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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荼是在年后第三天正式升任幔京酒店的GM,与此同时,孙载怡作为首席助理,也正式加入幔京。
只不过并没有大家想象中大刀阔斧的“三把火”,徐荼只是联合可存数字旗下的乐播视频平台,将幔京的线上业务扩大化。
成立了专门的线上运营部,从目前员工中有相关经验和学历的人员中抽取了五名,又从乐播视频的营销部高薪外聘了专业培训师做营销培训。
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只想从扩大需求着手。
只不过渐渐的,从礼宾部开始,就发现了新领导的不同。
徐荼竟然把他们分批次打包去做了专门的业务培训。
幔京酒店的礼宾传统,有着接待政府要职的丰富经验,所以是典型的北方客气礼节式接待。
庄重但老气。
年轻人鲜少会考虑幔京。
而随着这些年行政接待的规格变化,原有的传统行政接待也在大量萎缩。
这也就是目前幔京酒店面临的青黄不接的现状。
从服装到礼仪,整个礼宾部在一个月内,几乎实现了大换血。
其次便是餐饮部。
徐荼将后厨重新装修,做了巨大的落地玻璃,以新鲜烹饪代替预制菜,却没想到,仅仅一周,餐饮部的预算就呈现数十倍的增长。
远远超过了成本控制。
孙载怡的第一个想法是,更换采购组相关人员。
“大厨的工资是定数,采买新鲜食物按理说肯定要比采购预制食物的成本低,哪怕制作时间拉长,但怎么会增长近十倍,这其中不可能没有猫腻!”
可财务部交来的采购报表,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和牛、生鲜等顶级食材的采购价格,的确远高于所谓的半成品。
因为制作时长的增加,餐饮部不得不临时急聘了备采师和面点师,这一部分的成本再次提高。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徐荼怎么都无法找到突破口。
就在徐荼翻看采购凭证的时候,她突然在其中一张的签字表上看到了三个字。
李明伟。
徐又焉说过,陈广传在幔京酒店的化名就是李明伟。
徐荼没有找过他。
她在明他在暗,若是当面质问或是想方设法的把他引出来,最后的结果都是闹大。
她不急,总有人会急。
她相信,赵重赞一定会把自己知道他在幔京酒店的消息告诉陈广传。
她也相信,那个第二封遗嘱会让赵重赞乱了阵脚。
他们两个一定还会在做些什么。
徐又焉教给她的。
瓮中捉鳖。
她却没想到,陈广传会这么快的露出马脚。
采购中如果坐实了贪污。
可以被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甚至无期徒刑。
那天在徐荼的家中,当她说完那段话的时候,徐又焉眼眸中的笑意渐起。
手臂一伸,还是习惯性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徐荼,想要让一个人不在说话有的是办法,何苦脏了自己的手。”
“你以为这么多年,爷爷怎么爬上来的,我怎么爬上来的。”
他笑得太好看,身上的西装没有脱下,斜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倒是领带被松开,解了最上方的一颗扣子,有一种掌控一切的随意。
徐荼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人只要有贪欲就会犯错,有时候法律会让我们干干净净的实现我们的目的。”
就在徐荼沉浸在他的这句话的时候,徐又焉已经起身,长腿迈到她的身前,低眸就落在她红润的唇畔上,看着她仰望起来的黑色眸子,“我倒是觉得,这样的阿图好像更有趣了。”
拇指到底是拂过了她的唇瓣,而后俯身,落了一个轻轻的吻。
在徐荼微微睁大的双眸里,笑容满溢,颇有几分不要脸的说了句,“不要多想,阿图你告诉我的,这是表达喜爱的基本礼仪而已。”
第三十六章
徐家的这个年,几乎是在悼唁和悲伤中过去的。
但好像有钱人家的亲情淡漠远甚于旁人,徐荼还在难过与正月十五举家团聚的日子再无爷爷,其余的人已经提前规划好了生活和工作,赶回了各自的城市。
徐荼煮了一锅汤圆,盛了两碗,开着热闹的电视,盘腿坐在地毯上,咬了一口。
是爷爷最爱的黑芝麻馅。
“爷爷,过了今天,我也不会再那么难过了,看在我这么想念你的份上,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就通融通融吧。”
电视里讲着阖家欢乐的段子,徐荼只有一个人。
孙载怡回了奶奶家,徐又焉临时有脱不开的公务。
难得回来一次,京市的关系网不能因为爷爷的离世而断掉,因而徐又焉忙的很,大半的时间都辗转于应酬。
徐荼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位高权重的地方,也远没有想象中的恣意和轻松。
年一过,日子就平缓了许多。
徐荼在京市呆了一个月有余。
中途徐又焉来看过她几次,不外乎是一起吃吃饭,闲聊两句酒店的事情。
酒店的餐饮成本一直高居不下,大半的营收几乎像扔水漂似的扔了进去。
方经理话里话外提了很多次,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开年就要把全年的预算消耗殆尽了。
徐荼不太甘心。
她跟徐又焉提过两句,他问着她的意见。
“账目做的很细,我找了专业的对账团队来看,几乎没有明显的纰漏,对方就是想逼着我把餐饮的方式改回去,我还想再试试。”
“而且,李明伟这三个字出现的越来越多了。”
若是想把陈广传送进去,就必须有十拿九稳的足够证据。
“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证据怎么办?”
