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展览会,纪意欢后面还有不少可以夫妻一起参加的活动,有时候她不用过问,沈泊闻都会陪她一起参与。
出席两个月活动,两人闹离婚的传言不攻自破,堵住了姐妹群那些乱说话的嘴。
纪意欢兴致勃勃翻看手机里的新闻和精修照,港媒就是墙头草,前几年说他们没有夫妻相要离婚,现在两人抛头露面,个个都在等豪门小继承人的出生。
当然也有港媒说两人还是塑料夫妻,近期沈家夺权,沈泊闻才被迫站出来和纪大小姐营业,只是为拉帮结派和拢权。
纪意欢当没看见,不管是为什么,总归他是愿意对她好的,她知道自己有利被他图就行了,毕竟从一开始两人的婚姻就是如此。
“光在港岛太没意思了,下个月我们出去吧?”纪意欢提议,“意大利有个活动要我过去,我们就当度蜜月了。”
沈泊闻刚沐浴过,把她抱起来,“看情况。”
“不许看情况,你直接答应我。”她推他,“不然不给你做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根本没去听她说的什么话,也不要她回答,一味得浸着她再灌满,如果按照时间算,他们顺利的话早在她二十岁那年就可以有个小继承人,那现在哪有陈祉炫耀的份儿。
沈泊闻沉默地做到天亮,纪意欢嗓子微哑,清晨都没精神骂他,巴掌大似的脸蛋靠着枕边,双目紧闭,眼睫细密,被亲红的唇抿着,眼尾有点红,两颊也有点,浑然天成的媚骨娇态,素净一张脸依然比洋娃娃还精致漂亮。
他站在床侧挡住窗边照来的一寸光,凝视她片刻后,俯身将被褥里的手腕轻轻拿出来,捧着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指,将一枚璀璨的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中午,纪意欢才醒来,腰酸背痛,不由自主隔空骂他几句,这段时间跟不要命似的做来做去,她刚回来那会也没见他这么不节制。
她起来时发现手指咯的慌,低头一看竟然戴了一枚净度极高的钻戒。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设计过这款还给戴上了,觉得咯手要取下来时,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不会是沈泊闻给她戴的吧。
哪怕为了营业,也算他有心。
纪意欢去拨沈泊闻电话,打算夸他两句,摁两次无人接听,她给林助打电话,询问沈泊闻的下落。
林助是她助理,对沈泊闻没有过多了解,只知道他最近在忙沈家,这是对外公开的事。
纪意欢这才意识到,她能了解沈泊闻的渠道很少,他从不和她讲事,她知道的可能没媒体多。
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您之前不是装了窃听器吗。”林助提醒,“您要不听听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窃听器?那个……”
她能说那玩意被她装进主卧了吗,而且都几个月前的事。
窃听器自动充电,联网记载,纪意欢打开笔电,随便找几个波纹,不出意外听到的是她叫的……声音,红着脸往后面听,十句里面有九句不正常。
唯一有用的是沈泊闻在主卧和陈祉打了电话。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你没给她准备遗言吗。”陈祉的声音。
“没有。”沈泊闻说,“怕说太多她为我守寡,哭一辈子。”
“要不要这么自恋。”
他们沉默的三分钟,纪意欢思绪翻涌,什么遗言,什么八十的把握,沈泊闻最近瞒着她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就在她以为他们通话挂断时,沈泊闻经过收录的嗓音黯哑,“我是真的怕她哭。”
第108章 副cp 可以吗
“她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你们总觉得我讨厌她是讨厌她脾气骄纵,性格矫情,不懂事不听话,还有点笨。”
“我有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真的见到她之后又觉得那些都不是事,如果觉得别扭,是你们没有包容心。”
“我只是。”沈泊闻长缓一口气,“讨厌自己不能真的喜欢她。”
陈祉静默半晌,“我以为你忘了那条狗的事情。”
他们兄弟两差不多的出身,待遇天壤之别。
陈祉可以纵情肆意,做自己喜欢的事,外人家人都会捧着他,祖父精心给他挑选爱宠作为陪伴。
沈泊闻什么都没有,早年间甚至过的不如普通少爷,偶然间也捡过一条狗,丑巴巴的流浪狗,不如捷克狼犬威武霸气,但他很喜欢,沈父常说他遗传他那个贱骨头母亲。
诋毁和辱骂是沈父的教育方式之一。
威胁更是杀手锏。
某次沈泊闻没能按时完成沈父布置的任务,等待他的不是鞭打也没有小黑屋,只是一顿普通的早餐,十来岁的小男孩吃完后,才发现捡的那条流浪狗没了,被告知做成狗肉,混杂牛肉兑在他的伙食中。
沈泊闻接连几天没吃下东西,下场几乎要和他离世的母亲一样,可他到底流的是沈家的血脉,给强行救了回来,郁郁寡欢的小男孩,之后更很少笑过。
纪大小姐不是他厌世人生的救命神,更不是治愈他的小太阳,她简直就是按照他最标准的讨厌模板生出来的恶魔,蛮横无理,为所欲为,仗势欺人,他可以把她缺点说一天一夜,偏偏这样一个讨厌到极致的人,从小就要嫁给他,从未婚妻做到妻子。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帮她捡掉在泳池中的发卡,他应该告诉她,帮她捡东西是为了赶走她,他不喜欢有人破坏他独处安静的世界,尤其是这样一个叽叽喳喳的公主病。
刚开始撇清关系,就不会这般两难了。
他的心他的大脑他的理智都在告诉他,她是他讨厌的人,而在这样一个绝对控制的情况下,另一个不该出现的他竟然能突破重围,跳脱理智的包裹,数次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不再受他所控,一味地固执地甚至疯狂地向她示爱,表达同一具身体里,被压制多年的情愫。
那个“他”不仅让纪意欢左右摇摆,也让沈泊闻自己怀疑人生,无法得到有效治疗后,最终顺从医生彻底放松,原来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
十年前小男孩没能保护住他心爱的小狗,十年后他一定可以保得住他心爱之人。
在沈家这场被提前,没有硝烟的战火中,不论沈泊闻胜利与否,纪意欢都可以全身而退。
“真出了事,希望她尽快忘了我。”沈泊闻说。
陈祉:“认真的?”
