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臻也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放下了杯子,点着头附和着朋友的话,可是他实在紧张。自从被朗家强制施压,他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过朗月现了。
“不喝了,”他紧张的喉咙像是哽住了一般,说话都发着颤,他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得对,主角还没见到,怎么能喝多……”
话音未落,顶层的露台处率先传出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不由的被吸引了过去。陈臻也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握紧,也随着将视线投过去。
紧接着他便看见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今夜的主角踩着昂贵的鎏金地毯走进场内,整座宴会厅的呼吸频率都顺着他的脚步开始紊乱。朗月现一身纯黑的衣着,丝质衬衫的扣子随意的敞开几颗,露出锁骨冷冽的雪色,走动时能看到那些暗纹的玫瑰纹路在灯光的照射下在衣料深处次第绽放。
耳垂悬坠深蓝色的尾羽耳饰,是他身上最惊艳的一抹亮色。朗月现表情平淡,唇间勾着浅淡的笑意,今日的穿搭与他平日里的风格很是不同,这位潇洒不羁,俊美无俦的公子哥,今夜竟显露出一种自然原始而暴烈的美。
他信步走来,像是无边旷野中孕育出的山神,头顶十几万颗的水晶在他眉弓投下高贵的细碎光影,那双漆黑的眼眸映着深蓝尾羽闪动的光,无一处不宣示着上天对他的偏爱,美得近乎危险。
陈臻也的耳朵里隐约传进身旁某位珠宝大亨的千金小声的交谈:“小少爷的耳坠是用印度翠雀绒毛织成的克什米尔蓝凰尾羽吧,去年苏富比拍卖行的那对活体蓝钻?我就听说是被朗家截胡了,果然是……”
接下来的话听不真切了,这些议论声在陈臻也耳中化为蜂鸣,随着朗月现一步步的走近,陈臻也的目光顺着他的每一寸发丝渐渐下滑,滑过他的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殷红的唇瓣。
陈臻也贪婪的不停描摹着多年未见的心上人的模样,他的肌肉紧绷着,身体微微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陈臻也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胸口,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当朗月现停在离他不远的大厅中央香槟塔前,人群中突然传来惊呼。整个穹顶突然炸开无数蓝色花瓣,数以万计的厄瓜多尔蓝玫瑰裹挟着冷香倾泄而下。
在隐藏在罗马柱上方的中央系统洋洋洒洒飘落的蓝玫瑰雨中,朗月现倚着镶满黑欧泊的栏杆上举起香槟杯,耳垂上两片蓝羽轻颤着扫过颈侧淡青血管,在漫天花瓣中闲散浅笑。陈臻也突然感到一阵酥麻从脊椎电流一般蔓延过他全身,骤然有一种停窒的感觉。
他突然不合时宜的在此刻理解了古希腊神话中,甘愿为了海妖的歌声撞碎在礁石上的水手。
陈臻也似乎也听到了自己灵魂深处传来船帆撕裂的声响。
美丽的如同塞壬化身的少年,举起酒杯的食指上那颗硕大的粉钻在万颗水晶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亮光,他漫不经心拨开落在肩头的花雨,扬唇懒洋洋一笑:“玩得开心,各位。”
第三十六章 荷尔蒙上头,一见钟情可比打架简单多了
程澈和应昭是被特地安排等在正门的侍者单独领进酒店的,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应昭就狠狠掐住了程澈的胳膊。
“老天爷,我何德何能……”
宴会开始前的几天, 程澈和应昭在得知被邀请的同时收到了朗月现寄来的两套非常合身的高奢西装,应昭还特地去查了这个牌子西装的价格, 贵的他瞠目结舌,破了音的语调直呼见世面了。
而今天站在云蔚的顶层,两人才突然有了真正见世面的实感。
程澈穿着朗月现为他准备的皮鞋踩在云蔚酒店顶层的反着光的地砖上时,突然理解了什么叫作“云端”这个词的具象含义。整个顶层宴会厅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霓虹都在脚下流淌,而穹顶垂落的吊灯正将细碎光斑洒在他局促不安攥得发白的指节上。
"两位先生, 这边请。”戴白手套的侍者躬身时,他下意识扯了扯西装下摆。两个小时前, 这套墨蓝色高奢西装还静静躺在朗家管家送来的褐色西装礼盒里,衣料上的暗纹提花在更衣室的射灯下流转着深海般的光泽。
更衣镜里倒映的陌生人让他心悸。平日在宿舍总穿着洗的发白的简单卫衣,此刻被剪裁精良的西装包裹出凌厉的肩线,银灰色领针恰好卡在喉结下方, 仿佛有人用尺子量过他与朗月现脖颈的弧度差。
应昭穿上自己的纯黑西装,转身看见程澈,当时吹了声口哨:“老程,你这要出道直接血洗娱乐圈啊。”
可此刻站在云端,程澈只觉得衬衣领口勒得发疼。侍者引他们穿过门厅走廊,宴会厅已经有不少人正在三三两两的相互热络交谈。
这些圈子内的富二代都或多或少的相互熟识,中央吊灯折射出无数棱镜将光线碎成冰蓝色的雪,落在那些端着马天尼酒杯,插科打诨,喜笑颜开的陌生面孔上。
“这边请用些餐前酒。”侍者将他们领到长桌旁, 便转身离开。程澈伸手去取郁金香杯,香槟折射的光斑跳进程澈干净的瞳孔,余光始终瞥向正厅大门。
“我的天......”应昭扯了扯领口有些歪斜的领结,他不太适应这幅穿搭,手里装着香槟的高脚杯微微发颤,“这杯子比我手机还贵吧?”