徐荼沉默了。
如果一直找不到问题的端口,又不可能一直维持着如此高的餐饮成本,只怕最多半年,自己轰轰烈烈搞得改革就会被打回原形。
“我记得十几年前最开始住幔京酒店的时候,我就被餐饮所惊艳到,传统的京味早餐,现场烤制的流油烤鸭,还有涮肚小炒,锅气十足,而不是现在热一热,浇上油的食物。”
“我翻过酒店的记录,三年前还是做名厨的。”
徐又焉听她说着,嘴角挂着笑,也看不出是认同的笑意还是嘲笑她的幼稚。
徐荼心底有点毛,“四哥怎么看?”
却谁成想,徐又焉敲了敲自己的脸颊,又指了指嘴唇,“这里是告诉你看法,这里是告诉你办法。”
好一个一点都不吃亏的资本家。
还是个流氓资本家。
徐荼是发现了,自从上一次自己不受控的亲了他,徐又焉简直吃准了她似的,三天两头想要讨要一点亲密动作。
徐荼叉着腰,颇有几分风度的冷哼了一声,“我不问了!”
她就不信邪,自己能找不出问题来。
可存数字大部分的业务毕竟在海城,又恰逢开年最忙碌的时候。
爷爷的葬礼处理完,徐又焉就需要回去了。
只不过临走之前,到底还是嘱咐了徐荼一句。
“不论发生什么都要跟我说,有的事情我知道,故意而为,但我也不是通天本领,能够算的事无巨细,不要硬逞能觉得可以靠自己。”
“蒋毅我给你留下,有他在安全。”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徐荼要做的事情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一定会有危险。
她应着,点着头,不停的跟徐又焉说着”放心”。
京市毕竟不比赫尔辛基,有时候陌生人多的地方,未尝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在蒋毅是个话少的木疙瘩。
之前孙载怡就喜欢逗一逗他,但因了徐又焉的关系,也不敢太过分,现在倒是好,成了徐荼的人,孙载怡几乎三天两头的把调戏挂嘴上。
张口小毅毅,闭口小木头的。
逗得蒋毅一开始还会红红耳朵,后来一张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再无任何反应,只是偶尔被说急了眼,还会说两句,“孙总,注意言行。”
徐荼夹在两个人中间,看热闹似的。
江一一的新春排练恰好在京市舞团,一群人许久没凑,徐荼给沈浓打了通电话,这个待嫁的准太太闲来无事,自然飞了过来。
徐荼打着让大家集思广益的旗号,愣是安排在了幔京的餐厅。
姐们聚会不在酒吧,还是她们第一遭。
找了个不大的小包间,胜在隔音和私密做得好,适合聚会。
沈浓下了飞机直接打车过来。
人穿得花哨,H家最新季的秀场高定套装,拎了个难搭更是难配的小房子包,高跟鞋让她穿的脚底生风,不愧是在赫尔辛基那种地方还能维持都市丽人形象的沈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