“嗯。”
纪意欢把几个月的录音前后翻个遍,却只能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一点表面讯息,他们没有提及沈家的状况,更不说沈泊闻的处境。
这些只字片语中,她还听到了自己和沈泊闻这段时间的对话。
“可以亲一下吗。”
“可以再来一次吗。”
“可以不关灯吗。”
“我想抱你。”
“我想听你说话。”
“我想看你穿那条裙子。”
大部分是征求的语气,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多问话。
可以吗。
可以爱他吗。
他很想很想要。
又不能真的说出来,他只是一味陪她参加活动,陪她做很多事情,试着让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不是发疯。
而她的态度不似从前,她不耐烦,她每次说话都很凶,她也不再叫他的名字,她用枕头砸过他很多次,她不穿他喜欢的衣服,他要哄很久才给他亲一下。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他这样,可能从来没看沈泊闻低头过,可能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恃宠而骄,谁给她脸她越不要脸,她就爱欺负对她好的人。
反复听到最后也没听到遗言这类的话,但是捕捉到书房的信息,纪意欢一边拨他号码一边赶去书房。
她讨厌他每次回到家还要忙工作,书房是她从来不会来的地方。
纪意欢试着在一排排书架上寻找蛛丝马迹,理智告诉她应该冷静下来慢慢寻找,手下的动作不听使唤,看到什么翻什么,叫来林助和她一起翻找。
“大小姐……”林助没翻到遗言,不小心把一沓照片翻了下去。
数张照片散落在地。
是她留美时分享在社交平台上的,电子版被打印出来,上面还有水印,看着不像是他助理做的,更像是沈泊闻自己不会去水印所以才打印成这样的。
“还有这个……”林助将一个密封袋递过去。
这些东西藏得并不隐秘,沈泊闻知道她不会来书房,阿姨也不会乱动,所以没有隐藏的必要,以及他说的百分之八十可能,应该是胜算,他觉得自己还会回来,更没必要藏宝藏似的把东西藏起来。
纪意欢盯着那份密封袋,“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林助奉命拆开,资料厚重,他粗略扫完,小心翼翼,“好像是资产转让证明。”
“转让?”
“您可以理解为遗嘱,沈总如果发生意外的话,那他名下的股份,不动产都会划分给您。”林助说的时候,停了下,“这不是最近才做的遗嘱证明,看日期是你们刚结婚的时候。”
意味着刚结婚时,沈泊闻就有预料过某天会有飞天横祸,第一时间立了遗嘱。
就算知道她不缺钱,还是会把自己所拥有的通通塞给她,这是他唯一能给她做的事。
纪意欢带人找遍书房也没能找到遗言。
他就真的,一句话都不打算留给她。
在此期间,她没能联系到他。
让人去查,得到的讯息是他在医院陪沈老爷子,抽不开身。
纪意欢不厌其烦地继续拨电话,沈泊闻的拨不通就去拨他助理的,那边商量好了似的一概不接,她站在空阔豪华的别墅大厅,挑高的纵深感仿佛深渊的倒影,将她的恐惧夸张放大。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沈泊闻不在了的话,她会怎么样。
她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什么都不说,就连现在她想去找他和他说句话都不知道联系谁。
林助过来找她时,她正在发呆,接连提醒她几句,放空的眼睛慢慢回过神。
“大小姐,刚才新闻报道,医院附近的交叉口发生一起车祸,可能和沈总有关系……”
林助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大小姐趿着拖鞋就走出去了,他连忙跟上,看不到纪意欢的神色,披散的卷发随风飘荡,小跑的背影格外落寞。
车上,纪意欢终于接通沈泊闻助理的电话。
“太太不用担心,沈总没事。”助理说。
“那让他接电话。”
“沈总受了一点轻伤,不方便接听。”
“伤到什么程度才会不方便接听?”
知道瞒不下去,沈泊闻的私助没有继续隐瞒,报了地址让他们过来,没忘记安慰纪意欢,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希望她不要过分担心。
沈泊闻的助理比她助理要专业灵活得多,纪意欢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相信,直到对方坦白最近发生的几起事故。