程澈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穿西装的体验是朗月现给他的,还是昂贵到如此的程度。程澈觉得有些不适应,绷紧的肩背把西装撑出漂亮的肌肉线条,他觉得自己的站姿或者状态一定都很不对劲,似乎已经若有似无的吸引了很多人投来目光。
程澈面貌十分英俊,个子又高,体格属于很健壮挺拔的类型,肩背宽阔,被合体的西装一衬,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结实,高大,有力量。沉默时下垂的眼睫有种温顺的锐利,看起来乖顺又有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不远处几位名媛交换着眼色,用酒杯遮掩着嘴角,议论这个陌生面孔是谁家的新贵,程澈紧张的捏着酒杯,不断重复着胸膛大幅度起伏的动作。
“你知道这些有钱人他们卫生间的水龙头都奇奇怪怪的吗?”从洗手间回来的应昭耳尖发红,手中还端着从另一边桌子上顺来的点心盘子:“我真是各种鼓捣,差点想不洗手直接出来了。”
程澈扯了扯嘴角,婉拒了应昭热情的分享,诚恳地说出了今晚最走心的一句话:“还好有你在,应昭,太接地气了,下次能再小点声就更好了。”
应昭:“?”眨眨眼微笑,好像是好话,但是怎么语气怪怪的呢。
几声突兀的惊呼声突然打乱了宴会厅的节奏,程澈心头一提,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
那抹深蓝就这么撞进了程澈的眼中,程澈下意识攥紧了酒杯,那股熟悉的悸动裹着陌生的酸涩涌上喉头。
那酸涩是哪来的呢?程澈心里想,是应昭递来的点心太苦了吗?裹着甜腻的苦杏仁味混着喉间翻涌的苦涩,糖衣化尽后,苦味才在舌根结成硬块翻涌上来。
不,不是口中的味道,是他心里的味道。
程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定制西装,昂贵的几乎能买下他前半生的布料此刻突然变得扎人。满厅的珠光宝气中,他穿着朗月现为他准备的衣服,人模人样的站在这,实际上在满室华服里像块突兀的补丁。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空间里所有人都带着无形的标价牌,而他和应昭是混入珠宝展的两枚硬币。即使装扮的再像,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伪装,满厅富二代们谈笑风生,带着与生俱来的松弛感,只有他连呼吸都在计算分寸。
程澈的目光黏在宴会厅中央的那个姿态慵懒随意的人身上,他懒懒地打量着这些天子骄子向他施以讨好的神情,眼底带着一丝轻蔑的笑。
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数个看不到尽头的差距,衬得自己像个阴沟里的偷窥者。
他就这么远远望着,仿佛掉进了那抹蓝色的深海,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又暖又热的痛感滚过心尖。
爱上朗月现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幸福,最痛苦的事情,即使那种痛感会在下一秒就把他吞噬掉,他还是会不断地,一次又一次的,义无反顾的爱上他。
那些难言的情绪在心底疯狂生长,长成一张巨大的网,程澈头也不回的扑进那网中。他看着朗月现依靠着在栏杆上,遥遥举起酒杯。
两人的视线好像有一瞬隔着漫天的蓝色花瓣相撞交汇,程澈握着杯子的手无意识收紧,他目光不躲不闪,任由心跳成为这个空间里最无法忽视的存在。
程澈以前想着,自己无论如何是配不上他的,即使是一场梦,他做到现在也该满足了。
但是他在那晚朗月现闯进体育器材室的那一刻明白过来,或许更早的某一刻,又或许从一开始内心所谓的不奢求,自始至终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为什么不能争,为什么不去奢求,他不想只因为自己怯弱胆小,自卑暗淡,就那么匆匆的咽下自己一生的甜。
如果连朗月现都不能成为他拼命的理由,程澈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拿着金融峰会客座教授的推荐函,手机里还躺着前几日刚刚和某个知名风投集团达成协议的电子合同款项。
那是他熬夜做了三个月的企划书,带着所有的诚意和孤注一掷的勇气。程澈像是握住了在那深蓝的海中唯一能救他的浮萍一般,紧紧握住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但还好,他已经开始了。
