面的雨幕,道:“就是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多久。”
这一下雨,天就黑得跟傍晚似的。
林子里雾气腾腾,更远处一点也瞧不清楚。
年盯着外面看了会儿,低声道:“咱动静小点儿,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兽人。”
这次下落得紧急,还没去巡逻,不知附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