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才刚迈出一条腿,魏长川忽然也迈出一步,膝盖’砰’的一下碰在了衣柜门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闵疏登时进退两难,他哪里挤得过一身肌肉硬邦邦的魏长川,没几下就被他按着肩膀,推搡到衣柜和墙壁之间的夹角里抵住。
魏长川很高,撑着衣柜门,揣着手挡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阴影能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两个人体格差距太大,闵疏被他这样一挡,气势立即弱了,有点紧张地抓着手上的衣服,小怂又不太服气地抬头看他:“你干嘛?”
魏长川垂视着他,忽然挑了挑眉:“你想干嘛?”
闵疏在阴影中捕捉到他的目光,心跳忽然快了,面上却还是道:“我没想干嘛啊。”
卧室和位于塔楼的客厅之间隔着狭长的过道,隔音很好,此时屋子里很安静。
闵疏背靠在衣柜的门板上,看着眼前男人的胸膛一起一伏,耳边是魏长川略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内,魏长川身上的热气好像都扑倒了他身上。
闵疏睫毛一颤,率先坚持不住,抿了抿唇,撇过脸想移开目光。
结果魏长川直接抬起手捏住了他的脸。
闵疏被迫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诧异地将嘴张成’哦’状
魏长川掐住了他的下颌,指腹缓缓摩擦过那里的皮肤:
“就那么喜欢?”他的眼神幽暗,语气有点坏:“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他语气里带点批评的味道,像是在教训他。
闵疏的脸立即红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个做错事的小孩,被看穿了萌动的心思,羞耻又深一层。在羞恼之下,闵疏忽然怒向胆边生:
“想想还不行吗?”闵疏抬起头看向男人,有点赌气地道:“又不能真做。”
他的脸还被喂长川捏着,说话的时候口腔中粉嫩的舌尖若隐若现。
魏长川沉默了一瞬。
赌气的话出了口,闵疏才觉得不妥,这件事魏长川也在忍着,而且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不该拿这件事刺激魏长川。
闵疏想着,嘴张了张,赶忙道歉:“对不起,哥,你当我没说——呃!”
掐住他脸颊的手忽然一紧,闵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下一瞬,便听到魏长川对他命令道:“别动。”
闵疏一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抬头看向魏长川,然而没等他看清男人的神色,一个灼热的温度便覆上来。
闵疏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唔’了一声,下颌被抬高,被一个温热的东西挤进了口腔。
“!”
闵疏的呼吸失去节奏,脸颊微微鼓起,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想把异物挤出去。
然而他刚刚一动,就被一只手捏住了下颌:
“别动。”
魏长川撤出他的口腔,抬起眼,眉眼凌厉:“我来动,你别动。”
闵疏僵硬地张着嘴,脸颊通红,似乎没反应过来刚才被做了什么,红润的唇微张着。
魏长川看了看他,接着闭上眼,再次靠近了过来。
闵疏屏住呼吸,睫毛颤了颤,也闭上了眼睛。
魏长川卡主他下巴的手更用力了些,他的下颌骨一分一毫都动不了,只能仍由男人动作。
与手上的动作相反,魏长川的动作不算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小心,但是很绵长。
魏长川将他抵在橱柜上,灼热的身躯贴着他,胸膛随着略沉的吐息不断上下起伏,仔细而缓慢地亲吻他。
闵疏觉得自己要被吃掉了。
空气被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闵疏渐渐感到窒息,不禁伸手拍打男人紧绷的臂膀,
“哈……咳咳咳——”
一被放开,闵疏立即开始咳嗽,喘了好几口气都没缓过来,喉咙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滚动,还觉得舌根有点酸。
“哥……你、你怎么——”
闵疏贴在橱柜上,几乎是有些惊异地看向魏长川。
魏长川的手还捏着他的胯,垂着眼紧盯着他,低头吮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嗯?”
这个’嗯’太超过了,闵疏觉得自己的耳根像是被低哑的男声挠了一下,战栗瞬间传遍全身。魏长川和他离地很紧,几乎没有任何空间,闵疏无处可躲,清楚地看见了男人眉眼间浓地化不开的欲色。
魏、魏长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色?
他觉得自己有点应付不来这样的魏长川,男人一直在他唇角处啄吻,把他按在衣柜上,手臂上硬邦邦将他抱地死紧:
“这就不行?”吻了吻青年的耳廓,语气带了些嘲弄:“还想要别的?”
闵疏脑中’轰’地一声炸开,满脸通红,像是被枪口对准的动物,根本做不出一点反应。
幸而魏长川似乎也知道他到极限了,没再说那些撩人的话,只是紧紧抱着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沉默着平复自己。
闵疏人有点傻了,乖顺地由他抱着。过了一会儿,魏长川放开了他。
接着,卧室门被’啪’地一下关上,卧室里安静下来。
闵疏背贴着墙,觉得后腰都有点软,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儿来。
太……太刺激了!