玻璃幕墙映出他绷直的肩线,当朗月现遥遥举杯的瞬间,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滑过喉咙灼烧的刺痛让他清醒得意识到:想要当朗月现的狗,没有同那些人撕咬争夺位置的能力怎么行。
他总有一天,会凭着自己的努力,真正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
应昭正和旁边带着昂贵腕表,语气跳脱的女士聊得火热。程澈将酒杯贴在唇边,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丝绸摩擦过耳膜般的低笑。
“果然人靠衣装。”
“怎么站在阴影里?”朗月现的声音裹着玫瑰香气贴近耳畔时,程澈慌忙转身,猛地后退半步撞到餐台,香槟杯快要倾倒的瞬间,朗月现一把将其扶起,稳稳端在手中。
“还适应吗?”朗月现看着程澈慌张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自然地抬手整理程澈有些歪斜的领针,冰凉指尖擦过喉结,激得程澈猛地一颤,“谢,谢谢……”
“衣服看上去很合适。”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程澈的目光不自觉地从深蓝的尾羽耳饰划到那被酒水浸湿的昳丽红唇。
突然理解人为何会修筑神庙,朗月现美得整个人像尊被精心供奉的山神像。
应昭闻声举着酒杯挤过来同朗月现碰杯:“大寿星今天帅得有点过分了啊。”玻璃相撞的脆响中,应昭有些激动的说道:“朗哥,这西装简直长在我们老程身上,我也真是头一次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你能邀请我们就非常荣幸了,还这么有心,真是太感谢你了,对吧程澈?”
没得到任何回应,应昭扭过头,就发现那人目光灼灼地直勾勾盯着朗月现看,眼神明显地幽深,像是要着火一般。
应昭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间他好像被雷劈中似的明白了些什么,他趁着朗月现仰头喝酒的时候,猛地用手肘狠狠顶了一把程澈的腰:“对吧!* 老程?”
程澈蓦然回神,他垂下眼睛,遮住满是欲色的眼睛,喉结猛地滚动两下,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
“玩得尽兴。”朗月现离开前拍了拍程澈的后腰,那个位置立刻灼烧起来。程澈盯着那抹深蓝游刃有余地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中央,沿途不断有人凑上前想同朗月现交谈,都被他轻巧的摇晃着酒杯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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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蔚顶部三层分别是最顶层的宴会厅,下一层的酒吧和娱乐区域,再往下则备着随时接纳醉客的正常酒店套房。狂欢的宾客们可以随时休息,尽情放纵,让沉醉的宾客无需清醒就能完成从云端到温柔乡这般最好的游玩体验。
当朗月现那句“玩得尽兴”伴着蓝玫瑰的坠落,宴会厅众人便自觉化作流动的盛宴,人群默契的四散开来,一部分人轻车熟路地去了二层寻欢,更多人则觊觎着靠近宴会主人的位置。
顶层穹顶上折射出星河流转的光晕,周闻铮松了松暗纹领带,他今天一身形式考究的黑色西装,肌肉虬结的双臂老老实实的禁锢在合身的西装中,穿的比周父耳提面命十几次的朗周两家签约会上还正式隆重。
他看着落地窗边被众人簇拥的朗月现,那人正倚着栏杆手拿着酒杯,黑色丝绸衬衫随着他慵懒的姿态散向一边,修长的脖颈向上抬起,延展出一抹雪色的弧度,露出的锁骨盛着晃动的琥珀光。
从进场等到那场花瓣雨结束,周闻铮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眸色赤红,神情复杂。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仰头灌酒,像是借此将什么即将宣之于口的东西压回去一般。
