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烦精。”他低声说。
弦汐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被他抱着也不好说什么,便顺从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快要回到马车上时,她想起来:“玄濯,下个月比赛,你真的不去吗?”
“去干嘛,看你们过家家吗?”
那就是不会去了。弦汐松了口气:“你不去就好。”
玄濯脚步一顿,眯眼看她:“你这什么意思?不想见我?”
“不是。”弦汐解释:“我也要参加比赛,你要是去的话,我会紧张。”
“你?上场比赛?”
玄濯不信任地上下打量她,“你这样的还会跟人打架?”
“我当然会……”弦汐颇为不快,“你不要看不起我。”
“呵,行。”玄濯笑了声:“——那我是势必要去看得起你一下了。”
弦汐:“……”
第25章 哥哥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弦汐前所未有地忙碌。
忙课业,忙任务,忙修行,忙着练习磨石头。
晚上还得陪玄濯。
从昆仑山回来之后,玄濯没再叫她晚上去他的院子,换成了他去她的房间。
弦汐觉得玄濯可能是想让她节省精力准备比赛。
这样也挺好,总算能多出点时间休息——虽然也没多多少。
跟玄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弦汐发现,他其实,有点话痨。
“司禄星君和贪狼星君今日又在朝上吵起来了。这俩人自从上回因为要不要支持边陲几个小国靠战争统一联合起了政见纠纷,到现在一见面就打架斗嘴,跟磕了药丸似的,一吵就是大半天。老东西还让我出面给他们调解,那两个老货一个比一个顽固嘴损,说什么都不肯听,我真是半点不想搭理他们……”
“千机也来求我打开魔界封印,好让他跟他的二公主长相厮守。我看他是失心疯了,原先那个清心寡欲孤高自傲的样儿也不知去了哪,满脑子公主公主的,简直没眼看。”
“应桀最近好像又和朱雀闹了矛盾,互相甩冷脸子,他们两个自打成婚以来就没安生过几天,父王当初就不该指这门婚事,本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现在愣是闹成了一对冤家……”
玄濯说的大部分话,弦汐实则都不大能听懂。
但她也很懂事地没问——她能感觉出来,玄濯只是想倾诉而已,并不是真的需要回应。
如今他们熟悉了许多,玄濯每天晚上抱着她,仿佛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人形树洞,什么高兴的不高兴的都说给她听。
弦汐听不懂也会认真听,时不时回个声,证明自己没有走神。
“哇。”
“原来如此。”
“好厉害。”
“听上去有点麻烦。”
诸如此类。
玄濯对此很受用。
至于弦汐的食盒,玄濯也还给她了——一个比原来大了一倍、镀金镶玉的紫檀木食盒。
“这个,好像和我的不一样。”弦汐为难地说,“有点太贵重了。”
玄濯拍拍食盒盖子,“你的那个太破了,一碰就坏,我给你弄了个结实点的。喜欢吗?不喜欢我再换一个。”
弦汐道:“也不是不喜欢……”
“那就收着。”
玄濯不容拒绝地抛出这句话,把食盒怼到她跟前。
弦汐只好接过。
——有点沉。
她还是比较喜欢原来那个轻便的。
平淡又忙碌地过了数天,临近月底,弦汐屋子后方多出了好几个碎石堆,大大小小的石块被雕磨得形状不一,惨惨戚戚堆在地上,活像受了酷刑。
最后一次练手结束后,弦汐将几张宣纸叠在一起,用小刀划出环龙形状,一点点切割出来。
手艺已能称得上炉火纯青。
对着那条小纸龙看了许久,弦汐满意地放下来,拿起墨玉,开始雕琢。
这件事做起来并没有她当时看玄濯做的那么简单。
墨玉比她随手捡来的石头坚硬百倍,她一连弯折了三四把刀,甚至在刀刃上施加了法力,也才堪堪切掉一小部分,还累得满头汗。
好不容易切出个粗糙的形状,弦汐的手也被磨得通红。
盯着桌子上的半成品,她缓缓放下卷刃的小刀。
……要不然,还是跟玄濯借用一下他那把骨刀吧。
那个应该比她这些好使。
弦汐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于是当天晚上便对玄濯说了。
“——你要我那把刀?可以啊。”立时,玄濯刚把她抱在书桌上亲了一顿,微有些气喘,听闻她的话,目光灼灼:“拿别的来跟我换,我满意了,就给你。”
弦汐面露难色:“可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谁说没有?”玄濯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引至腰间玉带,“以往都是我出力,今晚你主动一回,做得好了,要什么我都给。”
又是这个。
弦汐幽怨地瞥他一眼,踌躇片刻,不怎么乐意地开始解他腰带。
玄濯的服饰向来繁复,不管脱还是穿都十足费劲,不过弦汐如今也算熟能生巧,没一会便剥下了他的外衣。
精壮胸膛袒露,狰狞伤疤蓦然闯入眼帘。
不管看多少次,弦汐都依然会感到心惊。
她顿了一秒,敛眸,继续将手伸向裤子,却注意到玄濯左下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实则也不算细小,只是相对于别的地方来说,这一处痕迹实在不明显。
——这么小的伤也能存留在他身上,会是如何弄出来的?
“怎么停了?”玄濯见她不动,发问道。
嫩白小手停在那蓄势待发的某处上方,玄濯瞧着这一幕,压根无心思索其他,直接拽着她的手摁在裤带上,喘息微重:“接着脱。”
感知到他的急切,弦汐压下疑问,解开裤带。
衣衫扑簌掉落,她分开双腿,熟稔地盘上那紧实劲瘦的腰,主动纳入。
……
主导权被强悍地转移。
笔山摇震,紫毫滚落,粗长笔锋坠入砚台墨池中,泛起阵阵涟漪。
三两墨汁被勾扯着溅到桌面,绵绵扩散,点染出缱绻旖旎的没骨画。
摆在桌面的书本如厦倾覆,散乱一桌。
摊开的纯白纸页上满是懵懂青涩的字迹。
良久。
笔杆下压,吸饱墨汁的笔锋上翘着,在砚池中分出一道深重水痕。
“……”
混沌缓缓散去,弦汐再睁眼,对面隐在昏暗中的榉木书架已停止了晃动。
视野空茫,体内充实而温热。
玄濯阖眸伏在她肩头,呼吸灼烫,嗓间微微发出野兽吃饱喝足后慵懒的沉声。
“玄濯……”
他还没有退出去,在他开始下一次之前,弦汐拥着他,弱弱地道,“去床上好不好?我想盖被子。”
玄濯轻笑了声,抱起她,走向床。
动作间,弦汐禁不住溢出猫崽一样轻软的呜咽。
细眉堆蹙,足尖微蜷,纤弱四肢挂在男人身上,无力地耷拉着,仿佛提线木偶般随着走动荡悠。
终于回到温暖的床。
玄濯在她的唇和脸颊流连地吻着,低哑道:“你今天又分神了,心里有事?”
弦汐摇头:“没有,我在想,你的伤。”
“伤?”
弦汐一只手在他上身摸了摸,寻到记忆中那个位置,“就这……唔!”
本就满胀的地方,忽地又被撑开了些。
弦汐不适应地扭了扭腰。
“别动。”
玄濯还准备好生跟她说两句话呢,她这么一动,就有点忍不住,便伸手摁住她。
弦汐没敢再动,声音艰难地道:“你这里,伤,是如何弄的?”
这一处伤口给玄濯留下的记忆颇为深刻,他几乎没怎么停顿,就道:“我弟拿刀捅的。”
“?”
弦汐震惊地看他:“你弟弟,拿刀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