闵疏微张着嘴,抬手摸了摸因为长时间张着嘴而有点酸疼的下颌,又摸了摸嘴角,倒是没有受伤,就是太深了……
他脸蛋通红……这、这怎么比小电影里看得还刺激啊……
他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闵疏听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忍不住用双手环住了自己,心里的那点萌动被魏长川铁血镇压了下去,现在一丁点儿都不敢想了。
在衣柜前蹲坐了好一会儿,闵疏才觉得心跳没那么快了,深吸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上前去开卧室门。
然而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按不下去。
他不信邪,又按了两下,结果发现他被魏长川锁在卧室里了。
闵疏:……??
这又是哪一出?
“哥……?”他走到门口,抬高声音:“哥?你关着我干什么?”
门外没有回应。闵疏等了一会儿,在卧室里转了几圈,忍不住走上去敲了敲门板:
“哥?哥!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门忽然被拉开来,他脚下失去平衡向前扑了过去。
一双手接住了他。
闵疏抬头一看,见是魏长川,正蹙着眉看着他:“笨手笨脚。”
“哥,你锁门干什么?”闵疏问。
魏长川没回答,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往外走了。闵疏见状,也跟着走到了客厅,抬头便见几个警卫队的人已经穿上了衣服,衣服和裤子都有点小,不是魏长川穿过的那几件。
不过几人好像并不介意:“闵先生,谢谢你。”
一想到家里有客人,他刚刚还跟魏长川拉拉扯扯的,闵疏就有点不好意思:“没事没事……不用谢。”
几个人站在火炉边取暖,那个铂金发色的中校正在和魏长川什么,闵疏见状道:“我去给大家倒点水。”
接着他到后厨里倒出几杯咖啡,走出来,正好听到那个中校道:“魏先生,我们带了雪橇,防雪服和钉鞋,就放在院子里。”
闵疏听着,发现是登冰川的装备,心想魏长川都进进出出冰川好几回了,就穿着他那双军靴,也没见有什么。
魏长川点了点头:“谢谢。”
闵疏便走过去,把咖啡一杯杯递给他们:“请喝咖啡。”
几人接了过去,其中两个原住民长相的警卫客气地说了谢谢,捧着咖啡很珍惜地喝起来。闵疏看他们的架势,知道他们肯定不知道在外头冻了多久了,看着有点可怜。
“喝完了还有。”他不禁道:“要吃东西吗?”
两个警卫员惊讶地抬起头,闵疏看见他们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切换成了伊努图克语。
“闵先生,你会说伊努图克语?”两个人显然很惊喜。
闵疏点了点头,道:“我在这儿住了七年,跟镇上的人学的。”随即他笑了笑,道:“我去拿点吃的。”
另一边,魏长川正在和铂金发的中校说话。
“庇护区的情况怎么样?”
中校神情严肃了些:“目前还好,资源比较紧缺,但还过得去。”他说着,顿了顿,道:“九月的时候抓到感染者偷渡,造成了一些混乱,但已经处理了。”
魏长川抬起眼:“怎么处理的?”
中校顿了顿,答道:“两个烧了。”他说:“另外的……在海上击毙了。”
在海上击毙,那就是沉海了。魏长川蹙了蹙眉,道:“下次都烧了。”
目前发现的,唯一能够应对病毒的方式就是高温焚烧。就算是击毙,沉入海中的尸体依旧是个感染源,如果哪天浮上海面,再由洋流漂浮到岛上就麻烦了。
那名中校点了点头:“是。”
两人相对,一时无言。格陵兰岛作为除开人类基地之外的最后一个未感染区,人类最后能够自由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实际上被感染的风险也最高。
极地小岛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又缺乏人手,虽然航线由于常年封冻的海洋而极其危险,但仍然无法防住偷渡客。
客厅里有一时的沉默,这时,从餐厅的方向传来些说话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笑声。中校抬头看了看,转头对魏长川道:
“魏先生,他们好像在那边聊天,我们也过去吧。”
魏长川转过眼,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餐厅,便见闵疏和两个原住民警卫员正坐在桌上,中间摆着一盘油滋滋的鸡蛋灌饼,正在小声用伊努图克语交流,
魏长川看向闵疏。
他跟一个警卫队员坐在一起,侧脸白皙,带着些许笑意,正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说话也就算了,还靠得特别近,手臂都快挨在一起。
魏长川缓缓眯起了眼睛。
实际上,闵疏只是在问他们首都的情况:“所以……大家现在都在努克,房子够住吗?“
警卫员告诉他:“以前的旅馆酒店都空了出来,现在还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