侍应生托着酒盘擦肩而过时,周闻铮抄走两杯龙舌兰,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仰头接连灌下了两杯。烈酒滑过喉管的灼痛让周闻铮不由自嘲的暗骂,现在连靠近他都要紧张成这副样子了吗,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朗月现懒洋洋的偏头,漫不经心的听着身边女伴略显紧张的话语,时不时的点头状似迎合,思绪完全飘到了别处去。
直到一阵略显不稳的皮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越靠越近,朗月现轻飘飘地抬起眼,就看见身形非常高大的黑色身影霸道的抢占了自己的所有视线。
周闻铮横跨半步挡住不断搭讪的红裙女人。他带着未散的酒气,故意将龙舌兰残杯搁在对方面前,玻璃相撞的脆响惊得女人后退。
“借过。”他舔掉嘴角盐粒,在女士惊愕的目光里一把揽走了今夜唯一的月亮。
“这就喝多了?”朗月现挑眉看他略显踉跄的脚步,随着他走到了厅内偏向角落的露台前。周闻铮后背撞上玻璃幕墙,手掌稳稳地掌着朗月现的腰,将他搂靠在自己身前,目之所及脚下城市映出的灯火在两人身后碎成斑斓的雨。
周闻铮听了这话,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借着酒劲又将人往前带了几分。“帮你挡桃花啊。”他拖长音调,拇指无意识摩挲腕骨内侧跳动的脉搏。
自打他从小时候见到朗月现的第一面,他就漂亮得让他移不开眼,这幅容貌他看了将近二十年,直到今天,还是会喉咙发紧。
那平日里张扬惯了的家伙,今夜没有选择多么适合他艳丽容貌的华丽装饰,只用耳边一抹深蓝点缀。
那种非常天然原始的气质,像自由生长的万物,如同大山溪河,像是不带雕琢完全出于造物主之手的宝石,在夜里熠熠生辉。
朗月现此刻美得近乎神迹,周闻铮甚至不敢抬头看他,靠近了的朗月现裹着那股冷淡的玫瑰香,混着他呼吸间的龙舌兰酒气,在彼此交错的体温里酿成危险的甜酒。
周闻铮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多了,这距离太危险,那克制太久的情感突然有一种濒临失控的感觉,酒精燃烧着他今夜安静不下来的心跳,在血管里烧出孤注一掷的勇气,要不要就趁着醉意……
朗月现看着周闻铮一身质地典雅的西装,黑色明明一贯是禁欲冷淡的颜色,却让周闻铮那一身桀骜的气质绷出几分不伦不类的野性。
朗月现看得心下觉得好笑,他被周闻铮搂着腰不放手也只觉得这人喝多了在闹,心下回忆着剧情,眼睛开始在场馆内搜寻另一位主角的身影,伸手推了推周闻铮的胸膛。
落地窗倒映着两道几乎相贴的身影,周闻铮看着镜中自己发红的眼尾。朗月现后腰抵着周闻铮滚烫的大手,被他圈在双臂之间,正笑着推开他胸膛:“这就开始耍酒疯?太早了吧。”那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点玩味的散漫,嗓音低低的缠上来,撩拨得人耳尖发麻。
那截手腕将将从他掌心溜走时,周闻铮突然直起身,一把圈住朗月现的后腰带进自己怀里。
“朗月现。”他声音哑得自己都心惊,他下巴抵着对方肩窝,被那深蓝的尾羽轻轻搔在了脸上,就像是搔在了心尖上,痒的叫人难以忍受。
周闻铮只觉得搂着人的指尖发痒,喉头发痒,胸口更是痒的让人抓狂,他看着对方的耳垂,好想就这么狠狠舔上一口解解他的痒,温热的酒气拂过朗月现耳畔:“我……”
我什么呢?
周闻铮不敢说。
周闻铮并没有真的喝醉,他只是借着那人口中自己的醉意肆意将人拉近。他此刻完全能清醒地想象出这句话带来的后果,不是一句喝多了可以掩饰过去的,而那后果,是周闻铮承受不了的。
他张了张嘴,在朗月现看不见的背后闭眼,让那三个字在齿尖碎成无声的叹息。
“你醉得不轻。”朗月现反手摸他额头,周闻铮就势将滚烫的脸埋进对方颈侧。隔着血管下蓬勃的跳动,他数着朗月现的心跳,直到朗月现彻底挣脱开他的怀抱,直到所有未宣之于口的爱意都变成掌心里潮湿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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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断张望:“咋还没来啊?”
朗月现轻笑一声,转身依靠在吧台边沿,指尖漫不经心的转着红蓝相间的鸡尾酒,张口慢悠悠地说道:“你怎么比当事人还急,好像很盼着他来?”他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液,玻璃杯底磕在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